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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宮繚亂 - 第109章字體大小: A+
     
    109、小寒

      她自然相信他啊, 一千一萬個相信他。這一路走來, 雖然兩個人之間經常鶏飛狗跳,但她對他的感情日漸加深。她只是不說, 除了濃烈的愛意,還有對他的倚仗和無條件的信任。

      總的來說,嚶鳴算是個有主張的人,甚至帶著些獨善其身的凉薄。她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天, 即便當初和海家定親,如此中意海銀台, 她也沒 打算依靠夫家依靠男人。她只是琢磨著,將來怎麽不污不垢地活著,不招惹別人, 也叫別人招惹不了她。

      如今遇上天下第一的待霸王, 也許是因爲她的待賽不過他,徹底被他打敗了,只能束手就擒。她到這會子才想明白, 你的果敢堅强只是因爲沒有遇見一個值得托賴的人, 如果當真有那樣的肩膀供人借力,鬼才願意直面風雨。

      兩個人膩在一起,皇帝喜歡她糾纏他的樣子, 就算沒骨頭似的癱在他身上, 他也甘之如飴。她枕著他的大腿,他一下下捋她的頭髮,像在捋殺不得。她向上看著, 一雙眼眸明亮,輕聲問:「主子爺,薛家最後會怎麽處置?」

      皇帝聽了,崴過一點身子,撑著腦袋說:「赫壽大逆不道,行刺朕躬,夷三族。薛家褫奪一切爵位,薛尚章的靈牌也撤出了太廟。」他垂下眼瞧她,「皇后,你會不會覺得朕做事太過狠辣,半點也不念及舊情?」

      嚶鳴想了想,還是搖頭,「如果我隻站在薛家幹閨女的立場上,我確實會對您很有微詞,可要是站在大英皇后的立場,我就覺得您做得對。今兒我在慈寧宮等消息,我瞧著老佛爺,怹老人家平日都是笑眯眯的,這回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那時候我就悟出個道理來,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經得住多大富貴,就要扛得住多大風浪。真的,住在這紫禁城裡怪不容易的,今兒不殺別人,明兒就會被別人殺了。」

      這個人開竅起來還是很招人喜歡的,皇帝誇贊她,「朕以前以爲你的腦子是榆木疙瘩,今天看來你也會想事兒,不錯。」

      她白了他一眼,「您有沒有點兒憐香惜玉的心?我是女人,您老擠兌我,良心不會遭受譴責嗎?」

      「不會。」皇帝坦然說,「朕在你跟前老吃敗仗,你擠兌朕的時候可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女人,這會子倒想起來了,朕覺得很新奇。」

      嚶鳴大皺其眉,「咱們在說朝政大事,您打什麽岔呢!」

      皇帝舉了舉手,表示不再插話了,請她繼續。

      可她忽然又覺得沒什麽好說的了,百年家業因一人的出格罪行灰飛烟滅,這就是皇權的威懾力。她只是擔心深知的祭享,唯恐她會遭母家的連累斷了香火。

      「薛公爺不能配享太廟也罷,那深知呢?不會因薛家的事兒有什麽變故吧?」

      皇帝這上頭分得很清,「她雖是薛家的女兒,但也是從乾清門進來的。朕和她不對付,不妨礙她曾經是大英的皇后。如今要是連她都遷怒,那朕就太小肚鶏腸了,辱沒了她也是辱沒宇文家,朕不會做這樣的事兒。」

      嚶鳴鬆了口氣,「那就好,我今兒都在憂心這個,得您一句話,我也放心了……」她略頓了頓,忽然又道,「說起憐香惜玉,您瞧殊蘭怎麽樣?」

      皇帝對這個名字沒什麽反應,「殊蘭?她怎麽了?」

      嚶鳴撑起身,一本正經坐定了說:「我是想問,您還念著小時候的情兒嗎?有件事我琢磨了好幾天,一直想和您商量來著,咱們把殊蘭接進來,本就是好心。她一個姑娘家,進來又出去,只怕外頭傳起來不那麽好聽。要不這麽的成不成,越性兒把她留下吧,您和她自小就認得,不比那些選秀進來的强些?您瞧怎麽樣?」

      皇帝看著她,眼神冷冷的,哼笑了一聲道:「不怎麽樣。救了人還得把自己搭進去,這是哪門子的道理?齊嚶鳴,你別要膩了朕,就想把朕打發給別人,朕和她是表兄妹不假,但情也沒你想的那麽深。皇后要做好人,黑鍋都讓朕背,你可別欺人太甚。」

      嚶鳴說天地良心,「我是爲您著想。」

      皇帝眼神淩厲,「爲了朕?你摸著良心回答朕,不是你心有疑慮,以退爲進試探朕?」

      嚶鳴吹鬍子瞪眼,儼然受了天大的冤枉。可不過僅僅一彈指,她萎下來,厚著臉皮笑了笑,「萬歲爺真是洞察人心啊。」

      皇帝哂笑道:「別在朕跟前抖機靈,朕什麽不知道?朕說的話有理有據,不像你,老是信口雌黃。」

      「不對!」她鬥鶏一樣昂著脖子,「才剛有句話您說錯了!」

      皇帝不以爲然,「什麽話?你可別成心挑眼。」

      她理不直氣也壯,「您說我要膩了您,這句話錯了。」說著沒臉沒皮地貼上來,「我哪兒能要膩了您呢,這輩子都要不膩哩。」

      皇帝既安慰又得意地笑起來,「朕一直以爲你是個端莊的大家閨秀,沒想到你這麽不害臊,什麽都敢說。」

      她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的,勾著他的脖子嘟囔:「我就是有點兒怕,怕您被別人搶走了……」

      她忽然這麽說,那種嬉笑怒駡的氛圍陡然變凉了,竟升起一點淡淡的憂傷來。皇帝在那單薄的脊背上撫了撫,把她的腦袋按在胸口,有些惆悵地說:「朕太忙了,精力也有限,和你走到今兒,真像唐僧取經似的。打個比方,那師徒四個要是剛到大雷音寺,又被人提溜起來扔回了東土大唐,你說他們還願不願意再走一回?」

      嚶鳴認真想了想,「要是您,您願不願意?」

      皇帝說不願意,「一路上九九八十一難,誰費那個勁兒!」

      嚶鳴說對嘛,「我也這麽覺得,那三個不好說,猪八戒肯定是不願意的。」

      皇帝楞了下,發現又著了她的道,把她往邊上一擱,就要扒褲子上刑。正打鬧在興頭上,忽然發現有什麽拽褲腿,皇帝低頭一看,竟是殺不得。它咬著那一小片布料,小心翼翼地往後拖,兩隻花椒小眼向上覷著,顯然是壯起了熊膽才造反的。

      「這殺才,幹什麽呢?」皇帝鬱塞地說。

      嚶鳴撑起來看,無比欣慰,「殺大爺曉事兒啦,知道護主了。」

      皇帝十分想不明白,「朕不也是它的主嗎,它怎麽給朕下絆子?」

      嚶鳴樂呵呵垂手撫撫那顆毛茸茸的腦袋,「那還用說,自然是因爲他更喜歡我。」

      所以養熊不該養公的,人家稍稍懂事點兒的時候,就知道姑娘比爺們兒更可喜可親。看來得給殺大爺配個殺大奶奶了,皇帝從坤寧宮出來的時候還在琢磨這件事兒,邊走邊吩咐德祿:「明兒去上駟院瞧瞧,那裡有沒有母熊崽子。」

      德祿遲疑了下,「這會子天兒冷,怕是沒有合適的。今年春天倒是下過一隻,比咱們殺大爺歲數大。」

      皇帝道:「大點兒不怕,女大三抱金磚嘛。上駟院出來的,出身也有根底些。」這說法兒,簡直像在給兒子娶媳婦似的。

      德祿笑著說:「主子疼殺大爺的心奴才知道,可熊這東西,大一個月就得大上一圈兒。况且不是自小帶大的,怕和娘娘不親,那麽大的熊在娘娘跟前,到底不安全。」

      皇帝聽了一怔,摸了摸腦門長嘆,「朕這兩天被朝政弄得焦頭爛額,真是糊塗了。實在不成,上外頭看看有沒有,要個小點兒的,別著急帶進來,先在內務府養兩天,瞧准了沒什麽毛病再給殺不得相看。」

      德祿應了個嗻,引著皇帝進養心門。早前萬歲爺沒和娘娘大婚那會兒,天天是住在養心殿的,養心殿東西暖閣都作叫起之用,倘或在東邊叫起,等候召見的臣工就在西邊候旨。今天可是怪了,甫一進門,就見軍機值房一干辦事章京在抱厦裡等著,見了皇帝掃袖打千兒,恭請皇上聖安。

      皇帝的眉心輕蹙了下,只道伊立,踅身往勤政親賢去了。

      德祿忙上前安排那些大員們,賠笑道:「諸位大人今兒來得早,抱厦裡頭怪冷的,上東邊暖著吧。」一壁說,一壁把人往裡頭引,等一切安排妥當了,再上西暖閣前預備傳召。

      皇帝坐在南炕上翻摺子,隨口問:「今兒幾起?」

      德祿道:「回主子話,就……一起。」

      皇帝的視綫依舊定格在奏疏上,似乎幷不感到驚訝。就一起,說明這些臣工們同仇敵愾,針對的只是一件事或一個人。他暗暗嘆了口氣,這個裉節兒上,要針對的還有誰呢,必是納辛。

      「傳吧。」他把摺子放在了炕桌上。

      正殿傳來輕促的脚步聲,很快便到了門前。簾子挑起來,七八個人魚貫而入,昨兒納辛攪合進了赫壽行刺一事,如今軍機處由崇善領頭。他向上呈敬摺子,三慶接了送到皇帝面前,皇帝打開後大致看了一遍,上面洋洋灑灑數十條罪狀,全是關於直義公的。

      「請皇上明鑒。」崇善垂袖道,「昨兒黃昏時候,奴才及幾位大章京在值房議事,外頭有人遞陳條進來,奴才和幾位大人都過了目,上頭羅列了納辛當政二十年來的重大罪狀,實在是……令人觸目驚心。納辛結黨營私,貪污納賄,十年前嶺南因賑灾不及百姓暴/亂,以致縣衙被砸,縣令索良慘遭勒斃,這件事的源頭就在納辛身上。朝廷賑灾款項早已批復,但納辛留中克扣,遲遲不發,嶺南上下斷炊十日,百姓以樹皮果腹……皇上,奴才是親眼所見啊,餓殍遍野儼然人間地獄,這會子回想起來依舊內心震動,惶惶不安。只可惜,彼時朝政全由薛齊兩家把持,朝野上下也是敢怒不敢言,這事兒後來到底掩過去了。不過此類貪贓枉法的行徑只是冰山一角,其後諸如稅賦、河工、乃至軍糧軍餉,沒有一項納辛不敢貪墨,陳條上列得清清楚楚,請皇上過目。」

      這就是墻倒衆人推,風光正好的時候,個個和你勾肩搭背,稱兄道弟,這些人幷不是不想活吃了你,只是在等待時機。昨兒的大亂子,如果沒有烏梁海這個口子,誰能扳倒如今風頭正健的國丈?皇帝早年對納辛也是恨得牙根兒癢癢,發誓將來必要法辦了他。可後來嚶鳴進了宮,當上了皇后,這種恨很快就變得不那麽强烈了,甚至有了些愛屋及烏的意思。

      然而朝政不是兒戲,他也不是昏君,他必須兩頭都穩住,既不能寒了臣工的心,也不能辜負二五眼對他的信任。

      他合上了摺子,一手篤篤點擊著花梨的桌面,曼聲道:「當年三大重臣輔政時期,因意見相左,確實有過相互掣肘的局面。朕記得嶺南暴/亂一事,當時輔政大臣之首是多增,多增後來抽簪下野,也正是因爲此事。如今時隔多年,若要翻出舊案來,少不得嚴查一回。朕要拿住這蠹蟲,却也要有確鑿的證據。」

      阿林保聽了上前拱手,「臣願領命,重查嶺南 賑灾一案。」

      皇帝說好,「就交由你查辦。」

      「如今納辛牽扯了多起舊案,若仍舊圈禁在府,恐怕他暗中活動,阻礙偵辦。」京畿章京賀華年道,「要是照著老例兒,應當發往刑部看管。皇上,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望聖上以大局爲重,按例處置納辛。」

      然而皇帝很猶豫,下不下獄,關乎納辛最終的發落。查出不妥,留在府裡罷職免官是順理成章的,要是進了刑部大牢,想再出來必得毫無污點,可納辛那滿頭小辮子,哪裡還能洗刷得清?這會子他只要一鬆口,秋後只怕就該問斬了。

      皇帝靠向鎖子錦靠墊,慢悠悠盤弄著手裡暖玉道:「納辛畢竟曾是輔政大臣,薛家夷族,次日就將納辛下獄,話傳到外頭,豈不叫人議論?」

      那些臣子有些咄咄逼人,「納辛雖是輔政大臣,更是當今國丈。皇上不徇私情,秉公辦理,誰會議論皇上長短?」

      崇善也附和:「皇上是聖主明君,不當忘了老祖宗留下的聖訓,皇后娘娘賢良,自然能明白皇上的難處。天底下做阿瑪的心都是一樣的,奴才的女兒亦是皇上貴妃,若奴才有貪贓枉法之處,必自請下獄,不勞貴主兒挂心。」

      皇帝聽了,臉上露出一點微微的笑意。這種笑似乎沒什麽內容,却又讓在場的臣工戚戚然起來。

      貴妃的父親參了皇后的父親,這件事從大義上來說幷沒有什麽錯處,但當真扒開了皮,抽出了骨,就沒有半點私心麽?皇帝不說,那欲說還休的一絲淺笑,足以讓衆臣工咂摸味道了。這些穩坐高位的人,沒有一個是傻的,最後自有人出來打圓場,馮河道:「皇上,臣有异議。眼下烏梁海部,正協助天干地支六衛攻打車臣汗部。納辛掌管烏梁海,倘或就此將他收監,只怕會令烏梁海部軍心動蕩。」

      皇帝調過視綫來,「那依你之見,應當如何?」

      馮河道:「加派人手看管即可,就算下了大牢,牢裡頭也有的是法子同外頭聯繫。皇上不念他是國丈,總要念一念納辛長子常年駐守吉林烏拉的功勞。」

      這席話給了皇帝很好的臺階下,也適當避免了君臣之間出現巨大分歧。最後自然准了馮河奏請,崇善一時也無話可說,皇帝叫跪安後,便率衆退出了養心殿。

      事兒越來越棘手了,皇帝坐在那裡,腦子裡思緒紛雜。今兒只是羅列了十大罪狀,再過兩天,還會有二十宗、三十宗如雨後春笋般冒出來,到時候又當如何自處呢?

      他長嘆,下了脚踏,從西暖閣裡出來。才邁出門檻,便見嚶鳴站在東暖閣檻前,臉上神情慘然,想必他和諸臣的晤對,她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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