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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宮繚亂 - 第102章字體大小: A+
     
    102、大雪(2)

      他呵地一聲, 反過手臂來接住了, 「你膽兒肥了?」

      她勾著他的脖子說:「可不是嘛,您養得我膽兒有牛膽兒那麽大, 既然欺負我,就別怪我反咬。」

      「你還咬呢,屬狗的吧?」皇帝沒好氣地說,手上却緊緊端住了, 一直背進暖閣,扔在了南炕上。

      她笑嘻嘻攏著絨毯, 兩隻眼睛在天光下晶亮,「我不屬狗啊,我屬龍, 您呢?您屬什麽?」

      關於屬相, 一直是皇帝不願意談及的,他東拉西扯著,「今兒慶賀禮還順遂麽?晚膳咱們吃什麽?」

      嚶鳴很執著, 她幷不聽他打岔, 低著頭開始搬手指頭,「兔、虎、牛、鼠……猪?您大我五歲,原來您屬猪?」

      皇帝乾瞪眼, 「是啊, 朕屬猪,可朕是真龍天子,是真正的龍, 你懂不懂?」

      她早在錦墊上笑得前仰後合,堂堂的皇帝,屬什麽不好,偏屬猪。怪道他說話老是著三不著兩,以前她還想不明白,這會子可找到佐證了,原來是隨了他的屬相。他很生氣,坐在邊上一言不發,想必很煩這個低級趣味的女人,拿這個作爲笑談。當然更大的原因可能是因爲自卑。

      嚶鳴瞅瞅他,越發覺得他好笑,這會兒竟發現這個人變得可愛起來。她爬過去,拽了拽他的袖子,「咱們的姻緣是老天爺定下的,您瞧您沒屬成龍,沒關係,我幫您屬了。再說了,屬猪也沒什麽,我母親早前就說過,屬猪的人福氣好,能吃能睡還聚財,最要緊的是旺夫。」

      皇帝認爲她純粹是在瞎掰,「旺什麽夫?朕是男人!」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旺妻也成啊,您旺著我,我在您的庇佑下,活得逍遙自在,不也挺好麽。」

      皇帝這才稍稍消了氣,他白了她一眼,「朕發現自己和你在一起,腦子也會變得不太好使。明明朕先前運籌帷幄,决勝千里的……」

      她笑得眉眼彎彎,「您在外頭耍心眼子就好,回來和我在一起,咱們老老實實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這樣多舒坦!」

      他想了想,倒也是的,他一直嚮往這樣的生活,前朝勾心鬥角太累了,回來之後最好能够釋放天性,坦誠地和他喜歡的女人共處。這二五眼雖然有時候很奸詐,但她本質純淨,心若琉璃。這是多可貴的品質,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優秀的他。

      她跪在炕沿的一小片,爲了不壓著他的朝褂,儘量縮著身子。他看見她謹慎的模樣,心裡老大的不忍。長臂一攬,把她圈進懷裡來,心裡還在琢磨著,以前到底是怎麽回事,騙她吃羊肉燒麥,罰她頂硯臺……那時候的他是不是被什麽占了軀殼,才做出這樣的事來?果真是不能愛上坑過的人啊,一旦愛上,就要反省以前的錯,覺得自己那麽虧欠她,覺得自己十惡不赦。

      「皇后,你以前討厭朕嗎?」皇帝希望她能說出兩句違心的話來,安慰一下他無處安放的仿徨。

      結果他的皇后說是啊,「您以前就是個鬼見愁知道麽,仗著自己位高權重老是欺負我,我那時候可討厭您了。」她笑著扭頭看看他,「那您呢,您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很喜歡我呀?」

      「是啊……」皇帝想都沒想就說,忽然發現上了她的套,忙轉換話鋒哼笑道,「你想什麽呢!在朕心裡你就是個二五眼,蒙事兒的積年,扮猪吃老虎的行家。」

      她聽完了,拉著臉乜斜他,慢吞吞從他懷裡挪出來,下地整了整衣裳朝門外看,「怎麽還不排膳,我都餓了。」

      她不接他的話茬,這有點兒不妙了,嘴上雖不說,其實心裡已經在琢磨,今晚上怎麽不讓他進門了吧!皇帝想說點兒好聽的,可是絞盡腦汁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把這個話題續上,於是走到門上喚德祿,「怎麽還不排膳?」

      德祿一叠聲說就來,話音才落,就見甬路上兩列太監冒著風雪,抬著朱紅的食盒過來。白雪底下一抹紅色,有種獨與天地往來的玄妙感覺。

      開始排膳了,這是嚶鳴心裡最覺踏實的時候。她端端正正坐在黃花梨膳桌前,看著一品又一品的熱鍋放在桌面上,像葱椒鴨子熱鍋啦,炒鶏絲燉海帶絲熱鍋啦,都是她喜歡的。

      皇帝側目瞧她,發現只有這個時候,他的皇后才是心甘情願,發自內心的端莊快樂。真的,只有這個時候,一切不高興的事兒都可以忽略。她的所有精神都集中起來,完完全全用來吃。她很有章法地先拿南小菜開胃,再進一個小饅首墊吧墊吧,然後開始吃熱鍋,把十八品熱鍋一樣一樣都嘗一遍,最後再喝小半碗粳米粥,這一頓就算吃完啦。

      皇帝以前對吃沒什麽研究,橫竪都是侍膳太監伺候的,葷素搭配上就行了。但如今不一樣,身邊多了個善吃的人,他依葫蘆畫瓢,也能吃出她心裡的那種快樂。

      嚶鳴掖著嘴,看他擱下筷子,滿足地長籲了口氣。她笑了笑,「您吃飽了嗎?」

      皇帝點頭,複朝外看了一眼,「油綢衣還沒預備好嗎?」

      德祿蝦著腰進來,說:「主子和娘娘先歇會子,奴才這就上四執庫瞧瞧去。」

      嚶鳴倒是不著急,她在屋子裡慢慢轉了兩圈消食,皇帝坐在南炕上,趁這當口把承恩公家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和她說了,「朕打算派那丹朱上番禺剿滅海盜,他在御前的職務上幹了好些年了,也替朕承辦了不少機要事宜。朕看他是個將才,要是被家裡的事兒拖累了,倒可惜得很。他們兄妹和朕自小相熟,朕一向忙於朝政,從來沒有過問他們的家事。眼下殊蘭落得這樣田地,朕心裡很不忍,你替他們想想法子,先把殊蘭救出那個虎狼窩要緊。」

      嚶鳴聽完了,也很爲那位皇表妹的境遇唏噓,「到底隔層肚皮隔層山啊,拿煤爐子害人的事兒也幹得出來,這位福晋也太沒王法了。是該把人救出來,要不哪天不明不白死了,家裡阿瑪不追究,一條小命就這麽囫圇蓋過去了。咱們這兒的法子最簡單不過,直接接進宮來,量那位福晋不敢說話……」言罷覷了覷他,「可是進來容易,得名正言順才好,她是您表妹,你有什麽想頭麽?」

      皇帝壓根兒沒放在心上,盤著他的迦南串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要是不知道也罷了,既然知道了,總不能站幹岸。」

      他這麽回答,可見和這位表妹幷沒有太深的感情,充其量是小時候的情誼,加上眼下朝廷正要用人,既然外派她哥哥,總要讓她哥哥放心才好。

      嚶鳴心裡大致有了底,複又問:「將來呢?怎麽處置?」

      皇帝吃飽了,有些犯困,悠然閉上了眼道:「踅摸個好人家,請皇祖母指婚就是了。她年紀也不小了,在宮裡躲上一陣子,時候到了嫁出去,越性兒不要她那個後媽操持,到了人家也能過上兩天好日子。」

      這下子嚶鳴更有底了,心裡暗暗篤定,但篤定之餘又有些好笑,自己現在護食兒,不願意叫別人搶了他。雖說皇帝麽,一輪又一輪的選秀會接踵而至,也會有各種各樣有趣的靈魂妝點他的生命,也許哪天他就晃神,喜歡上別人去了。嫁了帝王得有這樣的覺悟,她是知道的,但讓他在她身邊停留的時候長一些,這也不是什麽非分的要求吧!

      「我看成。」她莞爾道,「將來她出閣,我也不會放任不管的。」

      皇帝掀起眼皮烟視她,含含糊糊道:「昨兒沒睡好,這會子困了……皇后,要不咱們不游十八槐了,上床小憩一陣吧。」

      他說得好聽,這一上床,哪裡還下得來!嚶鳴不搭理他,「吃飽了就睡成什麽了,要睡您睡吧,我還得消食兒呐。」

      皇帝的話十分直接,「上了床也可以消食的。」

      她翻眼兒聽著,然後捧著臉笑起來,「我以前覺得您很正經,不是批摺子就是召見臣工,還以爲您用不著吃喝拉撒呢。後來陪著您吃了兩回禦膳,我又覺得您跟貔貅似的,不用傳官房,隻進不出。現在您瞧您,多醜的樣子我都見過了,您還不知道藏拙,整天變著方兒的想泄底。」

      皇帝一聽,連瞌睡都沒了,「什麽叫泄底?朕要真泄了底,你還能好端端站在這兒?」邊說邊冷笑,「朕的樣子醜,你呢?」

      她被他一激,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我怎麽了?您說!」

      皇帝想了想,頽然癱回軟座兒裡,撑著臉喃喃:「你的樣子很好看,肯定比現在穿著衣裳的樣子好看。」

      啊,這個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說話了?嚶鳴笑話他,爲做那事不光動了腦子,連嘴皮子都動上了。她裝模作樣擺譜,「請萬歲爺自重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皇帝嘁了一聲,不以爲然。

      那厢德祿終於抱著一個黃包袱回來了,風雪橫掃,就算打了傘也不頂用,依舊落了滿肩的雪。他到了檐下拍打,門上站班兒的宮女挑起膛簾子,他偏身進來,站在暖閣外頭回禀:「主子娘娘,您的油綢衣,奴才給您取回來啦。」

      嚶鳴讓他進來,他把包袱放在炕桌上,展開衣裳讓她看。皇帝的身量比她大了兩圈,那些做衣裳的匠人一個時辰內把各處拆開裁剪了又重新縫製上,這份辦差的兢業真是沒得挑揀了。

      她穿上試了試,茶褐的綢面上有五蝠捧壽團花,風帽很深很大,帽沿上鑲了紫貂,雪沫子飛不進裡頭來。她高高興興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您瞧多合適!」想當初這個小氣鬼送她紐子,每樣隻肯送一顆,如今連衣裳都改了給她穿,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皇帝起身,把她的臉從帽子裡頭摳了出來。油綢這麽沉穩的顔色,穿在她身上倒對比出一種清顔玉骨的味道,他仔細打量了兩眼,尚算滿意。轉身由德祿伺候著披上了自己的,收拾停當後瞥了她一眼,也不說話,負手往殿門上去了。

      嚶鳴噠噠跟在他身後,覺得自己像個小跟班兒。他往中路上去了,她和他相距五六步的距離,忽然一回頭,發現自己身後不遠,有個穿著花衣裳的小身影。它見她停下了,坐在地上,仰著小毛臉兒看她。她不由失笑,這景兒從遠處看起來一定很有意思,他們仨,像珠串上多餘的三粒散珠,就這麽拋在了白茫茫的世界裡。

      皇帝站了站,對殺大爺的加入幷不排斥。繼續往前走,穿過了與前朝一墻之隔的直而長的甬路,眼前豁然開朗。這個地方來的人不多,參天大樹錯落分布著,沒有人掃雪,還是昨晚上堆積起來的樣子。

      嚶鳴吸了口氣,「東西六宮太擁擠了,盡是屋子連著屋子。這裡好,不瞧西邊的圍墻,就像跑到外頭來了。」

      皇帝說:「今兒雪大,正陽門上那個餛飩攤兒怕也不會出,咱們在這兒轉轉就成了,等雪住了,朕再帶你出去。」

      嚶鳴說好,垂手揪了一把雪,仔細揉成團,然後丟在雪地裡翻滾,很快便滾成了一個大球。

      殺不得很高興,仿佛這是爲它預備的,頂著那個雪球跑了好遠。嚶鳴和皇帝手牽著手,背靠宮墻,看天上簌簌的雪花飄落。

      「大雪啦,一候鶡鴠不鳴,二候虎始交,三候荔挺出……四時的節氣後宮裡頭看不出來,到了這裡就很分明。」她有些傷感,仰頭看了看天上說,「今年倒春寒,深知走的時候還下過一陣兒雪呢。我那天進宮,頭一回看見您……一晃大半年過去了,時間過起來真快!這宮裡,日子挺無趣的,全指著過節了,您知道年頭上有哪些節麽?」

      皇帝不常記得那些繁瑣的節令,除了冬至和正旦,剩下的就是自己的萬壽節,還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千秋。

      可是他的皇后却很關心那些女孩兒的節日,幷且大有考一考他的趣味,「您知道二月初二是什麽日子?」

      這個他答得上來,「龍抬頭,吃龍鱗餅,女人不做針綫。」

      她嗯了聲,「那麽二月十五呢?」

      皇帝覺得麻煩,「一個月裡哪來那麽些節日!朕不知道。」

      她說是花朝節,「姑娘們踏青賞紅結伴而行,那時候宮裡女眷要上暢春園玩兒去,不過不帶上您罷了。」頓了頓又問,「三月三呢,您知道嗎?」

      皇帝已經沒什麽想頭了,「才過去半個月,怎麽又過節呢。」

      「這個節很要緊,同七夕一樣要緊。上巳節是男女相會的日子,「她切切叮囑著,「到了這天您要送我蘭草,千萬別忘了。」

      皇帝頷首,「朕記下了。」

      她又含蓄地笑了笑,「那三月初十是什麽日子來著?」

      這回皇帝决定放弃了,「是潘金蓮毒死武大郎的日子。」

      嚶鳴一怔,那雙大眼睛越睜越大,最後幾乎噴出火來。連墻也不靠了,撑著腰朝他大喊:「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

      皇帝猶如迎面狂風,那排山倒海之勢幾乎讓他睜不開眼。他心裡懊惱極了,覺得自己真是缺根弦兒,才會脫口說出這樣的話來,咽了口唾沫忙說:「對,是皇后的千秋,朕怎麽給忘了……你放心,到那天朕陪你過,真的……」

      可是他的皇后生氣了,覺得他太不重視她,連後來的酒膳都沒和他同桌吃。不過她大事上絕不含糊,受了他的托付,第二天便上慈寧宮回禀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很遲疑,「你們才大婚,把人接進來,只怕外頭傳起來不好聽。」

      嚶鳴笑道:「我知道皇祖母心疼我,可萬歲爺來和我說起殊蘭姑娘的境遇,我心裡怪不落忍的。眼下萬歲爺正要派那丹朱平定海疆,主子說那丹朱是個將才,不願意荒廢了他的前程,我這麽做是爲主子解燃眉之急了。再說殊蘭姑娘本就是沾著親的,進來玩兒兩個月,外頭人不知道,咱們自己知道,就算有閒言碎語,也不會往心裡去。」

      太皇太后很是贊許她的寬宏大量,「好孩子,難爲你這麽替你主子著想。既然你們都商量妥當了,我這頭沒什麽可說的,吩咐下去,把人接進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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