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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宮繚亂 - 第97章字體大小: A+
     
    97、小雪

      嚶鳴張著嘴, 半天才回過神來, 「您是欺負我沒念過書嗎?文二是人名嗎?您叫宇文意,您兒子叫宇文二?這不是父子, 是排兄弟呢吧?」

      皇帝覺得這人可能真是讀書不多,他給她擺事實講道理,「朕這是顧念你啊!你想想,朕的享邑是孝慈皇后的郭姓拆分開的。咱們的兒子叫文二, 合起來不正是你的齊姓嘛。要說不好聽,還不是怪你姓得不好, 你要是姓得有學問些,也不至於害得孩子叫這個名字。」

      這簡直就是蠻不講理啊,姓成這樣難道是她的錯嗎?她摸著額頭說:「有的姓能够拆分, 有的姓不能。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 可管孩子叫這個名字,我老覺得有點兒對不住他。」

      皇帝說:「那就不和朕相干了,朕隻負責對你有交代, 至於孩子的想法, 不重要。」

      嚶鳴愕然看著他,驚訝過後却漸漸安定下來,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排序, 父母、妻兒、兄弟, 總會分出個先後高低來。她算看明白了,在他心裡她大約能排在他兒子的前頭,只要對她有了交代, 孩子高興不高興,都是孩子自己的事兒。

      她拿手絹掩住口,悄悄笑得歡喜,這樣的排序她很滿意,倒不是和將來的兒女爭寵,她只在乎他的態度,他的態度對她來說很要緊。

      不過不能叫他看出得意來,她複正了正臉色道:「昨兒才大婚的,今兒您就想孩子,這也忒急了點兒。」

      皇帝說:「朕一向未雨綢繆……」說得越多,發現今晚上的談資就沒了,還拿什麽藉口和她秉燭?忙頓住了,若無其事地轉頭看向窗外,揚著輕快的聲調嗟嘆,「今兒天氣真好。」

      已經是小雪的節氣了,天地間花草樹木日漸蕭條,路邊的垂楊早就掉光了葉片,只餘細細的枝縧在風裡款擺。嚶鳴眯著眼,看老爺兒從窗口上泄進滿車光瀑,她說:「我不愛冬天,冬天滿世界灰濛濛的,好些鳥兒沒了,連地上的草也枯了。」

      皇帝倒幷不這麽認爲,「沒有衰减,哪裡來的繁茂?天上沒了春鳥兒,風和日麗的時候照樣有風箏;沒了花草,有雪,紫禁城的雪你見過麽?紅墻白雪,是世上最美的景兒。一年才四個季節,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哪個都很好,不該分出伯仲來。」

      她難得聽他說這樣順應自然的話,聽出了一種現世安穩的美好。她轉過頭瞧了他一眼,石青的朝服映著白潔的臉,幷不因昨晚的操勞壞了氣色,反倒更有種清嘉淡定的蘊藉。她喜歡他的眼睛,那雙眉眼間烽火璨然,永遠流動著激昂和執著……她在想,等將來她有了孩子,一定也會長著一雙那樣的眼睛,有宇文家獨有的濃眸和金環,有他那樣高高的個頭,和對江山人世滿懷的赤子之心。

      「是,您說得對,我雖怕冷,但我喜歡下雪。」她抿唇嫻靜地笑了笑,「上回約好的,初雪的時候要再帶我去吃餛飩,您可不能說話不算話。」

      他點了點頭,很慶幸皇后的寶座沒有束縛住她的手脚。她也沒有礙於身份和體面變得刻板沉悶,這樣很好,很合乎他對皇后的想像。

      他伸出手,等她把手降落在他掌心,然後握著那柔荑說:「昨兒太累了,回頭給皇祖母和皇額涅謝過了恩,就回去好好歇著。大婚後一個月朕都要住在坤寧宮,你聽見這個消息,是不是很喜歡?」

      嚶鳴的唇角艱難地牽了下,一個月麽?好雖好,這是整個後宮只有皇后才能獨享的厚愛,但這厚愛讓她有些恐懼。她瞧著這個人,最親近,又最讓她苦不堪言的人,她現在對他說不上來是該愛還是該恨。要以她的利己主義來說,這人簡直該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從她的真心出發,她又覺得只要他高興,自己吃點苦好像也沒什麽。

      她和他開玩笑,「這一個月裡您得天天和我大眼瞪小眼,難道不會覺得膩嗎?」

      皇帝幷不總是說話不著調,他想了想說:「不會膩,往後三十年,四十年,朕都不會膩。」

      嚶鳴聽了鼻子有點發酸,她低頭扣住他的手掌,小聲說:「天家只怕沒有長盛不衰的榮寵,但您有這份心,我也知足了。」

      女人總是分外容易多愁善感,皇帝探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朕手握天下,多少好東西都是朕的,只要朕喜歡,可以收羅八方美人,堆滿整個紫禁城。你知道爺們兒多大年紀的時候對女人最感興趣嗎?差不多十六歲那陣兒。那時候專挑好看的皮相,可是時間過得久了,發現好看的女人千篇一律,沒什麽大意思。你呢……」他斜了斜眼,「長得不是頂好看,但紫禁城裡也算獨一份兒。你說世上的事多玄妙,你和你阿瑪脾氣很像,你阿瑪給朕當臣子,臣覺得腦仁兒疼,你給朕當皇后,朕却覺得很合適,你說這是爲什麽?」

      嚶鳴說:「後宮是個大染缸,什麽顔色都往裡頭倒。我善於攪合,一攪合顔色就統一了,這麽著大夥兒都差不多,就能處得很好。」

      皇帝詫异地看著她,「朕可沒說你是攪屎棍,這個比方是你自己打的。」

      嚶鳴楞了下,「我說自己是攪屎棍了嗎?話還不是從您嘴裡說出來的!我要是攪屎棍,您的後宮成什麽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成什麽了?」

      這下皇帝有點怵了,忙道:「朕沒這麽說,朕是給你提個醒兒,是你想多了。」

      嚶鳴氣哼哼別開了臉,「您等著吧,我非得和皇祖母告狀,讓她好好收拾您不可。」

      皇帝腹誹起來,說著觸犯天威的話,還一口一個您啊您的,果然是隻口蜜腹劍的笑面虎!

      當然,皇后要是真的告狀,他少不得吃一頓挂落兒。帝王家對外是天下第一家,隨便拎出一個人都是一等一的主子,但關起們來在自己家裡頭,祖是祖孫是孫,半點不敢逾越。嚶鳴的好處在於,她的出現能緩和那種略顯局促的氣氛,祖孫間話題也不再隻圍繞朝政打轉。皇祖母喜歡她,皇帝愛重她,她兩頭拉攏著,帝王家也會有種尋常家子的溫情。到最後皇帝總結出一個道理來,無論如何,家裡不能缺個女人。

      嚶鳴呢,大婚前雖在宮裡住了半年,但今兒是大婚後頭一回進慈寧宮,心境倒是大不一樣了。她恭恭敬敬給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敬茶,那種赧然的神情,是小媳婦見長輩的神情。

      太皇太后把一柄如意交給她,笑道:「好孩子,打今兒起咱們可真是一家子了,願你與皇帝吉祥如意,百年好合。」

      嚶鳴磕了頭道:「奴才謝皇祖母恩典,日後必定恪守本分,盡心侍奉皇祖母與皇額涅膝下。」

      複給皇太后見禮,皇太后同賞了一柄如意,願望很簡單,「別的沒什麽,早生貴子就是了。宮裡歲月多寂寞,有個孩子才熱鬧呢。」

      太皇太后如釋重負,坐在南窗下不勝唏噓道:「早前皇帝的婚事,一直是我心裡最大的牽挂,如今好了,看你們成了婚,我的大石頭也落地了。太后雖說得直白,其實我心裡也是這樣想頭兒……」頓了頓複一笑,「王朝穩固,還是要子嗣健旺才好,我也不是催你們,終歸勤勉些不會有錯的。」

      嚶鳴和皇帝尷尬對視了一眼,垂手道是。老太太這個「勤勉」,真是說得十分含蓄了。

      長輩給完了示下,接下去便沒有什麽要緊事了。天兒漸凉,屋子裡寒浸浸的,太皇太后一生節儉,沒到燒火炕的日子,隻拿火盆攏了炭。大家圍爐而坐,爐火是淺淺的藍,嚶鳴和皇帝促膝坐在一起,時不時對視一眼,有新婚小夫妻難以言說的溫暖。

      只是這四人說笑的時候沒有維持太久,很快便有大批嬪妃殺到。照著禮節是這樣的,大婚第二天,皇后原該率領一衆小主給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請安,這種事本不需要上頭吩咐下去,就該有後宮次於皇后的妃嬪召集。但因貴妃受了申斥,後宮便一盤散沙似的,最後還是恭妃和怡嬪上承乾宮求見春貴妃,請貴妃帶領衆人入慈寧宮行禮。春貴妃眼下還在禁足,聽了恭妃的話左右爲難。

      恭妃極力游說:「這會子正是和皇后娘娘握手言和的時候,貴主兒今日不露面,往後哪裡還有露面的機會?」

      春貴妃搓著手,低著頭,臉上神情黯然,「只怕那位皇后娘娘不待見我。」

      怡嬪和恭妃交換了下眼色,笑道:「貴主兒聽我一句勸吧,皇后娘娘待見不待見您是其次,您得在老佛爺和皇上面前露臉。遙想當年,先皇后就是這樣一里一里失寵的,有了年紀的人和孩子一樣,誰走得勤些近些,就和誰親。咱們原是不打緊的,進宮多年的老人兒,橫竪就是這樣了,可貴主兒不同。您和皇后娘娘是前後脚進的宮,您進來就册封了貴妃,可見老佛爺和皇上還是顧念您娘家阿瑪和敏貴太妃的。早前犯了點兒小錯,沒什麽要緊,打今兒起和皇后娘娘重修舊好。皇后娘娘才大婚,不好意思駁您的面子,您這會子不邁出這步,往後萬歲爺就真忘了有您這個人了,您打算步孝惠皇后的後塵嗎?」

      這麽連嚇帶騙的,到底把春貴妃拱了出來。

      其實人人都有各自的念想,繼皇后聖眷隆重是不假,但也不能常年霸占龍床吧!這時候大夥兒在萬歲爺跟前走一圈,不說旁的,讓主子記住這張臉也是好的。

      於是後宮主兒們盛裝來了,嚶鳴是頭一回看見人聚得這麽齊全,嬪妃們向她行叩拜大禮,她抬手說「伊立」。然後起身下脚踏,率衆人向太皇太后、太后及皇帝行三跪九叩大禮。

      家禮亦是國禮,每一步都需小心謹慎,她以手加額拜伏下去,起身的時候有左右攙扶,但一錯眼便看見了春貴妃。貴妃紅著臉接替了豌豆,小聲說:「主子娘娘,昨兒是您的喜日子,奴才們不能到賀,只好在各自的寢宮爲娘娘祝禱。今兒是大婚後頭一天,合該奴才領著各宮嬪妃來給娘娘磕頭,奴才……」

      她支支吾吾有些說不出口,嚶鳴笑了笑道:「不必說了,我都明白。事兒既然過去了,就別放在心上了。」

      春貴妃道是,暗暗鬆了口氣,有些畏懼地看了看皇帝。皇帝垂著眼,慢慢盤弄他的迦南手串,對她們的對話置若罔聞。關於朝堂和後宮的平衡,以前沒有皇后,少不得叨擾太皇太后。如今有了皇后,她有她的處置手段,他只問前朝,不管後宮事。偌大的家國天下,各有各的分工,要是胡亂插手只會壞了規矩,往後再想整治,就得傷筋動骨。

      春貴妃有些失望,好容易鼓起的勇氣,皇帝竟沒有半句下文。她不明白,她和皇后出身差不多,娘家甚至更有優勢,進宮後也曾得過皇帝許多賞賚,聽過幾句溫存的話,若是沒有一點兒喜歡,爲什麽當初要封貴妃?爲什麽要留人在宮裡?難道僅僅是爲了籠絡忠毅公府嗎?

      她憂心忡忡,和這一團喜氣有些格格不入。太皇太后不愛太熱鬧,但因今兒是帝後大婚頭一日,破例留了後宮主兒們用膳,目的也是爲了給後妃融洽創造一點時機。太皇太后如今雖坐到這個位置,想當年也是打這兒過的。後宮裡頭的女人都不容易,倘或能和睦相處自然是最好,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鬧得哀鴻遍野,對皇后的賢名兒也有損。

      至於皇后,絕佳的聰明人,她親親熱熱携貴妃坐下,把貴妃安排在離皇帝最近的座兒上,也算顧全了她的體面。

      滿座喁喁的細語,皇帝對這樣的場合不太感興趣,要不是看在今兒還是大喜的日子,他很想藉故離開,最好帶著他的皇后一起,去找個清淨地界兒消磨時光。

      正是意興闌珊的時候,貴妃顫巍巍向他舉起了酒杯,複又對皇后一拱手,「奴才給萬歲爺,給皇后主子道喜了。」

      皇帝神情漠然,他總是帶著點驕矜的模樣,這是她進宮之初就知道的。貴妃的杯子在指尖捏得發酸,得不到回應,那種尷尬像被當場扇了一耳光似的,放下不好,不放下又不好。

      嚶鳴見狀舉杯,向她微微頷首,才打算緩和一下氣氛,便聽皇帝凉聲道:「朕的江山河清海晏,朕希望後宮也太平無事。往後時時自省吧,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春貴妃微怔了下,皇帝的語氣聽似冷漠,但終究還是留了一綫人情的。懸空的心慢慢落下來,她說是,看著帝後把杯子裡的酒飲盡了。有時候就是不得不認輸,即便你對某個人再不服氣,命運這種東西是老天注定的,你差了一程,就是差了一程。

      太皇太后慣常會打圓場,笑著說起宮外的趣事,起先議論振親王家娶兒媳婦的事兒,後來聊到了承恩公府。

      「那滿家如今是亂了套了,他福晋六年前歿了,隔年續了一房,聽說一直對姝蘭不好。世上事,誰能說得到根兒上?高福晋才去那會兒,那滿還進宮哭來著,說絕不虧待了兩個孩子。如今他有了年紀,愈發昏聵了,那丹珠還好些,男孩兒身上有侍衛的差事,不必時刻在家,姝蘭一個姑娘很不容易,聽說淪落得眼中釘似的。」

      太后長嘆:「可憐見兒的,高福晋沒死那會兒,常帶著兩個孩子進宮來,皇帝還記得姝蘭吧?」

      皇帝說是,「朕對她還有些印象,她十歲前常跟著舅母進來,那會兒朕沒有玩伴,是他們兄妹一直陪著朕。」

      嚶鳴起先沒有鬧清裡頭關係,到這會兒才明白,原來說的是皇帝母舅家的事。孝慈皇后娘家只有一個兄弟,封了承恩公,不是仗著軍功或是旁的,僅僅只是蔭封。承恩公的原配福晋去世後,這位皇舅舅續了營房裡的老姑娘做繼室,聽說這繼福晋漂亮是真漂亮,心腸也是真歹毒,先頭福晋的孩子落到她手裡,她變著方兒地折騰,大冬天要吃荸薺,非讓姑娘泡在冷水裡一個一個洗。嬌養的姑娘沒受過那麽多苦,十指關節都泡得腫起來,她哥哥那丹珠是皇帝近身的侍衛,還曾向皇帝哭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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