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一秒、兩秒、三秒 王影回房,洗澡。
澡一洗完就覺得困意難忍,換上睡衣,滑進被窩裡。絲綢面料,冰冰涼涼,這是老兩人品在認她之後,讓人去給她買的衣服。
從頭到腳都是新的,國際大牌或者本土名片,總之也毫不手軟。
她有點不適應這種滿腔的熱情,可對方這麽對她,說明是真的喜歡她,拒絕一次是矜持,再拒絕就是不懂事。
抱著被子,睡。
……
夜色沉沉,絲絲月光從半開的窗戶裡泄進來,投進一束皎潔的光芒。床上的人側躺著,一頭青絲鋪在枕頭上,越發顯得她小臉的潔白,細致的眉彎如柳葉,小巧挺立的鼻頭,豐潤的唇.瓣,這麽側著,半張臉都露在外面,巴掌大,從耳根子到下頜的弧度優美如畫。
被子蓋及胸,藕臂外露,在晦澀的光線裡,依然白嫩如玉。
夜,正香。
夢,正憨甜。
住著女人的房間到底還是不一樣的,沒有聞到那麽多加工出來的香水味,只有女性身上自然而然的香味,在空氣裡縈繞。無形的……漫延,潤物浸無聲。
不知道睡了多久,女人翻了個身,平躺著。
絲滑的被子朝下滑了幾分,到了女人的小腹處。低胸式的睡衣,根本阻擋不住她的風光,飽.滿的小白兔半摭半露……在夜色裡散發著它的幽香。
女人毫無知覺,依然沉睡。
睡衣上細細的肩帶被挺立的小兔和鎖骨撐起了一條縫隙,就像是等著人來……勾起它,撕碎它。
屋裡有不穩的呼吸聲在床側。
過了好一會兒,男人彎腰坐下,把她的手拿過來握在手心裡……兩個多月的時間,恍如隔世。
手依然那麽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就是這麽軟還是只有她是這樣,他這一生也沒有牽起過別人的手,沒有對比。只是握著她的,就不再想去碰別的女人。
五根手指頭,細細的,骨節分明,沒有塗抹五顏六色的指甲油,乾乾淨淨。
這麽握著揉著,好像並不滿足……不足以填滿他心裡的缺口,俯身……
“景安。”女人紅.唇輕啟,呢喃囈語
池景安一驚,以為她醒了……
其實沒有,還睡得很熟,皺著眉,不知夢到了什麽……哦,不,必然是夢到了他,不然怎麽會喊出他的名字來。男人性.感的薄唇不受控制的……飛揚。
長指撫上了她的臉頰,又嫩又涼,一雙手捧著。
頭慢慢的湊上去。
唇上沒有任何唇膏,不點而赤。
他吻上去,嬌嫩的唇.瓣,沒有敢用力,只是一點一點的……用唇舌描緩。不想離開,也離不開。
女人在夢裡是有意識的,感覺唇上有東西,說不出來是什麽感受,就是軟軟的……擾她的清夢。小小的抗議了下,唇微啟,伸舌tian了tian。
舌這麽一伸,恰好與男人的勾纏。
於是,再也不想溫柔……
……
早起。
這一.夜睡得很不舒服,到底是哪裡不舒服,她也說不上來,總是在半夢半醒間,不怎麽踏實。
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下床。
刷牙時,她對著鏡子裡,細眉擰起
嘴唇怎麽回事?被蟲咬了?
很紅,還腫了。
怪了。
洗好臉,換衣服,睡衣一脫——她猛地倒抽一口涼氣!
右凶側,一個大大的唇印,那是吸出來的。她不是黃花大閨女,自然懂這是什麽!
又聯想到唇……
昨晚上發生了什麽?她睡得這麽死?
她被人、輕、薄、了。
迅速換好衣服,出去。房間對面的門是大開著的,家裡一個沒有外人,昨天就來了這麽一個。除了他想必也沒有別人了,秀眉狠狠的擰起,王、八、蛋!
也沒有敲門,邁腿進去!
屋裡沒有人,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衣櫃旁邊放了一個黑色的行李箱。浴室裡水聲嘩嘩,他在洗澡。
王影確定這是他做的!
該死的。
幾個跨步走到浴室的門口,抬手——
浴室裡男人站在花灑下,溫熱的水兜頭而下,衝刷過他俊美的臉龐,從肩膀到胸膛再到腰腹……他卻沒有洗,從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就已經停了,黝黑的雙眸緊盯著門把手。
門有一塊玻璃,能看到外面的人影,很模糊。
一秒、兩秒、三秒……
她走了。
池景安歎氣,轉身,一隻手襯在牆壁,讓水衝過脊背,閉眸,很緊。
……
人家在洗澡,她去敲門找麻煩,似乎很不妥。
一早起來心情就差到了極致,唇和胸兩個這麽‘重要’的地方都被碰,那其它的……
越想心情越遭。
“小姨姐姐、小姨姐姐……”
兩個混血兒雙胞胎,倒是起得蠻早,一看到她就撲了過來。王影趕緊蹲下,怕他們把她撲倒。
“早安。”
“小姨姐姐,來了好2凶的哥哥。”大孩子在控訴,指著王影房面對面。
另一個也是,附和,“嗯,好凶。昨天晚上把我和哥哥嚇睡著了,凶我們。小姨姐姐,欠去把他趕走。”
王影呼了一口氣,他倒也是很想把他趕出去,一個混蛋。
可是,她哪有那個資格,那可是客人,得這房子的主人發話才行。
王影帶著他們下樓,傭人阿姨正在準備早餐。想出去走走透透氣,院子裡還在整理翻修,所以只能出去。在房子的外面走,紅牆黃瓦,駁有一點中國風。
有個中國女婿果然是不一樣,房子外面有一段下坡路。路兩旁都是別墅圍院,牆下有小花冒出來。王影拉著他們往下走,一個月的時間,兩個孩子的中文倒是大有進步。
當然也只是相對於以前,會有進步罷了。
話很多,王影也都一一回答。
不知不覺就已經走了一段很遠的路……快要脫離小區,於是就帶著他們往回走。
散步半個小時,額頭已經冒出細細的汗來——進去,隔著一片及人高的灌木,看到老先生正在和一名男人說話,兩人都坐著,那男人背對著她,只看得到他的一點頭頂,老爺子和他交談得貌似蠻開心。
她懶得理他,臭流.氓。
拉著兩個孩子進去,洗手,準備吃飯。
這一頭,池景安的余光看到女人纖細的背影,唇角若有似無的往起勾了下。
王影回房換身衣服,出了汗。換上蓬松的上衣和牛仔褲,有些涼,已經不敢再穿裙子。頭髮綁起來,這樣利落。手機裡傳來短信,是幼兒園的老師發來的求助短信,今天天氣好,學校組織秋遊,讓她去幫忙。
她一走,只有三個老師,需要一個老師留校,那就只有兩個會看不過來。
王影也沒什麽不同意的,答應,一會兒向兩個老人說說就行了。出房間,對面的門還是開著的,居然也不關……她對著那門咬牙切齒,進去,房間內的擺設還如先前的一樣,一切都很整潔。
沒想到這個臭流.氓還挺愛乾淨,就是人比較差勁。
趁人之危,還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下樓,吃早餐。
老爺子和那男人已經不在,不知去了哪兒,老奶奶在逗弄她的兩個小孫子。乾媽這兩個字,王影還是有點羞於喊出口的,還不太適應這種身份的轉變。
但是該叫的還是要叫。
於是叫了,問他們去哪裡。
“公司裡有事,正好來了個得力助手,我們吃飯。”乾媽笑咪.咪的。
王影點頭。
這麽說來那男人今晚還會來?
那她今晚不回來了。
給老奶奶請了假,飯後她就出發。去往小鎮上要開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車,還要走好路。到學校和老師們匯合,在一起坐上大巴,領著學生們一起出發。
……
下過大雨,大家都在家裡悶了很久,哪怕是野外也有很多的人。車子開往了郊外,有一些些的家長陪同,不多,也就三五個。
下車,帶領著學生們在草地上玩耍。
孩子們也如脫了強的野馬,各種歡脫,就差策馬奔騰。包括一共八個大人,好像還看不過來的樣子。
讓他們自由活動,又不敢讓他們走遠。坐一會兒就得起來去找找人,清點一下人數,害怕走丟。
中午就野炊,大巴的後備箱有燒烤機,有漢堡包,有麵包,照顧他們吃。孩子們總有用不完的精力,吃飽喝足,有些要睡覺,有些要去玩。有幾個孩子的非得讓王影跟著,因為她會畫畫,很厲害。王影隻得跟著,和另一位老師一起。
偏向草坪的地方,有一片小樹林,面積倒也算蠻大,樹林經過修剪,下面光禿禿的,上面枝繁葉茂。因為下雨的原故,最近剛剛修理過,小面是石子路穿插。小朋友們在玩捉迷藏,她和這名老師關系比較好,因為對方結了婚,話題比較多,比較成熟。
聊到了家庭和孩子,王影隻淡淡的微笑。兩個小時過去了,可以返程回去。
帶著小朋友們回,回到車旁,清點人數,發現少了一個。
剛好是和剛才王影一起出去玩的那一群人,王影沒有做任何猶豫的立馬回去找,樹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樹乾光禿禿的,一眼過去能掃到,但是范圍不廣,樹多,排列雜亂,影響視線。
找了兩圈,也沒有找到人。
王影隻好往遠處找,穿過樹林就是石頭陣,也就是說用石頭排列的風景。都沒有,王影開始焦急,往遠處走。
遠處就是平原,又是草地,若是有那個孩子得話,遠遠的就能看到。
草地上人比較多,也沒有看到那個小朋友,其他的老師也在跟著找。
王影拿手機要報警了。
“不用報警,孩子在我這裡。”
前方有男人這樣說道,地地道道的普通話,吐字清晰,聲音醇香如酒釀。
王影整個人一僵。
猛的抬頭。
藍天白雲,身側人來人往,人有時候是可以自動忽視其它不想看到的東西,眼晴裡能看到的只有他……離她三米遠的他。穿著暗紅色長t,休閑裝扮,懷裡抱著一個不知是熟睡還是昏迷的孩子,有力的圈著小朋友的腰和臀。
兩個多月,幾十天而已。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遙遠。
眸光的對視——就像分隔千年再相遇的意外和癡纏。
王影拿著手機沒有動,整個人都呈一種懵的狀態,手機還在數字鍵盤,隻摁了一個九,就停住。
池景安走過來,從她手上把手機拿下來,摁滅,塞進她的牛仔褲口袋裡。他比她高,要把手機放進去,他必然要蹲一點。蹲的同時,他的頭與她很近,還能感受到她呼出來的氣息,很緩慢帶著壓抑的。
他站起身,孩子的腦袋有點歪,他扶正。
“好久不見。”開口的同時,手也伸了出去。
然……
指間就在要碰到她的額頭時,她猛然往後一退,“你來幹什麽?”
“……找你。”
“孩子給我。”遠處有夥伴們朝這邊走來,許是看到了池景安懷裡抱著的那個小男孩。
池景安縮回手,目光幽幽的掃著女人的臉龐,“莫非你要告訴我,你不認識我。”
王影淡淡而回,“我倒是想說不認識……我同伴來了,麻煩把孩子給他。”轉身,走開。穿過石頭,穿過樹林,他們的大巴就在那裡。她快速的走過去,又急又快,像有人在後面追她似的。
上車,在最後方找了一個角落裡坐下。
一坐下頭就埋了起來,埋在膝蓋裡,好久好久都沒有動一下,耳側都是孩子們的笑聲,很吵,讓她越是不能夠靜下心來。
不多時車裡響起了讓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聽過他說過許多話,但是英語幾乎是沒有過……依然那麽的好聽。她把自己往下面縮了縮,但願他沒有看到她。
就像是學生在下面搗亂,房間壓低身姿不想讓老師發現一樣。、
但其實……老師站在講台,下面誰誰誰做什麽,哪裡能逃過他的法眼。
池景安一上車就看到了,婉拒了一個學生家長坐她旁邊的邀請,移步到後面,在她的旁邊一屁.股坐下去。
身人的身姿明顯一僵……
池景安好看的唇,若有似無的一笑。抬頭落在她的頭頂,揪著她的小辮子,輕輕的往起拉了拉,“這樣爬著舒服麽?”
女人沒有抬頭,用腿使勁的碰了碰他的腿:‘滾遠點’!
池景安悶笑,眼裡都是璀璨的光點,讓那張臉龐越發的帥氣勾人。幾名家長們都朝這邊看來,要不說,長得好看的人,自帶光環呢,走哪兒都受歡迎。
他已經習慣於這種注目,彈彈她的頭頂,“腿傷剛剛好,你要小心力度,否則我若是二度殘刻,誰給你下半生的幸福。”
王影動了動,頭在原地轉了半圈,露出一丁點的眼角來,瞄著他的腿,秀眉擰了起來,當初傷得很嚴重麽?猶記得在機場,他來找她時,坐在車裡,身上還穿著病服。
她沒有問,傷得重不重的……也已經過去。
只是就算是沒有好,這麽一碰就讓他二度殘廢?見了鬼了。
不理她。
要縮回頭時,他猛地爬了下來……眼前的一點光亮徹底被他的臉掩住,吻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僵了僵……
他卻食髓知味,吻了一下、兩下、三下……都是蜻蜓點水般,讓王影整個人都……酥酥麻麻。終是受不住的起來,把他推開,臉紅,就連眼角的皮膚都染上了春天的顏色。
“……坐好!”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惡心死了。
池景安對著她依然在笑,寵溺、溫柔得不可思議。女人受不了這種眼神,就側過頭看向窗外
人員已經到齊,可以出發。
風景是什麽樣的,她沒有注意……或者說根本沒有那個心思去看,心跳如麻,咚咚咚——一聲強過一聲。
池景安盯著她沒有挪眼,這樣把頭髮都扎起來,優美的脖頸都露了出來,上麵粉粉的……目光一路往上移,是她美美的側臉。好像比兩個月前胖了點,臉上多了一些肉,但膚色更白。
看向外面咬著下貝.齒,粉.嫩.嫩的。人胖一點,真好,皮膚繃得緊窒,吹彈可破。
池景安盯了好一會兒後,開口,“分開兩個多月,我瘦了,你胖了,看來日子過得不錯。臉這麽白,是擦的粉麽?”
一句話,讓女人倏的回頭!
明亮的眼晴,憤憤的瞪著他!
池景安摸了摸臉頰,戲笑,“看來還是不能說女人胖,你的頭髮打了我的臉……這算不算懲罰?”
王影咬著唇,瞪:“讓你嘴賤!”
他濃眉一挑,眸中邪氣,“我不賤,你會回頭?”
“……”
“很可愛。”
“……”
“胖一點很漂亮很可愛。”
王影的心,咚地一下,開始猛跳,快要出來了一樣。就像從來沒有被誇過漂亮一樣的激動。
她在發愣,他的手已經捧上了她的臉頰,“我剛剛不會親到脂粉了吧,檢查一下。”
他的頭往近湊,很近,鼻息相錯。
他真的瘦了,五官越發的立體和精致,眼晴裡有血絲,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睡好的原故。湊近,鼻子挨到了她的臉,嗅了嗅,聲音暗啞,“看來沒有擦,好香。”
他的唇就在她的唇側,說話時能很清晰的感覺到他唇.瓣的蠕動,在張合之間,都在碰觸她。
王影在一陣酸麻中,將他推開。
因為前方有好多雙眼晴在偷看,這些外國小孩對於這種事情顯然早就已經見怪不怪,所以沒有起哄只是在觀看……就連老師們也是。
一下子,好尷尬。
王影又低下了頭,捂著發燙的臉。
池景安摸著她的頭,對著眾人用著純正的英語,“我女朋友,很害羞。”
王影:不要臉。
從郊區到學校不遠,開車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還好很近。下車時,王影的腿很軟,不,整個人都軟,她斜了眼走在他前面的人,都是他。
恰好池景安回頭,就看到了這個眼神。
一下子就讓他……咯噔一下。
有的人,隨便一個表情都像是在……勾.引他,尤其這種含嗔帶怨的。
和師生告別,要反回老爺子的家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