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醉酒

　　小鎮雖然不大，但因為位於沿海地區，附近有不少工廠的緣故，人也不少，甚至於外來打工者就有將近半數。

　　這些打工者過年的時候很多都會回家鄉，不少人就會退了房子，所以如今這個時候，要找個地方租房並不難。

　　徐文也知道，自己要不了幾天，估計就會成為村裡人的八卦對象了，他懶得聽那些會越傳越歪的流言，所以這天把大伯一家送走以後，他就帶著傻子出了門。

　　小鎮這些年一直在擴建，於是手裡房子最多的，就成了那些拆遷戶。而去年下半年，小鎮另一頭的一個拆遷安置小區剛剛落成……徐文直接就找了過去，最後挑中了一個八十平的小房子，房子的主人只做了簡單裝修鋪了瓷磚裝了廁所，傢俱什麼的一概沒有，不過房租也不算貴，一個月六百就夠了，水電費另算。

　　同時，徐文還用每個月兩百塊的價格租下了這間房子的一個配套的車庫，用來停放他的電瓶車已經擺攤用的雜七雜八的東西。

　　房東是本地人，挺好商量，徐文付了半年的租金，讓房東的女兒寫了收據以後，就拿到了一串鑰匙，而第二天的時候，他就把自己鄉下的房子裡傢俱全都搬了來，和傻子兩人忙一起收拾了起來。

　　回去搬東西的時候，徐文著實感受了一把大熊貓的感覺，那些以前幫過他的人，這會兒全都語重心長地過來勸他。他們都是自己的長輩，徐文從小受到的教育讓他不能跟他們頂嘴，於是最後就只能笑笑，然後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當初，他的父親心心唸唸地想要建一棟大房子，好讓他可以結婚生子，可誰也想不到最後竟然造就了那樣的悲劇……徐文歎了口氣，他的父母都死在這裡，他以前也覺得自己會獨自一人在這裡死去，可事實上，他現在就要離開了。

　　徐文的奶奶在外面罵罵咧咧的，他的大伯避而不見，倒是有不少村裡無所事事的人對著徐文指指點點的。徐文沒讓傻子去外面，收拾好了一電瓶車的東西以後，才載著傻子和那些東西出了門，然後乾脆讓傻子留在了出租房裡——在這裡至少沒有那些傷人的流言蜚語。

　　出租房裡還不能看電視，徐文乾脆就拿出了自己買的那個筆記本，然後找了本動畫片給傻子看，自己卻又回去了幾趟。

　　最後一次拿完東西，徐文就將那棟房子鎖上了，然後繞道去了自己的父母的墓地。

　　他的父親因為生活裡有了太多的苦難的緣故，完全沒有時間照顧他關心他，不過徐文卻知道，他們是愛他的，他甚至還清楚地記得他們臨死前看著自己的滿懷歉疚的眼神。

　　他們應該是想讓他結婚生子過普通的生活的吧？可他卻注定要走上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了。

　　再次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徐文的心情有些複雜，可是看到撲上來親了自己一口的傻子，他卻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八十平的房子，兩室一廳的格局，不過徐文卻只佈置了一間臥室——在冬天，能抱著自己喜歡的人睡，那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這房子雖然裝修簡單到只鋪了瓷磚，但到底還是新的，看到嶄新的屋子，徐文乾脆就拿出了兩雙乾淨的拖鞋，然後叫了傻子一起擦地，打算以後進出門就不像在鄉下的時候一樣不換鞋了，而且這麼一來，房間反而會更好收拾。

　　傻子很樂意幹活，從徐文那裡得到了任務以後，他就趴著很專心地擦起了地，高高地掘起了屁股……

　　徐文手裡拿著抹布，到底還是沒有和傻子一次擦地，而是擦起了桌椅門窗，目光卻忍不住一直隨著傻子動，同時，還總覺得鼻子熱熱的，身上還起了反應……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色。

　　徐文的東西不多，所以收拾了一天以後，原本空蕩蕩的屋子，也就有了人氣了。

　　這裡是新小區，那些拆遷戶很多人家手裡都有三四套房子，所以住戶並不多，而且家家戶戶緊閉了門窗互不干涉，遠不如鄉下有溫情，但徐文現在要的就是這樣的環境。

　　大年初四，本來是徐文的小舅舅家請客的日子，年前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了徐文了，不過這次，卻又打了電話來，說要是他不把傻子趕出去，以後也就別去了。

　　徐文但也知道如今不是回去的時候，畢竟倒時候有大堆的親戚，他要是去了只會被人談論讓舅舅一家難堪，不過等以後事情平息了一些，他倒是可以趁著姥姥姥爺生日的時候去看看……

　　最後，徐文乾脆帶著傻子去了鎮上吃燒烤，也算是慶祝搬新家。

　　徐文以前的生活一成不變，從來都是自己做飯吃的，而且只有一個人，不管吃什麼都沒味道，燒烤也就從來沒去吃過，不過這次，他卻點了不少東西，然後又要了兩罐啤酒。

　　從羊肉串烤魷魚到烤麵包烤韭菜，燒烤攤子上基本什麼都烤，而徐文乾脆就什麼都點了一些。

　　傻子一向都是喜歡吃這樣口味重的東西的，而且放了孜然的烤肉確實很香，所以他吃的異常歡快。

　　而徐文，他燒烤吃的不多，倒是喝了不少啤酒，喝了一罐以後又要了一罐。

　　他以前的生活就像是一條直線，每一天都知道接下來那天會是什麼樣子的，可是自從遇到了傻子，這條直線卻拐了個彎，他的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且，他估計再也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

　　可是，他不知道傻子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更不知道他們的以後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又喝了一口啤酒，徐文深吸了一口氣，讓心頭的那絲擔憂也消去了一些，最後，看著大口大口地吃著一串串的燒烤，吃到好吃的就會送到自己嘴邊來的傻子，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以後會對傻子更好一些，讓對方捨不得離開自己，而傻子今後的生活裡，也必然要有他的參與才行。

　　「徐文，你好了？」傻子看大徐文笑，突然問道。

　　「什麼叫我好了？」

　　「你之前不好，不高興，現在好了。」傻子很認真地開口。

　　「是啊，我現在想通了，高興了。」

　　「徐文高興，我也高興。」傻子將一串烤腸送到了徐文面前：「徐文，很好吃！」

　　「嗯。」徐文接過來咬了一口，他其實是不介意跟對方更親密一些的，可這裡到底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等回了家，他也許可以和傻子相互餵飯試試。

　　「徐文，你要不要這個？」傻子突然將自己手裡的啤酒也推到了徐文面前，徐文的啤酒已經喝光了，他的卻基本沒動過。

　　「那你要喝什麼？」徐文以前也不喝酒，不過剛才心情不好，倒是已經一口氣喝了兩罐了。

　　「那個！」傻子指著冰紅茶咧開了嘴。

　　雖然徐文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但是離開那棟跟他的前半生息息相關的房子以後，他到底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繚繞在心頭，所以最後，傻子的那罐啤酒他也喝了下去。

　　傻子吃了一肚子的肉，他倒是灌了一肚子的啤酒，連頭都有些暈了。

　　這次吃燒烤吃了不少時間，晚上回去的時候，時間也就不早了。

　　雖然還是過年的時候，但是路邊的店，大多卻都開著，特別是那些飯店，更是人聲鼎沸，看起來無比熱鬧。

　　傻子挨著徐文走著，慢慢地還往徐文身上靠去，同時悄悄地伸出了一隻手去碰徐文的手，用手指劃著徐文的掌心。

　　徐文心裡一熱，伸手握住了傻子作怪的手，那雙手上以前是有著一層厚繭的，這些日子卻光滑了不少，摸起來滑滑的，讓他恨不得牽上一輩子。

　　徐文和傻子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彼此身上，當然也就沒有去看那些在他們身邊呼嘯而過的車輛，更不會注意到，某輛車子裡面，一個曾經跟蹤過他們的人正因為堵車而憤怒地敲著方向盤。

　　徐文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的酒量並不好。啤酒對於有些人來說，當水喝是完全沒問題的，但是他喝了三罐以後，眼前就有些迷糊了，當然，還不至於醉到不省人事。

　　不過雖然如此，喝醉了以後，整個人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了，所以等回到租住的地方，打開了房門以後，徐文一把就抱住了傻子，重重地親了上去。

　　因為吃了太多的烤肉，傻子整個人都是孜然味的，他的吻也一樣，徐文的舌頭劃過傻子的整個口腔，交換著彼此的味道，而傻子也馬上回應起來，一向很主動的他在徐文開始親他以後，就開始伸手脫徐文的衣服了。

　　拉扯間，兩人關上了房門脫了鞋子，然後最終翻滾到了床上，而這個時候，他們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脫光了。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徐文第一次有了不可自控的感覺，抱著自己心心唸唸的傻子，他恨不得把傻子整個吞進自己的身體才好。

　　偏偏傻子還在四處點火，一開始是親吻，到了後來，傻子就已經伸手握住了他的要害了，並且上下抽動起來……

　　「傻子……」徐文翻身壓住了對方，和對方緊緊地貼在一起，然後就將兩人的火熱放在一起摩擦起來。

　　「徐文，好舒服，徐文，快點……」傻子「嗯嗯」地喊著，同時探頭去親徐文的臉。

　　徐文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傻子的的形狀，他按照傻子的要求撫摸著對方，終於，傻子發洩在了他的手裡，而他也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偏偏傻子下午擦地的時候的模樣還一直在他面前晃動……

　　將傻子的屁股抱高了一點，徐文找準地方「刺探」了起來。

　　傻子很配合，但徐文畢竟還是第一次，還喝了酒有些醉了，更因為過於急切而沒有做任何前戲，所以試了好幾次都沒進去，倒是讓傻子痛了痛，然後夾緊了自己的腿：「徐文，你幹嘛戳我？」

　　被傻子這麼一夾，本就瀕臨爆發的徐文終於達到了頂端，然後趴在傻子身上不動了，喝了酒再加上發洩了一次，徐文的呼吸很快就勻稱了起來。

　　「徐文，徐文，」傻子還是清醒的，推了推徐文，卻發現徐文已經不動了，當下有些不滿：「徐文，你怎麼不親了？」

　　他嘟噥了幾句，有點不明白徐文剛才為什麼要戳自己的屁股，在打定了主意明天要問問以後，就照著徐文的臉親了兩口，然後鑽進徐文懷裡的睡著了。

　　他們睡得香甜，卻有人徹夜難眠。冬天的寒風裡，大宇得知了自己的老大還活著的興奮勁兒已經一點點地消散，剩下的只有無邊憤怒——他的老大受了那麼重的傷都神智不清了，竟然還有人對他「下手」？！

　　而且，按照那些人說的情況來看，他之前遇到的那個覺得像老大的人應該就是自己的老大，可他那時候竟然傻到懷疑那是一對膩歪的同性情侶所以沒有懷疑……

　　坐在車上，大宇後悔地不行，抽了自己一耳光以後，又狠狠地用自己的頭敲擊起車窗來，結果「卡嚓」一聲，車窗竟然就碎裂了……

　　摀住了自己的腦袋，大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