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阿在靈前跪下大哭，待全了禮儀就起身，開始穿孝服。
“娘，何阿妹人呢?”何阿看了一溜沒見著人，問道。
“阿妹有事沒來。”何美聲說道。
“啥，沒來！”何阿瞬間提高音量，“有什麽事比這個還重要，那喪門星……”
何阿開始罵余何氏。
“中偉在呢?”何美拉拉女兒何阿說道。
“在啊，那好。中偉，你說你娘是怎麽回事，這種時候不來，她是幾個意思?”何阿妹大聲說道。
“我娘真有急事，不然不可能不來的。”余中偉說道。
“急事，急事，有什麽事比這個還急的。”
余中偉不說話了。
“偉在縣城出了事，阿妹他們去縣城了。”何美充當和事佬。
“她兒子是要死了還是怎麽了，讓她不來給爹送葬，去縣城。”何阿說話不經腦子，這話一出口，何美就皺緊了眉頭，自己怎麽生了這麽個蠢東西，看來是隨了何勁那老家夥。
“沒想到一個長輩會這麽咒罵自己外甥，我今兒也是長見識了。”余中偉已經黑了臉了，“難怪我娘都不回娘家，也不愛帶我們回來，原來娘家人在人前是這樣說我們的。”
何家嶴的村民聽了這話也都不說話了，看著何阿皺緊了眉頭。
何阿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太急了，這話只能在自家人面前說的，“我就是太生氣了。”
“生氣是一回事，什麽話能說，什麽不能說，您一個長輩都不知道嗎?”余中偉怒問。
何美在一旁說著軟話，“中偉，阿她是氣糊塗了，她這話就是有口無心，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村民也不再幫著說話了，之前一直聽余何氏如何如何不孝順，沒想到，何阿說出的話也惡意十足。
“但何阿妹不來，總是她的錯。”何阿氣憤說道。
“我娘說了，
她從縣城回來後一定會來的。”余中偉認真說道。
“到時再來?葬禮都不參加，還來幹什麽。”何阿瞪大眼說道。
“來完成姥爺的遺願。”余中偉略帶傷感的說道，這個是自家妹離開之前給自己支的招。
余何氏的名聲不能再被損壞了。如果被村民道德綁架，那就用道德回擊，余何氏去縣城是帶著何勁親手書寫、畫押的訴狀去完成他的遺願的，意義不一樣，等公開後，村裡人都會理解的。
余青梅讓余中偉在最後說出來，給人留些懸念。
何美和何遠聽了皺緊眉頭。
“遺願?什麽遺願?”何阿妹疑惑問道。
“這個我娘來何家嶴的時候會跟說的。”余中偉說道。
“我才不相信，爹就算有遺願也不可能讓何阿妹去完成。”何阿撇嘴說道，“你別為何阿妹不來找借口。”
“我是真有些明白我娘不怎麽來娘家的原因了，姨，你身為妹妹，確一口一個直呼姐姐其名，一點尊長的規矩也沒有。”何中偉皺眉說道。
何阿聽了頓時瞪大眼要罵人，被何美暗地裡掐了一下，才老實了些。
“而且我們就在鎮上，以後肯定會見面，我娘根本沒必要騙人，我娘竟然說要從縣城回來才能說，那就有這個道理，等我娘回來解釋了緣由，你們就會明白的。”余中偉認真說道。
何家嶴的人聽了都在深思，何勁能有什麽遺願，還讓何阿妹去完成。
余中偉說道也有道理，何阿妹又不是不回河山鎮了，總要見面的，沒必要說空話，而且家裡還出了個秀才老爺，肯定不會不注重該有的面，會是什麽大事呢。
“那我就等著何……姐姐回來能說出什麽大道理來。”何阿哼氣說道。
何阿妹的事就這麽先過去了，眾人忙著繼續去靈台前哭訴。
余中偉也上前，跪下，認真磕頭，面容哀戚、悲痛。
余中偉在人群裡看了一圈，然後皺起眉頭。
何阿見了，也在人群裡掃射了一番，不懂余中偉幹啥皺眉，“你這是又……”
“也不止我娘沒來，我也沒見大舅媽出來招呼客人啊。”余中偉在何阿身邊聲的，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何阿聞言瞪大了眼，在人群裡再次仔細看了一遍，發現大嫂真沒在，“大哥，大嫂人呢，我怎麽沒見到人?”
余中偉心裡想笑，但面上流露出恰當的疑惑，好奇的看向何遠。
何美和何遠真是快被氣死了，何琴琴沒出現，肯定是會被人發現的，他們已經想好了對策，但能不被發現最好，到目前為止一直沒人問起，以為能避開了，沒想到這話由何阿問了，真是拆台的蠢貨。
“是我對不起琴琴，因著紅杏大了肚子這事，琴琴跟我吵了好久，前幾天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當時我火氣也上來了，沒攔著，想著她沒地方去，肯定很快就回來了，沒想到……她連爹的最後一面也都沒見著，都怪我。”何遠紅著眼，哽咽的說道。
因著紅杏，何遠和何琴琴吵架這事何家嶴的人都有耳聞，何遠這話說得讓人一點也不懷疑。
余中偉如果不是知道何琴琴跟爹娘他們一起去了縣城，肯定也被何遠這話給騙了， 真是高明啊。
心裡雖然這麽想，但余中偉的表情和村裡人一樣，露出一副原來是這樣的神情。
入土的一切準備都就緒，何美、何勁等人身穿孝衣，跟著抬棺的，一路哭泣，把何勁送上嶴山。
何家嶴的村人死後都是埋在嶴山上的。
等入土為安後，一群人回到何美家，飯菜已經準備妥當，來參加葬禮的人吃了飯後才家去。
余中偉吃好飯菜後跟何美等人告辭。
“中偉，阿妹去縣城到底是幹什麽去了?”何美關切問道，對於之前余中偉說的完成遺願，何美很在意，沒辦法，做賊心虛。
“姥娘，如果我知道我剛剛就說了，也不會讓何家嶴村人說我娘的不是了。”余中偉無奈說道。
“我娘他們去的急，說等他們回來會跟大夥兒說清楚的。”余中偉認真說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