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有沒有搞錯啊,大家都是打工人,輪得到你來教我做事?”
剛才還滿臉討好的司徒瓦忽然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你要是看不下去就讓菜菜也摸魚唄, 又不是我逼她那麽勤快。再說了, 今天來那三個混混還不是你們倆惹的麻煩, 我受到驚嚇了不該要休息一下嗎?還有啊, 你才多大點兒,對著我得叫哥,有你這麽教訓哥哥的嗎?”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林雙徊無語地看著他,“我和你聊工作,你和我扯閑天。司徒瓦,你還記得望哥為什麽願意讓你來上班嗎?你現在一找到機會就偷懶——”
“行行行,就你勤快。”
司徒瓦打斷他,掏出手機玩起來,一邊往休息室走,一邊還嘟囔著,“你且等著吧。”
林雙徊蹙著眉,下意識就想追上去教訓兩句,但隨即意識到,真正的大老板就在身後站著,他出面難免有些僭越。
於是他就轉頭去看向原泊逐,抱怨了一句:“他好煩人。”
原泊逐點頭:“的確。”
大概是因為原泊逐的情緒很少受到外物影響,也從來不去評價一個人的好壞,這一點頭,林雙徊就受到了鼓舞。
他走到原泊逐旁邊,開始告狀:
“這個司徒,工作時間就是偷懶,聊閑天,沒事兒就在休息室睡大覺。店裡最忙的時候他還躲起來玩手機,上個廁所能呆一個小時。他每周一三五和周末過來上班,每次都佔便宜讓別人替他多乾活兒。”
林雙徊頓了頓,怕自己說多了顯得沒胸襟,又怕說得不夠,原泊逐無法知道這事兒的要緊,就補充道,“我並不是想多管閑事,但每次想到這個店是你的,花錢給一個不乾活兒的人發工資,我就覺得不值。老實說,望哥給員工的福利挺不錯的,好好乾活,生意好的時候都有紅包。但司徒真的有點過分了,你看今天人來人往的,一直是菜菜在跑。”
原泊逐確實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開口,是因為嚴格來說,他並不算店裡的員工,今天也是第一天見司徒瓦。
這店明面上還是裴盡望在管,如果跳過裴盡望直接管理甚至開除一個員工,未免有些太傷裴盡望的心。
“我知道。”原泊逐拍了拍林雙徊的背,安撫性地給他順了順氣,說,“我跟裴盡望提一下。”
林雙徊腦袋一歪,就往他懷裡鑽,完全忘了要保持距離這回事:“其實望哥知道的,他私下還給菜菜發了紅包作為多勞多得的獎金。”
林雙徊頭髮細軟的質感很順手,原泊逐一抬手已經放了上去,揉了揉:“那怎麽還把他留下。”
“一開始是因為司徒瓦說他急用錢,望哥覺得服務員又不需要什麽門檻,那就做個好事,讓他來試試。後來沒有讓他走,是因為店裡確實人手不夠。”
林雙徊靠在原泊逐身上,就覺得渾身上下毛孔舒張,舒服的不行,逐漸從摸頭的動作演變為擁抱,雙手抱住原泊逐的腰,
“來兼職的除了菜菜,包括望哥在內都是大學生,一到期末就很忙。你看周末客人這麽多,但不算你的話,整個店其實就三個人上班,根本忙不過來。最重要的是,等過年放假了,店裡一大半的兼職人員都會直接離職。”
原泊逐問了一個很實在的問題:“加錢呢。”
林雙徊氣笑了:“錢把你燒得慌。”
“不可以?”
原泊逐問出這個問題就知道答案,他千載難逢地開了個玩笑。
“當然不可以啊,開店是為了掙錢,你總不能一天營業額才兩千,就花一千五給人發工資吧?房租水電和用料成本那些怎麽攤呢?加在一起就是血虧啊!”
林雙徊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原泊逐的心口上,說,“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少錢,但總得留著一些。別這麽大手大腳的。”
作為一個半道上加入的合夥人,原泊逐除了給錢,平時什麽都不管。
他一直認為,有錢就能解決大多數問題了,所以也沒多關心這些事。現在才發現,自己可能真的不適合做生意。
倒不是不會算這些帳,而是沒有興趣也沒有時間去算。
原泊逐捉住那根不安分的手指,說:“我不懂這些,還是讓裴盡望來。”
“其實我也可以。”林雙徊仰起頭。
“你不可以。”
“你看不起我啊,我對店裡的帳和人員流動情況都一清二楚,望哥都沒我有數。”
“嗯,厲害。”原泊逐看著他,一字一頓道,“但是你現在應該好好學習。”
林雙徊揚了揚眉,恍然大悟道:“對哦,我們要好好學習,明年去上大學——”
他們正聊著,忽然就聽見菜菜端著收好的杯子走過來,往洗手池一扔,“啊”了一聲。
“媽呀,哪裡來的羽毛啊。”她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羽毛,興奮地說,“還挺漂亮!”
“!!!”
林雙徊和原泊逐幾乎在同一時間松開了彼此。
原泊逐因為歷來沒什麽表情,所以呆愣的時候也看不太出來。
而林雙徊的反應就很大,幾乎立刻從臉紅到了脖子根,從菜菜手裡搶過羽毛,憋著氣說:“我,我羽絨服裡掉出來的,我去扔。”
他說完就往洗手間跑。
菜菜在後面奇怪地問:“那這羽絨服質量不是很好啊,羽毛這麽大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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