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原紀朗抱著一瓶名為XO的害人精,噸噸噸喝了幾口,看到他進來,還朝他招手。
“兒子,來,陪老爸坐一會兒。”
“好。”
原泊逐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先到廚房接了杯水,端給原紀朗。
結果原紀朗直接把水倒了,然後借著這個杯子,滿上了一杯酒,遞給原泊逐。
原泊逐愣了一下:“嗯?”
原紀朗嘖了一聲:“嗯什麽嗯,接!”
“哦。”
原泊逐接了。
字面意思的接了。
然後端著這杯裝滿XO的杯子,望著原紀朗。
“看什麽?喝!十八歲了還不會喝酒,像話嗎?”
原泊逐提醒他:“你說過,家裡禁止喝酒。”
沒想到這話一說完,原紀朗眼睛都瞪直了,樂道:“嘿,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啊?你有這麽聽話,那我出差前讓你這段時間老實在家待著,你聽了嗎?”
說罷,又是噸噸噸幾口,喝完還打了個酒嗝,瞪著原泊逐,催了句,“喝!”
原泊逐聽出了他話中有話。
原紀朗這一招擺明了就是看準原泊逐沒喝過酒,酒量不行,想趁他喝醉了套點話。由於手段太直白,目的太明顯,原泊逐想假裝看不穿都很難。
原泊逐放下杯子,直接拒絕:“太晚了,我先去洗漱。”
他站起身,要往臥室走。
原紀朗卻沒有攔他,只是在身後幽幽說了句:“你媽還沒回來吧。”
原泊逐腳步停下,回頭看了他一眼。
“你媽媽她很厲害。”原紀朗眼神古怪地瞥了他一眼,笑了,翹著二郎腿長歎一口氣,望著天花板說,“只要她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
“她去什麽地方了?”原泊逐問。
“一個連我都不知道的地方。”
“做什麽?”
“和你有關的事。”
“我?”
“對啊,你。”原紀朗轉過頭看著他,挑了挑眉,“知道上一次她走,是什麽時候嗎?”
原泊逐秉持著不懂就問的原則,道:“什麽時候。”
原紀朗說:“懷你那一年。”
原泊逐表情少見的錯愕。
“那時候已經快到預產期了,結果醫生檢查說,生不了,是個死胎。我和你媽找了很多人,還有些神婆說什麽這孩子天生就沒有命格。”
原紀朗大概是喝得上了頭,一口氣說了很多,“你別看你媽這人現在挺好脾氣,實際上最強。她這輩子最煩的就是被誰安排,她說,她能感覺到她跟肚子裡的孩子緣分未盡,一定能生。我那時候隻想著聽醫生的,要先保住你媽的身子……結果某天晚上她悄麽聲地,拎著行李箱就走了,給我好一頓嚇。”
回憶起那一年,原紀朗還心有余悸。
他那時真怕柊舒是想不開。
結果沒幾天,柊舒就回來了,不僅人回來了,肚子裡的孩子也回來了。雖然醫生檢查時仍然說不樂觀,但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卻非常健康。
健康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你爸我這一輩子,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但認識你媽後,我倒學會了一件事兒。”原紀朗看著原泊逐,笑道,“甭管什麽命不命的,人不能自己先認栽。瞧瞧你媽,你就知道什麽叫人定勝天。”
原泊逐下意識攢緊手指,克制了臉上所有的表情。
柊舒也許有著和他不相上下的大秘密。
甚至,他來到這個世界,也和柊舒有著脫不開的關系。
他沉默看著原紀朗,想繼續聽。
但原紀朗似乎不打算說了,神神秘秘地衝原泊逐挑了挑眉,故意賣關子:“光聽故事幹嘛,不得喝兩杯?”
原泊逐默了片刻,走了回去,俯身端起酒杯。
本來想一飲而盡,但烈酒的味道確實很衝,原泊逐現在也沒有修為來阻絕酒精,人生第一次初嘗這滋味,他蹙了眉,隻喝得下一口。
然後看著原紀朗,道:“這樣?”
“來,坐會兒。”原紀朗拍拍沙發。
原泊逐落座後,眼睜睜看著原紀朗又給他把酒滿上了。
“……”原泊逐不太喜歡酒的味道,他想拒絕。
但原紀朗看著他,笑說:“怕什麽?怕喝多了,酒後吐真言啊?你個十八歲的臭小子,能有什麽了不起的大秘密。我跟你喝,是我虧。”
“是嗎。”
“當然!”原紀朗拍拍他的肩,說,“來吧,咱倆走一個。”
如果原泊逐知道,這一口下去他會醉倒,他一定不會為了聽原紀朗的故事而一口乾掉這杯XO。
但人生沒有那麽多後悔的機會。
他喝完了酒。
也成功地醉了。
原紀朗也沒有想到原泊逐能一口氣喝完所有的酒,這一口誰幹了都會懵。
只是原泊逐懵得太快了,出乎意料。
兩分鍾後,原紀朗拍著沙發哈哈大笑。
“兒子?!這就蒙圈兒啦?啊哈哈哈!”
“……”
原泊逐看著長出了三個腦袋的原紀朗,遲緩地眨了眨眼。
“還別說,你小子酒品挺好,喝醉了還這麽穩重呢。我以為你怎麽著都得鬧兩下。”原紀朗覺得新奇。
其實原泊逐的酒品真的不錯,雖然的確是沒什麽意識了,但不鬧不吵也沒出醜。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