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回過頭一兩周,原泊逐是不可能問出這個問題的。
但他現在問了。
林雙徊也很激動,下巴抵在桌上,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兩圈,給出答案:“第一志願是聯盟學院,因為它各方面條件都最優,不過錯過保送以後,要考進去就很難了。聽說去年的市狀元都沒能通過學院複試,分數只是一個基本線,主要還得看學院給不給名額。”
原泊逐垂眸想了想。
聯盟學院主院在首都星,分院也在距離阡城很遠的城市。
他的第一反應是,如果去了,是否需要舉家搬遷。
隨即又意識到,似乎不用想得那麽遠。
林雙徊繼續說著:“第二第三志願是隨便。”
原泊逐:“嗯?”
“等考下來看看你的分。”
林雙徊把原泊逐的手指抓著,捏住食指說,“如果你考上重點線,我們就去選個一本二本。”
捏住中指又說:“如果沒過線,我們就找個好就業的專業,學校都無所謂。”
他考慮得很周全,但全都是以原泊逐的成績為準。
這也是正常的。
以原泊逐現在的情況,過重點線太難。
“聯盟學院可以。”
原泊逐忽然這麽說。
林雙徊愣了一下。
不是他想笑,實在是誠實地來講,聯盟學院對他們兩人來說都太天方夜譚了。
“聯盟學院有點難吧,光是分數還不一定能上。可能……”林雙徊終究不是一個消極的人。
他說到一半,猛地撐起身子來,“算了,管他呢,我們先考到過線分再說,衝刺衝刺!”
原泊逐想說,不用衝刺。
想進就能進。
至於到底怎麽進,不需要他們操心。
身為聯盟學院軍事分院的榮譽校友,原紀朗有的是辦法。
當然,分數越高自然越有利於進去以後選專業。
原泊逐便點頭,說:“衝刺吧。”
林雙徊所謂的衝刺,就是針對原泊逐上次月考的情況,給原泊逐做了一個查漏補缺的複習計劃。但因為原泊逐缺的實在太多,林雙徊竟然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他拿出以前在一班的時候,老師給他們的一個綜合測卷,遞給原泊逐,想給原泊逐一邊做一邊講。
原泊逐還沒來得及拒絕,店裡忽然來了兩個新客人,林雙徊就被裴盡望叫去做咖啡了。
十幾分鍾後,林雙徊匆匆忙忙跑回來,擼起袖子要開始帶著原泊逐衝刺了。
結果發現,測卷已經寫完。
“阿逐,你又在機選?”
這是120分鍾的卷子,十幾分鍾寫完,只有可能是亂寫的。
林雙徊不讚同地拿過來,看了一眼,滿臉驚恐。
“阿逐,不得了。”林雙徊放下試卷說,感歎道,“你的運氣也太好了,這次機選全對啊!”
原泊逐無言地看著他,伸手把試卷翻了一面。
大題全部有步驟有過程,這總不是機選了。
但林雙徊仍然感慨:“太牛了,連過程都能蒙對啊!”
“……”原泊逐扶額,忽然無奈地笑了。
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過好在,林雙徊也不至於一直遲鈍。
當原泊逐把那道連他都解不出來的大題絲滑解析完畢,並得出最終的正確答案後,林雙徊悟了。
他放下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阿逐。”
“嗯。”
“我們去聯盟學院吧!”
原泊逐終於不用再反覆做題演示步驟了,他放下筆,看著林雙徊,淡淡笑道:“好,去聯盟學院。”
-
不是林雙徊的錯覺,也不是他自戀。
原泊逐現在對他的態度,是顯而易見地軟化了。
做完作業以後,他給原泊逐做了一杯小鳥拿鐵。林雙徊問他小鳥可不可愛,原泊逐說可愛。
可愛!
之前的原泊逐從來不會用這種形容詞。
他頂多只會點頭,或者簡潔地評價道“可以”“不錯”“好”。
林雙徊乘勝追擊,跟原泊逐提起秋遊。
一開始他是在紙上寫了很多秋遊必帶的東西,讓原泊逐記一下,不要忘記了。諸如雨傘,保溫杯,羽絨防寒服,各種藥品。
最重要的是他送給原泊逐的圍巾。
畫了個紅圈,讓原泊逐一定要帶著。
原泊逐沒有拒絕,把他遞過來的備忘錄疊好,放到了包裡。
說到分寢室的時候,林雙徊沒有莽撞地直接提出訴求。
而是拐彎抹角地問原泊逐,他睡覺認不認床。
原泊逐說還好。
林雙徊就說:“那要是分到那種兩人一間的大床房,你會不會睡不著?因為得跟別人睡一塊兒,我感覺你不喜歡那樣。”
原泊逐覺得學校應該不會安排大床房給學生,多半還是四人間或兩床的標間。
但林雙徊問到了,他就思考了一下,說:“不知道。”
他沒有和別人一起睡過。
小時候,原棲風老是想方設法鑽他被窩。
雖然原棲風的目的可能是殺他或是試探他,但對原泊逐而言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不太能接受和別人一起蓋一床被子。
所以每次原棲風都會被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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