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著我們養別的狗了?”
結果動作太大,用力過猛,桌子跟著兩人的手一起震了震。
林雙徊的湯碗差點灑了,還好他端住了,抬頭笑眯眯對二人說:“想死嗎。”
韓斑斕的腿從椅子上放下來,一巴掌拍於陽恩後腦杓:“快道歉,知不知道眯眯眼都是變態,小心林雙徊今夜暗鯊你。”
於陽恩縮了縮脖子,非常配合地說:“對不起,是我們太怕你外面有狗,是我們小心眼,是我們不懂事了。”
還不等林雙徊叫他閉嘴,旁邊的過道上忽然有個女生撲了上來——
是真的撲。
林雙徊一閃身,女生沒有撲到他身上,但手撐住了桌子,這一下,把剛才沒有打翻的湯碗徹底打翻了。
林雙徊的校服外套被淋了個透。
周圍幾個人發出了“噫”的抽氣聲,大歎林雙徊倒霉。
那女生身後幾個同伴還在捂著臉偷笑,小聲催她:“快去要電話啊!”
顯然就是他們把她推過來的。
不過女生看到林雙徊衣服被湯浸濕,也不敢要什麽電話了,趕緊站直身子:“對、對不起!”
於陽恩和韓斑斕跟旁邊的人借紙:“快快快,誰有紙巾啊!”
這話一出,輻射周圍十米遠,好些不認識的同學都掏出了紙遞過來。
“陛下,臣救駕來遲!!”於陽恩恭恭敬敬遞上餐巾紙三包。
林雙徊哭笑不得,接過來擦了擦湯水。
“我不是故意的……林雙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朋友剛才開玩笑推了我,我沒站穩……”
看到一旁臉色忽白忽紅的女孩,林雙徊也沒有說什麽苛責的話。
他就像傳聞中一樣,對所有人都好脾氣,開得起玩笑,也很懂紳士風度。
“別擔心,”林雙徊抬頭安慰對方,“不燙的。”
快要急哭了的女生忽然滿臉通紅,半晌說不出話。
“你還擱這兒擦什麽啊,快脫了,全是油——”於陽恩看不慣林雙徊那副斯文的樣子,說著就要幫他扒拉衣服。
林雙徊面不改色按住他的手腕,然後用非常討打的語氣衝旁邊的人說:“救駕,救駕,於陽恩非禮我。”
嚇得鋼鐵直男於陽恩原地崩起三尺高:“呔,你何故汙人清白!”
大家笑起來,剛才的緊張氛圍散去。
那女生最後愧疚萬分地走了,只是林雙徊衣服上的油湯擦了半天,越弄越惡心。
他無奈站起了身:“我還是去廁所弄一下。”
於陽恩想陪他一起,伸手就要去攬林雙徊。
韓斑斕吐槽:“倆大老爺們兒去廁所還要手拉手啊,真的很娘。”
“爺們兒怎麽不能手拉手了。爺們兒不僅要手拉手,爺們兒還要打勾勾。”
於陽恩長得粗枝大葉,是籃球隊中心成員,學生會前體育部部長,身高逼近一米九,按說是個猛男,但舉手投足卻十分幼稚。
他伸出自己骨節寬大的小指,衝著林雙徊拋了個媚眼:“來,徊哥哥,讓我們小手勾小——”
下一秒手指就被林雙徊掰了。
“——啊啊啊啊啊!”
韓斑斕大笑:“叫你騷,活該。”
“喊什麽喊,沒用力。”
林雙徊松開手,指著於陽恩的餐盤說,“吃完,浪費一口我就扣你這周素質分。”
“得嘞。”
於陽恩揉揉小指聳聳肩。
他正餓著,聽林雙徊這麽說就不再客氣,沒有推辭,坐下來繼續吃。
林雙徊走了以後,食堂肉眼可見地也離開了很多人。
有人忽然好奇道:“其實脫了外套不就行了嗎,幹嘛還去洗。”
“可能真是怕曬傷?”
“你聽林雙徊瞎扯!他暑假跟我去徒步,曬黑了兩個色號都沒說話呢。”於陽恩說著就要去翻林雙徊曬黑的照片。
“不過,我是記得高一那陣他身體挺差的,多跑兩步都能暈倒,會不會最近缺乏鍛煉,身體素質又還回去了?”
“不知道,就是嬌氣吧。”默默吃飯的韓斑斕忽然抬起眼,不經意打斷道:
“有什麽好討論的,吃飯。”
“哦……”大家乖乖埋頭苦乾。
只有腦子缺根弦的於陽恩忍不住感歎:“唉,你說這人怎麽天天病裡病氣的。”
***
原泊逐最近老覺得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
但他猜測,能被大腦自動過濾的應該並不是太重要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在意。
直到這會兒,他從食堂回到教室。
在走到後門的位置時,透過門上的窗戶看見了原本無人的教室裡,正坐著的高矮胖瘦四個人。
他終於慢慢悠悠找回記憶。
周一放學那天,他在垃圾處理點遇到了幾個刺兒頭。
他們好像讓他做什麽,而他拋之腦後。
這事兒他忘得乾乾淨淨,是真的一點都沒往心上放。沒想到今天還有機會再見到四人。
原泊逐不記事並非記性不好,而是刻意為之。
他在學校裡的生活向來單調樸實,幾乎不會有任何突發狀況和意外事故。
因此多數時候,他會人為地把對周圍的注意力調低,沉浸到一種別人看不出來只有他能感知到的意識世界。
簡而言之就是常常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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