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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權撩色 - 126米 臉紅得有藝術!字體大小: A+
     

    「你——?」

    鐵手震驚之餘,眉頭深蹙,伸手就要去拽她。愨鵡琻浪

    「放開!」

    哪兒料到,喝多了酒的艾倫,這會兒不僅僅是膽氣大增的問題了,她的樣子簡直已經到了敢於毀天滅地的神經中樞失靈狀態——也就是俗稱的『腦殘狀態』。在這樣的狀態下,她揪住了他,還捨得放手么?

    半眯著一雙醉醺醺的眼,她笑眯眯地說。

    「小樣兒的,落到我手裡,你還想跑?!」

    「你在發什麼瘋?」鐵手低吼,怕吵醒了隔壁的人,嗓子壓抑著。

    一雙手臂被男人抓得生痛,可艾倫卻有的是不怕死的精神。身體大喇喇攀在他的身上,她醉眼一挑,逼視著男人爍爍的眼睛,老實地向他解釋。

    「你可真傻!這都不知道么?……什麼瘋,我這叫著發酒……酒瘋!」一邊嘿嘿樂著,她一邊死揪著男人的褲腰,眼睛瞪得像獵人看獵物,「嘖嘖,阿哥,你可真好看,摩梭的阿哥都像你這麼俊?」

    鐵手面色一寒,眸子冷若冰魄,一把拎著她,二話不說就要往外甩!

    「啊!」

    艾倫尖叫著,兩條腿往上一躍,直接就纏住了他的腿,「喂喂喂……摩梭阿哥,你有沒有搞錯啊?!咱這個納西,納西人,對!納西人。那什麼?跑婚?對,我現在就是來跑婚的。嘿嘿,長夜漫漫,沒有人陪伴……阿哥你,你就不會寂寞嗎?」

    嘖嘖……

    舌頭都快要打不過彎兒來了,她還一臉色迷迷的土豪樣兒,挑戲男人,真是太本事了。心下尋思著,她對自己很滿意,卻壓根兒沒有注意到,身前的一對豐軟在她撒潑耍賴的時候,正一下下地在男人身上蹭著。

    當然,所謂『酒醉心明白』,她並非醉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心裡明鏡兒似的知道,面前的男人根本不是什麼摩梭阿哥,而是她家鐵手。

    不過么,為了她艾大俠的臉面,也為了對得起與鐵手之間那個『哥們兒』的稱謂。反正她喝醉了,索性就醉得更徹底一點算了。這樣兒,就算不小心吃了男人的豆腐,明天早上起來,她還可以死不認帳,對不對?

    就這麼辦。

    她真是一個天才!

    昏昏沉沉的大腦胡亂的思考著,她酒醉后的智商,也就只能支持她到這裡了。趁著酒意,她笑吟吟地死揪著男人不放,對自個兒的小聰明,特別得意,可勁兒地調戲他。

    「摩梭小阿哥,你說你長這麼帥,不去做牛郎還真可惜!」

    一會摩梭阿哥,一會牛郎的,終於把鐵手的忍耐力給壓到了極點。

    俊臉一片漆黑,他手下稍一用力就扯開了她。不再聽這個酸女人羅嗦了,他毫不客氣地拎著她往外一推,沉著嗓子說:「出去,左手第三間!」

    說罷,他反手就要關門。

    「啊……別啊……嘔……」

    一把猛揪身上的睡衣,艾倫堵得難受的胃,在這一刻,終於爭氣的發作了,在一陣陣往上翻湧的噁心感里,她不太客氣地身體前傾,一下子就吐在了鐵手房間的門板上。

    「嘔……」

    撫著胃,她難受地彎著腰,越吐越厲害,吐得胃腸都快要翻出來了。

    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來,不好意思地看著鐵手。

    「不……不好意思啊……阿……阿哥……我還要尿尿……憋,憋不住了……」

    然後。

    不等話音落下,在鐵手黑著臉的怔愣中,她『哧溜』一下就從他的腋窩下面鑽了過去,像只沒頭蒼蠅似的在在屋子裡找起了衛生間來。

    「哪兒呢?哪兒呢?」

    眉頭狠狠一挑,大概怕她把自個兒的房間當成了廁所就地解決,鐵手情非得己之下,大步跟了過去,拎著她的身體直接把她丟到洗手間里,然後狠狠一關門。

    砰!

    房門巨響。

    他不知道在跟誰生氣,胸膛氣得一陣起伏。

    「喂,阿哥,你那麼凶幹嘛?!」

    衛生間里,傳來女人不高興的大吼聲。

    哼!

    板著一張臉,鐵手站在那裡,又是好氣又是無奈。

    過了好一會兒,衛生間的門兒拉開了,艾倫一張臉通紅地扶著牆走了出來,看見他,又嘻嘻地笑著抬起手來,又搖又晃又踉蹌,「不要怕嘛!好了好了,看在阿哥你這麼好……小爺我就不騷擾你了……你,你走吧……出去!」

    讓他走?讓他出去?

    鐵手僵硬了一下,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這是我的房間。」

    「你,你的?」

    斜眼兒睨著他,艾倫半眯著醉眼四處打量了一圈兒,突然『哈』的一聲兒就大笑了起來。撫著胃踉蹌幾步,她一屁股坐在了那張民族風的椅子上,笑逐顏開地咧著嘴,大言不慚的命令起了他來。

    「你的房間,那,那你就是主人。我,我就是客人……去,給我倒點兒水……我,我渴了……」

    鐵手深吸一口氣,一雙眼睛看著她,幽暗得猶如黑夜枯井,看不見底。

    「快去啊!我,我好渴……」艾倫摸了摸喉嚨,使勁兒咽了咽口水,從嗓子眼兒擠出幾個暗啞的字眼兒來。

    她是真的渴了!

    鐵手看著她,抿著唇沒有說話,從桌上拿過一個杯子,又去洗手間里重新洗了一遍,才替她倒了一杯溫水過來,遞到她的手上。

    艾倫也沒客氣,完全女漢子作風,仰著脖子『咕嚕嚕』就灌了下去。

    一滴不剩……

    「真爽!」

    舒服地撫了撫胃部,她打了個酒喇,身體往後一仰,眯起了眼。

    艾倫曾經看過一個記不得名字的電視劇。在那個電視劇里,女主角說:如果一個男人在你狼狽的時候,不忍心推開你,不忍心不管你。那麼,他就算不愛你,也一定對你恨不起來。她不知道編劇在寫這個台詞兒的時候,有沒有做為真實性調查。不過,在這時候,她寧願相信它是有科學道理的。

    看著天花板兒,她想了想,迷迷糊糊地自顧自點了點頭。

    既然他不忍心,就不要禍害他了。

    雞啄米似的扶著椅子站起來,她嘿嘿笑著,發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來。

    「阿哥……你不跑婚……那我……我……回了啊……拜拜……」

    看著她走路都不穩的樣子,鐵手嘆了一口氣,好心地走過來扶住了她。

    「我送你。」

    「送,送我啊?」自言自語地呢喃著,艾倫側眸看著他冷硬的唇,神智恍惚了一下,又看了一次房間里的陳設,就掙扎了起來,「不,不對啊……你確定,這,這是你的房間啊?」

    鐵手眉心擰得更緊。

    看她一眼,再看看時間,害怕她這麼吵下去,把整幢樓的人都吵醒過來。他索性把她攔腰抱了起來,出門左轉,就往她的房間走。

    「哎呀哎呀,阿哥,你要帶我去哪裡呀?那個好像才是我,我的房間啊!」大聲兒地慘叫著,艾倫身體軟腳蝦一樣窩在男人的懷裡,掙扎的表情卻像受人欺凌的良家婦女。

    不知道的人聽見了,還以為她才是被人強迫的那一方。

    鐵手的臉,再次黑成了鍋底。

    「不要吵!」

    大步邁入她的房門,他踢上門走到床邊兒,蹲身下去,就準備把她放在床上。

    他剛一鬆手,艾倫就拽住了他。

    喝了酒的她,那慫膽兒比啥時候都要肥。一雙手狠狠吊住他的脖子,她醉意朦朧地笑著,就把他往身上帶。也不知道男人是被她的身體蹭得腳軟了,還是彎腰這一下太過大意了,就在她突然下拉的力道里,他收勢不住,整個高壯的身軀就跌了下去,活生生壓在了她身上。

    「哎呀!你好重!」

    艾倫失聲叫了一下,隨即又自言自語。

    「我,我好像不該這麼說?我的天,太煞風景了!」

    「……」

    「我那什麼,我不吼了,你繼續壓吧……」

    「……」

    「咳,你傻了?」清了清嗓子,她把心裡少得可憐的尷尬給收了回去,借著酒意和熊膽兒,抬起腿往夾上了男人的腰間,大力圈住了他,歪著頭,咧著嘴,神神叨叨地笑問,「阿哥,我問你一個問題啊。回答得好,我就放你離開。比如哦,我和另一個大美女同時掉進了水裡,你會先救誰?」

    另一個女人是誰,她沒有說。

    不過,這種老掉牙,還沒有技術含量的話,也只有她才能問得出來了。

    她問得迷糊,問得自己也覺得很腦殘,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問。也許在她的潛意識裡,對於上次生死攸關的時候這個男人選擇了放棄她的生命,還是很在乎,很難受的吧?

    當然,她並不期待鐵手的答案。

    「……」

    果然,一室無聲。他並不方向。

    鐵手看著她,深眸微沉,面上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她的這個問題並不敏感,卻也讓他想到了上次的『炸彈爆炸事件』,那件事,一直讓他有點兒愧疚。雖然他當時已經計算好了,只要一腳踢開蔣清平,她就不會有危險,雖然他對於自己第一反應撲向占色,選擇了保護占色,從來就沒有半分後悔,但是,對於這個女人他總是莫名其妙的感到內疚。

    沉默了一會兒,他想了想,回答了她的問題。

    「你游泳游得很好。」

    靠,這事兒他都知道?

    詭異啊!

    艾倫斜眼睨著他,一秒后,又笑了一下,眼圈裡突地浮上了一層水霧。

    「對哦,我會游泳!我是一個會游泳的人,所以我不需要別人來救的才對啊。靠,我不是艾爺么,我多厲害啊?嘿嘿,阿哥我告兒你哦,從小我爸就跟我說,小二啊,你要做一個勇敢的孩子,要比男孩子還要堅強,還要勇敢……我爸真二啊,他這麼一教,我還以為勇敢和堅強的女孩子會更招人稀罕呢……」

    頓了頓,她又醉笑著大聲說:「可,真扯談!艾慕然她就像只小雞仔兒,她不勇敢,她哪怕碰到了桌子腿,她也會大哭,哭得賊討厭……但是她哭了,哭得傷心……我爸媽就心疼得不行了,乖乖啊寶貝啊地哄……阿哥,我一直以為,我的勇敢是優秀,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傻叉啊哈哈,會哭的孩子才會有糖吃嘛……」

    她笑得不行,眼淚兒都笑出來了。

    「……」

    鐵手不說話,也沒推開她,就那樣看著她。

    打個酒嗝,咽了一下口水,艾倫又說:「小爺我從幼兒園開始,就天天打架,我身上哪一天不磕著碰著?……我對我爸說,我很勇敢,我才不哭,誰要敢欺負我,我就揍誰得他腦袋開花,可是,我爸也揍我……哈哈哈……我念書念得一踏糊塗,我門門功課都不及格,我惹事生非我特人討厭……」

    「……」

    房間里,只有她的聲音,「我十八歲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男生,因為他告訴我說,我是一個可愛的女生……讓我放學的時候在教學樓的樓頂天台上等著他……我換上了最漂亮的裙子,那是我第一次穿裙子……結果……他約了幾個男生,他們是為了取笑我……想看我怎麼丟臉……阿哥,我也想像艾慕然一樣有人喜歡,走到哪裡都有人男人喜歡……我也想考滿分,想讓我爸我媽誇我是乖女兒……我也想讓人覺得我優秀……可是,沒有人,從來都沒有人覺得我也優秀……」

    「……」

    鐵手依然沒有反應。

    「阿哥……我會畫畫,能畫出可以似假亂真的世界級名畫來……我很優秀是不是?」

    「是!」

    在她亂七八糟地訴說聲里,鐵手說了一個字,聲音很淡。

    心裡一喜,艾倫吸了吸鼻子,緊緊抱住他,「那你喜歡我嗎?喜歡我嗎?」

    鐵手按住她的手,身體往上一撐,喉嚨發梗。

    「放開手,你醉了,好好休息。」

    「放手?」咧著嘴一笑,艾倫眯了眯眼睛,凝視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心裡盪了盪,聲音竟柔軟了許多,「阿哥,你不喜歡我,我知道的。可是我喜歡你啊……只要我喜歡你,不就好了么?」

    「……」

    「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呢……」

    說了太多的話,她的嗓子很啞。腦袋裡半醉半昏著,一句句輕輕喃喃著,不聽話的手就撫上了男人的臉。掌心裡一片溫熱,男人不同與她的肌膚很陌生,卻偏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讓她的心情沒由來地又開心了起來。

    「嘿嘿!」一臉蕩漾著瀲灧的笑意,她眯著眼睛想了想,索性支起上半身,一抬頭,嘴就堵上了他的唇。

    「鐵手阿哥……」

    鐵手身體一僵,屬於女人的溫軟,帶著酒氣和香甜,還有從她嘴裡飆出來的他的名字,燙得他呼吸驟緊,頓時沒有了任何反應。

    「鐵手……阿哥……」

    沒忍住喊出了名字,她聲音有些啞。

    語氣輕輕緩緩地喊著,唇輕輕觸著他,並不懂得怎麼深入去吻他。只是像一個偷了糖吃的小姑娘,開心地吻一下,又醉著嗓子小聲兒地說一遍。

    「我好喜歡你……」

    短短的30來秒鐘里,兩人之間醞釀起了一種陌生的曖昧。突然,艾倫小聲兒地『咦』了一下,她的吻停住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偏了偏頭,視線落在男人僵硬的臉上,無比認真地說,「你硬了!」

    「……」

    黑線刷過,天雷砸下,鐵手面色嘲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砸巴了一下嘴,艾倫像得到了什麼好處似的,頓時樂得不行,想也沒多想,直接就大刀闊斧地隔著衣服在他的身上四處遊走著尋找了起來。而嘴裡,也沒有忘了調戲人家,「啊哈哈,鐵手阿哥,乖乖地讓我享用吧……」

    鐵手身體繃緊,微顫著嗓子,「放手,你不要鬧了!」

    「去!偏要鬧,我偏要鬧!鐵手阿哥,你這麼好的身材,不要太浪費天份了嘛。」艾倫醉意上了頭,說了些什麼自己也管不了。或者說,她這會兒管不了自己的嘴巴,更管不了自己放肆的行為了。一邊兒嚷嚷著用言語調戲他,一隻手很快就滑下去,隔著薄薄的布料在他敏感處使著壞,一門心思逗著這個面癱男人。

    鐵手喘了一下,面孔脹成了豬肝色,有點著惱了。

    「放手!」

    「不行!……你是我的!」艾倫不依不饒,一雙腳霸道地圈在他的腰上,手上也更有勁兒了。握了又握,她迷迷噔噔地看著男人的臉,突然定了定眼,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不僅忘記了這個時候應該裝黛玉、學西施,還大煞風景地『噗哧』一聲兒,哈哈大笑了起來。

    「喂,你竟然臉紅了?!哎呀媽,可笑死我了!」

    從剛才令人動容的往事敘述,再到失心瘋的爆笑,她來得突然的神轉折,還有笑得一抽一抽的肩膀,徹底把鐵手給堵得嗓子眼兒發急了。

    一張俊臉,華麗麗地黑了又黑,他咬牙喘息。

    「再不放手,我揍你了?」

    「不放不放我不放,媽媽沒回來,誰來也不放……」說著笑著,艾倫竟然樂呵呵地唱了起來。不過,雖然她神經大條,身體也沒有捨得放開他,一如既往像一條八爪魚似的緊纏著他,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表情里,赤果果地寫著『我就要蹂躪你,你要怎麼樣吧』?

    當然,也僅此而已。

    除了這些,她也做不出來更猥瑣的事情了。

    可就是這樣,對鐵手這種沒近過女人身體的男人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腦子亂了,呼吸重了,他差點被她磨去了半條命。

    下意識地磨了磨牙,他沉下了聲音。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你?」

    為什麼不喜歡?

    眨了眨醉眼,艾倫不以為意地看著他,嘿嘿直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家都知……你,鐵手同志,你喜歡佔小妞兒……可是又怎麼樣呢?我也喜歡她,不影響什麼。反正你得不到她……嘿嘿,鐵手阿哥,不如你就從了我吧?我會對你負責的!」

    「得不到又怎麼樣?!」鐵手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一雙眼睛里滿是惱火,聲音狠了狠,「得不到她,我也會守著她。」

    「守一輩子么?」艾倫問。

    「守一輩子。」鐵手答,聲音很沉。

    圈住她的動作稍停,艾倫傻乎乎地看著他,笑了,「阿哥,你真傻,跟我一樣傻!」

    「我說你放手!」鐵手心裡發急,更著惱了。

    「你……奇怪了!」艾倫似醉非醉地看著他,突然挑著眉梢問:「為什麼要讓我放手呢?你可是鐵手也?你不是很厲害的么?你可以自己把我的手拿開啊?你為什麼不直接甩開我呢?」

    哦,對。

    鐵手想,他實在是氣糊塗了。

    他為什麼要好心帶她回房?為什麼要管她的死活?為什麼沒有甩開她,為什麼又會對她有生理反應?對,一定是他太緊張了,忘記了反抗。一定是他太同情她的遭遇了,所以沒有甩開她。一定是他沒有近過女人的身體,所以身體太敏感,才會有了反應。

    找到理由,他頓覺丟人!

    在一個女人面前,屢屢失態,太丟人了!

    一想到自己犯下的錯誤,鐵手越發懊惱,不再顧及會不會弄痛她,一把鉗住她的手腕拽開她,順便也把她纏在身上的兩條腿也扯了開去,直接將她推倒在被子上,什麼話也沒有說,站起身來就轉過身去,提了提褲腰。

    「你休息吧!」

    背後,傳來艾倫的聲音,「鐵手,你丫好腦殘!」

    鐵手回頭,瞪視她。

    一雙眸子光芒閃動著,艾倫看著他氣得發黑的臉,舔一下乾澀的唇角,毫不掩飾地追問:「你剛才明明就想要我的……對不對?你明明就想要的,你是男人,我是女人,這是在納西人的地盤上……你為什麼不敢?鐵手,你就是一個膽小鬼……」

    鐵手面色涼了涼,已經穩住了情緒的他,再沒有什麼別的反應,只是嗓音有些沙啞,「喝醉了就早點睡,不要再胡說八道。」

    艾倫巴巴地看著他,心裡一沉,「喂,你生氣了?」

    鐵手板著黑臉,看著她不說話。

    這會兒工夫,艾倫酒意上頭的腦子,已經清醒了不少。咧著嘴嘿嘿一笑,她一副欺負了良家男人之後的大土豪樣子,撐著腦袋,半是清醒半是醉地笑。

    「行,行了,你別生氣啊!?我真的喝多了點兒……如果你需要,我會對你負責的。」

    喉結一梗,鐵手掃她一眼,直接調頭往門口走。

    就這樣走了?一句話都不說,太沒禮貌了!

    艾倫心裡慌亂地想著,看著他絕然離去的背影,這才想起來要爭取自己的最大利益。猛地從床上探出腦袋來,她沖著他的背影大聲兒喊,「喂,出,出了這事兒,咱倆還能是哥們兒么?」

    腳步停下,鐵手沒有回頭,只留給她一句話。

    「什麼事也沒出。」

    啥意思?她可是真的佔了他便宜呢!

    艾倫思考了一下,突然一笑。

    嘿嘿,這麼說起來……他倆還可以繼續做哥們兒?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房門也被他緊緊帶上了。艾倫長長吸了一口氣,一頭埋在了枕頭裡,心裡尋思著,鐵手這廝還真是一個爛好人啊,被她欺負成這樣兒也不還手的?丫的底線,是越來越低了。

    這麼說來,她是不是還可以試著往下踩?

    趴在床上想著……

    又翻轉過去,她繼續想著。

    再趴過去,又翻過去。

    如此幾次三番的糾結之後,她不僅想通了,還有點兒同情鐵手了。

    靠!她幹嘛要鬱悶呢?該鬱悶的人是他才對吧?被女人吃了豆腐,他回去會不會哭啊?

    幻想著鐵手明兒哭哭啼啼地跑來找她『求負責』的樣子,她心裡頓時就美了。

    被子一拉,她愉快地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占色一夜不安。

    時不時撫著肚子,她睡得不太踏實。可昨兒晚上喝了好多苞谷酒的權四爺,倒在床上,到是睡得特別的香甜,沒忍心吵她,占色僵硬著身體,靠在他懷裡,看著窗外的樹影婆娑,心思浮浮沉沉。

    次日早上醒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廁所。

    男人還在睡覺,她沒有叫醒他。一個人摸進衛生間里,從角落裡拿出昨晚上就準備好的空紙杯來,她等待著決定結果的一刻。很快,做好了準備工作,她將驗孕棒伸入了盛了液體的紙杯里。

    等待的時間,她的心怦怦直跳,手都有點兒發顫。

    怦怦……

    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她幾乎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很快,驗孕棒上出現了一條明顯的紅杠。

    液體透過驗孕棒,一點點往上方移去。她期待著,期等著……

    可惜,再沒有出現另外一條。

    陰性?沒有懷孕?

    如果沒有懷孕,她月事兒怎麼還沒來?心忐忑不安了起來,她撕開了另外一個驗孕棒的包裝,又伸進了紙杯里。結果很遺憾,再一次,還是只有一條紅線。

    她的心涼了涼。

    果然又白高興一場么?將兩根驗孕棒拿在手裡,她哭喪著臉怔在了當場。

    「佔小幺……」

    恍惚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都沒注意到,男人啥時候站在了她的旁邊,輕輕攬住了她的腰,「沒事兒的啊,咱又不是不能生了,這次沒懷上,爺再努力一點不就行了?」

    她在安慰他。

    心坎兒上一酸,占色吸了吸鼻子,慢慢地沖他揚起唇來,「還說沒事兒,你的身體,為什麼在抖?」

    權少皇眉梢一挑,「誰說的?我沒啊?」

    「不是你在抖?」

    「傻姑娘,是你在抖!」

    是么?

    耷拉下腦袋,想到他昨天在飛機上的高興樣子,想到小十三期待的臉,占色真心難受得不行。人就是這樣,沒有希望,失望的時候就不會難受。可明明已經有了很多失望,結果都是假的……太讓人不爽了!

    「佔小幺,你看——」

    男人突然吃驚的聲音,抽回了她的神智,「看什麼?」

    「這個!?」

    權少皇抬起了她的手來,順著他的視線,占色看見了那兩根驗孕棒上,不知道啥時候又出現了一條極淡極淡的淺紅色小杠。

    雖然那條線淡得不顯眼,可它還是弱陽線。

    而這種弱陽線,在尿液略幹了一些的時候,才顯示了出來,證明懷孕的周期還太短了。

    天吶!

    真的懷上了?!

    一隻手撫著肚子,占色傻愣地站在那裡,看著手裡的驗孕棒。一天一夜的忐忑,突然間就有了安慰。可是,幸福轉折得太快了,搞得她一時不知道怎麼反應,以致於都不會動彈了。

    「哈哈,傻妞兒,發什麼愣?」

    雙臂一緊,權少皇狠狠抱住她的腰,朗聲大笑著將她騰空抱了起來,一把放到了洗手台上坐好。接著,他低下頭,直接就吻上了她的唇。太過興奮的神經,讓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等到他好不容易氣喘吁吁地放開她的嘴唇時,他才發現,他剛才一直緊張的肌肉,鬆懈了下來。

    「佔小幺……」

    摸了摸被他親得發酸的嘴唇,占色面色一片酡紅,猶如飲醉。

    「大清早的,幹嘛啊你。」

    手指摩挲著她嬌艷的唇,權少皇笑著翹起唇,促狹地說,「我現在想干點嘛,也幹不成了不是?」

    「討厭!」占色笑著拍開他的手。

    低笑一聲兒,權少皇捏了一下她的臉蛋兒,好看的眉梢揚了起來。

    「佔小幺,我們的孩子,他又回來了。」

    「嗯。」占色抿抿唇,很開心。

    權四爺低低笑著,愛憐地環緊了她的腰身,不輕不重地拍著她的後背,低沉的聲音里,帶著一抹無法描繪的情感,「寶貝兒,我們的第二個孩子。你來取名好不好?讓她跟著你姓。」

    「啊?」

    占色完全沒有料到他會這麼說,有些吃驚地抬頭。

    「四哥,為什麼?」

    按道理來說,像權少皇這種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不是應該讓孩子都跟著他姓才對么?咋突然會想到說這個?

    權少皇刮刮她的鼻子,笑著說:「你占家占卜世家,不能在你手裡失傳吧?就得有個孩子繼承衣缽不是?」

    還衣缽呢……呵呵!

    嘴皮兒動了動,占色心裡暖暖的。可是,明明很開心,卻不知道為什麼,眼睛卻突然酸了起來……身體往前一靠,她倚著男人,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被幸福籠罩的大腦,有些飄,有些酥,有些麻,身上的細胞們都在開心的慶賀。

    「四哥,謝謝你!」

    「傻瓜!兩口子還要說謝?孩子不是咱倆共同出品么?一人一個,多妥當。佔小幺,我一想到有一個跟你一樣的精靈女兒,學了她姥爺的占卜術,還遺傳了她媽媽的美貌與智慧,我這個做爹的就爽得不行。我啊,就等著拿著擀麵杖揍人就行了。」

    什麼啊!

    丫語無倫次了……

    占色輕咳一下,問,「要揍誰?」

    眯了眯噙笑的眼,權少皇眼風邪肆掃過,唇角輕揚,「揍打我閨女主意的男人。」

    噗!

    想得也太遠了吧?

    占色語氣滿是笑意,「你怎麼就知道是閨女?」

    「十三說的啊?」挑著眉,權四爺嘴唇微哂,回答得理所當然,「你沒聽說過嗎?還沒換牙齒的孩子,說這個最准了!」

    「去!」占色好笑地反駁:「迷信!」

    「好了,老婆。現在咱閨女餓了,快洗漱,然後下去吃飯,嗯?」

    男人的聲音,今天格外的溫柔。落入耳朵里時,磁性的蠱惑感,好聽得令人髮指。吸了吸鼻子,在神經和感官都處於遊離狀態下的占色,點頭照做了起來。

    她知道,不管生兒生女,都會是他們的寶。

    *

    兩個人下樓的時候,艾倫的房間里,傳來了一聲驚叫。

    「啊——」

    接著,又一聲高喊,「啊——啊——」

    昨天晚上艾倫醉酒大鬧的事兒,占色多少聽見了一點兒。不過,為了避免尷尬,她跟大傢伙兒的想法都一樣,沒有人去打擾。而這會兒,看了權少皇一眼,她還是八卦地笑著,往前走了幾步,推開了她的房門,明知故問。

    「艾倫,你怎麼了?」

    狠狠拍著自己的腦袋,艾倫大眼睛盯著她,苦逼地撇著嘴。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這會兒像電影一般在她腦子裡清晰的放映著。嘖嘖嘖,她怎麼就那麼大的膽兒啊?擁抱他,親吻他,還猥褻了他?!

    天吶,造孽哦!

    搖了搖頭,她尷尬地扯了扯嘴,看著占色,嘿嘿直笑。

    「沒事沒事,我剛在學京劇唱腔。對,吊嗓子呢……啊……哦……呃……」

    這廝,又引亢高歌了起來。

    無語地看著她,占色瞪了她一眼,「行了,起來吃飯吧,一會兒去龍泉寺。」

    「OK,馬上就來。」又作勢『啊哦呃』的吊了幾下嗓兒,艾倫飛快地爬了起來沖入了洗手間。在刷牙時,看到裡面蓬頭垢面的彪悍女漢子,她握著拳手拿勁兒在臉上拍了一下。

    樓下庭院里,已經擺好了早餐。

    勤勞的阿采吉像只小蜜蜂,大清早就起來跟著阿爸阿媽準備早餐了。而這時候,她依然像一隻開心的小麻雀,對著一幫子人,嘰嘰喳喳地說笑了起來。

    小十三的習慣,被權少皇養得很好。

    占色下去的時候,他已經乖乖坐在那裡,吃上了。

    「額娘早!」

    「十三,早!」占色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一家人吃起了早餐。

    大約半小時后,艾倫下來了。

    她滿臉尷尬地掃了一圈兒眾人,又假裝不在意地掃了一眼鐵手。

    運氣真好!

    每個人都表情自然地沖她打招呼,好像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她昨晚的糗事兒一樣。就連鐵手的臉色,都跟昨天一樣一樣的,那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連一絲兒表情變化都沒有。

    好扯啊!

    想了想,艾倫覺得做為一個有責任心的女人,不能逃避犯的事兒。不管怎麼說,她都得跟人家一個交代才行。要不然,她成什麼人了?於是,拿著自己的一份早餐,她坐到了鐵手的旁邊去。

    「手哥,早上好。」

    「好!」鐵手沒有抬頭,卻回答了她。

    摸了摸鼻子,想著昨天晚上堪稱「極品」的表現,艾倫有些窘迫。

    「喂……」

    鐵手側過臉來,看著她。

    四下里看了看,艾倫壓低嗓子,用只有他才能聽見的聲音,道歉了,「我說哥們兒,那什麼,昨天晚上實在不好意思。我真心喝多了,差點兒就把你給強了……」

    「咳!」

    鐵手咳了一下,差點兒嗆到,「你想多了。」

    說罷,他重重地放下碗,調頭離開了。

    不是吧?他還在生氣呢?

    艾倫撇著嘴,看著他的側臉,突然發現了奇迹……咦,那廝的耳朵怎麼紅了?

    靠!她做錯事的人都沒心虛,他紅什麼臉啊,真是的!

    「額娘,鐵手叔叔怎麼了?」小十三看著倉皇逃離的鐵手,奇怪地問占色。

    占色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說,「早餐不合胃口吧?」

    「哦!」點一下頭,小十三繼續吃東西。

    隔了差不多一分鐘,他突然抬起頭來,小聲兒嘀咕。

    「可是鐵手叔叔的臉,紅得真是很藝術啊。」

    「……」

    「哈哈哈……」

    一眾人,突然爆笑。

    除了小十三,都知道對方在笑什麼。

    *

    占色是一個沒有什麼信仰的人。

    或者說,她是一個徹底的無神論者。不過,從父親占子書留下來的書籍批示里,她可以時時感受到一些哲理禪言。從而,她可以判斷得出來,她的老爸是一個對佛教頗為尊重的人。

    她雖然對佛教文化了解不多,可她的老媽俞亦珍到是一心向佛。在依蘭的時候,每到逢年過節,她總會去慈雲寺燒燒香,祈祈福。對此,占色一直很遺憾。她到是學得善良了,卻一輩子被魯有德給欺負成了那樣兒,還斯德哥爾摩症纏身,真的愛著他。

    可笑!

    占色不太認同,卻也從來不反對。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佛教信仰到底是教人真善美的,值得尊重。

    因此,每到佛家禪院,她都會充滿了敬仰。

    龍泉寺建在束河古街旁,當事人又稱「三聖宮」。它是一座四合院式的斗拱結構房屋。與天下的眾多寺廟有相似之處,卻也有一些不同。除了樑柱上繪有各種鳥獸浮雕之外,殿內還有珍貴的明代壁畫,壁畫皆為佛教內容,自成一體,頗獨特色。

    適逢今日龍泉寺有*會,本就不大的小院里,人流擁擠不通。

    阿采吉十分興奮,蹦蹦跳跳地在前面領著路,手裡指指點點,不停為他們介紹著龍泉寺,哪裡是主殿,哪裡又是配殿,樣子看上去極為熟稔。

    他們來達的時候,正逢第一輪誦經結束,*師們都坐在鋪著黃布幔的桌后,中間慢慢整整齊齊的蒲團,有居士坐在上面雙手合十,念念有聲兒。

    「阿姐,陪我去求一隻簽吧。我要求法師指點姻緣。」

    「又是為了你的阿黑哥呢?」

    阿采吉小臉一紅,面頰上的雙團高原紅,更明顯了幾分,「阿姐……」

    「哈哈,還害上臊了!」

    見阿采吉興緻正濃,占色也沒有反對。左手拉著權少皇,右手牽著小十三,就往人群涌動的地方擠了過去。見到這個樣子,權四爺嚇得不行,害怕擠到她肚子里的寶貝閨女,趕緊的讓人在前面開路,擋住了人潮。然後,他才小心翼翼地摟住她的腰身兒,又將小十三提起來騎坐在自個的脖子上,這才撥開人群往裡面走。

    「阿彌陀佛——」

    一聲低沉的佛號,從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傳了過來。

    「阿姐阿姐,那裡的人最多,那個法師一定最准。」阿采吉瞪著一雙大眼睛,拉著她,就要往人那個地方去。

    她急切小女兒心思,搞得占色又好笑又無奈,「傻妹子,找誰解簽不都一樣么?」

    「那可不一樣,不是人人都能代表神的旨意的,好多坑蒙拐騙的呢……」阿采吉很固執。

    呵……

    想不到這麼單純的小姑娘,還知道坑蒙拐騙呢?

    與權少皇對視一眼,見他沒有反對,一行人就在小姑娘的熱情指引下,慢慢地往人群那邊擠了過去。可是,情況非常不樂觀。今兒適逢龍泉寺*會,又有一批外地來的*師,這叫向來信神的納西人差不多都跑來湊熱鬧了。更何況,束河本來就是一個旅遊的地方,這麼一擠,圍堵的效果實在很驚人。

    面前,圍滿了人。

    而且,還是一群不喜歡排隊的人。

    站在人群的外圍,占色只能看見一塊兒黃布幔。

    等!等了又等!

    好不容易等前面的人慢慢散了,輪到他們走到案前,占色才鬆了一口氣。

    「阿彌陀佛——」

    面前的*師雙手合十,慈眉善目的喊了一句佛號。

    定神一看……

    占色怔愣了好幾秒,才從這個法師熟悉的輪廓認出來,他竟然是依蘭慈雲寺的凈空方丈。都說人生有四喜,其中一喜就是『他鄉遇故知』,雖然占色與凈空方丈算不得故知,可就憑著都是依蘭人,憑著在慈雲寺里短暫卻愉快的交流,她心裡也是狠狠會欣喜了一下。

    不過么,會不會太巧了?

    或者,按佛家的說法——有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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