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想關了門，直到門口沒有了聲音，確定了華霖霖走了之後才開始換衣服。
他把黏在身上的衣料脫下來時，腦子裡卻在回放虞恬幫他處理傷口的那天。
那天也是這樣的情形，他的衣服粘上了破裂的皮肉，她小心翼翼地幫他扯開衣料，處理傷口。
手忙腳亂的，怪傻的。還時不時地用自己的嘴巴輕輕地吹他手上的傷口。
就這樣倒放回憶，孟想的臉上不知不覺地掛上了一層薄薄的笑容。
可是很快，這一張俊俏的臉上卻布滿了陰雲。
她說的話，開始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腦海中複述，他努力說服自己只是玩笑話。
可是，他沒有理由騙得了自己。
虞恬對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如同她說的那樣，只是因為同情罷了。
他笑了聲，自顧自地對自己說了一遍：“只不過是同情罷了，只不過是你自作多情罷了。”
他一停下來，身上的那一股類似於鴨肉的味道就直直地往他的鼻子裡鑽，他此刻一定狼狽極了。
不，他一直，在她的面前。應該都是狼狽的吧！
孟想苦笑，嫌棄的掀開那沾滿汙漬的上衣，對著自己說道：“你這麽髒，你怎麽配得上呢？”
他不再把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扯開衣料，而是直接把它們一股腦地脫下來，然後全部啊丟在地上。
褪去衣衫，皮膚就完全露了出來。
上半身露在外面的皮膚，腹部已經紅了一大片，有些地方已經被衣料擦破了皮，露出了紅色的血肉。
局部地區被燙出來點點的水泡，稍不注意地話，就會破裂發炎。
他的身上還沾著鵝湯的油漬，滑溜溜又黏糊糊的。
孟想覺得自己惡心。
他現在必須去洗澡。
他把櫃子裡自己的東西翻得亂七八糟，在拿起那隻藍色的布偶玩具時，才勉強冷靜了些。
可是沒一會兒他就把玩具毫不留情地丟在了門邊的角落，沒有再看一眼。
他拿著東西，開門出去員工澡堂洗澡。褲兜裡的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他接了。
“孟想，你死哪去了。李少爺說讓你趕緊回來，十五分鍾到不了現場。”
“後果自負！”
是經理打過來的。
孟想摁斷電話，他真想有一天可以不當一條沒有自由，沒有快樂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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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恬花了好大地力氣才回到晚宴，她花了很長的時間找回來的路，在路上也早已經把自己的情緒給整理好了。
現在看起來應該和剛剛沒有哭時一樣了吧！
她回去晚宴時，原來的飯桌已經被撤下來了，現在在舉辦的好像是晚會。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有些恍惚了。看到現場穿得光鮮亮麗的同學們，她都已經忘記了今天的自己也好好打扮過了。
她低著頭，一邊在現場找著李襄的身影。
找了好久，她全心投入尋找李襄中去，可是還是沒有找到。
因為走了太久的路，腳似乎更加腫了，走起路來已經明顯看得出來不對勁了。
她往四周找著，突然撞上一個結實的後背。她沒來得及反應，嘴裡一直叨叨著對不起。
穿西裝的男生轉過來看她，她愣住了。
居然是趙景赫。
虞恬有些發怵，怎麽越不想要見到的人，老天就非要安排兩個人相見呢。
她裝作沒有看見他的樣子，又說了一句抱歉，轉身就要走。
趙景赫喊住她：“虞恬……，是你嗎？”趙景赫喊這個名字的的時候有些猶豫，他其實並不確定這是不是虞恬。
虞恬停下來，緩緩轉過身。硬著頭皮跟趙景赫打了個招呼：“學長，是你啊！”
她裝作自己剛剛沒有看見他的樣子：“學長，你怎麽也在這兒？”
“哦！是李文洋邀請我過來的。”
“哦，這樣。學長我先走了。我還得要去找我朋友。”
“那麽快就走了嗎？”
“是，我朋友還在等我呢。先走啦！”虞恬一瘸一拐地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可是還沒有走幾步，趙景赫就追了上來，還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的腳？怎麽回事？”趙景赫一臉著急地問。
虞恬連忙甩開趙景赫的手，回答道：“噢沒事。就是剛剛不小心扭了一下。”
“我自己可以走，謝謝你。”虞恬朝著趙景赫生疏地笑笑，一副拒人千裡之外的樣子。
“我還是陪著你一起去找你朋友吧！”虞恬剛想拒絕，就聽見趙景赫補充道：“只要你一找到你朋友，我馬上就走。”
“你一個女孩子，腿瘸著不方便。我在身邊還能幫幫你。”
虞恬是不可能帶著他一起去找李襄的。這樣多尷尬，不是明晃晃地往李襄的傷口上撒鹽嗎？
“學長，我突然想去一趟衛生間，你還是忙你的吧，就不麻煩你了！”
虞恬都說到這份上了，就算是趙景赫再不識相，也知道虞恬到底什麽意思了。
他也不方便跟著虞恬到女廁去。
他剛準備要走，就聽見有人喊虞恬的名字。
他和虞恬同時往聲音的源頭看去，是李襄。
虞恬腦子裡一片空白，居然有一種被抓奸的羞恥感。
“天哪！怎麽就能那麽巧。她找了李襄那麽久，就偏偏在遇到趙景赫的這幾分鍾裡遇上了李襄。”
今晚自己的運氣真的是爛透了。
趙景赫看到了李襄倒是開心，在他映像裡，李襄一直是個熱心的學妹，他倒是知道李襄和虞恬的有些交情。
但是不知道今晚虞恬要找地朋友也是她。
哲這下好了，就衝著李襄的面子，虞恬這下也沒有理由攆自己走了。
就一個寒假的時間沒有見，虞恬設小丫頭就出落的那麽漂亮。他心裡想著一定要把虞恬搞到手，狠狠地打那些那些嘲笑自己看上“土妹”的人的臉。
李襄走近虞恬之後，才發現虞恬身邊站著的是趙景赫。她臉上的笑容斂了斂。
她沒有再像以前那樣主動和趙學長打招呼，而是當做沒有看到般地，徑直走向了虞恬。
趙景赫再次被無視，只能自己找存在感。
“李襄，真巧啊！原來恬恬學妹一直在找的人是你啊？”
虞恬呆在原地，他幹嘛要把自己叫的那麽親密，還想她們很熟似的。
這下襄襄肯定又要難過了。
虞恬擔憂地看了一眼李襄，她沒什麽特別的反應，而是大大方方地也朝著趙景赫打了一個招呼。
虞恬還注意到，她身邊帶了一個女孩。
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孩。
她臉上化著精致的妝，染著藍色的頭髮，一身與之搭配的藍色禮服裙。
可以說的上是盛裝出席了。
虞恬看她的第一眼，她就用那一雙單眼皮將虞恬渾身上下都給打量了一遍。
用著打趣的眼神。
那眼神虞恬也不知道到底應該該怎麽形容，就好像是在觀摩動物園裡面滑稽的動物表演一樣。
而她成功地讓虞恬覺得，自己就是那隻被人關在籠子裡，供人參觀與娛樂的猴子。
虞恬不喜歡她。
當然，從那人的眼睛裡，虞恬也可以知道，她同樣不喜歡自己。
“恬恬，你怎麽現在才回來。”李襄問了一句。
虞恬往李襄身邊靠了靠，搖了搖頭，沒打算說。
“她剛剛腳扭了，走的慢。”趙景赫忙著解釋到。
李襄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樣啊！”
然後轉頭問虞恬道：“恬恬，你是跟我們走，還是……”
“跟著……，趙學長。”
虞恬笑了笑，看來李襄是真的介意了。她們已經不再是她們，她們之中已經沒有她了。
她明明是跟著李襄一起來的，她有些委屈。但還是笑著說道：“跟你們走。”
她有機會和襄襄解釋清楚就好了，又不是什麽大事。何況，她什麽對不起朋友的事情都沒有做。
趙景赫見自己在三人之中並不受歡迎，正打算識相的走人。
但他左思右想，臨走時還當著大家的面對著虞恬說了一句：“那我先走了，你的傷……，記得處理一下。”
“好，謝謝學長關心。”虞恬說的很生硬，盡可能的表現出疏離的模樣。
一是為了與趙景赫拉開距離，二是為了當著襄襄的面，和趙景赫撇清關系。
趙景赫走了之後，李襄就開始詢問虞恬剛剛發生了什麽，她又為什麽會被腳給扭了。
虞恬沒有說，因為在這裡不只有李襄一個人，還有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人。
李襄這才想起來，蹲下身子去看了看虞恬的腳。
“恬恬，它好像已經腫了。”
虞恬連忙去拉李襄：“沒事，不是特別疼。”
李襄一臉心疼地看著虞恬，語氣裡帶著責怪：“怎麽就那麽不小心呢！這下該怎麽辦！”
虞恬自己倒不是特別在意，如今站著腳不動就沒有那麽痛了。倒是站在一旁不說話的女生讓她覺得不適應。
她也不能裝作看不見她，把她當空氣。
“襄襄？這位同學是？”
“哦！”李襄這才猛地想起來。
她迅速把手搭在女生的肩上，對虞恬介紹到：“她叫丁瑜，是我的小學同學。剛剛遇見的。”
“還有哦！恬恬！她和我在一個班！以後我們三個可以經常在一起玩了。”
李襄看著虞恬還在發愣。又說了一句：“她很好相處的！”
虞恬當然相信李襄的話，她裝成大人的模樣，朝著丁瑜伸出了手。
有些靦腆地說道：“丁瑜，你好。”
“我是虞恬，也是李襄的好朋友。以後可以一起玩。”
丁瑜並沒有伸出手回應虞恬，而是直接當做沒有看到般的，趾高氣揚地走開了。
她很不喜歡這個叫虞恬的人。她早就在別人嘴巴裡聽說過很多關於這個人的流言蜚語。
反正在她的眼裡虞恬就不是什麽好人。土裡土氣還喜歡勾搭男生。
直到今晚，真正見到了本尊。才發現她長得還真像個狐狸精的模樣，並沒有傳言中的那樣土氣巴巴的。
但是說她是個喜歡勾搭男生的狐媚子倒是一點不錯。剛剛她還親眼目睹了趙景赫怎麽被她迷的神魂顛倒的。
因為她拒絕赫虞恬握手的這個舉動，李襄一時間有些尷尬。她向虞恬解釋道：“恬恬，她就這樣，你別介意。”
虞恬笑了笑道：“沒事。”
但是心裡還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