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妍豔一晚上沒怎麽睡，就隻眯著眼睛。
等到天剛蒙蒙亮，她就出了門。
早上的空氣都是冰的，她看清楚了門外打理有致的植物。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是玫瑰。
丁妍豔停下來，蹲下身來湊近過來看，正是她最喜歡的玫瑰。
如今正值一月，玫瑰隻放在外頭露養，只有綠的發亮的葉子。一朵花，甚至一顆花骨朵兒都沒有看見。
她站起來，打開了車門。發動機器之後就再沒有回頭。
鄭曉升是被秘書的電話吵醒的。秘書把他今天的行程大致和他說了一遍，還問了句他現在在哪裡。
他猛的反應過來。
他看了看四周，是他住了大半年的地方。只是丁妍豔走了之後，自己只是偶爾回來打掃一下衛生而已，並不曾在這裡再過夜。
每次抽空回來一個人打掃衛生，都是他給自己的獎勵。在這兒他可以什麽都不去想，全身心的放松。
可是現在？為什麽自己回出現在這裡？昨天晚上又發生了什麽？
他再次撥通了秘書的電話，讓她安排司機過來接他。
“小李，你讓趙華開車過來接我，順便準備一身換洗衣服給我帶過來。”
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妥。
“算了，你讓他直接過來吧！衣服就不用了。”
“鄭董？你昨晚出什麽事了嗎？需要我過去嗎？”李曼關切的問。
“不需要。”
“那鄭董你現在在哪，我好讓趙華過去。”
“城南別墅。”
“好的。”李曼掛斷電話。
她開始忙碌起來，她在鄭曉升的私人辦公室隔壁找了幾件平時鄭曉升愛穿的襯衫長褲還有外套。
她熟練地將衣服折好，放進一個袋子裡。
沒過多久，司機趙華就上來了。她跟著他一起下去，坐上了平時鄭曉升坐的汽車後座。
趙華本來想說什麽的，但是他因為不敢挑戰大秘書的權威，還是任由她坐在鄭董平時坐的位置。
鄭董平時是最忌諱人坐他的位置，尤其是女人。所以平時都是李曼坐在前面的副駕駛。
趙董也從來沒有允許過李曼坐在後座。
車子很快就到了，李曼並沒有吩咐趙華上去，而是吩咐他在樓下等他們下來。
趙華以為這是老板的吩咐，自然就坐在車上沒有下去。
李曼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裝，蹬著黑色的高跟鞋摁響了門鈴。
鄭曉升出來開門，李曼注意到鄭曉升今天的狀態好像還不錯，看上去比平日裡更加的精神煥發。
只是她從心裡萌發出一股危機感，她知道他平時就算是再不方便，也一定不會睡在這裡的。
他為了逼自己，在這兒一套可供換洗的衣服都沒有留。可是今天，在沒有換洗衣服的情況下他在這兒睡了一晚！
她收回這些不該有的聯想，對著鄭曉生擺出一個無可挑剔的笑容，軟聲道：“鄭董，早上好。”
鄭曉升並沒有想過李曼會過來，他開門時還是昨天晚上的那件襯衫，胸口的紐扣昨晚被丁妍豔解掉好沒有來的及扣上。
頭髮沒有打理，如同一塊未修剪的草皮，軟軟的確有帶著鋒芒。
不得不說，這樣子的鄭曉升對於李曼來說，更具誘惑力。
平時她認識的鄭曉升是一家公司的老總，多的總是商人的無情與決斷。
而此時的他，除了一雙冷寂的雙眼之外，反而像是一位初出茅廬的大學生。
“要不您先讓我進去？”
鄭曉升讓開，李曼便自然而然的進來了。
她往鄭曉升身上湊，雙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襯衣之上，隔著布料，鄭曉升感受到了女人手指的冰涼。
李曼此時正用自己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的看著他。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無形之中就是一種魅惑。
他冷聲喝到：“你這是幹什麽？”
說完就一把抓住李曼的手腕，將她狠狠地甩開。
他窩火，甚至覺得有些惡心。
“對不起，對不起，鄭董。”
李曼連忙解釋說：“我就是看你扣子開了，出於好心才想幫您系上去的。”
“如果你還想守住這個飯碗，就不要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最討厭的就是耍小聰明的人了。”
“你出去吧，讓趙華進來。”
李曼在鄭曉升面前落下來幾滴眼淚，捂著嘴巴扭扭捏捏地往外跑。
鄭曉升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本來這件襯衫就算是一天不換他都還可以忍受，可是一想到剛剛李曼的手攀在自己身上，他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把衣服換好，出於習慣。他把之前穿著的這件襯衣抖了抖。
他注意到，襯衫的後面有一點點紅紅的印子。他將扔在地上的襯衫撿起來，嘴角忍不住地彎了彎。
心中已十有八九。
又過了一會兒，趙華也進來了。
“鄭董，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小趙啊，也沒有什麽事。就交代給你一個簡單的任務。去我家取幾套換洗的衣服過來放在那裡的櫃子裡。”
他邊說，一邊指了指他口中的櫃子：“我已經吩咐過了，你只需要把衣服拿過來，再掛好。”
趙華領會，應道：“好的鄭董。您放心。”
對了，還有一件事。
“我的車昨晚應該是放在無名餐廳門口了，等下你直接開車去那裡就行了。”
“好。”
趙華雖然是個小年輕，但是做事卻很細致，所以平時鄭曉升都比較願意相信他。
“沒什麽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嗯，好。”
鄭曉升若無其事地上了車，坐在後座。李曼也不敢當著老板的面得寸進尺，還是乖乖的坐回了她的老位置，副駕駛。
鄭曉升安排趙華開著昨晚的車回了公司。而李曼澤則是變成了他的新司機。
誰讓她要過來的，不用白不用。
他現在正好腦子還不清醒，還沉浸在知道真相的喜悅之中無法自拔。
他把腦袋靠在座椅上，嘴角不能自抑地上揚。
“阿妍，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就不要怪我纏著你了。”
李曼看著車內後視鏡裡心情大好的鄭曉升，她強行壓製住自己心裡的不痛快，她拐了一個彎，朝著公司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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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恬今天起的很晚。
因為昨天爬山了的緣故，她現在渾身酸脹。
爸爸還說那禾田頂的菩薩就在山腳下，昨天去了才知道。
山腳只是一個供遊客歇腳的便利點，要是想要祈福，還是得爬上山去。
虞恬本就興趣不大，但是耐不過爸爸的執意堅持，她隻好跟著一起。在路上幫著扶扶奶奶也好。
因為這事，奶奶這一路上給她講了好多大道理，她告訴虞恬如果遇見了難題，不能夠輕言放棄。
她們一路走，一路歇總算是到了山頂，得償所願的許了願。
可當虞恬蹦蹦跳跳地準備下山的時候，才真正明白什麽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難了。
奶奶下山時就出現了的體力不支，爸爸拖著殘疾的腿一步一步的背著奶奶下山。
虞恬光是爬上山就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但她還是不忍心讓爸爸背著奶奶下山。
這樣全程被下來，爸爸的腿不知道要損傷多少。
她要求和爸爸一起背著奶奶下山，爸爸起先是不肯的，但是拗不過女兒的倔脾氣，隻好妥協。
三人又走一段歇一段，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到了住的地方。
虞恬轉了個身，渾身酸的不像話。加上大冬天的，她真想死在被窩裡。
“恬恬，起來吃早餐了。”虞恬聽見爸爸在喊她。
她坐起來，迷迷糊糊地應了聲好。她眯著眼洗漱完，又迷迷糊糊地坐在餐桌的凳子上。
“恬恬，是不是昨天給累到了？”
虞恬搖搖頭道：“不是，就是沒睡好。”她強行打起精神說道：“今天的早餐那麽豐盛！”
“喜歡就多吃點。”奶奶給她盛了一碗粥推到虞恬面前。
虞恬覺得有些不對勁，奶奶的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有些時候總是抖動的厲害。
而且，她總是覺得。她這次放假回來，奶奶的精神明顯沒有之前好了。
根本就不像爸爸說的那樣，自己不在，沒人氣奶奶，奶奶的身體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奶奶……”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啊……，沒有。傻孩子，你怎麽這麽說！”
“沒……”虞恬低下頭，喝著碗裡的粥，沒有再講話。
“恬恬，可能就是最近沒有休息好，你不用擔心我。”
“所以我和爸爸打算回去了，在這兒我們都不適應，晚上也總是睡不著覺。”
虞恬抬起頭，一臉錯愕。
“我們才玩一天，那麽快就要回去了嗎？”
“你可以在這裡接著玩，爸爸和奶奶就得先回去了。家裡養著的牲畜還有作物，再不回去它們可能就要死了。”虞鄭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恬恬，你就別回去了，省的來回奔波了。”
虞恬埋頭喝著粥，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段話：“可是爸爸，我想和你還有奶奶多待一會兒。我開學之後就沒什麽機會能回家了。”
“恬恬，學習要緊。你這樣來回跑。馬上就要開學了，哪有心思顧得上學習啊！”何冬萍態度決絕，硬是不讓虞恬跟著他們回去。
虞恬眼睛裡憋著眼淚，裝作如無其事的說：“那我一會兒吃完就去給你們買票。”
虞鄭看著虞恬難過卻不敢表現出來的模樣，忍不住看了一眼何冬萍。何冬萍也心疼孫女，但是沒有辦法。
她的病情開始惡化了。
再不離開，哪天要是這不爭氣的心痛起來，一切都瞞不住了。
她歎了口氣，輕輕撫了撫虞恬的肩道：“不急，慢著點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