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起來……”

乞丐搖頭一笑，頗顯無奈，“我是沒有這樣的指望了，那一鞭，幾乎打消了一切，當初的力量，還有諸多關於修煉和升仙的記憶，盡皆消散，我不可能恢復了，除了苟延殘喘，再無可為。”

“前輩什麽都忘記了?也沒有力量?”

周舒顯出一絲疑惑，“可前輩，你在十萬大山裡，還動了那死水，將偌大一個湖都移了位置。”

“那是很簡單的事啊。”

乞丐微顯茫然，隨手劃動了幾下。

他面前的地面，奇妙的發生著變化，兩塊地面互相挪移，正在交換位置。

很快就完成，雖然都還是一地白骨，但各自卻不再原來的位置了。

看著周舒詫異的目光，乞丐搖了搖頭，“這沒什麽難的，我輕易就能做到，但真的想要做些什麽的時候，比如打破這雕像，這麽簡單的事情，我都無能無力。”

周舒凝視著乞丐，似有所悟，“前輩的狀況，我大約明白了。”

乞丐頓了頓，“明白什麽?”

周舒緩緩道，“前輩失去了大多數關於修煉的記憶，但通曉過的法則大道卻不會消失，永遠都存在著，前輩只是失去了力量，以及忘記了法訣，所以無法把法則大道轉化為實際的力量。”

乞丐細細的想了一回，緩緩點頭，“或許是這樣吧，但我也不能肯定。”

“應該是這樣，前輩是很脆弱很無力，但依然很強大。”

周舒點了點頭，認真道，“前輩掌握了法則大道，就能夠做出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之前的縮地成寸，明明很慢，但晚輩怎麽也追不上你，又比如挪移華米絲湖，是利用空間法則隨心而為，雖然前輩自己也不一定講訴得清楚，但前輩還是很強大的。”

“也許吧……”

乞丐滯了下，看向周舒道，“你想做什麽，想靠我來滅除邪魂麽?”

周舒立時搖頭，“是也不是，但我更想做的，是想幫前輩恢復，回到軒轅劍，回到前輩本該在的仙界，甚至回到人皇身邊。”

“回到軒轅那裡……”

乞丐身軀一震，眼中不自覺的顯出許多期待，“真的能做到麽?”

“能的，前輩缺失的只是方法，並不是根本，”周舒微微笑著，“像我們這些修仙者，都是利用各種方法來探尋大道領悟法則，有力量也只是為了更好的運用和得到法則大道，而前輩已經了解了大道法則，就算沒有使用他們的好方法，但反向來推，應該不會很難的。”

乞丐想了一會，“是個不錯的想法，我可以試試。”

周舒認真點頭，“晚輩會盡力相助的。”

不管如何，先要獲取到軒轅劍靈的信任，軒轅劍靈現在失去了許多神魂，記得的東西也很少，只有變成殘魂後的記憶還算清晰，大多只能憑借本能在行動，的確很脆弱，但實際上依然很強大，只是自己不知道如何利用罷了，周舒認為，如果能幫助軒轅劍靈恢復，劍靈一定能夠滅除邪魂，甚至能做到更多。

看著有了些期待的乞丐，周舒想了想道，“前輩現在還欠缺生機和死機麽?”

乞丐搖了搖頭，“差不多了，我現在也無法吸收更多。”

周舒注視著他，神色恭謹，“這生機，死機，是為何物?為何前輩一出來就急著尋找呢?”

“生機，死機……”

乞丐苦思冥想，抱著頭似是很有些吃力，過了一會才道，“記不太清，你且聽聽，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也不能再多解釋了。”

周舒端正做好，執弟子禮，“好的，前輩請講。”

乞丐緩聲道，

“你把軒轅劍拿出來。”周舒點了點頭，將軒轅劍取出，平放在兩人中間。

乞丐指了指劍，緩聲道，“如果你用神魂探查過，你應該能發現，劍裡有一座大門，被稱為生死門，門後就是生死殿，也是劍靈居所。”

周舒輕輕點頭，“晚輩見過的，可軒轅劍裡為何有生死殿呢?”

乞丐顯出幾分凝重，“因為軒轅劍，本就是一把生死之劍啊。”

周舒難言震驚，驚呼道，“生死之劍?”

“是。”

乞丐頓了一會，“軒轅劍中生死殿，掌生定死主平衡，生死殿，是生死法則的集大成處。”

周舒神色凝然，緩緩道，“也就是說，如果能夠使用軒轅劍，就能利用生死法則，定人生死?”

一劍下去，對手必死，這是什麽感覺。

果然神器大都有逆天之力，就像煉妖壺一樣，都掌控了某種大道法則，一個定人生死，一個煉化萬物，將萬物歸於本源，都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道理是這樣沒有錯……”

乞丐搖頭笑了， “不過在玄黃界上，持劍者不可能完全掌握生死法則，更不可能把生死法則之力運用到如此程度，哪怕是當年的人皇，要一劍定人生死，也很難。”

周舒輕輕點頭，並不太失望，“但可以利用它，來領悟一點生死法則?”

“是的。”

這次乞丐沒有搖頭，“而生機死機，正是深入了解生死法則的方式，或許說是最直接的方式。”

周舒舉了舉手，“請前輩明示。”

“生機，是生命之活力，是每個生命都具有的，初步了解了生死法則便能感知到它們，並能將之擷取，少量的擷取不會影響到生命，因為在大多數情況下，生命的活力是一個恆定的數值，哪怕失去了一些，幾天又能回到原來的狀況，這點在修仙者身上表現的尤其明顯，因為修仙者對生命的渴求是最強烈的，生機也最旺盛，只要不一次擷取光，對他們沒有影響，而對於一些脆弱的凡人來說，失去一點生命活力，可能意味著徹底喪失生命。”

乞丐頓了頓，看向周舒道，“當時我就要消亡，出來後必須立刻補充，所以才在你的城池裡擷取了生機，不過你完全不用擔心，你的城池裡全都是修仙者，修仙者慕長生，絕不會因為一點生機的消失而影響生命。”

周舒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前輩做的沒有什麽問題。”

“也幸好你的城池裡沒有凡人，若是有凡人，我倒是麻煩得多。”

乞丐似是歎了口氣，“軒轅人皇以仁德著稱，絕不傷害人類，若我做了這樣的事情，將來有何面目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