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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攀 - 第60章 交換字體大小: A+
     
    肖絨還是沒在楊過這個問題上過多討論。

     她第一次來荊天月的家裡,到底還是拘謹,特別是進屋之後看到荊天月的爸媽。

     荊天月和她說了她之前出國幹什麽。

     “我媽二次手術,我去陪著,我哥後來去換我,我才回來。”

     “不過渡過了那個時期,就可以在家裡養著了,”荊天月手在那天晚上說的,她口氣裡還帶著歉疚,“我也不想為我自己辯解什麽。”

     “肖絨,我的確偶爾在逃避你。”

     肖絨當時說:“以前我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荊天月說肖絨不願意分享,她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不過肖絨能感覺到這人可能以前不這樣,荊天月大她太多,年齡有時候的確會約束人,雖然荊天月跟別人相比不太會擺前輩的譜。

     但這點挺難解決的,雖然後來都說開了,就是,好像差了點什麽。

     她不知道怎麽精準形容,但能感覺到。

     了解是一個漫長的過長,她想知道關於對方更多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荊天月跟她的家人脾氣差太多。

     從鄒天顥身上就能看出來,他的妻子跟他很有夫妻相,看著特別舒服。見到肖絨打了個招呼,調侃了一句久仰大名。

     荊天月:“嫂子你也開玩笑呢。”

     鄒天顥的妻子沈綺頭髮在腦後隨便地一扎,薄荷綠的粗線毛衣,一隻手把跑跑跳跳的女兒給抓住,一遍說:“我有嗎?”

     肖絨也喊了一聲嫂子。

     對方彎了彎眉眼,“肖絨長得真漂亮。”

     荊天月:“有我漂亮嗎?”

     沈綺:“你倆不是一類型。”

     肖絨就聽她們嘮嗑,烤肉的食材還在準備,她也沒閑著,一起準備了。

     肖絨的名字在鄒家提起過很多次。

     其實圈內也有不少人知道荊天月在捧一個小明星。

     但傳聞也是捕風捉影,當事人反正都沒人敢問,這些傳聞一天一個樣,但都覺得是玩玩而已。

     鄒天顥在外面應酬也被人問起過,他倒只是笑笑。

     畢竟荊天月還沒完全表態。

     他其實也摸不準自己妹妹在想什麽,荊天月跟秦冕那會人在國外都要在國內屠版,家裡人不用打電話問在哪都是她隨處可見

     的新聞。

     真真假假也不知道,結婚都是先斬後奏,流程亂套。

     鄒家到這裡好幾代,說是娛樂圈他們家開的誇張了,但的確家底豐厚,祖上闊,後輩也會經營。

     也算是書香門第,還是注重流程,講究禮數。

     不過養出了荊天月這樣有點離經叛道的也沒鬧過,順其自然,畢竟自己的家孩子心裡有數,本質是好的。

     感情用事,只要吃過虧就知道了。

     也有點放養的意思。

     荊天月放養養出了一片草原,自己被綠了個稀巴爛,到底還是謹慎不少。

     鄒家都以為這個肖絨也不過是她的心血來潮,上一次飯桌上提起,哪怕也看過肖絨的演出,也沒特別上心。

     但是荊天月好像確實認真了,人要帶回來。

     肖絨給人的印象不錯,鄒天顥早就查過。

     家底乾淨,還有點慘,小小年紀來北漂,但運氣又還可以,成名之路看起來是挺順利的。仔細琢磨,好像也沒那麽容易。

     風評也很好,星海這個公司前老板目光短淺,一般不會拉皮條,對臉有種異常的執著,陪酒活動一概不去,倒不如給手底下孩子們整容。

     做決策的常年不在公司,一個偶像集團的發展也跟劈叉似的,看上去沒什麽前景。

     肖絨的商業價值很高,星海還是沒完全發揮,她能走到今天,也是運氣加持。

     現在看到真人,鄒天顥覺得自己妹妹的眼疾終於治好了。

     都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養出截然不同的風味。

     不過皮囊都是一等。

     秦冕這人慣會故作深情,荊天月演技很好,但一談戀愛就掉智商,戀愛腦加持,不撞南牆不回頭。

     家裡人都不同意她還要去走那條刀山火海。

     認栽之後家裡人想給她出氣,她也說不用,我自己來。

     現在也沒有個下文。

     反倒重新談戀愛了。

     不過也好,鄒天顥看了一眼跟自己老婆站在一起的肖絨,小姑娘穿了一件純色的毛衣,領口一圈白絨的領搭,跟她的珍珠耳釘很配。

     頭髮在腦後扎了個小揪,低頭的時候碎發垂下來,被路過的荊天月伸手別到耳後。

     肖絨轉頭,不乾事的荊天月拿著牙簽吃說過,還塞了一口到肖絨嘴裡。

     肖絨笑了笑,

     鼓著腮幫子繼續串,一遍的幫廚阿姨都有些驚訝肖絨切菜那麽熟練,串得比她都好。

     荊天月就做一邊看。

     她廚藝技能為零,也從來沒想過要學,但她喜歡看肖絨。

     肖絨無論做什麽都好看,床上也是,這個人真是天生的好皮囊,所以當初強調了無數遍自己鐵直的荊天月還是鬼迷心竅地答應了。

     色令智昏,如果單純的色也維持不了很久。

     跟肖絨在一起她倆淡過,濃過,卻沒提過徹底分開。

     皮囊跟靈魂貼合,是她認識的肖絨。高靜還問她:你到底是隻跟肖絨好還是跟別的女的也可以?

     荊天月也沒想到自己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隻跟她好。

     說完她自己都有些訝異,反而是高靜直搖頭,“還是肖絨厲害,知道循序漸進。”

     “肖絨你有空都自己做飯嗎?”

     沈綺問她。

     肖絨的手指修長,跟荊天月那雙手一看就是女人的手相比有些過於分明,她身上的少年感也跟她的外形有關。

     單薄,修長,趨於中性。

     偏偏性格很女孩子,私底下中和,只會讓人覺得乖巧。

     很討長輩喜歡的模樣。

     她在這方面早就爐火純青,從福利院到被領養,只不過老天還是不能讓她如願被寵愛。

     她也認了。

     不過那麽多年,她義無反顧的追逐還是換來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寵愛。

     很知足。

     “小時候也做飯,習慣了。”

     肖絨說,她自己的vlog經常都是做飯,休息的時候錄一道菜的時間,自己上傳,算是完成工作任務。

     其實她自己也挺喜歡,減壓。

     “小時候?”

     荊天月湊過來,“什麽時候?”

     “就小學開始吧……記不太清了。”

     肖絨說得淡然,在場的鄒家人家庭條件都不差,也沒那麽小就下廚房,都很驚訝。

     荊天月想到肖絨說的以前,肖絨的以前總是說一半。

     小朋友其實很愛拿喬,不會全部抖完,明裡暗裡都是我還有秘密,你要繼續關注我,繼續喜歡我。

     她的手法並不低級,帶著一種稚拙的調情,完全能拉住人。

     所以荊天月現在都是心甘情願,也是甘之如飴。

     肖絨覺得這個場合說也挺奇怪,笑了笑說:“幫家裡打下

     手而已。”

     但大家都聽出來不是這樣。

     等到坐在一起吃飯,肖絨見到了荊天月的父母。

     荊天月是么女,她媽生她的時候年紀也不小,所以兩位看著年紀不小。

     肖絨喊的叔叔阿姨,她笑起來的時候恰到好處,荊天月在一遍活絡氣氛,一頓飯吃得也很融洽。

     就是……給的禮物有點過於貴重了。

     坐上車的時候肖絨還很為難。

     荊天月看她擰著眉毛覺得好玩,伸手揉了揉對方的眉心,“幹嘛啊,嫌棄?”

     肖絨:“這車鑰匙,這卡,呃這個……”

     哪有第一次見面送車的。

     表也就算了,胸針也還可以。

     “我哥就是這樣的,看來他挺喜歡你。”

     肖絨:“真的嗎?”

     她說:“被人喜歡真好。”

     荊天月卻聽出了幾分酸楚,回去的時候她問肖絨:“你爸媽是不是對你不好?”

     肖絨:“挺好的。”

     她手腕上掛著禮盒,沈綺送的,小紅繩在她雪白的手腕上特別醒目,肖絨用那隻手關上車門,她說:“你知道的。”

     荊天月怎麽可能不知道,但是白紙黑字的過往只能了解個大概。

     文字的一年,是肖絨過的三百六十五天。

     她被肖家領養,從五歲到七歲,過的獨生女的生活。

     養父母本來就因為生不出孩子才去福利院帶的她,沒想到後來花了大價錢做試管,好幾次失敗,最後才懷上,親生的到底不一樣。

     家裡也不富裕,菜場門口的烤鴨店,肖絨小時候經常幫忙看店。她坐在外面,看著爐子一圈圈地轉,像是一天一天一樣的生活,還有屋子裡傳來小孩的哭聲。

     她不親的弟弟在要這要那。

     小地方就一個菜場,她的同學也都知道她家幹什麽,小孩子的攀比心理有時候隨爸媽。

     不要和她玩,她家就賣菜的。

     烤鴨作為食物很香,可是長年累月待在店裡的人自然熏了那種味道,好像無論添多少洗衣粉也洗不去的那種。

     被同學討厭,被議論的疏遠。

     肖絨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歡去學校,從小就有人誇她漂亮,可是女孩不愛和她玩,男孩們喜歡欺負她。

     她喜歡鄉下,幫奶奶趕牛喂豬都比在縣城裡好。

     這樣的家

     庭支撐不了孩子的愛好,肖絨也從沒學過樂器,她大多時間跟老人家一起。

     民間的歌謠被生澀的方言傳唱,在清晨薄霧裡匆匆而過的摩托車,她安靜地像家門口的石頭,沒有那個年紀小孩的活潑。

     就算後來成名,論壇裡自稱肖絨同學的人聊起,對她的印象都是不熟悉的女同學。

     安靜,內斂,同班三年都沒說過幾句話。

     劉海很長,老低著頭,也看不清模樣。

     偶爾一瞬間能get到漂亮,但是從眾心理,沒人敢說。

     荊天月隻記得自己去這個地方拍過戲,群演這種有時候就地找,也不會放到名單裡,肖絨說起的時候她訝然地挑眉。

     肖絨:“我說的吧,你不會記得的。”

     荊天月還真的記不清了。

     肖絨:“記不得也很正常,我記得你就好了。”

     荊天月:“我說什麽了?”

     肖絨:“你說我駝背不好看,但皮膚挺白,叫不要老遮著臉。”

     荊天月:“我還以為我喪心病狂對十歲出頭的小孩下手呢。”

     肖絨坐在沙發上泡茶,她的眉眼像是淡墨勾勒一般,其實很難看出當年的模樣。

     造型和穿著能影響太多,甚至像是脫胎換骨。

     但更多的是由內而外。

     荊天月覺得自己沒說什麽驚天動地的話,可是對肖絨來說不一樣。

     其實沒人和她這麽說,她對自己的臉也沒什麽認識,但人對美有與生俱來的憧憬。

     像荊天月看她第一眼,就覺得她美。

     肖絨站在人群裡,看那個閃閃發光的人,後來對方說的話像是把光分了她一點,在她心裡燒了把火。

     她想要有個目標。

     萬一呢。

     人生總有萬一,陪母親去北京看病有個萬一,她在鬧市裡給那個星探留下了自己奶奶的電話,其實冥冥之間也想過萬一,短暫的萬一。

     後來電話打來的時候,她手裡的糠都要撒了。

     她說我考慮幾天。

     幾天后,她背著行囊,在家人的不解裡決然地坐上了綠皮火車。

     其實這段沒人知道,肖絨爛在心裡,對外隻說是夢想。

     其實夢想太偉大了,她沒有夢,只是想,想自己要有一個目標。

     追逐的動力。

     可忘了食物放久了會變質,米發酵後會變成酒,

     目標也會變成了憧憬。

     憧憬的盡頭,竟然變成了貪得無厭。

     一而再再而三錯過後的不甘心。

     不甘心後奮起的那種豁出去的決然。

     好在她賭贏了。

     她說:“我有時候會做白日夢,如果我早生十年,那你身邊會不會有我的位置?”

     當然這個夢很白癡。

     她的自信在荊天月面前永遠只有幾秒。

     說完又有點沮喪,時間是鴻溝,蹉跎得讓她覺得涼。

     “但是我的以後,有你的位置。”

     荊天月端起那個瓷杯,碰了碰肖絨的。

     “這樣吧肖絨,”她抿了一口,口紅在瓷杯上落下一個印,肖絨看著她,像是等一個發落。

     “我知道你覺得我們這段關系開始得怪異,那我們先結束。”

     肖絨低頭,她的手捏成一個拳頭。

     荊天月的手覆上去,把拳頭攤開,緊緊扣住——

     “這一次,換我追你。”

     ——N-O-I之面對對你說“我可以”的粉絲你會說什麽——

     梁伊衣:可以啥啊能不能說清楚點

     溫扶:大聲點

     趙茗硯:我不可以!!

     肖絨:我都行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完畢,給俺前一章補補分闊以嗎!!!~

     唉改了一下標點bug結果字數不對把綠字放正文最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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