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京介是春天，我是櫻花
之前英梨梨在吃瓜，英梨梨在炫耀泡泡大將軍，英梨梨在傻樂的時候，北條京介已經在廚房裡把鯛魚的魚鱗和內髒都處理乾淨了。那個笨蛋雖然一直興致勃勃的說著要看解剖真鯛，但其實根本受不了那些血腥的東西。
沒辦法，她就是那樣一個又愛玩又膽小的家夥。
而現在的鯛魚，雖然粉色中泛著金光的魚鱗被去除了，但剩下的魚皮看起來依舊很粉嫩。
霓虹餐館和家庭使用比較多的都是塑料砧板，並不是什麽很高級的材料，單純是因為做菜時候比較美觀好清理所以受到青睞。而北條京介自然不會選擇那種，雖然他的刀工能保證每一刀都不會切到砧板，但他還是跟喜歡實木砧板。
吃到木屑和塑料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不過吃到木屑的話說不定根本察覺不出來。
“終於要開始了嗎？神前刀工對決！那麽這一次，來自傳說之地如意寮，擁有神之手和神之舌的廚藝巔峰者，北條京介，他會選擇怎樣處理這條代表了春天的魚呢！
米娜桑，此刻我的心情，就像身後翻滾的紅湯一樣熾烈和期待！
哢擦哢擦……”
聽到這奇怪的尾音，雪之下轉頭看向右邊，只見突然變身解說的山內櫻良手裡拿著一條黃瓜在啃著。稍微思考了一下，她就知道那黃瓜本來應該是被當做話筒的。
但是，你之前不還說北條京介是春天嗎？這麽一下子真鯛又變成了春天？所以說到底什麽是春天，都由Sakura說了算？而且，神前刀工對決……
“什麽啊，只有一個人算哪門子的對決。”英梨梨吐槽道。
“當然是京介內心兩種截然不同的料理理念對決啊。”霞之丘回道，她已經把幾個肉丸子放到了白湯裡面。
“Soga，也可以。”
金發的公主滿意點頭，每次遇到類似的場景，眾人總會不約而同的開始舞台劇。嗯，大家都是編輯和旁白，負責補充背景和添加聲音特效，演員則只有北條京介一人。哦，還要加上他手裡的食材，刀具也算是配角。
雪之下看向坐在對面的霞之丘詩羽，心中微微詫異。此刻那紅瞳少女，和之前跟自己針鋒相對的形象截然不同，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柔和了很多。她看向北條京介的眼神，跟旁邊的櫻良別無二致。
就像，長滿了尖刺的枝條上開出了玫瑰。
哦，原來，這就是春天啊。
當春天來的時候，就算渾身是刺的霞之丘詩羽，也會收起張揚的氣焰，像櫻花一樣在春風中盛開，盡情的展示自己的美。
“京介的愛不是分成了幾份，而是變成了好幾倍。”
看著身旁幾個少女的神情，雪之下雪乃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句話，一時間居然覺得頗有幾分道理。
才怪！腦子不正常的人才會覺得有道理吧，不能被山內櫻良傳染！
而且，之前一進門的時候，北條京介不是已經說了鯛魚要用來吃火鍋嗎？櫻良這笨蛋為什麽還問要怎麽處理？難道說只是單純為了湊解說詞增加氣勢嗎？也不是沒可能，畢竟她就是會做這種莫名其妙事情的人。
北條京介握著一把刀身較寬的出刃刀，銀亮的刀刃已經切入魚身，卻在聽到山內櫻良的話後停下了正準備給魚開背的的動作，然後抬起頭問道：
“櫻良你是想吃刺身了嗎？”
“嗯嗯~~要吃那種敷在冰山上的！”
少女明黃色的雙眸閃閃發亮，小腦袋使勁點了點，同時不忘從霞之丘盤子裡叉走一個雞肉丸子。
“對對，烈冰鮮鯛山！”英梨梨連連點頭，也毫不客氣的從霞之丘盤子裡叉走一個蝦肉丸子，並且立刻塞進嘴裡。
“那麽我就吃壽司好了~”霞之丘把最後一個丸子遞進嘴裡，也開始點餐。
“……”來自雪之下雪乃的省略號。
要吃生魚片為什麽不能直接說？還有北條京介為什麽能一瞬間就聽出櫻良話裡的意思？在這麽多人面前表現你們的默契就那麽令人愉快嗎？
看著山內櫻良臉上宛如櫻花盛開般的笑容，她心頭一窒。但隨即她發現周圍的人居然都毫無反應，很自然的接受了兩人這令人憎惡的行為。
北條京介這人，毫無廚師的尊嚴啊，為什麽就不能像那些名店一樣堅持自我。決定了要把魚用來涮火鍋就貫徹到底啊，這樣子只會讓櫻良她們被寵壞的！
歎了一口氣，雪之下把矛頭對準了某人。說到底，會變成這幅樣子都是因為他。
“OKOK，其他人有什麽想吃的嗎？”北條京介從善如流，不管什麽方面，只要能滿足喜歡的人，總是令人歡喜的。
“雪之下同學？”
“我都可以。”不挑食也是做人的美德，就連吃飯這點自己都那麽可愛。
“沒錯沒錯，小雪乃是貓咪，所有魚都喜歡吃！”櫻良舉起筷子嚷嚷道，上面還叉著半個萬字，隱約能看到小塊的雞肉。
“我不吃章魚！”雪之下是見過的，不管看到什麽都想上去撩撥幾下的貓貓，被章魚攀住手之後就立刻嚇得逃跑。
“OKOK，那麽加藤學姐呢？有什麽想吃的嗎？不管是魚粥還是天婦羅都行。”
哎哎哎哎哎！？
這是第幾次了？北條同學居然在這種時候都還能想起我來！
加藤惠小嘴微微張大，黑色的瞳孔裡清晰的寫著震驚。
同樣震驚的，還有在座的其他人，英梨梨甚至被身邊突然出現的人嚇得身子一縮，向旁邊的霞之丘倒去。
又出現了，就像動畫裡的3d路人突然變成了精美手繪，突然擁有顏色的少女，加藤惠！雪之下很開心，自己終於記住這個女生的名字了。
一下子成為眾人視線的焦點，心裡有點緊張的加藤惠不慌不忙的拿起一張紙巾，輕輕擦了擦唇瓣上的油漬。
“那~個~~”
少女緩緩開口，如果按照她給自己定下的人設，以及一直以來的做法，現在的她應該心平氣和的搖搖頭，平靜的開口，說沒什麽特別想吃的。就像她這個人一樣，沒什麽特別的。
“加藤學姐呢？有什麽想吃的嗎？不管是魚粥還是天婦羅都行。”
這句話，像炮彈一樣擊中了她的心臟。從未有過的，被重視的感覺，一瞬間把少女心頭剛剛暴露出來的空洞給填滿。滿滿的，暖暖的，從未有過的感覺。
以往在家裡，大多都是這樣的對話：
“小惠，鹽的味道合適嗎？”正在做飯的媽媽用碟子盛了一塊回鍋肉來。
“嗯，很美味~”加藤惠理所當然的回道，媽媽做的飯當然是最好吃的。
“哎，我還以為有點多了。”
“是比以前要稍微多一點，但也還在可以接受的程度~~”對吃的東西挑三揀四，不是她該做的事情。
“這樣嗎，不行，還是重做吧，你爸爸他會嫌棄的。你肚子餓的話就先吃點零食吧。”
媽媽就是這樣賢惠的女人，或者說加藤家的女人都是這樣的，不管是嫁進來的，還是本姓加藤的。
“嗯嗯~~沒關系喔~媽媽你慢慢來就好~”
就算她已經說了很美味，但是媽媽依舊會以爸爸的口味當做標準來判斷。其實也不是媽媽不愛自己，只是自己從來都不會強烈的表達自己的意願，當然也就不會被重視。
但是現在，“加藤學姐呢？有什麽想吃的嗎？不管是魚粥還是天婦羅都行”。
唔喔~~~北條同學他這樣對自己說耶~~
記憶裡，第一次被這麽重視，是在姐姐出嫁後，到她家玩的時候，不管是一起去超市，還是回到家吃飯前，姐姐都會第一個詢問自己。
她知道，那是已經離開加藤家的姐姐對自己的鼓勵。
再之後，就是深夜騎著車來給自己送書的北條同學，然後就是現在，雖然知道其他人也是相同的待遇，但是，這份重視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所以，難道面對這樣難得的重視，還要像以前那樣平淡的應對嗎？
不要！
“可以為我用魚骨上刮下來的碎肉做一碗蓋飯嗎？”
少女輕快的語氣有了些許嚴肅，再說到“為我”兩個字的時候，內心更是忍不住有些慌張，以至於她白皙的瓜子臉都悄悄紅了起來。
但是，除了北條同學，應該沒人會注意到我吧~~
獨享這份不為人知的快樂的同時，少女像是苦中作樂般想到，存在性的薄弱，讓她能夠盡情的幻想，不會有任何人能從她臉上看出什麽。
“蓋飯嗎？好的，正好讓你嘗嘗我的獨門醬汁。”
聽到加藤惠的話，北條京介敏銳的察覺到少女的情緒有了微妙的變化，但也沒有多想，只是點了點頭笑著回應。
“真好啊，沒想到惠你還挺會吃的，我還以為只有金槍魚才能做蓋飯呢。”
英梨梨大咧咧的笑著，絲毫看不出來剛剛被嚇一跳的樣子。聽到加藤惠的話，她嘴裡不由自主的分泌出口水來。只是既然已經被預訂了，那她也只能記在心裡，明天再讓爸爸找一條一樣的鯛魚過來。
“唔~其實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要這麽吃呢，英梨梨你想吃的話待會一起吃好了~~”加藤惠笑著回道。
“真的！？咳咳，其實也沒那麽想吃，我就替你嘗嘗好了，萬一京介做的不好吃。”英梨梨眼睛一亮，然後迅速掩飾真實嘴臉，不想那麽快就在新朋友面前丟臉。
“嗯~”加藤惠點了點頭。
“嘗嘗這個牛丸，是京介手打出來的哦。如果不怕辣的話，不對，就算怕辣也一定要試試，京介醃漬出來的這個麻辣牛肉片超級無敵好吃！桌子上這些都是京介做的，絕對不會有不好吃的！”
剛剛從不知名世界找回新朋友的英梨梨，爆發出一百二十分熱情。
“哎~~剛剛英梨梨你不是還說萬一做的不好吃嗎，難道這些你都嘗過了？”加藤惠微微歪頭，平淡的問道。
“京介做的怎麽可能不……”英梨梨條件反射就要反駁，但立刻轉過身就是一陣咳嗽：
“我當然都嘗過了，不然也不會推薦給你！總之你就快點吃吧，你看你那麽瘦。”
“唔喔~~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我瘦耶~~謝謝你，英梨梨~”加藤惠眯起眼睛笑了笑。
“……”
戴了隱形眼鏡卻依舊凶凶的盯著加藤惠看了兩秒鍾，英梨梨狐疑的說道：
“雖然感覺你不是那種具有吐槽才能的人，但姑且問一句，惠，你剛剛難道是在吐槽嗎？”
“哎~吐槽？”加藤惠疑惑的歪了歪頭。
“嗯嗯，沒什麽，快點吃吧！”
英梨梨搖了搖頭，自己在想什麽呢，如果真的會吐槽，惠的存在感也不會這麽淡薄了。
“嗯~”
北條京介看了一眼硝子和直花，這兩人喜歡吃的東西他都已經擺在桌上了，她們也都用眼神回應了自己。
環視了一圈，見大家都把視線投向了自己，他笑了笑，低下頭看向手中的出刃刀。銀亮的刀身上刻著“有次”兩個大字，這是刀商的名字，旁邊還有兩個小字寫著特質。跟其他刀商會直接把刀身所用材料寫在上面不同。
後者是對材料的自信，前者是對自身品牌的自信。
魚皮已經切開，他精準的找到了魚肉的紋路，順著切了下去，手中的刀幾乎沒有受到上面阻礙。這並不是拿到了傳說中的廚具，而是他對力道和食材的掌握已經出神入化了。
“出現了！神之手，不管什麽食材，都能在第一時間掌握全部特性，並且把自己的料理理念完美的融合進去！”
住持人櫻良再次上線，她的盤子裡已經堆滿了牛肉。
旁邊的直花和英梨梨等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姿勢，一隻手捧著裝滿食物的盤子，一隻手拿著筷子，但是身子都轉了過來，專心的看向北條京介，就連加藤惠都不例外。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絲滑的融入周圍的環境本來就是她的被動技能。
唯一不同的，就只有雪之下雪乃了。
眼看周圍的人都吃了起來，她有些錯愕。
難道，不應該等北條京介來了再吃嗎？這應該是基本禮儀吧？
雪之下有種錯覺，自己好像來到了什麽高級餐廳，一邊欣賞著主廚的手藝，一邊吃著料理。
廚師確實非常帥，雖然沒有帶著廚師帽，但帥到給人一種就算吃到他頭髮反而賺了的感覺。手下的動作更是乾淨利落，有一種流暢的美。
動作不快也不慢，給人恰到好處的感覺，那銀光閃閃的刀只是慢慢的從魚肉上劃過，像是熱刀劃過黃油一樣，潔白的魚肉就被切下一片來，薄薄的魚肉放在了充滿冰裂紋的墨藍色盤子中，立刻就消失了。
雪之下知道，那只是因為魚肉實在太薄以至於變成了透明的，只要沾上料汁就會顯現出原本的樣子。
但是，待會真的還能找到嗎？不，比起這個，她更關心這樣的生魚片，吃到嘴裡會是什麽滋味。而且，還有北條京介說的特製醬汁……
不對，自己怎麽開始咽口水了。明明剛開始想的不是這件事啊！
少女連忙搖了搖頭，強行把視線從北條京介身上移開。她看了看其他人，分明也和自己的表現一樣，雖然嘴巴還在機械般咀嚼，但雙眼都緊緊的盯著北條京介，好像在用他下飯一樣。
“西宮同學。”
她輕聲喊道，可是就坐在她旁邊的西宮硝子卻毫無反應。
“西宮同學——”
加重了一點聲音，同時伸出手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
“噢噢，怎麽了，雪之下。”
硝子回過神來，連忙咽下口中美味多汁的牛肉。北條君切魚的樣子真好看啊，好想吃，咕嚕~
“我們不用等北條京介過來再一起吃嗎？”
就算其他人都像櫻良一樣大大咧咧的想不到這點，但是以西宮同學溫柔的性格一定會注意到吧？但為什麽連她都吃的那麽開心。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啊，嘿嘿~~小雪乃還真是溫柔呢。”硝子甜甜的一笑：
“噢，抱歉，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因為雪之下同學你真的像Sakura說的一樣好可愛啊。”
“我才不……我確實很可愛，但請不要叫我小雪乃，如果不介意的話直接叫我雪乃就行了。”
第一次從山內櫻良之外的人口中聽到這個稱呼，雪之下先是無語，然後看了看硝子可愛的笑容，語氣不由得軟化。
“還有，我不是在擔心北條京介，只是覺得他不來我就先開始吃飯的話有點失禮。畢竟他在為我們準備食物。”
沒錯，自己怎麽可能會擔心那個家夥，自己又不是腦袋不正常的山內櫻良。雖然聽說過北條京介食量非常大，一旦肚子餓就會陷入狂暴，但是只是一小會不吃飯又不會怎麽樣。自己怎麽會因為這個愧疚，只是很單純的覺得失禮而已。
“這個嘛~”
硝子笑了笑，轉過頭看了一眼低著頭在專注切魚的北條京介：
“雪乃你知道嗎，享受美食的時光是快樂的，但更快樂的，是等待美食出爐的時間。”
低著頭的京介看起來有點凶，黑黑的眉毛好像兩把刀一樣，眼睛的顏色好像也更黑了，臉頰的線條也更加凌厲。不過，一想到他是在為自己準備食物，就會覺得更帥了，整個人都開心到不行。
好像不用吃飯就已經飽了，但是不行，待會還要把多多的魚肉吃到肚子裡。
“嗯，是這樣的，等待食物出爐確實很開心。”雪之下點了點頭，身體的饑餓感和對食物的期待感混合在一起，既緊張又開心。
“這句話是京介君說的哦，他還說，手持利刃還能使人幸福的就只有廚師。我們坐在這裡看著他準備料理感到開心，同樣的，能為我們帶來開心的話他也會開心。
所以，請多吃一點吧，雪乃，這些食物可是傾注了做菜之人的愛哦。”
西宮硝子笑著，用長筷子從白湯裡夾出一筷牛肉來放在雪之下盤子裡。
小學的時候，第一次到京介君家裡做客，看著獨自在廚房裡做料理的京介君，自己同樣想要等著他來了再吃，但是櫻良和美季子阿姨卻毫不客氣的把自己的碗裡夾滿飯菜。那時候的自己還有些不好意思。
再之後，當自己已經熟悉了京介君，走進他家的廚房，手裡握著鍋鏟，看到外面大口吃著飯菜的京介君，自己體會到了這份幸福。
傾注了做菜之人的愛？
這是何等中二的言論啊，果然山內櫻良是傳染源吧。
這麽想著，雪之下低頭看向盤裡的牛肉。
牛肉已經變成褐色，完全看不出之前好看的雪花紋理了，但不管是厚薄還是形狀的美觀都遠超便利店的便當，家庭餐廳和學校食堂的牛肉定食也比不上。
雪之下用腦袋裡第一時間能想到的幾種食物做了對比，發現雖然只是簡單地牛肉都能看得出“精致”來。，如果從這個角度看的話，確實能夠感受到做料理的人的用心。
“那，我開動了。”
這時候，是應該說這句話吧，雖然除了自己外都沒人說。
“這邊有醬汁哦，可以試試喜不喜歡。不喜歡的話也可以用無菌蛋。”硝子端過一盤沒有用過的醬料，有香菜。
“那，我試試。”
一向乾脆利落有如古代將軍般的少女，居然每一句話都踟躕了會，顯得很小心一樣。
“很美味的。”
“嗯。”
雪之下點點頭，修長的手指拿起筷子夾起牛肉，在無菌蛋和北條京介的醬汁中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相信西宮硝子。她絕不是想要對所謂傾注了某人愛的醬汁心生好奇，只是單純的認為溫柔善良的西宮硝子是絕對不會騙自己的。
褐色的牛肉裹上了紅色的蘸料，在修長白皙的手指操作下，緩緩向那小巧的嘴巴靠近。
“那個，西宮同學，能不能別一直盯著我看。”雪之下有些難為情的說道，白嫩的臉也不由紅了起來。
“嘿嘿~~因為雪乃你吃東西的樣子總感覺很優雅很好看啊。”硝子笑了笑。
是錯覺嗎，總感覺好像在西宮同學身上看到了櫻良的影子。
雪之下強行忽視掉西宮硝子的目光，把牛肉遞進嘴巴裡。
辣油的味道，牛肉的汁水，香菜，芝麻油……
口味一向清淡的雪之下在感受到那辣味的瞬間，白嫩的臉就騰的紅了起來。
但是……真的好好吃啊！
用來吃火鍋完全可以說暴殄天物的極品牛肉，稍微咀嚼幾下就好像融化了一樣，只剩下肉類特有的濃厚口感。
雖然嘴巴裡的牛肉還沒有咽下去，但是雪之下的手卻不由自主的向盤子中再次伸了過去。
“雪乃雪乃，別光顧著吃，看京介君啊！”硝子提醒道。
“噢噢，好的。”
雪之下連忙答應，話出口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不喜歡北條京介，為什麽非得一邊吃東西一邊看她。那樣的話自己不也成了在春風中盛開的花了嗎？
……
糟糕，這句話好像根植在自己腦袋裡了，忘不掉了，少女淡青色的雙眸裡閃過一絲絕望。
確實，有一股特殊的味道，家裡免得廚師也做不出這麽好的料理。
而且，真鯛不愧被稱為“櫻鯛”，確實很有春天的味道啊。
雪之下從冰塊堆成的山上夾下一片薄如蟬翼的生魚片，蘸了蘸醬汁後送進口中。
哎？我吃了嗎？她用舌頭在嘴巴裡搜索了一圈，居然沒找到剛剛吃下的鯛魚片，只有醬汁的味道殘留。
不信邪的她又夾下一片遞進口中，消失了，又夾一片，一片……
好飽啊……
把生魚片端上桌以後，北條京介開始處理魚骨，準備加藤惠的蓋飯。
只要不需要洗碗和收拾殘局，料理真的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不只是跟美少女一邊洗菜一邊玩喂食play快樂。而是那種一道菜能好吃的料理能改變食客的一生的感覺，真的很讓人著迷。
沒錯，說的就是雪野百香裡。雖然她現在被酒鬼平塚靜拉去和美紀一起聚餐了，但是作為北條京介在美食之路上最大功臣，只要開始料理，那道像是從畫卷裡走出來的古典美人身影，就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期待中夾雜著羞澀的眼神，大大張開的嘴巴，堅硬的牙齒和黏濕柔軟的舌頭觸碰自己手指的感覺……
咳咳，總之就是每樣食物北條京介都已經給她留了一份，等著她回來做宵夜或者明天帶到學校當便當。
是了，是了，北條京介終於想到了之前從加藤惠的話和神情中感受到的異樣是什麽了。
她的心被自己觸動了，那是天使降臨到飯桌的感覺。這句話不是他在自誇，而是他從內心感覺，吃飯的時候會有天使降臨，因為吃飯這件事，以及吃飯的時光都是神聖的。
但是，為什麽呢？自己跟她說的話有什麽特殊的嗎？
“OKOK，那麽加藤學姐呢？有什麽想吃的嗎？不管是魚粥還是天婦羅都行。”
自己當時是這麽說的，就連別人說的話他都能一字不差記下來，更別說是自己的了。
手裡握著一把杓子，正打算從魚骨上把肉刮下來的他抬起頭，看向了加藤惠。
其他人都已經轉過頭去吃生魚片了，只有她還緊緊的盯著自己。
“京介的愛不是分成了幾份，而是變成了好幾倍。”
諸君，沒有被櫻良這句話震撼到嗎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