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該問仙子的本心。」唐三藏輕聲應道。

慕靈若有所思地點了頭，展顏一笑道：「大師妙言，不知大師可否給我講講法華經？」

「貧僧不曾學法華經，此去西天，正是要去取那三藏正經，若是回來時，說不定倒是可以為仙子講講。」唐三藏搖了搖頭，這法華經他還真不會。

「那就講長阿含經吧。」慕靈也不執著，想了想道。

「好。」唐三藏點頭，回憶了一下腦海中這本經書，稍稍坐直了身體，開始講經。

這部經書算是唐三藏經常講的一部，頗為熟悉，也理解的頗為通透，講的深入簡出，慕靈安靜坐著，不時點點頭，聽得頗為認真。

茶香飄逸的小院，唐三藏侃侃而談，一路上孫舞空她們對於經書毫無興趣，所以他想講也沒人聽，現在慕靈倒是充當了一次聽眾。

普通人可能覺得經書無趣，唐三藏倒是沒有這種感覺，畢竟從小在寺廟中長大，雖然葷素不忌，不過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受金蟬子的影響，對於經書他一直有親近感，也樂意和別人講講自己的理解和感受。

平頂山頂，秋離蹲坐在蓮花池邊緣，低頭透過蓮花池底看著注視著下方的小院，兩隻手托著下巴，俏臉上滿是不解之色，輕聲嘀咕著：「難道這和尚真的有些才學見識？不然姐姐怎麼會和他談這麼久，當初可是連靈吉菩薩都辯不過她的。」

「二大王，壓龍洞的奶奶來了。」這時，一個小妖飛身來報。

「這老東西，怎麼又來了，難道又想從我姐姐那裡騙法寶。」秋離聞言一下子站起身，眉毛立起，目光下移，落到唐三藏的身上時，眼睛又是一亮，露出了一絲笑意：「來的倒是時候，老東西不是想讓我姐嫁給那個光頭七嗎，現在這裡又有一位光頭，剛好讓他們鬥鬥法，也壓壓那老東西的威風。」

「小狐姐也回來了，不過……」那女妖看著秋離，欲言又止。

「路上碰到那老東西了吧，沒事，帶我過去瞧瞧。」秋離沒有什麼意外道，向下走去。

「二大王，不是我說，這老奶奶越來越過分了，前段時間大壽，大王已經把幌金繩送給她做壽了，現在她又想要紫金紅葫蘆，怕是又要編新的借口來騙大王了。」那女妖有些憤慨道。

「貪心不足蛇吞象。」秋離嘴角微翹，又是看了那女妖一眼，「這些話你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可別在大王跟前提起。」

「是。」那女妖連忙低頭應道。

秋離剛走到蓮花洞口，小狐扶著一個滿頭白髮，臉色紅潤，穿著紫紅色華服，披著一件雪白虎皮的老太婆從一頂藤轎上下來，那紫金紅葫蘆正被那老太婆抱在懷裡，手裡還握著一根龍頭拐杖。

兩側還有四個女妖隨行，此事站在蓮花洞門口，看著守門的女妖，神態皆是頗為倨傲，皆是擺出了一臉我身份比你們高的表情。

「喲，這不是狐姨嘛，什麼風又把你吹到蓮花洞了。」秋離冷冷看了那幾個女妖一眼，九尾妖狐仗著是自己姐姐的乾娘，平日里在蓮花洞的妖怪跟前作威作福，連帶著壓龍洞的那些個妖怪，都蹬鼻子上臉了，有機會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她們不可，這一帶可是蓮花洞做王，壓龍洞沒有蓮花洞算什麼東西。

本來看著蓮花洞眾妖恭敬行禮，九尾妖狐春風得意，連臉上細密的皺紋都笑得皺在一起，聽到秋離的聲音臉上笑容一滯，握著紫金紅葫蘆的手不禁用力了幾分，換換轉過身來。

小狐則是眼睛一亮，求救般向著秋離看去，眼角餘光示意著那紫金紅葫蘆。

不過沒等九尾妖狐開口，秋離已是斂去臉上的不耐，笑著迎上前去，伸手握住紫金紅葫蘆，硬生生從九尾妖狐用力握著的手上掰了下來，有些埋怨地瞪了小狐一眼，「小狐，你也太不懂事了，狐姨都一把年紀了，你竟然還勞煩她拿這大葫蘆，累壞了她不要緊，要是把這寶葫蘆給摔壞了，那豈不是太糟糕了。」說完把手裡的紫金紅葫蘆丟了過去。

小虎連忙抱住葫蘆，連連點著腦袋道：「是是是，小狐知錯了，還請老奶奶原諒。」低著腦袋，像個犯了錯的孩子，眼底卻是閃過一絲笑意。

九尾妖狐的手都紅了一片，論法力境界，她確實比不上秋離，而且秋離可是沒有絲毫手上留情的意思，要是她繼續用力抱著葫蘆，恐怕這身老骨頭都要被她掰斷了。

「這小東西，老是壞我好事，等我把法寶都拿到手之後，一定要把你挫骨揚灰，才能泄我心頭之恨。」九尾妖狐心裡恨恨想著，有些發麻的手收回，臉上卻依舊堆著和善的笑容，擺了擺手道：「無妨，無妨，我也是看小狐辛苦，所以才順手幫她拿了一下，這寶葫蘆寶貴，秋離你可不能隨便交給別人。」

「狐姨說得對，這麼寶貝的東西，可不能隨便交給別人。我就時常告誡那些小的們，我這幾件寶貝可都是件件不凡，不過他們有膽子覬覦，也得有命用啊，要是哪個不長眼的想謀划我這寶貝，我非把他收到這紫金紅葫蘆里，讓她嘗嘗被從腳到頭慢慢化成膿水的滋味。」秋離笑吟吟地看著九尾妖狐，挑了挑眉道：「你說是吧，狐姨。」

九尾妖狐看著秋離的笑容，只覺得這初冬的天氣一下子變得更冷了，下意識裹緊了幾分身上的虎裘，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對，對。」

「狐姨這身白虎裘倒是很不錯啊，不過我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不知道狐姨聽過沒有？」秋離掃了一眼九尾妖狐身上的虎裘，笑吟吟道。

「啊？」九尾妖狐有些疑惑地看著秋離。

「就是，狐假虎威啊。」秋離靈動的眸子眨了眨，轉身向著大門走去，嘴角上揚，道不盡的舒暢快意。

小狐嘴角抽了抽，差點沒忍住笑出來，沖著九尾妖狐點了點頭，抱著紫金紅葫蘆快步跟上秋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