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還真有點像……不過我也只是聽過一點傳說。」唐三藏把古籍放到了一旁，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好。

如果沙悟凈真長成這個模樣，唐三藏覺得打死他也不會收這麼個徒弟的，這長相也太滲人了，作為一個顏控……不對，是為了降低取經隊伍的存在感，每一個成員的挑選都不能含糊。

就在那麼一瞬間，唐三藏已經決定把這個妖怪排除在取經隊伍外的決定了，現在不是有洛兮了嗎，四個徒弟已經湊齊了。

對，就是這樣的。

王寬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說道：「流沙河裡的妖怪雖然兇殘，不過也有一些有趣的傳說，我年輕的時候在船上就聽老船長說過，流沙河裡有條美人魚，到了月圓之夜，在河上的捕魚人就有可能會聽到她的歌聲。」

「美人魚？」唐三藏眼皮跳了跳，沒想到流沙河裡竟然還有這種奇特物種的傳說，「難道聽了美人魚歌聲的漁民都被吃掉了？」

「怎麼會，美人魚可不是妖怪，老船長說了，只要有美人魚歌聲的夜晚，那就可以睡個好覺了，那天夜裡肯定沒有妖怪會出現。」王寬笑著搖了搖頭，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嚮往，「可惜美人魚的歌聲可不是誰都能聽到的，我在流沙河裡闖蕩了幾十年，就從來沒有聽到過。」

「那你們見過美人魚長什麼樣子嗎？」唐三藏有些好奇地問道。

「沒有，從來沒有人見過美人魚的樣子，不過我這裡有一幅以前傳下來的畫，當初畫下這副圖的先人也說這只是他臆想之作，算不得數。」王寬把那本古籍翻了一頁，重新遞給了唐三藏。

「你這位先人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唐三藏看著圖上一頭大波浪頭髮，上圍豐滿，只穿著件比基尼，下邊也是一條大紅色魚尾的美人魚，由衷地感嘆了一句。

「是啊，要說我這位先人王海也是頗為傳奇，剛剛那個海妖王就是他親眼所見的呢，聽說當年他在流沙河上消失了三年，大夥都以為他死了。

沒想到後來回來了，一點事沒有不說，還帶了幾顆大珍珠回來，去那城裡一賣，換了銀子回來立馬就蓋了十幾間大院子，還取了好幾房太太呢，我這院落就是當年他留下的。」王寬笑了笑，「當年他們都說他是撞了大運，被美人魚找去當了三年男人。」

「老爺，宿老們來了。」一個家丁小跑著進來說道。

「讓他們進來吧。」王寬點了點，又是看著唐三藏說道：「渡河是大事，我王家鎮已經數十年沒有載人過河了，所以要大家商量著才能決定。」閑聊一番，語氣也是和善了不少。

「嗯，我理解。」唐三藏點了點頭，這些人不過是些凡人，對上妖怪有死無生，拿命做買賣，再謹慎也不為過。

七八個老頭走進客廳來，臉色皆是黑紅色，年輕的時候多半是捕魚的好手，在王寬的招呼下在椅子上坐下，先打量起唐三藏來。

唐三藏也打量著這幫所謂的宿老，身上多穿著麻布短褂，腰間還掛著沒鞘的短刀，就這麼隨性地晃著，讓他不禁有些擔心會不會不小心割到胯下那東西。

「大巫師還未到，再等等吧。」王寬沉聲說道，眾人點了點頭，皆是沒有意見，小聲說著話。

朱恬芃這會也晃蕩回了客廳，在唐三藏身邊坐下，輕聲在唐三藏耳邊說道：「師父，要不我們自己去做艘船吧，只要有圖紙，一個晚上我就給你做出一艘大船來，還不用看這幫小老頭的臉色。」

「沒事，先聽聽他們的意思，反正我們身上的金子不少，留著也沒什麼用處。」唐三藏微微搖頭，錢財之物去得快，來的也快，反正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喜歡幹壞事的地主，沒錢了大不了去搶嘛……強調一下，是劫富濟貧。

「大巫師來了。」先前那家丁快步走進門來說道。

王寬和屋裡那些老頭連忙站起身來，快步迎了出去，臉上滿是崇敬之色。

唐三藏和朱恬芃坐在椅子上沒動，扭頭看向去。

一個披著黑紅長袍，身上掛著各式各樣的銀器的駝背老頭，手裡拄著一根元寶楓製成的拐杖，被一個十六七歲的青衫少年扶著走進門來。

駝背老頭比起屋裡的老頭要白凈不少，不過臉上的皺紋如老樹皮般褶皺在一起，乾枯如爪的手背上布滿了老年斑，走路都有些顫巍巍。

不過剛一進門，他便是抬眼看向了唐三藏，一雙墨黑深邃的眼睛彷彿蒼鷹般銳利，像是能夠看穿一切。

唐三藏不疾不徐地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就這麼個會點巫術的老頭都能唬住他的話，那也白見了那麼多大唐的官員了，那些個身居高位的朝廷大員，哪個不是人精，遠的不說，光是他名義上的外公和爹，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大巫師。」「大巫師……」

老頭們恭敬地打著招呼，垂著腦袋，看上去還有些拘謹。

「坐吧。」那被稱作大巫師的駝背老頭有些意外地收回目光，被那少年扶到主位上坐下，抬了抬手道，聲音有些沙啞。

少年站在一旁，也穿著紅黑寬袍，不過身上沒掛銀器，長相頗為清秀，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唐三藏和朱恬芃。

眾老頭重新落座，王寬把唐三藏師徒想要渡河之事詳細說了一遍，價錢好商量也說了，然後就等著大巫師發話。

說是商量，其實更像是把大巫師請來做決定，不過其餘老頭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唐三藏自然不會多話。

「小師父，這渡河是拿命在做買賣，八百里流沙河，妖怪無數，這一去多半就回不來了，你打算拿多少金子來買呢？」大巫師的手在磨得發亮的拐杖輕輕摩挲著，盯著唐三藏的眼睛問道。

「五十兩。」唐三藏也不廢話，把身旁的小包裹解開放到了桌子上，裡面是五錠十兩的金子。

閃耀的金光讓房間里的眾人眼睛一亮，看著包裹上的金子，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五十兩金子可不是小數目，足以買下半個王家鎮了，沒想到唐三藏竟然隨手就拿了出來。

「不夠。」大巫師看了一眼金子，很快便移開了目光，看著唐三藏微微搖頭道。

「你說要多少？」唐三藏笑吟吟地問道，獅子大開口倒也在他預料之中。

「這個數。」大巫師放在拐杖上的手伸出了一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