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朱恬芃一條條講完理由，火堆旁的四人陷入了迷之安靜中，只有火堆里的木頭髮出的噼啪聲。

敖小白沒聽懂龍陽之好是什麼，不過朱恬芃最後那句喜歡男人倒是聽懂了，小腦袋裡了已經完全混亂了，有些獃獃地看著唐三藏。

孫舞空的表情有些複雜，緩緩把目光從唐三藏的身上移開，把墨鏡慢慢拉下，看向了遠處快要落下的落日。

「師父，沒事的，就算你喜歡的是男人，我也不會嫌棄你的，還是會把你當成我敬愛的師父的。」朱恬芃一副看穿一切和我懂你的表情，接著頗為慷慨地說道：「每個人都有追求屬於自己的愛情的自由，哪怕不被世俗所接受，我們也一定要堅持到底！總有一天，這個世界會接納我們的！」

「會有那一天的……」唐三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然後一鍋鏟朱恬芃給撂倒了。

乍一聽朱恬芃的三條證據，有理有據，條理清晰，甚至連他也覺得這人極有可能是個基佬，而且多半是在寺廟裡養成的，一個秀氣的和尚在寺廟裡可是很受歡迎的……

不過，這他喵的說的是他啊！

他唐三藏怎麼可能是基佬！

唐三藏緩緩站起身來，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一手拿著鍋鏟，沖著他齜牙咧嘴的朱恬芃，她自己百合也就算了，竟然用三條聽著有點道理的理由說他有龍陽之好，這對他剛剛建立起的一點師父威嚴可是有著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他決定要一條條反駁：

「第一，一路上那麼多姑娘，如果對我投懷送抱的我都收了，難道我要帶著她們去西天取經嗎？這不是博愛，這才是真正的自私。」唐三藏挑了挑眉，如果朱恬芃知道李思敏拿整座後宮都沒有留住他，肯定會更加篤定這第一條。

「第二，舞空晚上睡覺都睡樹上就不說了，你喜歡女人又不喜歡男人，小白才多大點孩子，我是這麼鬼畜的人嗎？而且偷看洗澡是正經人乾的事嗎？」唐三藏擺出正經臉。

「第三，你前後因果關係完全搞錯了，我從小就在寺廟裡長大，所以不是因為躲避女人才去當和尚的。至於長相，長得帥也是錯嗎？長得帥就一定要搞基嗎？這是偏見！」

「所以，師父我怎麼會有龍陽之好呢？。」

孫舞空默默把墨鏡推了上去，看著唐三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敖小白還是一副完全沒有聽懂的表情，眨了眨眼睛，好像有好多話想問。

唐三藏伸手拿過一把刀，刷刷切了兩塊鹿腿肉放到了盤子里，切成了小塊遞給了敖小白，揉了揉他的腦袋，笑著說道：「敖小白，小腦袋裡想什麼呢，拿著，趕緊趁熱吃。」

「嗯，好的，師父。」敖小白眼睛一亮，果然什麼都不想了，雙手捧著盤子聞了聞，小臉上露出了雀躍之色，拿起一旁的小鐵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誇著：「師父，今天的小鹿烤的真好吃，明天我們在抓一隻吧。」

「好啊，那明天師父再去抓一隻來。」唐三藏笑著說道，一邊拿出刷子往烤的金黃的鹿上刷著油和醬料，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朱恬芃。

烤肉的香味已經完全散發出來了，滋滋的油聲刺激著感觀，一旁還有一個正吃得津津有味地敖小白，朱恬芃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表情有些糾結。

不過，在唐三藏又切了兩塊腿肉放到了敖小白的盤子里，給自己也切了一盤準備開始吃得時候，朱恬芃終於放棄了抵抗，有些不情願地說道：「好吧，師父，那就當你沒有龍陽之好吧……」

「當？」唐三藏往嘴裡夾了一塊烤肉，嚼了幾下咽了下去，還故意咂了咂嘴，「嗯，今天的鹿肉確實不錯呢，看來下次殺了之後可以腌制一下再烤，會更加入味。」

「師父，我覺得你剛才說的話很有道理，你根本不可能有龍陽之好的。」朱恬芃一本正經地說道，然後直接把唐三藏手裡那盤靠鹿肉連帶著筷子都搶走了，蹦躂到敖小白的身旁坐下，往嘴裡夾了一塊，眉眼散開，嚼了幾下吞了下去，真的好好吃啊，如此美食，怎能沒有美酒相襯。」

朱恬芃把乾坤袋一倒，兩個酒罈子就出現在她的面前，拍去封泥，酒香四溢，拿起酒罈子對嘴就是一大口，長長出了一口氣，還不忘看著唐三藏說道：「師父，你要不要來兩口。」

「你自己喝吧……」唐三藏笑著搖了搖頭，朱恬芃在扶坵城的時候把周府的酒窖給搬空了，酒量一般，基本上每次拿出兩壇，喝完一壇就倒了，還好喝醉了倒頭就睡，也不會發酒瘋。

唐三藏重新切了一盤，看著坐在樹椏上的孫舞空，「舞空，你要不要吃點？」

「我還有桃子……」孫舞空從懷裡摸出了個桃子，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啃上了，又是沖著朱恬芃說道：「喂，酒給我一壇。」

「拿著。」朱恬芃拎起一壇，頭也不回地往後面丟去，被孫舞空穩穩接住，拍開封泥也灌了一大口。

從楚君的洞府出來之後，孫舞空和朱恬芃的關係緩和了不少，雖然沒表現出什麼師姐妹情深的樣子，卻也沒了之前隨時要打架的感覺。

對於一個純粹的素食主義者，或者說是水果主義者，唐三藏沒有太好的辦法。好在就算天天吃桃子她也沒有生病，所以他就不多管了。

朱恬芃引起的小危機就在唐三藏的機智處理下解決了，晚飯之後唐三藏把從朱恬芃的乾坤袋裡弄出來的三個帳篷搭好，朱恬芃一個，敖小白一個，唐三藏一個，在外露宿的時候孫舞空喜歡在樹上睡，所以她不需要。

牧曉和洛兮逛了一圈逛了回來，雖然洛兮已經不記得牧曉了，但是對他還是頗為親近地，所以一人一馬這一晚就站在里帳篷不遠的地方，聽著牧曉講了一晚那些年靈山下生活的小事。

唐三藏往火堆里丟了兩根柴火，抱著懷裡已經睡著了的敖小白輕輕放到了中間那個小帳篷里，給她蓋上了被子，看著她臉上滿足的笑容，也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朱恬芃早喝醉了，被他扶回了帳篷，唐三藏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一人一馬，轉身進了自己的帳篷。

黃風嶺之行出乎了他的預料，和他記憶力的零散的西遊記已經完全對不上了，看來除了基本的地圖沒變，那些妖怪和西遊記里描述的完全是兩個模樣。

不過，這樣貌似更有意思呢……唐三藏露出了一絲微笑，看來這西遊之行比他想象的更有趣一些。

「哼，師父，我一定會證明你就是喜歡男人的……就算我犧牲一點夜襲你……呵呵……」另一旁的帳篷里，本來已經醉倒的朱恬芃突然睜開了眼睛，磨著牙齒輕聲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