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決裂……
她幾乎用盡了一生的時間，決定和他攜手譜寫以後的人生……
可是，他卻給她添上了一道永遠都無法愈合的鴻溝。
季元修在她面前站定，想要擁住她，卻被她躲了開去，他也不強求。
“華兮咳咳……”季元修剛剛要開口，喉嚨一陣發癢，一再被他壓製的咳意再也壓不住了，那一聲聲雖然被他特意壓低卻還是讓人聽了極為的難受。
站在一旁的陸華兮不由得握緊了手，雙眼越發的沉寒，面色更加冷漠。
半晌，他的那陣咳嗽終於過去了，他的面上也多了兩抹不正常的紅潮。
他微微帶著喘息，聲音裡卻苦澀的道：“其實我早就希望你摘下那張面具的，那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你留在我的身邊，可每每看到你對隱樓……對我恨之入骨，我不敢賭……一直在煎熬，不知該如何向你解釋……”
所以，他才一直隱忍著沒有和她圓房，就是不想他和她的感情蒙上塵垢。
一直在追問她為何會如此恨隱樓恨他的秘密。
陸華兮心裡恨極，可面上卻帶不屑的道：“可惜前世今生我還是愚鈍至極，感受不到你的心思，我只知道你一次次的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目的只為了一個，就是逼我成為你的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讓我以為我們之間只有深仇大恨！不過，到了此刻，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即便是苟延殘喘，我也還不想去死。”
季元修顧不得迷惑之處，連忙解釋，“咳咳……不咳咳……華兮，你說的那些，我都不會否認，是，在我心裡人人可為棋子，但我卻將你屏棄在外，我愛你之心從未作假……”
陸華兮再也沒有了之前被他表白愛戀時的心動歡喜，眸光裡盛滿了冰寒，聲音冷冽如冰雪，“王爺，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不要侮辱‘愛’那個字了吧？現在你成功在望，我已然沒有了利用價值，不要讓我鄙視你！”
季元修眉頭微蹙，沉聲道：“即便是瞞你，騙你，都非我所願。現在你冷靜一點，好好想想，我愛你之心可曾有過假？我知道你心裡非黑即白，揉不得一點沙子，可情非得已，世間之事，哪裡會有那麽多的純粹？往往都會事與願違，背道而馳。我們生在這樣的世道，這樣的環境下，得此真情已是不易……”
“既然大家滿心是恨，也就不要再說愛了。”陸華兮隨手拿起鬥篷展開披在肩頭，那雙原本秋水盈盈絕美的眸子裡沒有憤怒，也沒有恨意，平靜的好似一潭純淨的死水，認真的看著他的眼，一字一頓的道：“那天你救我之恩就當償還了你欠我之債。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從今以後陌路天涯，各不相乾！”
她說出的話卻是那般決絕，不留絲毫余地，他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破裂的聲音，令他心痛難當。
即使早有準備，可此刻他的心還是亂了……
就在她要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臂，“華兮……”
她垂眸看著手臂上那雙令她曾經一度著迷的手，清清冷冷的道：“放手，不要讓我厭惡你。”
季元修那狹長的眸子微不可查的一縮，眸海裡瞬間氤氳起狂風暴雨，轉瞬喉嚨又是一陣發癢被他極力壓了下去，沒有松手，而是聲音艱澀的道：“華兮，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我的原則裡，沒有回頭，更不會有原諒！”陸華兮說著，揮落手臂上的手，提步就走。
“香卉……香卉她們你不要了嗎？”季元修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不免心中苦笑，沒想到現在成為了留住她的唯一籌碼了……
他知道她非常在乎香卉等人，在知道香卉等人被孟皇后藏匿起來後，他就安排眼線盯著皇后了。
不過也多虧他著人盯著孟後，否則若是不盯著，後果不堪設想，落到平壬那畜生手裡，哪裡還有活路？
恐怕到時她更不知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
已經走到門口的陸華兮猛然收住了腳步，緩緩地轉身：“她們在哪裡！”
季元修見她面色冷若冰霜，踱步走到她面前，溫柔的道：“等你冷靜下來後，我會讓她們回來繼續侍候你，華兮……”
他說著要拉她的手，卻被她擰身躲開，雙眸漆黑的看著他的眼，“你在用她們威脅我？”
“不是威脅，我只是想將你留在我身邊。”
“哈……這麽說是強迫了？”
他討好的，甚至帶著乞求的道：“華兮，不要對我這樣冷漠好不好？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騙你，瞞你……”
“沒有以後了，你知道的！季元修，不要讓我厭惡你，不要讓我恨你！”
“我……咳咳……”
季元修本想再要說些什麽，可終究抗拒不了咳嗽，好像心肺都撕裂了般的疼痛起來。
蒼白的臉上瞬間帶起了病態的紅，只是這次他覺得喉間好像有東西就要出來，忙拿出帕子捂住了唇。
待終於感覺喉間一陣痛快時，舌尖有腥氣彌漫，他微微移開一些，垂眸看去，竟然發現帕子上露出一角的紅，他若無其事的攥在手心裡看向陸華兮時，狹長的眸裡一片幽深，“言盡於此，你若執意離開，我不介意，用她們來平息皇后的怒火！你自己衡量。”
“卑鄙！”這兩個字，陸華兮從齒縫裡擠出來的。
“隨你如何說我，只要能將你留在身邊就好。”他只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提步往外走去。
陸華兮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拳頭差點沒被她捏碎，卻不敢去賭季元修的良善，可一時卻也想不到擺脫他的法子，腹中饑腸轆轆，她隻得返回到榻上躺著。
她感覺仿佛又回到了涯底的那段絕望徹骨的日子，那時，她滿心都是茫然，沒有記憶。
他告訴她，她是個孤兒，差點餓死，是他從閻王殿裡將她搶回來的。
所以，他說，她的那條命是他的。
那時，他腹部受了傷，他說，是因救她所致。
所以，他說，她以後活著也是為他而活。
他還說，他的身邊從來不留廢物。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