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闕掀了掀眼皮:“避嫌?”
裴蘊點頭似小雞啄米。
看起來,他對偷偷摸摸談戀愛這種事情還挺熱衷。
陸闕不鹹不淡收回目光,對他一番話不置可否。
而在裴蘊這裡,不說話就等於默認,默認就等於英雄所見略同。
於是他想當然地以為兩人達成共識跳過了這茬,開始認真尋思怎麽把話題引到大家對他委以的重任上。
最後一本資料書被拿走,裴蘊還在遊離思索,保持著雙手托物的姿勢沒有收回。
誰知驀地腰間一緊。
裴蘊隻覺眼前景物晃動,等反應過來,他已經被握著腰身抵在書架上,灼熱的吻嚴密貼合他的唇瓣,他退無可退。
陸闕的吻和他清冷的人設一點也不一樣,一呼一吸都充滿了掠奪和佔有,還有極強的控制欲。
裴蘊在他面前只有連連敗退的份兒,如同一隻不慎跌入陷阱的小白兔,被盤伏底部守株待兔的貓科動物一口叼住喉嚨,不舍得傷他,也不許他逃開半分。
困於書架和懷抱之間,禁錮於對方刻意營造出的一方天地。
裴蘊毫無抵抗力,被親得暈頭轉向,渾身發軟,推拒也被迫軟化成了迎合。
上頜被舌尖輕輕掃過,一股酥麻感從尾椎沿著脊柱一路往上攀升。
裴蘊控制不住縮起肩膀,緊緊攀著始作俑者的肩膀猶如攀附救命稻草,指節泛白,眼眶也開始發酸發脹。
他太敏感了。
只是深一些,用力一些的親吻便能讓他的快感不斷在身體堆疊,在腦海炸出煙花。
舒服是舒服,只是未免有點舒服得過了頭。
好在他覺得自己快要被親暈過去時,陸闕及時停下了。
他急促呼吸著,睜開眼睛,看見了對方唇角一點淡淡的血跡。
難怪。
他半睜著雙眼,暈乎乎地想,難怪他會覺得這個吻這麽甜。
陸闕還是那副清冷樣兒,面不紅心不跳,只有眼底升騰翻湧的濃厚霧氣泄露著他的情緒。
“不禁親就算了。”
他將指腹壓著他的下唇,淡淡道:“怎麽還總愛咬人?”
裴蘊一不留神就被他唇角傷口滲出的血勾走了注意力。
喉結上下動了動,忍不住靠上去一口舔掉。
陸闕眉心微動,眼神更暗。
裴蘊舔完開始心虛,眼神亂飄,死鴨子嘴硬:“我又不是故意的,主要你這個親法,我有點扛不住......”
陸闕垂眸看著他:“在公開場合要避嫌就算了,在家裡親也要注意講究?”
大概他只是單純疑惑發問,語氣也很平靜沒什麽不對,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裴蘊就愣是從他話裡品出了幾分委屈的味道。
有點被可愛到,還莫名愧疚。
誰會舍得讓這麽好看的男朋友受委屈?
反正他舍不得。
當即丟掉全部底線,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討好地湊上去親親他的下巴,像隻像討巧的小貓。
“沒講究沒講究。”
他說笑嘻嘻地:“哥哥愛怎麽親怎麽親,給我留口氣就行。”
陸闕顯然沒有要跟他客氣的意思。
他話音剛落,又一次被勾起下巴用力吻住。
裴蘊這次學乖了,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努力想讓自己表現的禁親一些別那麽弱雞,還要小心翼翼收著牙齒不咬到他,一時之間忙得不可開交。
好不容易找到勉強能夠立足的平衡點,他就開始膨脹,自信滿滿地甚至試著想去回應。
然後就悲劇了。
陸闕在短暫停滯了半秒之後,默然加深了這個吻,隻一舉,便輕松打亂了他好不容易才摸索出的平衡點。
曖昧從無形到有形,摩擦生熱,將他們周圍的空氣空氣蒸騰灼燒至發燙。
裴蘊的支棱純屬虛晃一槍。
理智被完全吞噬之前,他隻來得及在偏頭喘氣的空隙,倔強地從唇縫擠出一句:“我背硌得不舒服......”
下一秒他就被騰空抱起。
後背很快陷入柔軟,他被壓到了床上,左手被手指擠入指縫,掌心貼合,十指相扣。
安靜到極致的房間只聽得情侶曖昧的接吻聲,裴蘊仰著臉,脖子細長,一手就能握住,脆弱美麗得仿佛輕輕一用力就能折斷。
上衣不知何時被撩起一角。
寬大的手掌往下,隨意貼上細瘦的腰身,微微用力握住,指腹便淺淺陷入皮膚。
裴蘊被親懵了,人跟失了魂一樣,一身軟泥,連呼吸是什麽時候自由的都不知道。
耳根處輕微的刺痛傳來時,他忍不住縮起脖子抖了一下,低軟的一聲喘息從唇齒間溢出,帶著細微的電流撫過聽者耳朵裡每一根茸毛。
身上人的動作也被按下了暫停。
陸闕抬頭,靜靜注視著身下的男孩兒。
裴蘊也在看他,又似乎什麽也沒看。
他半眯著眼睛,眼神尚在失焦狀態。
空洞迷茫,濕漉泛著水光,暗紅的眸色與緋紅的眼尾相得益彰,於長睫掩映之下好看得驚心動魄。
呼吸還沒能緩過來,胸口隨著呼吸輕微起伏,唇瓣微張,獠牙探出上唇,在燈光下顯出瓷白的釉色。
半晌,他閉了閉眼,掩去滿眼湧動暗色,低頭將淺淡一吻落在他左眼上。
不同於方才的急風驟雨,這一吻輕而珍重,把他當成了一個喜歡到不行,又脆弱到不行的寶貝瓷娃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