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也跟著進去了。
再出來時,手裡多了三朵扎成一小捆的向日葵,迎著陽光燦爛熱烈。
樓上辦公室裡,過來取器材的張梁慎見陸闕站在窗前不知往下看什麽,湊過來一望:“喲,等你呢!”
陸闕嗯了一聲:“填快些,別耽誤我時間。”
張梁慎:“我這些日子每天晚上敲報告敲得手都軟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嗎?”
陸闕不理他。
張梁慎也不在意,笑道:“對了,給你弄那狗還滿意麽?小蘊是不是很喜歡?”
陸闕輕描淡寫:“還行。”
張梁慎:“嘿嘿,就說我快不快吧,你大晚上要狗,一大早就能給你送家裡去。看在我這波將功補過的份上,你能跟我一起去出差了吧?”
陸闕不置可否,問他:“上次你說要找到味道的來源,找到了麽。”
張梁慎擺擺手:“別提了,要找得到我能不告訴你?而且加速改造法都已經開始投入使用了。”
說著,歎了口氣,自語:“你說那些破事兒要是人為的多好?吸血鬼可以洗白,異研院也能關門大吉了。”
他把申請表填完給陸闕,問:“對了,我用不用跟你一塊下去,正好當面給小蘊道個歉?”
陸闕:“不用,去搬你的器材。”
張梁慎:“我很有誠心的!”
陸闕:“那就帶著你的誠心暫時離他遠點。”
張梁慎:“為什麽?!你不是原諒我了嗎???”
陸闕:“怕他看見你會應激。”
張梁慎:“???”
裴蘊是在吃完飯回去的路上得知陸闕要去出差的消息的。
吃到美食的好心情一下dow到了谷底。
“留我一個人在家啊。”
房間裡,陸闕在收拾行李,他就蹲在行李箱旁邊眼巴巴看著。
“很快,最多三天我就回來。”陸闕說。
裴蘊唉聲歎氣:“三天,七十二個小時,睡一覺都睡不完的,哪兒快了。”
他黏陸闕都黏習慣了,想到突然要分開三天,他就提不起精神。
好消息吃飽了,甩著蹄子噠噠噠跑過來,饒著他親親熱熱一通亂蹭。
裴蘊抱住他,咕咕噥噥:“好消息,小舅舅要走了你知道嗎,家裡就剩咱倆相依為命了。”
陸闕從衣架拿下一件外套,抬眼看他:“在家無聊就跟好消息玩,或者找杜簡他們玩遊戲,記得早上帶它下樓散步。”
裴蘊悶悶哦了一聲,盯著他疊衣服。
然後在他過來準備把衣服放進行李箱時忽然一傾,先一步把自己倒進行李箱。
“小舅舅,要不你把我們也帶走吧!”
他說完忽然想到什麽,無情把好消息推開,又把行李箱另一面合上,仰頭看陸闕,眼睛亮晶晶。
“算了,它太胖,帶它可能會超重,還是就帶我一個吧~”
-
陸闕當然沒有帶走裴蘊。
他出差的地方在鄰國,剛好和國內在一個區,沒有時差。
四個多小時的飛行時間,下飛機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打開手機,某個小孩兒一連串消息問他上飛機沒有,下飛機沒有,到了沒有,天黑了沒有......
每句話後面一定還要帶一個號啕大哭的表情,頗具喜感。
陸闕動動手指回了個【到了】,退出去點進朋友圈,果不其然,在他離開後不到一小時,朋友多裡就多了一條陰陽怪氣的動態。
暴打小怪獸:【同樣都是二十來歲,有人年輕有為大富大貴,有人愛情美滿事業順遂。而有的人,被親人狠心拋下,獨自空巢留守到天黑,可憐又悲催。沒錯就是我,老天爺,你到底在看不起誰?】
配圖:【西湖的水我的淚jpg.】
“看什麽呢,心情這麽好?”
張梁慎拖著行李箱追上來,想跟他一起看,剛湊過去一個腦袋,陸闕就將手機收進了衣兜。
陸闕淡淡:“沒什麽。”
張梁慎:“沒什麽你還不給我看?”
陸闕沒接他的話,加快腳步:“動作快些,很晚了。”
張梁慎在他後頭翻了個白眼:“得了,不用說我也知道,肯定是小蘊給你發消息了吧。”
除了那位小外甥,還有誰能一兩句話讓咱陸大教授心情這麽好?
裴蘊搬到陸闕家也不是一兩天了,獨自在家當然也不是一次兩次,按理說應該沒什麽不能習慣的。
但他現在就是很不習慣。
畢竟往常都清楚一天裡總能有見面的時間,然而現在沒有了,陸闕出了遠門,再見面至少也得三天之後。
在客廳看電視沒人給他削水果了。
在書房玩遊戲再習慣性探出腦袋往對面座位時看不到人了。
回房睡覺前也沒人例行慣例地給他送來一杯熱牛奶了。
半夜摸去隔壁房間爬上床也抱不著人了。
啊,人生的光熄滅了一丟丟。
連大鯊魚抱著都沒手感了。
早上打著哈欠遛狗,順便問候了一聲他小舅舅忙不忙,自己能不能給他打視頻電話禮貌問個好。
得到【忙,現在不能】的回答後,好的,他的人生之光又滅了丟丟。
隔日下午,裴蘊正一個人躺在沙發挺屍,收到杜簡的邀請,晚上一起去郊外天文台看流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