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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A後被影衛標記了 - 第17章字體大小: A+
     
    西夏與長麓的戰事愈加激烈,燕王命鬱衍從中離間,渾水摸魚。可他當然不知道,鬱衍早已聯系上長麓。

     長麓一方已經為此戰準備了很長時間,遊刃有余,自然不介意陪鬱衍做個戲應付燕王。

     只是這戲還沒持續多久,西夏王城被攻破的消息便傳到了江都。

     “怎麽可能!”燕王將信函砸到地上,大發雷霆,“三個月,前後隻持續了三個月時間,西夏這麽輕易就被滅了?!”

     暖閣內眾人跪了一地,鬱衍跪在最前方,不緊不慢道:“父皇息怒,保重龍體要緊。”

     燕王氣急攻心,臉色漲得通紅,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身邊侍奉的老太監見狀,連忙派人送上湯藥。足足灌了大半碗進去,才勉強緩和過來。

     “長麓……”燕王氣息不穩,緩緩道,“長麓此番非但沒有絲毫折損,反倒振奮了士氣,再這樣下去,拿下我大燕只是時間問題。”

     鬱衍道:“兒臣曾與長麓簽訂協約,三年內除非我們率先違約,否則他們絕不出兵。”

     “才三年……”短短幾個月,燕王仿佛又老了許多歲。他斜倚在小榻上,咳了幾聲,“不行,大燕不能總是這般被動。”

     鬱衍:“父皇的意思是……”

     “主動出擊,出其不意。”

     鬱衍眼眸微微一亮,卻沒說什麽。

     燕王擺擺手:“孤還要再想想,你先下去吧。”

     鬱衍:“是。”

     鬱衍朝燕王俯身跪拜,臨走時看見內侍又把湯藥端上來,讓燕王服用。

     鬱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湯藥,轉身走了。

     牧雲歸難得沒跟他一起去禦書房,鬱衍乘轎回到寢宮,剛走進門,便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鬱衍回頭,朝他招了招手:“門關上,進來。”

     牧雲歸合上寢殿門,鬱衍已經走到桌案邊坐下。

     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函,放到桌上:“主人請過目。”

     那信函表面空白,只在末端寫了小小兩個字。

     ——“祁宣。”

     祁宣,是葉舒傳信用的化名。

     鬱衍把信拆開,信紙上是一封問候家書。牧雲歸遞上一個瓷瓶,鬱衍用毛筆沾了點瓶中液體,小心在信紙上描摹。

     在特殊藥水作用下,原本的文字消失,浮現出一封新的信函。

     筆跡也變得完全不同。

     鬱衍細細讀下去,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牧雲歸等到他讀完,才低聲道:“主人看上去很開心,是葉相帶來什麽好消息麽?”

     “不是葉舒。”鬱衍眼裡藏不住笑意,“是晉望的來信。”

     他把信又通讀一遍,起身丟進火盆裡:“葉舒生了,是個男孩。”

     牧雲歸點點頭:“果真是好消息。”

     “是啊。”信紙很快在火盆裡化作灰燼,鬱衍道,“我前幾日還在想,算算日子也該有消息了。”

     他笑道:“戰事告捷,又喜得麟兒,晉望這命也太好了。”

     鬱衍說到這裡,視線往身邊的人身上瞟了一眼。

     他就不一樣。

     等了好幾個月,人家孩子都生了,這死木頭還沒開竅。

     這人明明對他有意,卻總是待他這幅克制有禮的模樣。鬱衍也不打算主動,話本裡可都是乾君主動的,哪有他這樣。

     他就等著,看這木頭腦袋能撐多久。

     鬱衍想到這裡,轉身回到桌案前:“葉舒是初八生產,距離現在隻過了十多天,現在準備準備,或許還來得及趕去參加小崽子的滿月宴。”

     牧雲歸道:“主人慎重。現在戰事剛剛平息,若被人發現您私自前往長麓,恐怕……”

     “無妨,我自有安排。”

     三日後,二皇子鬱衍忽然病倒,向燕王請示出城前往別莊修養。

     寢宮外車馬裝點完畢,鬱衍在牧雲歸的攙扶下走出來。

     他臉色蒼白,帶著病容。

     還沒等上馬車,卻聽得有內侍高聲喚道:“五殿下駕到。”

     鬱衍:“……”

     鬱鴻帶著人快步走到鬱衍面前:“皇兄,我剛聽說您生病,這是怎麽了?”

     “咳咳……”鬱衍嗓音低啞,說話時氣息不足,“沒什麽大礙,馮太醫說找個僻靜之地修養一段時日便好。”

     “這怎麽行。”鬱鴻道,“我從宮外帶來了一位大夫,醫術高超,讓他替您診治一下吧。”

     他說著回過頭,一名老者從隨從隊伍中走出來。

     鬱衍:“…………”

     這人誠心來添亂的是吧?

     鬱衍沉默不語,牧雲歸下意識側身攔住:“五殿下,太醫已經……”

     鬱鴻打斷道:“主子說話,也輪得到你插嘴?”

     “鬱鴻。”鬱衍低聲喝止。

     鬱鴻抿了抿唇,神情低落下來:“好,我不罵他,皇兄再讓大夫診治一次好不好?我是擔心您……”

     鬱衍注視他片刻,歎道:“扶我上馬車吧。”

     鬱鴻這才開心起來,他從牧雲歸手裡接過鬱衍的手臂,把人扶上馬車。

     那名老者也跟著上了車。

     鬱衍自然不會是說病就病,這不過是他的計劃,要借故去別莊修養,趁機離開江都,前往長麓。

     誰知忽然殺出個五皇子……

     牧雲歸心裡隱隱有些擔憂。

     馬車內,鬱衍收回手,搖了搖頭:“這下你放心了?”

     鬱鴻帶來的這位大夫與馮太醫的診斷結果一模一樣。

     “皇兄說什麽呢,我並不是……”鬱鴻試圖解釋。

     鬱衍打斷道:“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先下去吧。”

     鬱鴻眼眸低垂,小聲道:“皇兄還是不肯相信我嗎?我明明一直在幫您。”

     這幾個月,由於長麓與西夏的戰事,立儲之事暫時擱置。可這段時日,暗中向鬱衍投誠的大臣卻不見少,多半是這人做了什麽。

     鬱衍道:“你想要人相信,就要拿出誠意來。你都不肯與我說實話,我要如何信你?”

     鬱鴻張了張口,還想解釋,鬱衍卻道:“我累了,你回吧。”

     鬱鴻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聲音也沉了下來:“那皇兄好生休息,臣弟告退。”

     他帶著那名大夫下了車。

     片刻後,車簾被人重新掀開,牧雲歸走進來。

     “車馬已裝點完畢,可以出發了。”

     鬱衍有氣無力地點頭:“好。”

     牧雲歸吩咐車夫出發,來到鬱衍身邊:“主人可是將計劃告訴了五殿下?”

     “嗯?當然沒有。”鬱衍道,“我怎麽可能告訴他。”

     “那他為何……”

     “診不出結果,自然只能按照馮太醫的吩咐來辦。”鬱衍勉強笑了下,“你不會還以為我是裝病吧,咳咳,裝病怎麽瞞得過我父皇和馮太醫。”

     牧雲歸一怔:“您……做了什麽?”

     “從青玦那裡尋來的藥,只需一劑便可使脈象混亂,看上去猶如重病纏身。”鬱衍眉宇微蹙,摸了摸滾燙的額頭,“就是藥效有點太厲害了……”

     牧雲歸眸色一黯,沒再說什麽。

     鬱衍身體正難受著,沒注意後者的反常。

     藥效來勢洶洶,鬱衍反覆燒起來,很快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他渾身難受得要命,坐也坐不住,抬眼一看,牧雲歸只是靜靜坐在他身邊,偏頭看向窗外。

     都不來抱他一下。

     鬱衍閉上眼,往牧雲歸的方向倒去。

     一雙手扶穩了鬱衍的身體。

     牧雲歸將鬱衍扶回原位,又把手收回了去。

     鬱衍:“???”

     這人要反了吧。

     鬱衍悄悄打量牧雲歸的神情,卻見後者面無表情,眸色沉沉,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氣?

     他想了想,往牧雲歸的方向挪過去。

     “雲歸……”鬱衍把腦袋靠上對方肩膀,輕輕蹭了蹭,“我好難受啊。”

     牧雲歸身體明顯僵了下。

     鬱衍耐著性子沒動,半晌,牧雲歸終於抬起手臂,把他摟進懷裡:“這樣好些嗎?”

     “嗯。”鬱衍小聲道,“再抱緊點,我好冷。”

     牧雲歸依言把他抱緊。

     又不說話了。

     漫長的沉寂在車中蔓延,鬱衍終於耐不住,低聲問:“雲歸,你是不是……生氣了?”

     牧雲歸歎了口氣。

     “屬下很生氣。”他如實道。

     鬱衍抓著牧雲歸的衣袖,抿了抿唇:“氣我嗎?”

     牧雲歸:“是。”

     牧雲歸道:“藥石本就有損身體,主人還刻意服藥使自己生病,屬下……屬下希望主人以後不要再這樣。”

     哪怕是生氣,他對鬱衍說話的語氣也並不重。

     氣鼓鼓的模樣還有些可愛。

     鬱衍沒忍住:“噗。”

     “……”牧雲歸閉了閉眼,“屬下是認真的。”

     “主人現在體質遠不如過去,不該如此糟蹋身體。”

     “知……咳咳,知道啦。”鬱衍靠在牧雲歸懷裡,聲音聽上去溫軟微弱,“葉舒對我有恩,是我朋友,我願意這樣為他。”

     “不過我答應你,以後不再這樣了。”

     “因為你也是我重要的人。”

     “……我不想你生氣。”

     青玦給的這藥效用極佳,藥效直到第二天深夜才徹底消退。當日晚上,有兩人策馬從別莊偷偷離開。

     此時距離滿月宴,已經不足十天。

     鬱衍與牧雲歸策馬一路向北,緊趕慢趕,終於在長麓小皇子滿月宴當日趕到了京都。

     天色漸暗,鬱衍對牧雲歸道:“你不用陪我,晉望那家夥多疑又謹慎,不會希望太多人得知行宮的所在,我自己去就好。”

     “可是主人……”

     “這京都城到處都是晉望的眼線,哪會出什麽事。”鬱衍道,“這幾日你也累了,好好在客棧休息。”

     牧雲歸遲疑片刻,點點頭:“……好。”

     鬱衍離開客棧,策馬前往行宮。

     呈上信物後,他被人領進去。

     走進大殿,年輕的長麓國君坐於主位,摟著身邊那名俊秀的青年,正在小聲說什麽。

     青年的臂彎裡還躺著一名軟軟的,小小的嬰兒。

     聽見腳步聲,二人不約而同抬起頭來。

     鬱衍朝二人行了一禮:“在下見過國君陛下,葉相大人。”

     ……

     鬱衍這一晚終於滿足了想玩崽的癮,又被那對狗男男秀的恩愛閃瞎了眼,離開行宮時夜色已深。

     他告別送他出門的葉舒,剛走出行宮,便遠遠看見一輛馬車停在路邊。

     鬱衍輕輕笑了下。

     都讓這人別來接他,一點也不聽話。

     就不怕被長麓國君當奸細抓了。

     今晚的月色正好,鬱衍借著月光望過去,修長高挑的人影立在馬車旁,背對著他,不知在想什麽。

     鬱衍停下腳步。

     坦白而言,看著別人恩恩愛愛一家美滿,欣慰之余……又的確有些羨慕。

     人家一國君臣尚且如此,他與牧雲歸關系更近,認識更久,怎麽反倒毫無進展。

     酸了。

     人生一世,想找到心悅之人有多不容易。

     而心悅之人恰好也對自己有意,這是多麽幸運的事。

     他何必為一口氣這樣與那人鬧別扭。

     性子悶點就悶點吧,誰讓他喜歡。

     鬱衍無聲地歎了口氣,走到馬車旁。牧雲歸站在陰影中,大半身影藏在暗處,只能隱約看見個輪廓。

     鬱衍故意板起臉,質問道:“不是讓你別過來嗎,怎麽不聽話?”

     牧雲歸回答:“屬下自當保護主人安危。”

     “又是這句話,你就不會說些好聽的?”

     牧雲歸沒回答。

     “真是塊木頭……”鬱衍又往前走了幾步,輕輕把人抱住,“你要是不願意說,那就讓我來,其實我——”

     鬱衍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對勁。

     他抬眼看上去,借著月色看清了那張熟悉的臉。他松開手,注視著那雙眼睛,神情沉下來:“你不是他,你是誰?”

     牧雲歸沒答話,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從身後靠近。

     一張絲帕從身後捂住鬱衍的嘴。

     鬱衍雙目微睜,連絲毫聲音都沒發出來,便失去了意識。

     被身後的人抱進懷裡。

     “……皇兄這樣隨便抱別人,我會吃醋的。”

     作者有話要說: 牧雲歸:感覺自己錯過一個億。

     ————

     這章鬱衍參加滿月宴的劇情在《穿書後被暴君標記了》裡面有寫到,這裡就不重複了,沒看過的小可愛可以戳專欄過去看看,那本也蠻好看噠(忽然自誇

     葉舒和晉望後面還會出場,有台詞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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