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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0來的先生 - 第31章字體大小: A+
     
      第31章:下山虎

      鄭美容辦事效率非常高。

      他們到達三牌樓的時候,已經有五花八門一溜兒的車遠遠停在路邊。這裡本來就有夜市,鄭美容不是傻子,叫的人都穿著便裝,車子也開得各式各樣。

      「大強小麗上去了,金總現在往裡走,後面的都跟著,該怎麼做你們自己懂。」

      鄭美容對著電話說。

      世安拍了拍李念的肩,慢慢走下車去,鐘越站在小區門口,頭髮凌亂,神色卻很鎮靜。

      世安看到他身旁站著一個粗壯的陌生男人,跟鐘越勾肩搭背。

      30年他就見慣了這樣的手段,鐘越的右手一定被扣在人手裡。

      世安慢慢走過去,鐘越見他來了,臉色蒼白了一下,勉強笑起來。

      世安溫柔地理順他的頭髮:「怎麼玩這麼瘋。」又向旁邊淡淡一笑:「你的朋友?」

      鐘越點點頭,又垂下頭。

      世安瞥了鐘越一眼:「你是越來越不聽話,怎不怕我吃醋。」

      三個人慢慢向樓上走去,五樓是他們的目的地。一樓,二樓,一對情侶互相調笑著從樓上下來,女的豔麗凍人衣著暴露,男的在摸女人的屁股。與其說是情侶,更像是服務人員和特殊顧客。

      抓著鐘越的壯漢忍不住溜眼去看那個女人半露出來的屁股。

      他只看了一眼。

      這個看上去像三陪小姐的女人已經讓他兩眼發黑躺在地上了。

      下一秒,這對娼妓和嫖客模樣的搭檔,已經踩著他的頭,按在地上,世安不說話,只看鄭美容施施然走上來,輕聲問:「哪一間,說了留你兩條腿,你也可以選擇不說。」

      三陪姑娘手起刀落地砍掉了他一根手指,順便用靴子堵住了他的嘴。

      鄭美容輕輕又問:「在哪裡?」

      他們已經驚動了樓上放風的人,一陣腳步聲從四樓噔噔噔響起來,鄭美容一聲怒喝:「都給我上去!」

      世安把鐘越交給李念,不動聲色地給樓下湧上來的人讓開一條路。

      真夠多的,這得有三四十個,世安波瀾不驚地看著一身黑衣的鄭美容,心裡浮現出「母夜叉」三個字。

      他希望樓上的人足夠聰明,不要自尋死路。

      鄭美容快步陪著他上樓:「我打過招呼了,不會驚動別人。樓下已經被我們堵死了。」

      白楊只盼著世安能快一步來,李念罵他也是應該,他只怕鐘越出什麼事。

      他真的把這個圈子想得太簡單了。

      金世安遲遲不到,白楊又怕他們拿著鐘越開刀,只好答應吃藥,一群人想玩他又捨不得藥,先給他灌了許多酒,帶著尿。

      白楊顧不上這些,汪磊給他喂下藥的時候,他把藥片藏在舌頭底下。所幸汪磊也在迷幻狀態,只胡亂往他嘴裡塞進去。

      「幾把吃不吃?」汪磊笑著問他。

      汪磊往他嘴裡捅了一個酒瓶,所有人都在笑,白楊又怕又恨,所幸這個東西堵在他喉嚨口上,倒把藥片壓死在舌頭下面。

      汪磊開始脫褲子。

      白楊已經顧不上羞恥,他感到藥在他的唾液裡一絲一毫地融化,他聽到下面傳來鄭美容的聲音。

      小鐘到底怎麼樣,白楊在一陣噁心裡依然覺得著急。愧疚、恐懼、混雜著若明若暗的希望,在他腦子裡胡亂地飛。

      門開了,世安一眼看到綁在地上的白楊,還有光著下身的汪磊。又把目光投向桌上的藥片和錫紙包,他不認識這是什麼,但他聞到空氣中詭異的味道。

      鄭美容也變了臉色。

      房間裡的人都被控制起來,當然也包括湯騏驥三人。世安解開白楊的繩子,白楊痛苦地從嘴裡吐出一堆藥片。

      世安把他打橫抱起來,問鄭美容:「什麼東西?」

      鄭美容沉默了一下:「毒品,白粉,搖頭丸。」

      鄭美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覺,金世安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冰寒雪冷。

      他不聲不響地環顧四周,又低頭去看白楊。

      白楊在他懷裡微弱地說:「沒嚥下去。」

      世安向他點點頭,慢慢走出房間,給鄭美容丟下三個字:「全卸了。」

      從房間裡傳出一陣鬼哭狼嚎,很快又沉寂下去,只聽見鄭美容似笑非笑的聲音:「什麼鳥人,也敢往海龍頭上動土。老娘在三牌樓混的時候,你們還沒被尿出來呢。」

      鐘越以為李念一定會生氣。

      李念會罵他長本事了,李念會問他以為自己是誰,李念會告訴他有多遠滾多遠。

      這些他已經準備好了。

      李念在回去的車上一言不發,只是抽菸。

      十二月的南京,冷透進骨子裡,慶祝聖誕的人們從深夜的街上踏雪而過,成雙結對。

      李念一言不發地送他到了家,進了門,才開口說:「去洗澡吧。」

      李念越是溫柔沉默,他越感到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恐懼。

      這恐懼裡還夾雜著某種他自己也說不清的興奮。

      鐘越沒有洗很久,他從浴室出來,李念已經脫光了躺在他床上。

      鐘越也脫掉了浴袍,躺在他身邊。

      而李念一動不動。李念伸手關了燈,慢慢擁住他。

      鐘越在黑暗中感到某種潮濕的冷,是他的頭髮,又或者是李念掉落的什麼東西,帶著溫度,一點一滴,落在他頸上。

      他突然發現李念是這樣瘦,形銷骨立。

      李念長久地抱著他,既不吻他,也不做任何事,好像僅僅是兩個孤獨的人在雪夜互相取暖。鐘越試圖把李念抱得緊一些。

      李念躺在他心口上,他知道李念能聽到他的心跳。

      「小鐘,給我唱首歌吧。」

      「……唱什麼?」

      「SavingAllMyLoveForYou。」

      鐘越就在兩人相擁的黑暗裡,緩緩地,無伴奏地唱起來。

      這是他們相識的第三個聖誕節。

      每次都在下雪。

      第一次,他問他會不會唱Savingallmy loveforyou,第二次,他唱著這首歌,在1912等他。第三次,他們在黑暗的狹小的房間,赤身裸體相擁,而他為他繼續唱著這首歌。

      Savingallmy loveforyou。

      李念是孤獨的,鐘越明白,他也一樣。

      也許他們之間並不算是愛情,雖然他渴望。

      窗外下著無邊無際的雪,像城市落下冰凍的眼淚。

      白楊萎靡了好幾天,也不敢見鐘越。世安把他接回家來照顧,背地裡勸他:「別總跟你們李總對著干,他在這一行多少年了,見過的知道的總比你多些。」

      白楊垂著腦袋。

      世安又道:「不是不讓你交朋友,總要帶眼識人。丁導藺導那種老人家,聲名在外,處一處倒也無妨。無名之輩又無交情,你怎麼能這麼容易就跟人走了。你這樣我怎麼能放心。」

      白楊被他說得紮在被子裡。

      世安把他撈出來:「這一行裡人多心壞,你不能什麼人都信。是我太寵你,也是你太單純,你不想想我有多著急。李總也是急得不得了。」

      白楊知道錯了,白楊做好了李念把他臭罵一頓的準備,然而李念十分冷漠,見面只說工作,餘下什麼話也不說。

      白楊又覺得李唸好像是放棄自己了,更加惶恐。

      他知道這件事鬧大了,李念和金世安都受了刺激,金世安在回去的路上像變了一個人,把他按在車上狂吻不止,吻了又問:「到底嚥下去沒有?」反覆地吻,反覆地問。

      白楊只好怯怯地說,沒有。

      他不敢哭,也沒臉哭,禍是他闖的,還連累了鐘越和世安。金世安要怎麼罵他,怎麼罰他,都是應該的。

      世安只是反覆吻著他,從未有過的粗暴,他的舌頭都被金世安啃出了血。

      小謝在前面開著車,只恨自己沒個地洞鑽進去。

      白楊被送進民眾醫院洗胃,孫院長知情也嚇了一跳,世安只問:「有無影響,會不會成癮。」

      孫院長擦著汗看旁邊的唐醫生,唐醫生倒還保持鎮定:「沒有事,來得及時,基本沒進到胃裡,晚上留院一下,我們再做個血檢。」唐醫生抬起頭來:「金總放心,白先生當時受的驚嚇會沖淡藥物刺激,而且這個東西成分很雜,您別太擔心。」

      孫院長感激地看著唐醫生,心想這是個可造之才。

      他說放心,世安仍然不放心。

      整整一夜金世安都惶悚不定,白楊躺在病床上,他自己一個人在陽台上抽菸,來回踱步。

      他讓鄭美容卸了那些人的腿,可能還做了更血腥的事,但他不在意。這個時代看上去法度森嚴,但那又有什麼關係。

      金世安在上樓前的一瞬間已經想好了,如果白楊有什麼事,他不介意讓在場所有人都陪葬。

      那時他就不會讓鄭美容插手,反正這個世界並不屬於他。

      這些人不僅是為了錢,還在做最讓他感到噁心的事情,甚至還想拉白楊和鐘越下水——世安很清楚,他們吃準了毒品是醜聞,即便白楊和鐘越拒絕,新劇檔期在前,這個事情李念和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吞下肚。白楊和鐘越若是下了這趟髒水,他們就更有資本要挾著兩個人去綁更多資源,敲詐更多錢。

      只是這幫蠢材沒想到鄭美容才是三牌樓的大姐頭。

      兩世為人,毒品是他最忌諱也最痛恨的東西。

      這東西害了露生,現在還要來害白楊。

      卸腿算什麼,拆骨扒皮也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劇組暫停了拍攝,給出的理由是導演雪天摔傷。

      李念第二天專程來見世安,見面先負荊請罪:「我的錯,是我看錯了人,湯騏驥這個畜生東西。」

      世安對他的態度感到滿意,這件事白楊有責任,但李念也不能全盤推卸。李念是個聰明人,知道怎樣討好別人,更知道如何處理事情。

      李念表情平靜:「今年安龍的收益我分文不取。」

      世安在心裡笑,越是把錢看得重的人,越喜歡拿錢說事。他本也不欲責怪李念,這種事情誰能想得到。

      世安讓他坐下,一面給他讓煙:「取不取可不好說,今年你能掙到幾個錢還說不定呢。」

      兩個人相視而笑。

      李念肚子裡也是一腔的火,之前湯騏驥為人風評確實不好,但作品還是能打的。他打聽的結果是湯騏驥喜歡亂搞男女關係,之前他硬管著鐘越白楊不許聚會,就是怕惹上騷,誰知道湯騏驥居然還是個癮君子。

      他在這個圈子冷了三年,現在前所未有地感覺困頓。名導伸手就要錢,真正大牌的導演又不可能看得上白楊和鐘越,這些新生代導演呢?一團烏糟。

      他總不可能一路拿著金世安的錢打過去,那算什麼東西。更何況這個圈子裡真心搞藝術的人還是有的,用錢根本砸不動。而這些人,離他們萬里之遙。

      世安見他沉思,便發話道:「湯騏驥是一定要換掉,那兩個男女也不能留。」

      李唸點頭:「你不說我也是要換的,只是臨陣換將,女二的戲也要全部重拍,進程會拖慢很多。」

      這一樣來,就算後面連天加夜地趕,三月份的檔期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了,四月都很困難,李念現在最怕一件事,是秦濃手裡的戲快拍完了,按她工作室的習慣和流程,秦濃現在快殺青的民國戲,很有可能會在四月中旬上檔。

      對秦濃來說,一月留給姜睿昀,三月她宣傳,四月她上檔,兩邊無縫銜接。

      李念原本打算三月上檔,避開秦濃的風頭,現在看來難免要打擂台。

      他雖然自負,但要跟秦濃的戲搶收視,他是真沒有這個信心。秦濃不擠他的檔都算是謝天謝地。

      李念煩躁地點上煙。

      世安拍拍他:「別怪我多事,你這真抽得太多了,我看你平時飯都少吃,只是抽菸。」

      李念靠在沙發上:「金董事長,你要是在我這個位置上,你比我抽得還多。」他在手上玩著煙盒:「你有空關心我,不如去關心關心你的小白楊,他這個任性我真的是管不住了。」

      世安便有些慚愧:「白楊是有點愛玩,這個事情是他自作主張了。你管教他,我再不說話。」

      李念一臉無奈:「有你這句話就行。我下次再說他,你不要再來跟我婆婆媽媽說我又罵他。」

      世安笑道:「你凡事若是和緩些,他兩個也不至於這樣背著你跑出去,所謂堵不如疏,怎麼你跟我說話就和和氣氣,跟白楊鐘越就那麼嚴厲?」

      李念抖起來:「你最近又看了什麼修真文,好噁心。」

      兩人在世安的辦公室裡商議了一下午,湯騏驥被換掉,換上了之前落選的另一個新人導演歐陽謙。二手戲是不可能找大導演接手的,歐陽謙猶豫了幾天,應下了這個工作。

      金世安大手一揮,又有五千萬進了安龍的賬面:「放手去拍,要做就做好些。」

      白楊弄成這樣,李念原以為金世安至少要對他小懲大誡,沒想到金世安居然選擇懷柔。他一面感到意外,同時也對金世安這種人傻錢多的行徑有些麻木。

      而李念不會知道,金世安有他自己的打算。

      金世安對現今的資產運作還不能完全摸得熟悉,鄭美容送來的報表真假難知,他每天都在看,每天都在推斷真實的情況。

      他不願意所有資金都在鄭美容手下流動。

      要分權,分給誰?眼下只能分給李念,這個身體原先的主人顯然對鄭美容信任得過了頭,世安遍覽海龍各個部門,說得上話的都是鄭美容的心腹。海龍年會上,股東們雖然對金世安客氣非常,可金世安看得清楚,這些人都是抬眼先看鄭美容的臉色。

      他前世商政兩界多有涉足,知道這不是個好現象。現在的鄭美容,有如張靜江,而他自己是就是蔣公。狡兔未死,走狗難烹,他不急著去烹鄭美容,但他不能讓鄭美容跳出這個鍋。

      鄭美容在三牌樓抖下來的威風,讓金世安更感到棘手。鄭美容辦的很好、很利索——可也太過於張狂。世安明白,這個女人張狂如此,是討好,也是不經意地示威,可見過去的金世安對她依賴到了何種地步——這兩人之間的位置,存在著微妙的倒錯。

      這是頭真正的下山虎,他不能全指望人情去感化鄭美容,人情在權力和金錢面前從來不算什麼。

      投資明星這種事情,前世他沒有做過,但今世他已經見識到了,這是個冒險的博弈,風險大,收益也大。其實說來,跟資助軍閥也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在賭,金忠明就是靠著這條路成了金陵豪富,今世的政要不同往日,他也沒有前世的人脈去結交政要。

      戲子是個可以嘗試的選擇。

      金世安希望鄭美容依然把他當成揮霍無度的闊少,他對白楊越是寵得過分,別人就越是不會起疑心——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眼下鄭美容並不會拒絕他資金上的要求。這些資金,流去安龍娛樂,會是他狡兔的第二窟。

      金世安知道李念是個對錢很在意的人,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怕把錢放在李念手裡。

      安龍從海龍得到越多投資,也就越不希望鄭美容箝制住自己的金主。有朝一日真的鬥起來,李念不是傻子,他應該懂得鄭美容不會像金世安這樣爽快花錢給他。

      一條是餓狼,一條是猛虎,世安很有興趣,看看他們誰能先咬出那一口。

      至於湯騏驥,已經被打折了小腿,正在家裡趴著。鄭美容帶人上門,讓他簽了主動解約的合同書。

      湯騏驥逃走了,他不敢也不能去醫院,他不敢告訴任何人,他已經沒有腳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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