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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秦暮楚 - 第68章字體大小: A+
     
    熹微晨光闖破窗上紅綾紗,點點滴滴漏入室內,清早的鳥雀喝飽了露水一聲一聲鳴叫就顯得格外悅耳。哪怕是驚醒了床上人的清夢,也叫人厭惡不起來。

    昨夜的龍鳳喜燭已經燃盡,金梅燭台上落滿了蠟紅。空氣裡還留著歡好後的殘餘味道,應著帳中人露在錦被外的一截滿是紅痕的手臂,更顯旖旎。

    楚瑜睜開眼的時候,有一瞬間簡直記不得自己身在何處了,等所有的感覺緩緩回到身上,才體會到其間滋味多令人難受。腦子裡昏昏沉沉使得胃裡直犯噁心,渾身上下無一不酸痛,難以啟齒之處尤甚。

    “秦崢……”楚瑜伸手摸了一下,身旁沒人。他皺了皺眉,積攢出幾許力氣,強撐起身來。這一動彈牽扯了身下,連帶著小腹都跟著悶痛起來。

    “二爺?可是醒來了?”秋月本就候在外頭,聽見動靜小心詢問了一句。

    楚瑜緩了會兒,暫且壓下身上的不適,開口道:“侯爺呢?”

    秋月站在外頭,隔著屏風道:“侯爺大早上換了朝服上朝去了,他叫我們在外頭候著,若是二爺醒來好有人照顧。”

    楚瑜道:“上朝去了?昨兒個才成親,不是該休沐嗎。”說這話的時候他約莫也是忘了自己休沐從來都是不分時候的。

    秋月回道:“好像是早上有北門的軍爺來傳信,讓侯爺早朝過去一趟。”

    楚瑜心道若是北門軍專門來人,怕是上面那位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連婚假都沒讓過完。

    “二爺,可要讓人備水?”秋月問道。

    楚瑜暫且壓下了疑慮,應了秋月。聽著外頭丫鬟開始忙活,這才倚在床頭休息,他一手搭在小腹上揉著,卻遲遲壓不下腹中的酸痛。思來想去怕是昨個同秦崢纏綿床笫,將那東西弄去裡面,才惹得身子不適。

    “二爺,水備好了。”秋月道了句。

    楚瑜應聲:“你們先退下。”

    “是。”

    便是不低頭看,他也猜得出自己身上是什麼個樣子,哪裡是能讓幾個未出閣的姑娘瞧見的。待秋月幾人退去屏風外,楚瑜才挑簾欲起身。他先是撐著床沿,反覆吐息了幾回,這才積攢出力氣來顫顫巍巍地起了身子。全身的鈍痛甚至讓他有些頭皮發麻,他咬緊牙,堪堪站了起來。

    “呃嗯……”

    不等楚瑜走出一步,忽的臉色一白,小腹驟然劇痛,身子一軟,跌坐回去。

    “二爺?”一屏風之隔秋月聽得清楚,心慌之下忍不住探了一眼,只一眼當即嚇得閃身進去,攙住搖搖欲墜的楚瑜。

    楚瑜俯下身去,壓住小腹,額頭起了一層冷汗。

    秋月見楚瑜只穿著裡衣擔心他受涼,忙從一旁扯了袍子給他披在肩頭,垂眸間不經意瞧見地上有血跡。待仔細一瞧,方才看見楚瑜雪白的中衣上已經暈了紅,不斷有血沿著蒼白的腳踝蜿蜒滴落……

    “來人!快請醫工來!”秋月大驚,再看楚瑜那邊竟已經疼得直不起腰了。

    沉痾病體,家裡招募了多個醫工,用起來也方便。不過片刻就有幾個醫工進來,為首的是常駐國公府的沈太醫和府裡的老人良大夫,倆人一觀楚瑜氣色就知不好。待切脈一看,心下更是大驚,楚瑜何時竟是有了月余身孕?

    因一直服藥的緣故,脈象時常不穩,前些日子診脈竟是未曾摸出,如今再探卻已隱約有了滑脈之象。可如今明顯是要小產,幾人不敢耽擱,當即熏了艾草,又書了藥方去抓藥。良大夫尤擅針法和灸法,叫人備了針,先施以針刺來保胎。

    楚瑜的狀況來得凶險,不管是針刺,熏艾,還是藥方都下的極重。若非如此,這胎怕是十有八九難保。

    秋月用帕子不停地去擦楚瑜額上的汗,心都揪做了一處。

    楚瑜咬緊牙,手死死攥著身下的床褥,眼前模糊一片,小腹裡像是生了一把鉤子,拽著五臟六腑的血肉拼命朝下撕扯。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心裡慌張又難過,不住地抬眸往外面看,想要秦崢回來……

    此時,大殿之上。

    燕承啟高座明堂,道:“我燕國四方,東夷南蠻,西戎北狄,屢犯我邊境,擾我民生,猶如豺狼。朕欲派大軍相討,護我邊境,安我萬民!如今朝中幾位龍虎老將皆鎮守再外。”他頓了頓,看向秦崢道:“雲麾將軍赤膽忠心,驍勇善戰,又熟悉西戎一帶,可堪大任。國若不安,何以家為?今封秦崢為徵西大將軍,率大軍即日出征。”

    皇命如天,秦崢當場怔住。

    三息之後,秦崢跪下道:“臣,願為前驅,效犬馬之勞。”

    ……

    朝罷,御書房。

    燕承啟將邊關戰報一併推到秦崢面前,嘆息道:“這些日子你忙著籌辦婚事,朕也體諒你與楚卿不易,未曾與你細說過邊境戰事。”

    秦崢看著手裡一份接一份的戰報,神色愈發凝重。

    燕承啟耐心等他看完,才開口道:“如今你與楚卿完婚,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當定下心來了。”

    秦崢垂眸,俯身跪下道:“陛下苦心,臣不敢有分毫怨懟。”

    燕承啟伸手扶起他:“於公楚卿是朕的戶部尚書,在此位子幾年,他所費的心血朕都看在眼裡。於私清辭是我妻弟,病體難愈,朕又何嘗不想留你在京照顧他。可是柏鸞,唯有海晏河清日,才是修文偃武時。老祖宗的江山交到朕手裡,朕怎能不見它四海升平。”

    秦崢為之動容,叩首道:“臣定不負陛下厚望,衛我大燕邊疆,護我大燕子民,捨命而不渝,天地知我,唯願家國無憂。”

    ……

    藥香幾重,留蒼白一縷。

    靜。

    許久,楚瑜才輕輕點了點頭,極為虛弱道:“此事,我心中有數了。”

    沈太醫遲疑一瞬,道:“二爺的意思是……”

    楚瑜被褥下的手緩緩放在小腹上,因著他的疏忽,險些失了這個孩子。如今承蒙天憐他一分,艱難保住了,又怎麼能舍了去。

    沈太醫見楚瑜這幅神情,自然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不由得皺眉道:“二爺方才應該也聽得明白了,依您現在的身子留這胎怕是不妥。”

    楚瑜嘆息道:“若是不留,今後我可還能再有子嗣?”

    沈太醫頓了頓,如實道:“怕是難有。”

    楚瑜指尖堪堪定在小腹上,苦笑道:“兄長為君後,所衍子嗣皆是天家血脈。國公府後繼無人,真兒到底是個姑娘,若我百年之後留她一人,無兄弟幫襯,她可撐得下去……這個孩子,無論如何一定要留住。”

    沈太醫知道楚瑜心裡有了定奪,只得道:“二爺既然這般吩咐,我等自當竭盡全力。只是二爺如今不比從前,今兒個這般凶險也只是個開始,往後的日子怕是更難。二爺當靜心休養,勿要操勞,盡量臥床安胎才是。”

    楚瑜頷首,十分乖順道:“今後一切都聽沈太醫的。”

    沈太醫若是打聽一下之前貼身照顧楚二爺的幾位太醫就該知道,這話說了形同沒說,若是遇個什麼事兒,楚二爺從來都不是個肯讓別人拿主意的人。

    到底也算個喜事,楚瑜特意讓小廚房多加兩道秦崢愛吃的菜,待他回來好叫他也高興一番。

    直到傍晚,秦崢才回府,彼時楚瑜已經扛不住睡了過去。

    屋子裡還殘留著藥香,秦崢揮退了伺候的丫鬟們,獨自沿著床邊緩緩坐下身去。楚瑜睡得不大安穩,眉心微蹙,臉色也白得使人心疼。

    “清辭……”秦崢輕喚一聲,指尖緩緩撫過楚瑜臉側。

    楚瑜驀地驚醒,定了定神,待瞧見是秦崢回來了,眸子不由得亮了起來。他側了側身子,故意推開秦崢的手,不冷不熱道:“怎麼才回來。”

    秦崢捏住楚瑜指尖,勉強笑了笑:“朝中有些事耽擱了,清辭怎麼還沒起身,可是昨晚累著了?只怪我……當仔細著你身子的,有沒有叫太醫來給你診脈?今兒個胃口怎樣,有沒有按時用飯,按點服藥?”

    楚瑜繃不住笑了:“囉嗦。”

    秦崢眼裡有些泛酸,俯身吻了吻楚瑜眉心:“清辭,我有事同你說。”

    楚瑜含笑道:“正巧,我也有話同你講,看在你是我夫人的份上,讓你先說。”

    秦崢看著眼前的人,貪戀著每一眼,他沉默良久,才艱難道:“今日在朝中領命,率領大軍,平定邊疆,即日出征。”

    燭芯驀地爆開,發出清脆的聲響,卻像是炸在心中。

    楚瑜脣角的笑容像是燭淚,漸漸消融。

    “來人。”楚瑜喚道。

    有丫鬟打外頭進來,福了一福:“二爺吩咐。”

    楚瑜淡淡道:“將侯爺的東西收拾一下,從今兒個起不準宿在我房裡。”

    秦崢怔住,無措道:“清辭……我……”

    楚瑜闔眸,背過身去,不再理會他。

    直到秦崢被連人帶東西轟出去,楚瑜才讓人喚秋月來。

    “二爺……”秋月不太明白秦崢怎麼一天就失寵了。

    楚瑜道:“秋月,你吩咐下去,將我有孕的事壓下去,仔細把口風封嚴了。”

    秋月皺眉道:“二爺不肯叫侯爺知道?”

    楚瑜搖頭:“不止是侯爺。”

    “秋月明白了。”

    昨兒個尚且新人紅燭兩執手,今兒個卻是獨枕孤燈,不信人間別有愁。

    家國若不顧,何言子與妻。楚瑜不是不明白,可如今秦崢不只是他的男人,亦是真兒、是他腹中孩子的父親,叫他如何捨得。

    將心比心,秦崢又何嘗捨得?戰場瞬息萬變,若有分毫瞻前顧後,就是生死關頭。若知曉他腹中又有了自己的骨肉,秦崢可還能一往無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倒不若就此相敬如冰。

    ……

    出征在即,秦崢的時間並不寬裕,時常白日忙得腳不沾地,晚上回來的時候楚瑜已經睡下了。留給他的仍舊是閉門羹,實在忍耐不住,只好半夜翻窗子進去,在楚瑜床邊坐上半宿。天不亮,又往校場去。

    這樣僵持了六日,秦崢接了出征的指令,明日大軍將離開上京。暮色沉沉,秦崢方才歸。楚瑜屋子裡每天都滿是濃郁的藥味,揮散不去。

    秦崢仔細詢問了太醫可是楚瑜近來舊疾復發才加重了用藥,太醫早得了楚瑜的叮囑,自是不敢多言,只是藉口氣候不穩才換了幾味藥。

    楚瑜有孕後常有嗜睡之症,服了藥早早就睡下了。秦崢悄悄翻窗進去的時候,只看見楚瑜睡得沉沉。他守了一宿,從月上柳梢至晨曦將至。

    臨到走時,秦崢長長嘆息一聲,道:“清辭,保重……”

    淺吻落在脣上,許久才戀戀不捨地離去。

    秦崢轉身,自是看不見楚瑜眼角落的淚,悄無聲息地浸透了繡枕。



    燕自開國,一掃八荒,築城墻以鎮九州。天子定守國門,君王寧死社稷。眾將士定遵太祖之志,守土開疆,掃平四夷,安燕國萬世之基。若亡,謹以此身做英靈一縷,佑燕國永世不衰。日月為證,天地共鑒,仙魔神鬼共聽之!

    “萬勝!萬勝!萬勝!”

    隨號角聲,大軍啟程!

    銀甲在晨光中折作無數熠熠光輝,秦崢身披戎裝,腰懸寶劍,身側是數十萬大軍,身前是坦蕩征途。他驀地回首,巍巍皇城盡在身後。

    似風吹萬里雪落心頭,又平底引驚雷,秦崢猛地瞪大眼睛。

    城墻之上,楚瑜嫁衣勝火,眉目如畫,風勾墨發一縷飄搖。

    連理分枝鸞失伴,又是一場離散。

    風中傳來大軍離去的歌聲。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楚瑜看著大軍漸行漸遠,直到秦崢的身影再也尋不見。他闔眸,心道:秦崢,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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