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艾維現在的身份確實是一個問題，他也不是不能用騎士，但是用不上布拉德這樣的，布拉德是被正式授予了騎士勳章的騎士，是由王室授勳的，和由地方性領主自主招納的普通騎士團成員完全不一樣。
差不多就是高級公務員和小作坊勞工這樣的差別吧，而且布拉德有一塊小小的封地，雖然非常小，但養活他自己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艾西不是預言中未來的王后，布拉德也不可能成為他的騎士，因為艾西沒有爵位，布拉德再不濟，好歹也是有封地的末等爵士，只會為王室和封地所在的領主服務。
艾西的情況是特例，沒有參考價值。
要讓布拉德成為艾維的騎士，首先要讓艾維獲得爵位，最最少也要是男爵，這是最低的標準了。
但這相當困難，雖然羅德曼帝國每年都會選出一批勳爵候選人，去年算是比較少的，一千人不到，最後被正式授予爵位的不足30人，而且十個有九個是騎士，然後就是少得可憐的“從”男爵，男爵非常少，更別說子爵及子爵以上的爵位了，除非出身極好。
勳爵候選人推薦的標準就是，接受榮譽勳爵的人須在各自的領域做出重大的貢獻，商業和藝術等也包括在內。實際操作中，王室分封的榮譽勳爵大都集中在政壇和軍方，學術界、商界和娛樂明星非常少。
目前無背景平民出身，只靠自己打拼獲得爵位的科學家中，魯克博士是爵位最高的，子爵，因為在他的學術生涯中，已經獲得了超過二十次的貞德曼獎，對羅德曼帝國的貢獻非常非常巨大。
……
“按照艾維現在的情況，他不能繼承他父親的爵位，背景非常普通，其他方面也沒什麼特殊的才能，做不出什麼巨大的貢獻。”亞希分析道，“他唯一的武器就是他的頭腦，你既然喜歡他，那肯定對他有一定的瞭解，應該知道他的秘密吧？”
霍萊尼抬頭凝視了亞希好一會兒，然後歎息道：“你也發現了啊。”
亞希得意道：“他很信任我，我在的時候他不管做什麼都很光明正大的，絲毫不會隱瞞我。”
霍萊尼嘴角抽了抽，“就別往臉上貼金了，他肯定覺得你一個奴隸肯定看不懂他在幹什麼，還信任你，呵呵。”
亞稀有點鬱悶，然後又問道：“那你知道他那個機器人寵物的事麼？”霍萊尼不會連這個也知道吧。
“斑斑是吧？”霍萊尼一副你別得瑟，我什麼都知道的表情，我認識艾維的時間比你長得多得多，對他的瞭解也比你多得多，他身邊有什麼人我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亞希頓時覺得沒勁了，霍萊尼怎麼什麼都知道啊，一點也不有趣，不過話題還是要繼續的，“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研究時真是嚇了一跳，我雖然不是很精通，但是基本還能看得懂，他完全不像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孩子，再過兩個月他才成年，可做的研究非常可怕，除了已經匿名發表的那些，他還有很多不方便發表的研究，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培養出這種興趣的，也真是多虧了斑斑，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政府肯定會找上門的。”
“你的意思是，讓艾維光明正大發揮他的才能，然後通過自身的成就獲得爵位？”霍萊尼其實並不怎麼願意。
“這不是挺好麼，他的才能非常出眾，讓更多的人知道是好事，難道你希望他一直默默無聞麼？你既然想讓他成為你未來的伴侶，難道不希望他用更合適的身份與你結合麼？”
霍萊尼搖搖頭：“不，他的才能太危險了，他自己並沒有發覺，他研究的東西會被人利用的，會給他帶來危險！”
“會有危險？會被人利用？”亞希皺眉，“被誰？”
霍萊尼：“……”他竟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被我，會被我利用，以前的艾維就是因為這種能力才被我和艾西推向了地獄。
不，其實並不是艾西的錯，艾西只是給了個建議，最終做決定的是我！是我一個人！
亞希不明白霍萊尼為什麼要沉默，但是他有點不爽，他覺得霍萊尼太沒有魄力和擔當了，“你擔心他被人利用，那你不會保護他麼？你不是想和他結婚麼，你都已經是親王了，也許未來還會成為皇帝，你有至高無上的權力，那為什麼不去保護他？你對自己的能力沒有自信麼？！你愛他就該讓他隨心所欲去幹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不是在這裡畏首畏尾擔心他被人利用！”
“你擔心你那個蠢貨哥哥和那些蠢侄子？”亞希覺得有點可笑，“你不會覺得自己會輸給那些蠢貨吧？可除了那些蠢貨，還有誰會越過你威脅到艾維？”
因為以前的那些事，霍萊尼對艾維的才能曝光非常恐懼，雖然最終導致艾維悲劇的人是他，其他人也許想不到那麼惡毒的點子，但他就是恐懼。
“艾維也許並不希望自己的才能曝光，你既然知道斑斑的事，那就應該很清楚，最起碼他現在還不想被人知道，我們難道不應該尊重他的選擇麼？”霍萊尼還是不同意。
亞稀有點無語，他覺得霍萊尼腦子真的有點不好，“我不明白你在逃避些什麼，你要和他結婚，那他早晚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有個良好的出身對他對你都好，他現在可能覺得一個人默默搞研究比較自在，但他既然和你扯上了關係，那註定是清靜不了的，你是希望他作為你的伴侶得到大家的注目呢，還是希望他因為自己的才能在上流社會中佔領一席之地？”
“你要讓他依附著你一個人活麼？他明明可以更加出色，更加被人尊重！他沒有艾西那樣出色的外表，也沒有什麼預言的光環，更沒有高貴的出身，只靠你的垂青會被別人說三道四，你當然覺得他很可愛，但是外人都會覺得他配不上你，他需要而且必須要有自己的事業！”
“否則他就是成為了王后，民眾也不會擁護他，你要讓他成為一個笑柄麼？當然了，他能成為王后的前提條件是你必須成為皇帝。”亞希聳聳肩一副很不看好的樣子，“雖然我覺得以你今天的智商有點困難就是了。”
“……我再考慮考慮。”霍萊尼知道亞希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以前的記憶讓他驚恐，他很難一下子接受這個提議。
“隨你的便吧。”亞希覺得霍萊尼真是腦子裡有坑，也不知道在怕些什麼，“那我走了，真是沒法再和你待在一個房間裡了。”
可亞希剛拉開房門霍萊尼就叫住了他，“等一下，布拉德的事還沒說完。”
霍萊尼剛剛都被亞希說爵位的事說暈了，差點忘了大事。
“布拉德的事不是說完了麼？”亞希疑惑道，“他現在還躺醫院裡昏迷不醒呢，你先派人去煽動艾西啊。”
霍萊尼默默看了亞希好一會兒，然後才心不甘情不願道：“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亞希覺得自己的腦子挺好使的，小細節就算了，很重要的事沒理由忘記啊。
“你忘了艾維是喜歡布拉德的麼？”霍萊尼忍著極大的火氣才憋出這句話，以他的身份，親口承認心上人喜歡的另有他人需要莫大的勇氣，“我把他放到艾維身邊，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們兩個有發展，那你負責把艾維給我搶回來麼？”
亞希瞬間滿血了，今天被霍萊尼給氣到的所有鬱悶全都不見了，簡直神清氣爽，他興高采烈道：“哦～原來你是對自己沒信心，覺得自己爭不過對方啊。其實那也挺好的，你既然喜歡艾維，那他的幸福肯定在你心裡比你自己的幸福更重要吧？成全他的戀情也是一種愛的表現，那是一種美德。”
“雖然我沒有談過戀愛，但是我非常欣賞而且敬佩那些寬廣偉大的愛，只有佔有欲的愛是偏激而狹隘的，只不過就是為了自我滿足，那根本說不上是愛，那是對愛的褻瀆！”亞希完全進入了演講狀態，簡直激情澎湃，“我相信偉大的霍萊尼親王殿下肯定不是那種狹隘而自私的人，對吧？”
“……”霍萊尼目瞪口呆。
這個人在胡說些什麼呢，什麼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什麼叫明目張膽地偷換概念，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們兩情相悅的基礎上的，可是布拉德愛慕的人並不是艾維，他們兩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和艾維也是普通朋友，在這個狀況下，我為什麼要腦殘地去成全他們的戀情，我去追求我喜歡的人不是理所當然的麼，沒有傷害到任何人，沒有任何的不道德，你到底是怎麼扯上那些胡說八道的？”霍萊尼真想上去揍亞希一頓。
“既然他們還沒有發展，那我努力讓兩人分開有問題麼？在沒有傷害到其他人的前提下追求自己的愛情是狹隘的麼？我有自信一定會比布拉德更能讓艾維幸福！”
這回輪到亞希目瞪口呆了，他沒想到霍萊尼竟然會為了感情問題和自己長篇大論這麼久，這麼感性的霍萊尼真是第一次見，真是好驚悚。
亞希想誇霍萊尼幾句，老實說，比起平時冷酷無情的那個霍萊尼，他更喜歡現在這個有點感性的霍萊尼，堂堂一個親王殿下能在愛情上有這種覺悟，真的非常難能可貴，他還以為霍萊尼的字典裡只有“掠奪”兩個字呢。
可話還沒說出口呢，就聽霍萊尼繼續開口道：“剛剛那些話只是為了反駁你的那些長篇大論，現在才是我的真心話。”
“你是第一天認識我麼？”霍萊尼鄙夷地看了亞希一眼，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我本來就不是好人，你所說的那些所謂的美德我都沒有，我為什麼要去成全別人，艾維本來就應該成為我的伴侶，我為什麼要讓給別人，而且是一個遠不如我的人，和我在一起艾維才會更幸福！”
“要不是那個紅毛怪命大，他今天就該死了，艾維最多就是傷心一段時間，這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早晚會知道我才是最適合他的人！”霍萊尼想到這裡突然恨恨道，“可是他不死，放在艾維身邊，艾維也許永遠都不會看到我！”
“所以你給我個理由，讓我放心把他放在艾維身邊的理由，人死了反而好解決，活著天天在艾維眼前轉悠，你讓我怎麼安心？！萬一哪天布拉德就改變主意喜歡上艾維了，他們在一起了，甚至會結婚，那我又有什麼立場去追求艾維，只會讓他恨我好麼！可是如果紅毛怪死了，那我怎麼追求都不會過分，也許大家還會說我癡情，艾維早晚會被我打動的。”霍萊尼覺得自己想法簡直棒極了。
亞希：“……”殺了情敵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他覺得這完全就是強盜思維！這是病吧，小艾維好可憐，為什麼會被這麼腦殘的人喜歡上。
布拉德也好可憐，完全是無妄之災，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竟然被人恨到要置他於死地，被人喜歡也有罪？
亞希不知道該怎麼糾正霍萊尼扭曲的愛情觀，真是太嚇人了。
總得來說，亞希還是一個和平主義者，三觀還算正常，就算是一直活在黑暗裡，也經常被人稱作怪物，但他也沒因此去仇恨什麼人，真正的仇人已經死了，他現在只希望能守著諾瑪開開心心活下去，幾乎從來沒動過殺人的念頭。
他們一族現在就只剩下兩個人了，他珍惜現在的一切。
所以他覺得自己的心靈在霍萊尼這裡受到了莫大的衝擊和傷害，他決定回去找溫柔可愛的小主人治癒一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