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收拾好張管家請眾人去飯廳用飯,忙活一上午大家也餓了,簡單的紅薯餅和米粥也吃得香。
稍坐了一會兒,冬哥兒就去客房休息了,李鈺和林時有回到主屋仔細看了看這間屋子,比他們在鹿家村的小屋大了二倍,角落裡擺著整齊的紅木桌椅和櫃子,又有青瓷花瓶和盆景裝飾,門邊還有一方梨花小塌,床頭的簾子和被褥都換了新的,床邊還有暗格。
李鈺東瞅瞅西看看又摸摸花瓶看的新奇,“相公咱們不到三百兩就買下了這棟宅子還真是撿了便宜!”
林時有斜靠在床頭目光隨他動作,半晌敞開雙臂噙著笑,“小鈺別忙了,來陪我趟一會兒。”
“我困了。”
他依偎在林時有懷裡雙眼彎彎,“睡吧睡吧,我也困了。”說完就老老實實地閉上了眼睛。
林時有抖開被子,把他抱個滿懷輕輕地放下了床帳。
天色漸晚,屋裡燒著地龍,床上的人睡的正香,李鈺半張臉壓在枕頭上,露出的側臉白潤,唇角微張深深淺淺的呼吸著。
外頭斷斷續續傳來幾道聲音,“這都晚上了怎麽還不起來!我都來了半天了也沒見到人呢!”
“哎呦少爺您可小點聲,他們趕路這幾日早都累了,吃過午飯就睡下了。”
“張叔,我這不是想老林了嗎,我倆都大半年沒見了,我剛談完生意就過來了。”
說話抱怨的人就是周明庭,他穿著厚實的披風,玉冠束發,長相俊朗,兩隻眸子炯炯有神,被柔和的眉眼稍稍遮掩,眉宇間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書卷氣,顯得整個人氣質不俗風流倜儻。
林時有也常感歎,他明明從小功課就差,腦子裡就想著生意那些事,這麽多年不僅沒浸淫出一身銅臭味兒,反而書卷氣更濃,比他這個讀書人還像教書先生。
張管家側頭聽了半晌,臉上帶著笑回:“少爺不用著急了,他們馬上就起了。”
屋內林時有被外頭的嗓音吵醒,耳朵一動就知道是周明庭到了。
他捏捏眉心心裡腹誹,“還是這麽吵,這家夥也就只有外表看起來像是個斯文人,其他方面哪裡和斯文沾邊。”
“小鈺醒了嗎?周明庭來了。”
林時有捋順李鈺額頭旁睡亂的發,輕輕拍了他的肩,“起床吧好嗎,一會兒在睡。”
李鈺不情願地咕噥了一句翻了個身,拒絕的意味明顯。
見他不願意理睬,林時有心頭一動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壓低聲音刻意說,“周明庭一定帶了好酒過來,小鈺不想嘗嘗?”
李鈺迷迷糊糊地聽不真切,只聽到「有人來了」、「好酒」,他慢慢睜開眼讓自己清醒,揉了揉眼睛,眼尾瞬時漫上一片緋紅,轉頭問:“相公,誰來了?”
“周明庭。”
林時有把他拉起來整理好衣襟,嘴角勾起一抹笑,“咱們出去看看,這家夥已經等不及了。”
剛拉開房門就見周明庭叉著腰直挺挺地站在院子裡,率先開口,“林兄真是大忙人啊,我都在院子裡等這麽久了都不見人影!”
乍一聽陰陽怪氣但語氣熟唸面容更是欣喜,林時有無奈搖搖頭,“這麽久不見,見面就打趣我,周少爺不想說點兒別的?”
老友還是熟悉的樣子,家裡經歷這樣大的變故也沒見他有一絲頹廢之意,倒像之前一樣意氣風發,眼神堅毅自信,周明庭靜靜地打量一會兒這才徹底放心,信中說的那些不是騙他的,我兄弟果然有本事!
“還能說啥,我給你找了這麽好的宅子。我還想聽你道謝呢。”
周明庭放松時就愛插科打諢開玩笑,這裡都是熟悉的人,他更是高興,沒等聽到林時有回答,他身後就傳來一道聲音,“勞煩周公子了,我和相公都很喜歡這宅子。”
李鈺隻著冬衣沒穿披風,一身青色的袍子襯得他清瘦挺拔,似是園中的一棵青竹,烏發束在腦後透著墨玉般淡淡的光澤。他肌膚冷白,眉如墨描,纖薄的唇微翹立在林時有身旁。
“這是…鈺哥兒?”
周明庭神色微怔,從前他去林家見過幾次鈺哥兒,隻覺得他相貌不錯但是性格老實見到人只是低頭抿唇不愛說話,他還暗暗覺得可惜。
今日再見,鈺哥兒變化了很多,分明還是那副容貌,但是站在好友身邊儀態從容,目光亮堂堂地直視著眾人,毫無拘謹之色,這樣子才能和林時有相配。
周明庭心裡滿意,面上不顯點臉上扯出笑熱絡地打招呼,“鈺哥兒越來越俊了!聽老林說你們在鹿台山開了鋪子可紅火了,不知道我今日又沒有機會嘗嘗鈺哥兒的手藝?”
李鈺知道周明庭性格豪爽,對人熱情,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莫名覺得他不像生意人,倒像是讀書人。
林時有戲謔道:“先說你帶了什麽好酒,我們再想能配什麽好菜。”
“還是你了解我!”周明庭上前一步拉著林時有的袖子,“走吧去看看我帶了什麽!”
李鈺去叫冬哥兒和張蒙,晚飯他要露一手,剛才張管家說廚房已經備了菜,廚娘也是周家的老夥計做得一手好菜,晌午的飯就是她做的。
粥熬的軟爛香甜,紅薯軟糯加了麵粉做成紅薯餅彈軟可口,他們舟車勞頓吃上一碗粥腹中暖融融的。
“張叔,廚房有整隻雞嗎?我要做一道菜。”李鈺仔細詢問需要的食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