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路過包子攤, 突然聽見店家嗤了一聲, 李鈺轉頭,那婆子立馬轉過身去裝作攪肉餡兒的樣子,仿佛剛才的聲音不是她發出的。
林時有也覺得奇怪,索性直接問道:“丁嬸子,給我來兩個包子。”
“哎呦真不巧,熟的賣沒了,剩下的沒蒸熟呢。”丁婆子眼睛都沒抬,語氣輕蔑直接回:“要想吃去別家吧。”
李鈺悄悄碰了碰林時有的手臂,明明那麽多包子卻不賣給他們,剛有人要一屜都夠呢,看樣子就是針對他們了。
“相公我們先回去吧。”
鋪子裡依舊無人光顧,冬哥兒撐著下巴正在發呆,見他們回來了急忙起身問:“鈺哥兒怎樣了,是出什麽事了嗎?”
林時有先給李鈺倒了口茶,一杯茶下肚,李鈺心慌之感才稍微壓下去了些,“一定是出了什麽事,街上人看到我倆都偷偷議論呢,連包子都不賣給我們。”
冬哥兒剛來不久但也知道老板夫夫都是好人,怎麽還能這麽不招待見,前幾日來買吃食的客人也都熱情著呢!
他看著林時有和李鈺臉上帶了愁容,自己也跟著擔心,連話都不願意說,他們怎麽打聽呢?
幾人各說了一些想法,也沒理出頭緒。下午張蒙和李青照常來打掃鋪子,看見屋裡又乾淨又整潔驚歎道:“掌櫃的你們今天把活兒乾完啦!不說留給我們乾嗎?”
李鈺正在思索著沒出聲兒,冬哥兒在一旁喏喏說:“今日鋪子開張了,但是一個客人也沒來。”
“怎回事兒!”張蒙嗓門大,寬厚手掌把桌子拍得一震,“快給我講講!”
冬哥兒望了一眼兩位掌櫃的神色,看樣子也不想開口,他和二人分析了一通,張蒙聽後撓撓頭,“嗨,在這兒猜有啥用!我去問問!”
林時有聽見他的吼聲回了神,囑咐道:“別嚇到別人,打聽不到就先回來!”
“放心吧。”二人擺擺手大步跨出了門。
等了一個時辰張蒙終於回來了,他乾咽了口唾沫快速地說著,“掌櫃的,打聽到了!”
“街上人都說林哥品行不端,在村裡就坑了別人家的姑娘,現在那個姑娘都被逼走失蹤了,到了鎮上書院還把武夫子算計走了,趁機撈到了他手裡的活兒,好處都讓他得了,這樣黑心的人還開鋪子賺錢,誰來買啊!”
張蒙把原話學給大夥兒聽,他雖然不再街上混了,但是打聽點兒事兒還是容易的,舉起拳頭一問,幾個人立馬從頭到尾解釋了清楚,說是前日早上就開始有人傳,今日徹底傳開了。
李鈺聽得心驚,這些事是被誰傳出來的,明明是謠言卻傳的像模像樣,這是要毀了他們夫夫。
林時有手掌交叉面上不動聲色,聽後也只是點了頭,這個時候他徹底冷靜了下來,知道了原因反而好辦了,最重要的是找出誰最先散播的。
關於村裡的發生的事只有鹿家村的村民和林家人知道,事情的原委清楚明白,是劉嬌嬌害人在先,事後也和他們無關,但此謠言卻說他是罪魁禍首。
書院的事剛發生不久,他偶然和院長目睹了武夫子勒索傷人,院長辭了他,自己更是旁觀者半個字都沒提,怎麽又說他要有算計?
這兩樁事看似沒關系,實則都是指向他品行不端,不僅擔不起教書先生一職,更無法開店在鎮上立足。
他不緊不慢地開口:“這是個圈套,我們中計了。”
李鈺也想到了,此番明顯是個知情人有意害相公的,他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沒和別人結仇,好像沒有什麽可疑的人。
“相公,會不會是那個武夫子搞的鬼?”
林時有肯定道:“他確實值得懷疑,書院的事沒幾人知曉,但我只和他匆匆見過一面,為何會讓他惦記上?還有村裡的事他怎會知曉,難不成還去了咱們村?”
看似有了頭緒但其中細節他們也想不通,李鈺也明白這個時候不能亂了陣腳,否則正中敵人的下懷。
“咱們先吃點東西吧,晌午都沒吃飯呢。”李鈺調整了表情扯出一個笑,招呼幾人:“張蒙你倆還沒吃過我的新吃食呢,今日做了涼皮,讓你們先嘗嘗!”
一直優思也沒用,張蒙趕緊活躍氣氛,“那敢情好,我們哥倆有口福了!”
冬哥兒也笑著道:“跟著鈺哥兒吃得都是新鮮玩意呢!”
被夥計們安慰著李鈺心裡有一股暖流滑過,事情發生的突然,他們措手不及,還好有自家夥計在這兒幫忙,這回可得感謝張蒙二人了。
眾人吃了麻醬涼皮兒,雖說心情都低落但是食物的味道卻沒打折扣,一頓飯吃下來鼻尖被辣出了汗,涼皮味道醇香讓人不禁回味。
反正也沒客人,李鈺讓冬哥兒也早些回,他們回去再好好思量思量這件事,冬哥兒擔心掌櫃的,也想留下幫忙,卻被鈺輕笑著打發走了。
張蒙和李青也留下話一定會再找人打聽打聽源頭從哪來。
夥計都走了,李鈺才跨下臉趴在林時有懷裡,他眸光低垂眼裡蘊著似有似無的霧氣,“相公,他們顛倒黑白,明明我們都沒錯,卻要被那樣詆毀!”
林時有安撫地吻了吻他透白的耳垂,溫熱的手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背,“既然是造謠肯定要把事情誇大,黑白顛倒只不過是常用手段,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說不定人們樂意聽的就是這些,哪管是真是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