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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邪 - 第60章 雙鏡(八)字體大小: A+
     
    “這裡面有兩個人的筆跡。”衡南不知何時同他坐在了一邊。

     盛君殊向旁邊挪了挪:“兩個人?”

     “你看這個。”她指向了三件事之間的猶如亂碼的劃線。

     細辨,竟然是些潦草的字。

     “24日,出現幻聽,幻視,為什麽還不死。”

     “腿無法支撐我的身體。在世界上行走,好像變成一種折磨。”

     “每天早上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流淚,漫長的二十四小時。”

     盛君殊:“……確實像另一個人的字。”

     “這個人隻想死。”衡南說,“但孟恬不,她的三個故事,來來回回,無非說的是‘我想被注意’。”

     盛君殊忍不住扭頭看她。

     “這麽一個想被注意的人,卻無人注意地、孤零零地死。”

     日料店的小桔燈,化成她眼中的兩個小小光圈,異常明亮:“師兄,你覺得我漂亮嗎?”

     “漂亮。”盛君殊毫不猶豫地回答。

     答完之後,卻莫名地感覺雙耳有些發熱。

     衡南說:“我也常會感到自己很不完美。”

     盛君殊聽見這話,有些憂心地捏住她細瘦的肩膀:“完美都是假的。”

     她已經很好。

     從前挑不出毛病,現在……他沒覺得這些毛病算毛病。

     衡南忽然翹起嘴角,冷冷地說:“我說我不好,重要的不是我覺得,我想聽你反駁。”

     “……”這樣的嗎?

     “我自貶,想聽的是別人的誇獎。”

     “我離開,心裡想要別人的阻攔。”

     “我想被注意,不是面對易碎器皿的那種注意。你可以把我從架子上拿下來,搖晃我,甚至摔碎我,我想被人真心實意地惦記著。”

     盛君殊心裡越來越沉,他的力道加重,“衡南……”

     “懂了嗎?”她卻扭過頭,“這就是孟恬的想法。”

     盛君殊停頓兩秒:“孟恬?”

     衡南叉了個三文魚壽司塞進嘴裡。

     盛君殊一團亂的腦子轉了半天,才能繼續思考:“想死的這個人是於珊珊?”

     “多半是了。”

     “一次通靈,兩個冤鬼的意識交織在一起……”

     這還是頭一回見。

     ——也不是頭一回。

     同時同地死的兩個人,如爆炸案中同時炸死的兩個無辜行人,或者殉情的一對男女,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但問題是,於珊珊和孟恬不是同時同地死的,於珊珊先死,孟恬後死;於珊珊死在劇場,孟恬死在寢室;於珊珊自殺,孟恬……

     除非,孟恬是殉了於珊珊。

     孟恬以獻祭為目的,為某人而死。但這說不過去,誰自殺選擇從上鋪掉下來慢慢死?摔不死又怎麽辦?

     又或者,孟恬是被迫殉了於珊珊,偽造成意外?

     “殉”這個字,左邊是象征死的“歹”,右邊是象征壽數的“旬”。古代殉葬,最初是根據王公貴族的壽命來挑選陪葬的人數,是種剝奪他人生命的陋習。

     衡南懶洋洋地靠在他懷裡:“我想再見見孟恬室友。”

     “好。”盛君殊任她靠著。

     其實他很喜歡這種墜重感。衡南像飄飛的蒲公英,總讓他覺得沒實感,師妹把自己的重量完全靠在他身上,才讓他覺得很踏實。

     他停了一會兒:“衡南,你很完美。”

     衡南反應了好半天,才明白他在說什麽。

     她幽幽地扭過頭,仰頭盯著他的下頜:“師兄,我也有句話想跟你說。”

     “你說。”

     “假如我的胸是假的,剛才已經被你捏爆了。”

     “……”盛君殊紅了耳根。

     她怎麽能這麽說話呢?

     “你怎麽老是托自己的neinei呀……”

     三毛做作的捂眼睛還沒完成,一個小浴花就砸在它的大腦袋上,泡沫飛濺。

     它的腦袋向後一仰,伸出胳膊撈住了浴花,為自己的敏捷又跳又笑,全身骨架子哢嚓哢嚓作響。

     “哪裡有‘老是’?”衡南皮膚上留著兩道發青的指印,一邊吸氣一邊說,“都給我捏扁了怎麽辦?我不得把它揉回去?”

     三毛也看見了那點明顯的青紫,它安靜地拿兩個窟窿眼看著她。

     “很疼吧。”它輕輕問,“我也有。”

     兩隻細細的小臂交疊,將掛在身上的化肥袋子向上一拉,露出一排肋骨。

     肋骨之上,布滿青紫。

     “……”衡南看著,彎下腰拉住它的胳膊肘,“你這怎麽弄的?”

     拿指尖一碰,三毛猛地把化肥袋子向下一拉,後退兩步躲開,笑得像個小鴨子,“好癢。”

     “那就是個滾刀肉。”電話裡,蔣勝抱怨道,“給你聽聽他說啥。”

     盛君殊站在別墅的落地窗邊。

     玻璃結滿了水霧,窗外一片灰綠色。

     清河沒下雪,不過也快了,從二樓看下去,花圃裡只剩光禿禿的月季梗。

     “我們珊珊原來有正經工作,孝順,掙了錢都往家裡寄,自從演了那個劇,天天神叨叨的,工作也沒了,也不接我和她媽的電話,肯定是那劇害的。”

     蔣勝打斷:“跟人家劇場無關,知道你為啥被抓嗎?”

     “怎沒關啊?你們不是抓邪教的嗎,快抓他們呀!”

     “誰告訴你人家是邪教了?”

     “怎不是?正常女的誰穿成那樣?跟個黑烏鴉似的,多難看,不吉利,我女兒死的時候還穿在身上,夾在那個縫縫裡,腳上鞋也沒有,肯定是被他們給獻祭了……”

     房間裡嗡嗡作響,時斷時續。

     盛君殊回頭。衡南洗完澡,隨便套了件衣服就坐在桌子前,手裡按著一塊裁成長條的布,黑色呢絨,襯得她的手很白。

     嗡嗡嗡,是縫紉機的匝布聲,滿屋都是飄飛的絨絮。

     她一個手按著布條,一個手哢噠哢噠地點著鼠標。專注地看著屏幕時,眼睛睜得很大,虹膜上好像熒了一層寶石藍,像名貴種貓。

     盛君殊這個辦公桌已經被她完全侵佔了。

     桌子上擺了台白色平縫機,手邊是成遝疊起的布料,堆了厚厚一層,堆得遠一點的是針線盒,大包玉石珠,還有沒開的快遞盒子,地上堆滿邊角料。幾本原來放在桌上的藍色文件,被擠到牆邊。

     衡南拖鞋上是兩團毛茸茸的兔尾巴,一下一下踩著踏板。

     鬱百合對現在新式的平縫機非常好奇,送下午茶的時候要看好半天:“哦呦太太好厲害,這個花繡出來了,好對稱,好好看!”

     衡南仰頭赧然地看她一眼:“不是我繡的,是電腦程序。”

     當然了,這個連電腦的平縫機是最貴的。

     盛君殊覺得很滿意,至少衡南把那三萬塊霍霍完了。

     衡南的話變得很少。

     她一回清河就開始折騰,先是在房間的各個角落畫草圖,趴在桌子前,坐在床上,畫得不滿意就暴躁地撕下來。

     一個速寫本都快撕禿了。

     一般情況下,盛君殊不干擾她。頂多淡然地把紙撿起來,拍拍灰,翻個面做會議大綱。

     除了一次,他發現她跪在飄窗畫畫,把膝蓋都青了,盛君殊將她大罵一頓。被他訓斥時衡南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甚至又往本子上嗖嗖添了兩筆。

     隔天他去超市精心挑選了坐墊,甚至枕頭和毯子,彎腰鋪在飄窗上,鋪得一身汗,成就感爆棚:“衡南,你看這……”

     她忽地脫掉鞋,抱著本子敏捷地鑽進床下。

     盛君殊:“……”

     晚上睡覺,盛君殊把床頭的小台燈旋亮,過一會兒,又旋暗,斟酌再三。

     “你如果遇到什麽創作的難題,可以告訴師兄,師兄幫你想想辦法。”

     衡南這樣吃不下睡不著,弄得他也很焦慮。

     衡南的睡衣穿到一半,停下來看他,眼珠閃閃。

     盛君殊坐在床邊,衣領微敞,流轉著橘色的燈光。整個人半隱沒在光中,下頜線條俊美,黑發漆瞳的阿波羅,可惜。

     衡南幽幽地說,“師兄,你還記得你在星港給我挑的裙子嗎?”

     盛君殊想了一下,他挑的裙子優雅大方,不過就是款式保守一點,就被嫌棄了這麽長時間,不由得有點生氣。於是他冷冷地說:“不記得了。”

     衡南點了一下頭,幸災樂禍地跳下床走到飄窗前,拉起一角:“那你看看你給我挑的毯子?”

     “這毯子怎麽了?”

     盛君殊覺得這個三件套挺可愛才買的,他結帳的時候店員簡直愛不釋手,他以為女孩子都會喜歡。

     這個畫滿小黃鴨的毛絨小毯子,後來的若乾天裡,都是被三毛愛不釋手地抱著,蓋著,飄窗幾乎成了它的窩。

     衡南明明在家,但是不跟人說話。為了不打擾她,盛君殊跟她用微信交流。

     。:“畫了十分鍾了,出來喝點水。”

     南南:“等會”

     。:“百合阿姨做了草莓蛋糕。”

     南南:“快了”

     。:“張森把木瓜送過來了,好多個!”

     為了烘托一種激動的氣氛,他甚至一反常態、違反人設地用了個感歎號。

     南南:"…………"

     盛君殊坐在辦公桌前,撐著額頭,長久地看著那排省略號,不知何解。

     最後那張滿意的畫作,是在床底下完成的。

     盛君殊試圖彎腰,但是他的柔韌度不允許他把腦門貼在腳踝上。於是他雙膝跪下來,手撐在地上,艱難地從床縫底下看,黑暗中一道手電筒光直射雙眼,他瞬間閉眼,拿手擋了一下。

     等他適應了這種光亮,睜開眼,衡南趴在地上,握著手電筒,興奮地看著他:“我畫好了。”

     他沒看見她舉起來的圖,倒一下子先看見衣領下若隱若現那道的指印。

     ……

     “於珊珊她全家都認為於珊珊自殺是伊沃爾劇害的。”盛君殊坐在窗邊整理資料。

     “是嗎?”衡南專注地封邊,在縫紉機的響聲中心不在焉地說,“也有可能吧。”

     “那個劇裡面表現的情緒太震撼了,暢快的毀滅,美麗的死亡,等她下了台,脫掉裙子,回到生活中,可能會覺得現實太過平淡了。”

     “……”美麗的死亡?

     盛君殊盯著衡南,他覺得師妹的心態很危險。

     衡南咬斷線頭,擱下做好的衣服,松了口氣:“師兄幫我個忙。”

     盛君殊走過去。

     “給我量一下。”衡南往他手裡塞了一團卷尺,站起來,轉過身。

     盛君殊頓了一下:“量什麽?”

     “三圍啊。”衡南瞪著牆壁,“胸圍腰圍……”

     “知道了。”盛君殊輕聲打斷她。

     盛君殊立在她背後,皮尺輕輕地繞過她的皮膚。金屬端頭是涼的,手指卻溫熱。衡南看不見他的時候,背後傳來的輕微的觸碰,都可引起她心跳加速。

     衡南睫毛顫動,看著他繞到前面來的手:“你手法還挺專業的。”

     盛君殊驟然被誇了一下,掃在她頸上的呼吸停頓片刻:“是嗎?”

     說實話他還是第一次量……

     他盡量不想讓自己想太多。

     他往下挪了,為了看準刻度,他拎起褲腳蹲下來。

     師妹腰圍是六十二。

     盛君殊不知道為什麽他記得這麽牢。裝別墅的時候敲掉的一根承不了重的裝飾柱子,差不多是六十,一個女孩子的腰,也就這麽細。

     尺子一收緊,衡南差點彈開。

     太癢了。

     盛君殊忙扶了一把,衡南就嗚咽了一聲。

     “……”他囫圇量了一下,倉促向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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