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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邪 - 第55章 雙鏡(三)[二更]字體大小: A+
     
    她將音量開到最大,公放出來。

     那是一條20秒的語音信息,沒有人說話,只有話筒或者信號產生的呼呼的雜音,聽起來相當詭異。

     直到最後幾秒,似乎聽到有人鼻腔裡“嗯”了一聲,像是沒睡醒的咕噥,但錄音也馬上結束了。

     沈莉把信息點開,又從頭放了一遍。

     然後她看著眾人。

     翻動聊天記錄,沈莉的回復了一個“?”。

     孟恬沒再發信息過來。

     “我在外面討論。”沈莉說,“她給我發了一條沒聲音的消息,我以為她摁錯誤發了,就沒管。”

     她低下頭,表情複雜地沉默。

     對應當時的時間,孟恬摔在地上,發現自己動不了,鼻子出了很多血,視網膜也出血了。她很艱難拿起手機,頭暈目眩地找到了室友的微信。

     衡南記得她的屏幕碎裂了。

     那大概使手機有些失靈。

     她慌亂中摁錯了語音,打字框許久跳不出來,她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在等,造成了前面的空白。

     最後的聲音,應該是她意識這是語音消息後,掙扎著發出的,可惜之後她馬上休克了。

     手機掉落在旁邊。

     也許她中間醒來過,但是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閉了。

     一門之隔,無數腳步聲從走廊經過,甚至有阿姨的敲門和喊聲。

     可是她睜著眼睛,說不出話,也動不了。

     ……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盛君殊深深地看著她,“但你和孟恬的課程表大部分重合,她兩天一節課都沒上過,你怎麽沒想過回來看一下她?”

     盛君殊做了這麽多年大師兄,有些習慣幾乎鐫刻在骨子裡。

     這種一個屋簷下還是陌生人的情況,在他看來幾乎荒謬。

     “沒關系,有很多人問過我了。”沈莉直直站著,語調稍有些刻薄,看似刀槍不入,但她站在眾人目光下,莫名地略顯單薄。

     “這麽說吧,我們倆的生活不重合。孟恬經常翹課,起不來就遲到早退。我每天第一個到教室,是坐在第一排最中央的那種人。”

     “你坐第一排的時候,”她轉過來,鏡片反射了一點光,“你會每節課留心去看最後一排有沒有你的室友嗎?”

     “……”

     盛君殊的目光落在資料頁面上,沈莉是貧困生,家庭條件很差,但她的成績很好。

     她的保研不是封口費,而是名正言順的保研。

     她也很要強。

     即使當時她被孟恬的屍體嚇得跌坐在地,她接受了一個禮拜的心理輔導後,就不再去了,繼續在本校攻讀研究生的課程。

     沈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舊手機上,她看見衡南將聊天記錄往上滑動。

     最後一次聊天是5月22號,再前面,就變成了前一年的12月份。

     孟恬問她要班級群裡分享已過期文件,語氣親昵:“莉莉,我又忘記保存了~他們兩個都不回我,你可不可以再發我一下……”

     沈莉也發給了她。

     不過除了分享文件,沒有別的多余的話,孟恬也沒說謝謝。

     這中間隔了小半年,她們倆甚至沒有一句對話。

     “我們中間沒有發生矛盾。”沈莉譏誚地看著衡南,好似猜出來她想問什麽,“是一直都不熟。”

     她停了停:“孟恬有抑鬱症。”

     如驚雷炸響。

     這個名詞是在近十年才變得越來越耳熟的。

     標志就是垚山解決的案子裡面,與這三個字掛鉤的死亡突然間暴增。

     一開始盛君殊不了解這是什麽死法。去做過功課以後,他覺得這其中有一些矛盾。

     抑鬱症病人的死不是因為受到什麽冤屈,而是因為他們感受不到生活中的快樂,好比得了癌症難忍病痛一樣,活著對他們來說是種生理性的折磨。

     抑鬱症病人不會變成怨靈。

     因為當死亡都變成了向往和解脫,哪還來的不平之氣?

     但凡真的能形成怨靈的,都不是因為單純的疾病困擾,夾雜著其他被忽視和隱藏的因果。

     他用一種審視的目光,再度看向沈莉。

     “她不是在我們寢室抑鬱症的。”沈莉冷笑,“她是一來就告訴老師同學她是抑鬱症了。所以……”

     “沒有人可能暴力她。我們寢室,相處得相親相愛,甚至是小心翼翼。”

     吃飯的時候,盛君殊一直在看孟恬的朋友圈。

     她的黑色裙子把自己裸露的皮膚包裹得嚴嚴實實,像個信教徒,朋友圈倒是完全敞開的。

     而且她很活躍,幾乎每天都會發布2-3條動態。

     “這都是在幹什麽……”

     他轉過手機給衡南看,燙金筆在黑紙上寫出幾行花體英文。

     “練字。”衡南言簡意賅。

     照片擺拍得很文藝,羽毛筆斜放,色調複古,還附著一大段英文文案,“你自己翻譯一下,我英語很差。”

     她沉著臉地拆開筷子。

     她英語是真的很差,高考英語都沒及格,四級到現在還沒過。

     她現在明白了,她是一千年前的人嘛。逼古人學英語的人都該殺。

     “沒讓你翻,這是莎士比亞的台詞。我讓你看看照片。”盛君殊無奈地勾了下嘴角,又看九宮格擺拍,“你說這是她寫的?”

     盛君殊還以為是網上下載的。

     “對啊。”衡南說,“照片上有她的水印。”

     盛君殊果然在每張照片右下角看到了孟恬的姓名。

     現在的小姑娘,上大學都在乾些什麽……

     他越看越覺得疑非常詭異,充滿了他認識以外的東西。

     “這個呢?”盛君殊又讓她看。

     照片裡依然頗多裝飾,絲帶,鮮花,黑紅為基底,幾根金色的不知道什麽東西斜放著,色調暗沉。

     “火漆。”衡南說,“在蠟燭上烤化,凝固以後封住信封。”

     盛君殊微皺眉頭,稍有些迷惑。

     “還有這個?”

     “膠帶。”

     “膠帶?”盛君殊看了一眼,他不信。照片上至少有五六十卷,花花綠綠的,粘什麽東西用得了這麽多?

     “做手帳用的膠帶。”

     “手帳?”他倒知道做帳。

     或者手帳是什麽破碎成渣的東西,需要很多的膠帶。

     “日記。”衡南暴躁地換了種說法,放下啃了一半的雞腿的同時,也一把將他的手機奪過,“你影響我吃飯了。”

     “對不起。”盛君殊滿頭是汗地緘口。

     衡南開始自己翻,她覺得盛君殊壓根找不到重點。

     “孟恬家很有錢。”她總結,“收集這些漂亮但用不上的東西,一買就買這麽多,要很多零花錢。”

     盛君殊很認真地聽著,“嗯”了一聲。

     “她的愛好很小眾。”衡南的睫毛微動,繼續總結,“總是發這些擺拍的照片,想炫耀或者吸引誰,因為她太孤獨了。可惜點讚的人越來越少,最後沒有了。如果我是她的同學,我應該已經煩得把她屏蔽了。”

     衡南“哢噠”一聲鎖屏。

     垂眸繼續安靜地啃雞腿。

     “就完了?”盛君殊伸臂拿過手機,又翻著看了看,倒是發現些別的東西。

     每隔一段時間,會出現一些比擺拍隨意很多的現場照片。很像坐在劇場或者影院裡,背景是黑的,舞台上卻很亮。

     關鍵的是,舞台上的演員跟孟恬穿得很像。

     追光燈下,女演員露出的臉和手臂雪白,身上是這種黑色繁複的中世紀裙,不過是另一種效果:束腰一裹,裙擺蓬開,沙漏形狀。

     更關鍵的是,這些照片下面有定位,“寒石·重光劇場”。

     寒石是城市名,毗鄰清河,但是已經在別的省區域內了。

     也就是說,孟恬生前,每周都要坐往返至少四個小時的汽車,跑到另一個城市去看一個劇場的固定劇目。

     這是怎麽樣的一種狂熱?

     衡南忽然抬眼看他,眼珠像琉璃珠似的,幽幽的,“師兄。”

     “嗯?”

     “其實開放的朋友圈說明不了什麽。”

     四目相對,她注視著他的眼睛漆黑,帶著點奇異的光亮,“開放給別人的,都是‘展示面’,是想要讓人看到的一面。”

     “你想真正了解一個人,必須去看沒人知道的帳號,看她加了鎖的私密相冊,看她留給自己的部分。”

     電話陡然響起,盛君殊停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仿佛被人從一場沉夢中驚醒。

     “喂?”他清了下嗓子,什麽也沒乾,莫名地有點沙啞。

     是蔣勝。

     盛君殊:“哦,我剛要找你……”

     “祖宗,我還要找你呢,讓我先說!”蔣勝急切地打斷他,“你今天能不能抽空來寒石一趟?我知道有點遠,但是,車票我給你報銷,這邊有個劇場鬧鬼,小肖出差,我同事應付不了。”

     盛君殊凝神片刻,忽然福至心靈:“重光劇場?”

     蔣勝倒吸一口冷氣:“太強了。這麽遠都能算出來?”

     從清河到寒石沒有高鐵,長途汽車人滿為患,混雜著濃烈的汽油味兒,盛君殊幾乎全程屏著呼吸。

     藍色窗簾拉攏,陽光濾成冷色,映在衡南頸上。衡南的腦門靠在盛君殊肩膀上,睡得一塌糊塗。

     盛君殊的手繞過她的頭髮,把她滑落的臉頰往上托了托。

     這種條件,實在有點對不起她……

     兩個小時擁擠、顛簸的路程很難熬,開始她橫屏打遊戲,打著打著暈車了,她隻好睡覺。

     盛君殊又想,孟恬曾經就一個人坐在這樣老舊的大巴裡,周周風雨無阻地往重光劇場跑,比她上課還積極,到底什麽劇那麽好看?

     或者……她是像現在很多女孩一樣,追星,去給自己的偶像捧場?‘

     “盛總,孟恬的企鵝空間解開了。”

     聖星技術部的人發來信息。

     盛君殊忙拿著手機看,順手又托了一下衡南的臉。

     衡南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拿微信加老師同學,而企鵝空間添加很多陌生人,展示的可能是完全不同的形象。

     她沒說錯。

     孟恬的朋友圈顯得精致、小眾、晦澀難懂。空間卻裝點得斑斕如糖紙,有很多更少女、更直白的心情。

     她的生前的最後一條動態:“心心念念的裙子終於到了,開心。”

     底下評論都說恭喜,都讓她穿上拍個照看看。

     可惜再也沒有了回復。

     孟恬的空間裡,還有很多寫真照片。

     面容姣好的女孩,穿了和她一樣複雜華麗的裙子,皮膚蒼白得像吸血鬼,嘴唇點得殷紅,雙眼無神地坐在建築前的台階上,頭髮衣服濕透,裙擺鋪下來,背景是黑夜和斜織的雨絲。

     底下盛讚無數,都誇好漂亮,好有意境。

     盛君殊沒覺得,感覺像剛吸完毒。

     ……總之,這些照片和她的頭像一樣,都不是她本人。但也不一定——

     “你看一下這些照片是PS過的嗎?”盛君殊非常謹慎地問。

     技術部的小哥瞪了半天,冷汗都快流下來:“不是啊,盛總。PS到不了這個程度,這就是另一個女的。”

     盛君殊放下心來。

     孟恬盜取別人的照片,在網絡上假扮成這個外貌出眾的女孩,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但還有一種可能。

     照片裡這個女孩是孟恬的偶像,所以她空間裡鋪天蓋地都是她的照片,甚至連日常的穿著都模仿著她。

     “盛總,還有您要的另外一個空間……”

     盛君殊的思路驟斷,從對方發來的網址進入,背後出了一層薄汗。

     這感覺不像是看看空間,倒像是查成績。

     這個空間是衡南的。

     他想著要查就順便一起查,於是把師妹的信息也報了上去。

     他略有心虛地看了一眼衡南。她睡得悄無聲息。

     盛君殊在顛簸的大巴上,感覺手機變成塊燙手山芋,迅速地將衡南的空間翻到了底。

     她的空間非常寡淡,也從來不發相片,只有文字。

     文字更是敷衍,比如:“下雨了”“下課了”“餓了”“想睡了”

     盛君殊:“……”

     但是,就這麽寥寥幾個字,下面的評論卻像山洪一樣,多得令他震驚。

     “下雨了”底下足有四五十個男生問她在哪裡,有沒有淋到,需不需要送傘。

     “餓了”下面更是有無數關懷,問她想吃什麽,願不願意一起吃飯……

     “想睡了”底下就更不堪入目……

     盛君殊讀得青筋逐漸暴起。

     但是再向上翻翻,她就一個評論也沒有了。

     大概是嫌煩,她把空間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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