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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撞邪 - 第2章 師妹(二)【修字體大小: A+
     
    “……”電話那頭的肖子烈是被水潑了的炮仗,驀然只剩下點紊亂的鼻息,安分地把電話掐了。

     “哐哐哐。”

     車窗緩緩降下,單向鍍膜背後露出來的是一絲不亂的黑發,一雙矜貴冷情的眼睛,眼珠黑湛湛,眉骨,鼻骨,薄唇……可口。

     么雞胳膊肘拄在車窗上,熟門熟路搭訕:“老板,車不錯啊。”

     盛君殊注視著她。

     么雞拈著朵掉在前引擎蓋上的夾竹桃:“車技也不錯嘛。”

     盛君殊瞧了她手上的花一眼,似乎費解。

     張森:“老,老板,她,她她性暗示你。”

     盛君殊捋起袖口看了一眼手表。六點三十分了,再不走就要趕上早高峰。

     么雞見他沒反應,略有尷尬:“……找誰啊?”

     盛君殊扳後視鏡的手略停了一下,再度瞥出來:“我找16級衡南。”

     么雞臉色一變:“不認……”

     “謝謝。”他眼瞼微斂,車玻璃就緩緩升上去,灰色鏡子般映出么雞驚愕的臉。

     Vanquish緩緩向後倒,利落地向前駛入正道。

     張森從後玻璃看見么雞頂著紫色爆炸頭,站在原地怒氣衝衝地朝他們比中指:“找那鬼妹幹嘛!”

     十分鍾後,車停在四號女生宿舍樓前。

     車裡空調溫度極低,盛君殊的純正陽炎體不怕,張森早就被吹得哆嗦著披上了外套。

     女生寢室樓下,四五對年輕情侶正摟抱在一起,啃鴨脖似的相互嘖嘖,難舍難分。更有甚者,吻到深處,架起嬌小女朋友,吧嗒一聲坐在vanquish前引擎蓋上。

     “往往往哪坐呢?!”張森臉都綠了,猛拉車門半天,車門落了鎖,拉不開。回過頭,瞥見盛君殊在光影裡安坐如鍾。

     張森艱難地收回了手,如坐針氈。

     倒是那女生讓引擎蓋下的發動機一燙,花容失色撲進男生懷裡:“啊,好熱!”

     一道玻璃門之內,宿管員阿姨帶著眼鏡看報紙,獨善其身。

     ……

     眼前這所清河財經,是本地一所地處偏僻的職業大專,無論從教學條件還是學生的表現來看,都好像不太正規。

     衡南,就在這所學校裡面。

     張森懷裡的檔案袋,記錄拋物線一樣的人生:貧困學生,初中以第一名的成績特招進清河市一中,保送至高中部,三年擔當芭蕾舞劇女主角,班花,芭蕾舞女神頭銜無數。

     可惜從高二年級開始,成績一落千丈,曠課、早退、警告,三進三出精神病院,才勉強進入眼前這所大專。

     在許多人眼裡看來,這就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張森唏噓,因為衡南上一世天資聰穎。隻還魂,不投胎,同一個人,這一世怎麽混這麽慘?

     盛君殊靠在椅背上,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唇,目光滑過一對對扭股糖似的小情侶。

     張森當然不知道盛君殊在想什麽。

     他在認人。

     如果她有了男朋友,他還得想個理由,把難舍難分的小情侶拆開,把女方單獨帶回去。他一邊找,一邊思考這個麻煩的理由。

     盛君殊尋了一遍,姿勢一動,想到什麽:“今天星期幾?”

     “星期……三?”

     盛君殊打開了手機記事本。準確在密密麻麻的日常裡抽出一頁課表,盯著看了片刻:“她不在這兒。”

     “不在?”

     “這節馬原,她翹課打工。”盛君殊答得輕描淡寫。

     咖啡店上午的生意集中在七到八點。上班的老師、打卡的學生都在這個時段湧入校園,九點以後,咖啡店幾乎門可羅雀。

     路上不再有人,店鋪外發傳單的熊本熊玩偶緩慢地轉身,彎腰,拉開門鑽進店中,小心地跨過正在地上移動的長條拖把。

     拖地的阿妹直起身,笑嘻嘻地打了它屁股一下,熊遲緩地捂著屁股,滑稽地慢跑幾步,擠進狹小的工作間。

     咖啡館是個迷你小店,隻容四五張塑料桌子。工作間也很小,只是擠著擺了一張長條椅子,對面是員工存放個人物品的鐵皮櫃子。

     沒吊頂的屋頂管道猙獰密布,唯一的燈泡壞了,僅高處的排氣扇轉動著,透著一點嗆人的白光。

     熊本熊慢慢地卸下頭套。巨大的頭套之下是一張巴掌大的、瓷白的臉,濕透的頭髮絲黏在耳廓上。

     她將背帶卸下來,手臂鑽到身後去拉拉服裝的拉鏈,貼到了一雙微冷的手。她陡然僵住。

     那雙手已經將拉鏈“滋啦”地拖下來。男人滑膩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你看看,要幫忙也不說一聲。順手的事情。”

     人偶服裝從兩邊滑落下去,盛夏時節,女孩仍舊穿著淺杏色棉麻長衫長褲,此時已被汗水打得透濕,貼在身上,隱約勾勒出一道彎曲的腰線。

     那隻青色血管虯勁的手,扯住長衫背後,有一搭地沒一搭地輕輕拉動:

     “熱吧小衡?我早說給你開雙份工資,你就是不肯。”

     四十多歲的光頭是咖啡店的老板,發茬子下面脖子上的肉壘了好幾層,一雙向下的眼,看著襯衣背後隱約透出的黑色文胸的搭扣。

     他的食指忽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原來是那女孩將手伸到背後,止住了他的動作。

     這個女孩子,出一身汗,手還是涼得像冰塊似的,不過讓她這麽不聲不響地捏著,倒是怪舒服的,他也就順著她,沒再動彈。

     女孩扭過身來,自顧自朝外走,摘下掛鉤上的綠色圍裙,熟稔地掛在纖細的脖頸上,走向了櫃台。

     迎門的光線,從下頜開始,慢慢落在她臉上,逐漸勾勒出一張沒什麽血色的姝麗面孔。

     一雙眼黑漆漆,如點墨,像千禧年流行過的日式豔鬼娃偶。

     胖子背著手,跟著女孩走出了工作間。

     拖地的阿妹悄悄抬眼窺探。

     她是鄉鎮女孩,臉上兩坨凍紅,不像衡南,個兒高又白。她知道衡南在店裡,老板一定會像牛皮糖一樣緊貼著衡南。

     果不其然,江胖子又拉起衡南的手,說給她看手相,女孩的手指纖細又柔軟,江胖子拉著她的手指,把自己手腕上的佛珠轉過來:“上禮拜廟裡求的,正經的小葉紫檀。”

     衡南低著頭瞥著,長而濃密的睫毛垂著,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個怪胎。當初找兼職的時候,這條街的的老板都面過她,懷疑她腦子有點問題:總是曠課打工,整個人鈍得很,說話不應,不理人,一點活氣沒有……

     但是他說用就用,長得這麽漂亮,不用白不用。

     “這佛珠我帶著小了,倒襯你,你試試。”胖子說著,將那串佛珠從自己腕上滾到了她手腕上,順帶著將那雪緞子似的手背也摸了過去。

     衡南用冰涼的手指推著,將那佛珠又給他直挺挺地滾了回來。

     胖子面色一僵——

     “叮咚。”

     清脆的迎客鈴聲響起,有客人進來,他隻得松了手,衡南立即抽回收手指尖,垂著頭站在了櫃台後面。

     衡南極怕生人,好在收銀台電腦架得很高,瓶瓶罐罐擺滿,遮住了她半張臉。

     “……”

     衡南喜歡熟客,熟客自己懂得看菜單。就怕生客問東問西。更可怕的,是她和客人都在等對方說話,尷尬的沉默。

     收銀台電腦顯示屏右下角貼了張舊標價簽,邊角沾了毛絮翹起來,她的指尖控制不住地反覆扣動翹起的邊角,“請問要點什麽?”

     聲音低而急促,好像是被一股腦擠出來的。

     客人沉默,她能敏銳地感覺兩道目光靜靜落在她臉上。

     借著電腦的掩護,她稍稍抬起眼睛來,看見對方西褲上閃亮的金屬皮帶扣。男人手臂上搭著深色西裝外套下,露出價值不菲的腕表。

     她有些呆住了。並不是因為這穿戴,而是她因為感覺到一陣幾乎熾熱的暖意撲面而來,將她整個籠罩在其中。

     ……是個陽炎體。

     那些附著在她身上的,壓在她肩上的、在她頸後冰涼哈氣、在她耳邊呶呶不休的,在這股熱浪中刹那間尖叫著四處逃竄,像是被火星撩到的蝙蝠,呼啦啦飛了個乾淨。

     她感覺自己像是暴露在陽光下的濕衣服,慢慢地瀝幹了水分,輕盈得可隨風蕩起。

     這是她從小到大見過的,最強的陽炎體。

     只可惜馬上就要走了。

     這樣想著,索然無味,機械地重複:“您想要點什麽?”

     養尊處優的年輕男人沒搭話,衡南驀然看見他雙肩陽炎火焰燒得更盛,如果再往上看,她就可以與來人四目相接,但是她低下頭去。

     她恐懼眼神接觸。

     胖子見衡南半晌應付不來,把女孩往旁邊一推,自己站在櫃台後,熱絡地捏過了菜單遞來,“第一次來嗎?可以嘗嘗我們這兒新品。”

     那男人的目光在菜單上走了一遭,又看向了他,半晌才開口:“好啊。”

     胖子咽了口唾沫。他的口氣很平靜,臉色也很坦然,就是不知道怎麽的,讓人感覺到背後發涼。

     店裡沒有客人,咖啡機嗡嗡作響,等待的過程中,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顫巍巍陪笑道:“上班,順帶喝咖啡啊?”

     那男人這會兒倒是不拿那種懾人的眼神看他了,只是有瞥著水池邊衡南沉默洗杯子的背影,輕慢道:“不是,我接我太太下班。”

     回去的路上,張森從副駕移到了後排,手裡嶄新的一串佛珠垂下來,流蘇搖擺。

     “真、真是小葉紫檀。”張森轉了轉佛珠,笑得直嗆,“讓道個歉,看他、他嚇得那熊樣,差點給小、小二姐跪下去叫姑奶奶,真、真出息。”

     盛君殊說:“扔了。”

     張森頓了頓,趕緊把佛珠塞進抽屜裡。兩隻手臂撐著前座,有點憂慮地看向靠著副駕睡著的衡南。

     先前那紫毛么雞喊衡南“鬼妹”,張森還有點摸不著頭腦,見著衡南的人就全明白了。

     小二姐還是那個樣貌,只不過臉上蒼白得像是塗了厚厚一層粉一樣,眼圈一周淡烏青色,大而昳麗的一對眼睛又黑而無神,使得這幅雪膚花貌,憑空有了點詭異的氣質。

     能在陌生人的車上睡著,安全意識也差了一點。

     “小二姐這、這是怎了?”

     從咖啡店移到了車裡的狹小空間,原本不太明顯的事情就遮蔽不住了,衡南臉上、身上混雜著汗水,一股濃鬱的腐爛的味道漂浮在空氣中,頭髮、汗水和傷口在臉上混成一片,他想給小二姐撥拉一下頭髮,半天都沒找到地方下手。

     此刻湊得近,那股酸腐味道更是直衝肺腑,張森捂著鼻子,聲音悶悶地從手掌下面傳出來:“你說她她都弄成成這樣了,那大大豬蹄子也能下得去手?”

     盛君殊一向潔癖,此時沐浴在其中,卻似乎毫無感覺,乾脆利落地抹開女孩被汗濡濕的頭髮,捏起衡南的下巴,垂著眼上下仔細檢查,似乎有些疑惑:“你不知道她為什麽不敢洗澡?”

     “噢,水是靈、靈介質!”張森抓了下頭髮,“小二姐是造、造了什麽孽。”

     有靈介質,怨靈即可攀附而上,移動,現形。難怪水鬼、浴室,大都是恐怖小說的題材。衡南先前作為普通人,想必是吃過了大苦頭。

     “這些鬼幹嘛老、老是纏著小二姐不放?”

     這個問題對盛君殊來說很簡單。

     “垚山派從前以除魔無數,死在我師門劍下的怨鬼太多了,現在她失了陽炎體……”

     盛君殊看著眼前這張臉,闊別千年的師妹現在就躺在他車裡,他心裡只是一片疏離的平靜。

     可悲的是,他甚至根本想不起某些細節,譬如原來眼角有沒有這顆美人痣,上妝前是不是眼前少女這樣毫無血色的菱形唇。因為他從未留心地端詳過她的臉。

     所幸找到她,護住她,他身為師兄和未婚夫的責任,完成了一半。

     一隻手向下,順帶握住了女孩冰涼的手腕,不出意外,她現在這身體是至陰體質,最招凶煞。能沾點陽氣,對她來說就是好的,難怪即使男人佔她便宜……

     盛君殊沒來得及想太多,因為衡南醒了。

     她太靜了,睜開眼睛都是悄無聲息,眼神看上去死氣沉沉。

     “……”

     哪怕此時此刻,盛君殊身子前傾,一隻手捏著她的下頜,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腕,是個不太正常的姿勢。

     張森想要辯解一下,但盛君殊已經順勢開口:“你覺得我怎麽樣。”

     他的聲音低沉,兩張臉貼得極近,能感受到空氣裡微妙的震顫。

     張森閉了閉眼,掐了一把大腿。就沒見過這麽尷尬的——

     真的,要不是老板長得好看……

     衡南任他抬著臉,緩緩向下垂眼,沙啞地開口:“很好。”

     她說了實話。陽炎體百鬼不侵,沾了一點光,就能讓她享受許久沒有的放松,積壓的疲倦襲來,甚至立即靠著副駕駛的車座沉睡了片刻。

     睡得也安穩。

     盛君殊默了片刻:“那,跟我結婚。”

     張森:?

     你媽的你們才認識第一天啊。

     手伸到座椅背後上火地拍了拍,盛君殊瞥過來,看見了他“矜持點”的口型,又很快轉回去。

     衡南正用一雙黑漆漆的眼看著他,眼神靜得簡直就像在發呆一樣渙散,讓人疑心她根本就沒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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