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撩

　　他一直不回答，林格却堅持不懈。

　　「Lulu好聽嗎?」

　　「……」

　　「陸陸，陸陸說話呀?」

　　「……」

　　耳邊充斥著這個詞，陸淵忍無可忍。

　　站起身，自上而下看著她：「很難聽。」

　　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林格這個角度，能看到他眼裡有著躁動的情緒。

　　也能看到……他紅紅的耳廓。

　　她靜下心來推斷，從前幾次的經驗來看，如果這是男神害羞的表現，他現在是應該要離開了。

　　果然。

　　陸淵說完那句話，轉身就從後門出了教室。

　　林格簡直心潮澎湃，要不是人太多，她真的很想大喊出聲。

　　你的名字怎麽會難聽。

　　陸陸真是……最最最可愛的名字。

　　*

　　運動會和文藝晚會在兩天之後舉行。

　　季菡勾著林格的肩膀，調侃她：「怎麽樣，運動會不報項目後悔不?」

　　她瞬間怒目圓瞪，「你少羞辱我！我報個屁！」

　　想當年，初一校運會她八百米倒數第一，從此再不敢接觸運動會這種東西。

　　季菡張張口，想再說點什麽，有人來到她座位邊。

　　「季菡，」齊宿爲拿著一個册子，對照著上面發給她一塊布，「你的號碼布，保管好。」

　　季菡點點頭。

　　作爲運動會老將，她對這東西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

　　接著，陸淵、謝煬也都被發到了。

　　林格正好奇地拿著季菡的號碼布看來看去，旁邊傳來齊宿爲帶笑的聲音。

　　「你也有啊，急什麽?」

　　「……?」林格一臉懵逼地抬起頭，手指了指自己，「我?」

　　「對啊，」齊宿爲點點頭，挑出她的號碼布給她，「你怎麽這麽驚訝?」

　　「臥槽我沒失憶吧……」林格轉向季菡，「大菡我報名了嗎?」

　　季菡差點被口水嗆到，「你?你報個錘子的名啊?」

　　「……」

　　林格又抬頭看著齊宿爲，「班長我真沒報名啊！」

　　齊宿爲皺著眉出聲，「你記得那天我來問你，報不報1500，你拒絕了吧。」

　　林格點點頭。

　　「然後那天午休之後，我正準備交名單，我桌子上有張紙條，說你不報1500了，但是要報800，署名也是你的。」

　　「……」

　　「所以我就給你報上了……」齊宿爲看她臉色越來越震驚，心中也很疑惑，「那個……不是你給我的紙條?」

　　「……」

　　林格沒想到紙條居然寫得這麽詳細。

　　所以不管是誰，給他那張紙條的人，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的。

　　陸淵一直在聽著他們說話，聽到這裡，心裡大概有數了。

　　他站起來拍拍齊宿爲的肩，「報名不能撤銷?」

　　陸淵個子比齊宿爲還要稍高一些，他看著男生面無表情的臉，楞了一下才搖搖頭，「已經錄入了，不能撤銷。」

　　陸淵皺眉，「那弃權呢?」

　　「無故弃權的話班級要被通報，還要扣比賽積分……」

　　「因爲一張紙條，你就給報了名。」陸淵面色嚴肅，「這種事爲什麽不核實?」

　　「……」

　　齊宿爲忙著凑人數報名，哪裡會顧及那麽多。

　　但這種理由怎麽也不能直說。

　　林格見兩人之間氣氛越來越不對，她抬頭，對齊宿爲說：「不能撤銷就算了，其實我能跑，就是怕跑倒一都笑話我。」

　　「不會不會，」齊宿爲鬆了一大口氣，他接著對她道歉：「這次是我的疏忽，實在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林格沒再說什麽。等齊宿爲一走，她立刻回頭和陸淵說話。

　　「剛剛謝謝你呀陸淵。」

　　「……」

　　他抿抿唇，轉著手裡的筆，沒答話。

　　「你是不是生氣了?」

　　聞言，他動作一頓，冷聲道：「沒有。」

　　……明明渾身上下都寫著生氣好麽。

　　她心裡偷笑，小聲對他開口：「其實我也不想跑，最關鍵的是，扣分還有班級通報老師那邊我沒法交代啊。」

　　「……」

　　陸淵抬頭，看著她認真解釋的樣子。

　　紙條這件事很蹊蹺，但事已成定局......

　　他停下了手裡轉筆的動作，眸子盯著她，「嗯」了一聲。

　　「都回座位上去，上課了，安靜！」化學老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格轉過身，拿出課本。

　　季菡立馬凑過來和她說話：「喂，你真的要跑?」

　　「是啊，不跑怎麽辦啊。」雖然心裡鬱悶，但林格還是故作輕鬆地笑笑。

　　「......」季菡咬著下唇，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看著好友凝重的臉色，想緩和一下氣氛，「別想了，不管咋說，你又要見識一下本仙女在跑道上的英姿颯爽了。」

　　「別颯爽了，」季菡的表情瞬間切換爲正常模式，白眼也翻了起來，「你別跟幾年前一樣，跑吐了，給清潔阿姨增加工作量就行。」

　　「......」她就是嘴欠。

　　**

　　運動會的前一天，還有一節體育課可以給運動員們練習。

　　解散之後，季菡去練起跑，林格隨意找了個跑道邊的草地坐下。

　　剛準備掏出手機玩一節課，後面穿來一個聲音。

　　「你不跑嗎?」

　　林格唰地回過身。

　　「誒?」她仰著頭看著突然出現的陸淵，「你不用練起跑的嗎?」

　　「……」

　　陸淵沒答，接著問她，「你呢?」

　　「我其實沒差的，長跑有什麽可練……」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林格從草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褲子，試探性地問他，「我其實不知道該練什麽，不然……你教我?」

　　「好。」陸淵幾乎是沒有猶豫地點了頭，然後轉身走向跑道。

　　「……」

　　林格愣在原地。

　　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啊?

　　他現在……這麽容易答應這種要求的嗎?

　　她迷迷糊糊地跟上陸淵的身影，和他一同站定在跑道上。

　　「你今天要跑一次嗎?」他問。

　　「不不不不必了！」林格頭搖成撥浪鼓，「今天跑明天更廢了。」

　　「……」

　　陸淵想了一下，「那練擺臂吧。」

　　「胳膊彎90度，左右兩個要平行，手虛握。」他做了個示範給她。

　　「需窩?」林格一頭霧水，「那是什麽?」

　　「……」陸淵頓了頓，才解釋道：「想像著你自己像是握著東西一樣的那種感覺。」

　　「哦哦。」

　　「你做一下。」

　　林格擺了個姿勢。

　　陸淵站到她身後，掰正她的兩個手臂，「要平行。」

　　他現在像是在從後背環住她一樣。

　　一瞬間，周身都是他的氣息。

　　陸淵皺眉，「放鬆。」

　　「啊?」

　　「手不要真的握成拳，放鬆。」

　　他說話時，她能感到他胸腔的震動，聲音像是3D環繞音效一樣把她圍住。

　　「不是。」陸淵看她一直做得不對，乾脆直接伸出胳膊。

　　他兩隻手包住住她的手，擺到虛握的弧度，「是這樣，懂了麽?」

　　「……」

　　林格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的手比她的微凉一些，貼上來的時候，特別舒服。

　　加上鋼琴那次，四捨五入，這算是第二次牽手了吧……

　　好想在這個瞬間按下暫停鍵。

　　她肩膀旁邊是他的胳膊，手背上貼著他修長白晰的手，頭頂是他的下巴，後背是他的胸膛……

　　整個人像被包在他懷裡。

　　操場上喧鬧的聲音似乎離她越來越遠。

　　林格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