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撩

　　陸淵沒有立即回答她的提議。

　　她想了想，男神應該不會輕易答應別人這種要求。

　　所以......應該再加點籌碼，讓男神知道她是有價值的。

　　林格又斟酌著開口：「其實，我英語成績一直挺好的，嗯……我坐在你前面，我們可以互相幫助學習呀什麽的。」

　　頓了頓，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公式化，想要緩和一下氣氛，「哈哈哈，你覺得怎麽樣?」

　　……說完就想咬斷舌頭。

　　她覺得自己和其他人聊天，不說巧舌如簧也差不了多少。

　　可每次一對陸淵說完話，她就想把自己的嘴巴縫起來。

　　媽的，她究竟在哈哈哈什麽。

　　尷尬死了。

　　下午的操場不時有學生經過，人聲不絕。

　　兩人都是容貌出衆的人，面對面站著的畫面十分吸引眼球。

　　再加上陸淵個子高腿長，隔了老遠也能一眼就看到他格外出衆的臉，引了不少別班解散了的女生故意從他身邊路過，頻頻回頭。

　　他其實是個特別怕麻煩的人。

　　比如葉荏苒三個字對他來說，就意味著麻煩。

　　比如現在從他身邊路過、羞紅著臉偷看他的這些女生。

　　從初中開始，諸如此類，還有很多很多人，爲了吸引他的注意做出各種讓他反感的事。

　　陸淵看著面前等著他回答的少女。

　　臉頰粉嫩，一雙眼裡寫滿期待。

　　她似乎是個异類。

　　性格有些橫衝直撞，腦回路也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但......却不覺得她煩。

　　現在，她想要用英語成績好來作爲成爲他前位的理由。

　　陸淵有些汗濕的頭髮下，看著她的眼眸呈出琥珀色，輪廓清俊，表情淡淡。

　　他喉結滾動，清晰地吐出兩個字，「可以。」

　　林格沒有防備地和他的目光對上，又開始沒出息的心率不齊。

　　她匆匆別開眼，看著別處。

　　真是的，答應就答應，還誘惑她，太過分了吧！

　　長那麽好看自己沒點數嗎?

　　「走了。」陸淵作出轉身的姿勢。

　　林格呆呆地點頭：「啊......好的。」

　　陸淵看著她有些待的直勾勾地和他對視，眼裡倒著他的身影。

　　忽然心情不錯。

　　他微勾了一下唇角，然後轉身，朝謝煬的方向走過去。

　　林格被他剛才的笑迷得七葷八素。

　　然後繼續楞楞地看著陸淵的背影。

　　腰窄腿長，真好看。

　　她甩甩被美色迷惑的腦袋，臉發熱。

　　男神真是.....無時無刻都很秀色可餐啊。

　　「你們這麽半天說啥了說啥了?」季菡見陸淵走了，凑過來，眼裡散發出濃濃的求知欲。

　　聽到季菡的聲音，林格瞬間興奮，立馬挽住她分享喜悅：「我剛剛賊機靈，預定了排座位的時候坐男神的前位！他同意了！」

　　季菡「臥槽」了一聲，帶著她往校門口走，邊走邊誇，「兄弟，這速度，六得飛起。」

　　誇完，又覺得哪不對勁。

　　「哎你等會兒，那我後面是不是就得坐著剛才我揪走的那人?」

　　林格想了想，點點頭，「應該是吧，他倆很熟的樣子，肯定坐一塊兒吧。」

　　季菡腮幫子緊了緊。

　　……一想起剛才那人木頭一樣杵在那她就來氣。

　　剛想出聲反對，她又看了眼身邊的林格傻缺樣的笑容。

　　默默咽下這口氣。

　　-

　　車上。

　　陸淵戴著耳機，聽著輕緩的音樂，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

　　他.......本來想拒絕的。

　　但看著她眼裡毫不掩飾的渴望，就那麽答應了。

　　只是沒想到，他猶豫的一瞬，她居然用了那麽一個理由。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是一條新短信。

　　--陸淵，我是葉荏苒。換號碼了，你存一下吧。

　　他看著這行字，撥了下頭髮，唇角勾出一個諷刺的笑。

　　毫不猶豫地删除短信，拉黑連絡人。

　　罕見的好心情被毀的一乾二淨。

　　把頭靠向後座，調大了耳機音量。

　　他閉上了眼，眼睫打出一圈扇形陰影。

　　**

　　隔天，高一四班收穫了一個好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齊教官的誠心禱告起了作用，他們不在彙報表演之列。

　　於是最後一天的軍訓，心中舒暢的齊教官把休息時間調多了整整一倍，這樣一來，就變成訓一小時休一小時。

　　學生們直呼教官今天兩米八。

　　儘管有這麽多的休息時間，由於休息的地方太過密集，和林格關係好拉著她聊天的女生不少，她一整天都沒找到機會和陸淵說上話。

　　可把她給憋壞了。

　　下午，林格在心裡算了算時間，還有一小時就要放學。

　　她果斷拉起季菡：「走走，陪我上厠所。」

　　聲音裡藏著和上厠所完全不搭邊的興奮與激動。

　　季菡正和杜芸聊小說，一臉莫名地被林格拽起身。

　　「你怎麽這麽興奮?」走出了一段距離，季菡一臉狐疑的問她：「你是不是要幹什麽壞事?」

　　「你說什麽呢！」

　　林格停下來，把音量放小，捏著嗓子：「人家就是想男神了，憋了一天了，想讓你陪我去找他說說話嘛。」

　　季菡抖抖身上的鶏皮疙瘩，警告：「我告兒你林格，你特麽再賣萌，頭給你打掉。」

　　「嚶！大菡你也太凶了，你要原諒人家這個戀愛中的少女啊啊--啊啊啊臥槽別打我我不說了我操！！」

　　「……」

　　鬧完，林格甩甩頭，換上一臉正經的表情：「我跟你講，我今天觀察了一天，男神和他同桌每次休息就往這個方向走，鄰近集合五分鐘才回來，他們絕逼是去學校超市吹空調了！」

　　季菡皮笑肉不笑：「呵呵，那你很棒棒哦。」

　　林格笑了笑，沒理她的嘲諷。

　　很快，超市近在眼前。

　　她們進了門，掃了一圈沒看到什麽人。

　　季菡深知好友尿性，沒等林格開口就乾脆利落對她說：「我在這兒附近轉轉等你，你去找找看有沒有吧。」

　　不顧她的嫌弃，林格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口，「我大菡就是這麽善解人意！」

　　林格大概轉了三個貨架，走到盡頭的時候，她轉彎，却撞到了一個同樣轉過來的人。

　　她因爲走路著急，衝勁兒比較大，那人被她撞得後退了兩步。

　　她揉揉頭，還沒看清撞的是誰，道歉的話已經立馬說出口：「哎呀對不起對不起你--」

　　在目光接觸到那人的時候，聲音戛然而止。

　　「......」

　　陸淵看著面前的少女，杏眼瞪得溜圓，紅唇微張，一副十分震驚的樣子。

　　她白晰的臉上開始明顯漸漸暈上粉色，說出口的話也變得結結巴巴的。

　　「你、你、你是陸淵啊……」

　　他被她撞到的地方是鎖骨，相撞的一瞬間發出了一聲脆響。

　　......實在可以稱之爲劇痛。

　　本來，莫名其妙挨這一下，他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抬頭看到撞他的人居然是林格。

　　看著她一臉抱歉，想看又不敢看他的樣子。好像，心情也沒那麽差了。

　　他略點點頭，身後微靠著貨架，手摸了一下鎖骨，淡淡「嗯」了一聲。

　　林格本來是因爲著急見他才會走得快，却沒想到因爲走得快把男神給狠狠撞了。

　　她小心翼翼地試圖補救：「你、你沒事吧，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嗯，沒事。」陸淵站直了身子，沒再有別的動作，就那麽看著她。

　　林格一時想不出來要說點什麽，她就呆呆地盯著男神近在咫尺的臉。

　　從他形狀好看的雙眼皮看到挺直的鼻梁，再往下，看到泛著點粉色的、薄薄的唇。

　　他穿的黑t領子不高，露出了半截因爲碰撞泛著紅的漂亮鎖骨。

　　她「咕咚」一聲咽了一大口口水。

　　在沒人說話的安靜下，顯得格外響亮。

　　林格：「……」沃日。

　　陸淵：「……」真當他聾嗎。

　　氣氛一時間變得非常尷尬。

　　林格想要說點什麽來補救，比如「我剛才只是想咽唾沫而已你別多想」，或者「剛才嗓子癢癢潤潤喉」。

　　這些理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默默咽回去了。

　　簡直是欲蓋彌彰。

　　但是不行。

　　還是要找點話說。

　　說起來，認識了好幾天，除開烏龍，她還沒對男神介紹過自己。

　　於是立即開口：「雖然你好像已經知道了，但我現在想重新正式自我介紹一遍。」她一臉認真，「我叫林格。」

　　又像刹不住車一樣接著說：「就是格林童話的那個林格。」

　　他還是沒回應，她就忍不住一直說話。

　　接著順口就是一句「很高興認識你啊。」

　　冷場。

　　......又雙想咬舌頭了怎麽辦。

　　見到男神就掉鏈子。

　　爲什麽要說格林童話?很高興認識你?

　　她真是個傻逼。

　　却沒想到陸淵在頓了幾秒後，給了回應。

　　依舊是眉眼淡淡，他薄唇輕啓：「有多高興?」

　　嗓音清冽悅耳，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嗯?

　　她一臉懵逼，滿腦子被大問號刷屏。

　　男神在問她什麽東西有多高興?

　　高興?

　　不會......

　　是因爲那句「很高興認識你」吧.......

　　媽的。

　　這不是說好的客套話嗎?

　　學「Nice to meet you」時，誰教過她如果對方問「how nice」該說什麽?

　　男神居然問，認識他......有多高興。

　　「......」

　　林格再次咽了下口水。

　　這他媽怕是個送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