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入戲
保姆車裡—
許純低頭喝著茶看著報紙, 餘光卻有意無意的瞥向一旁桌上放的幾本封面露骨的書。
「純哥。」
車門被推開門,小綺提著飯盒上了車後坐下,叫了一聲許純,然後剛想要說話, 便看見另一旁桌上的放在的幾本書。
「……」
最怕氣氛忽然安靜。
許純知道她誤會了, 連忙開口想要解釋, 沒想到一著急被茶水嗆住了,臉色漲紅的咳嗽了起來。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綺看見他被嗆住了, 感覺放下保溫飯盒上前哆哆嗦嗦的替他拍背。
「這是楚導讓我看的。」許純終於止住了咳嗽,趕緊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我還沒有看。」
他雖然天生是gay, 但是平時裡也不會特意找這些東西出來看,以前讀書的時候宿舍其他同學半夜經常聚在一起看小黃片,這時他都會偷偷找理由避開,就是生怕他們叫自己一起看, 畢竟要是大家都有了反應那他就暴露了。
小綺鬆了口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小綺眼神左右飄忽。「……你懂的得啦,反正我還在想怎麼給蘇姐說。」
許純知道她想的什麼, 肯定以為自己是gay,不過不用以為, 他確實是gay。
吃完飯後看了一眼車窗外, 看見劇組裡謝見原和楚導正在說話, 不知為何忽然想到, 楚導會不會也給謝見原這些書。
不知為何這個想法把他逗樂了。
小綺走好,許純終於放下報紙,不再裝模作樣,猶猶豫豫的隨意拿起一本書,書名取得很羞恥。
—《24小時強致愛:總裁的御夫手冊》,封面是兩個交纏的人上演□□。
許純的臉自從在看見文名的那一剎那就麻木了,他心如死灰的翻開粗粗看了看,不一會便面紅耳赤的丟開書,手忙腳亂的重新拿起報紙,卻沒注意撞到了一旁的茶杯。
頓時水灑了一地,那幾本楚導送的書也被水沾濕了一大半,許純連忙著急的拿了起來,心疼的用紙巾擦乾淨,這可是楚導借給他的書,要是弄濕了就完了。
「純哥,你喝不喝冰咖啡。」
忽然車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謝見原手裡提著星巴克的袋子,看著車內的場景時,臉上的笑容不由一頓。
只見許純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在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看見他推開車門,神色驚訝的望了過來,眼神有些慌亂。
謝見原的視線從他的臉上緩緩下移,落在他手上的十八禁小黃書上面,神色有些恍惚。
許純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清白,忙不迭將書扔開,眨也不眨的盯著謝見原。
別看他現在臉色勉強還有幾分鎮定,事實上現在他的腦海裡一直在反覆迴盪「24小時強致愛」幾個字,尷尬的恨不得現場找個地縫鑽下去。
謝見原看著他連忙丟開書的舉動,微微一怔後便反應了過來,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看許純尷尬到無地自容的模樣,眼裡忍不住多了點笑意,緩聲幫他開脫道:「這書是不是有點燙手。」
許純乾笑了幾聲,掩飾性的想喝口茶冷靜一下,舉起一看發現杯子裡是空的,這才發覺過來茶杯已經打翻了。
「其實這是楚導給我的。」許純最後還是忍不住坦白,「讓我多多學習。「
謝見原笑了笑,將冰咖啡放在桌上,「我看看。」
他說著就要拿起其餘幾本書,許純想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謝見原低頭隨意的翻了幾本,似笑非笑的看了許純一眼,然後沉聲念道:「只見他炙熱的……」
「別念!」許純說著就要去搶他手裡的書。
謝見原笑瞇瞇的將書舉過頭頂,雖然許純比他大了幾歲,但是身高這塊還是謝見原佔優勢。
最後看許純是真的急了,謝見原這才將書放下,朝許純勾了勾唇,「純哥,可以把這些書借給我嗎?」
許純怔了怔,看了謝見原好幾眼,才道:「你確定?」
謝見原似笑非笑道:「我也想用來學習。」
許純不禁對他肅然起敬,覺得自己之前認為謝見原對演戲態度不端正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卻不知道謝見原說的此學習非彼學習。
下午正式開拍時,依舊和上次沒什麼差別,但是許純的心境已經變了很多,知道自己要完全入戲,不能再顧慮其他。
工作人員被清走後,房間裡十分安靜,許純閉上眼睛在床上冥想。
男主陳目的家庭有些特殊,是個半路重組家庭,他的繼母帶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和他們生活在一起,可之後的日子並不美滿,一起磕磕碰碰過了十年,他的父親最後還是選擇了自殺。
陳目不理解為什麼他的父親不能離婚,而是選擇了自殺,後來從繼母喋喋不休的咒罵中才明白了他的父親是個同性戀。
按照繼母和鄰里吐的苦水,是他的父親不知廉恥騙婚,可是他不相信,因為在他眼裡父親不是這樣的人,甚至可以說是一開始並不想再婚,所以他一直在尋找真正的真相。
與此同時父親死後他的日子過的並不如意,繼母是個脾氣暴躁的中年婦女,動輒對他打罵,在他小時候的時候甚至還將他吊起來抽打,吃飯也不允許他上桌,並且一直在給他瘋狂灌輸同性戀該下地獄的想法。
這樣充斥辱罵痛打的童年生活,養成了陳目懦弱自卑,極度缺愛的性格,他不光害怕女性接觸,甚至也開始害怕男性接觸,從來都是獨來獨往。
而在高三時他遇見了個人,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人便是謝見原飾演的程度,他轉學到陳目所在的學校,因為長得帥氣陽光,家境優渥,自然十分受歡迎,和孤僻自卑的男主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陳目不知不覺的開始注意起了他,等反應過來時,目光已經習慣性的追隨著他。
直到他在某天晚上做夢,驚起後看著自己濕濡的內褲,再回想起夢中那個清晰的男生的臉,終於忍不住掩面哭了起來,直到這時他才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意。
原來他也是繼母口中那個不知羞恥的同性戀。
這場戲是演的程度發現了陳目的心意後,起了玩弄他的心思,一時興起常常鮮,拉著他進了路邊隨處可見的賓館。
許純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是那種面對心上人時孤注一擲的勇氣。
「3!2!1!action!」
陳目躺在床上,眨也不眨的望著明晃晃的白熾燈,眼睛被刺的有些發疼,卻依然不願意移開視線。
他感覺自己現在像一條缺水的魚,正躺在乾涸的岸上呼救,可是沒有人能聽到他的呼喊。
身上的兩隻手正有條不紊的解開自己的衣服,陳目覺得有些發冷,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著,不知道為什麼想要立刻逃開。
程度看著他彷彿知道他的心思,似笑非笑的啄了啄他的唇角,溢出一聲輕笑:「你不是喜歡我嗎?」
陳目聽到這句話頓時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
「乖一點,馬上就好。」程度笑瞇瞇的吻上他的額頭,手上動作不停,臉上帶著寵溺溫柔的笑意,可是仔細一看便能發現那笑意絲毫未及眼底。
陳目覺得唇上一陣溫涼的觸感,他眨了眨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膜拜般開始小心翼翼的回吻著。
他的動作很輕,就像極易受驚的小動物般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縮回去。
程度覺得十分有趣,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於是起了玩弄心思。
他難得耐心的引導起陳目一舉一動,這只他以前和那些女朋友做/愛時完全沒有過的溫柔耐心。
「—嘶。」他忽然吃痛的皺了皺眉。
「對不起……」陳目不小心咬破了程度的嘴唇,溢出了點血,把陳目嚇得夠嗆,臉色蒼白的顫聲道,「別生氣。」
不知道為何程度的怒氣看到他這幅模樣就小了許多,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莫名其妙就心軟了。
程度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再咬我我就干的你下不了床。」
陳目聞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紅是羞的,白是嚇的。
程度再次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俯下身子吻上他的唇,與之前的溫柔不同,現在多了幾分凶狠,動作如同急風驟雨般狂熱。
陳目閉上眼睛,呼吸急促,覺得自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孤舟,一會被高高拋起,一會被狠狠摔下,在風浪中掙扎顛簸。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目緩緩的伸手擁住正在縱情的程度,眼角緩緩的劃下一滴淚。
「cut!」
楚導喊了卡,許純才從戲中抽離,但是依舊是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
「純哥。」謝見原叫了他好幾聲,許純這才反應過來,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床戲自然不可能真做,但是許純身上依舊有不少吻痕,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顯眼。
兩人並沒有完全/裸/著身子,還穿著內褲,許純低著頭木著臉身下。
嗯……他是不是太入戲了?這樣不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