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面試

　　不對勁，很不對勁。

　　韓洋抱著文件，站在總裁辦公室的大門外，總有種這個世界不真實的感覺。

　　誰來告訴他，坐在老闆辦公椅扶手上的小子是誰？誰來告訴他，老闆什麼時候會給別人端茶送水了？還有誰來告訴他，老闆什麼時候會笑了？！！

　　抖抖索索的縮回自己已經伸進總裁辦公室的一隻腳，韓洋扭頭看了眼外面金燦燦的太陽，無端覺得全身發冷。大白天發生這種靈異而恐怖的事情，他這麼個小小的總裁特助該怎麼辦？

　　「韓洋，你站在外面做什麼？」蘇清看到韓洋正一臉奇怪的站在門外，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我們部門的一個計劃表，你等會幫我交給總裁吧。」

　　韓洋瞥了眼總裁辦公室，「總裁在裡面，我們一起進去吧。」現在的他，可不想獨自一人去面對那麼詭異的畫面，這實在是太可怕的一件事情。

　　蘇清眯眼看了眼韓洋，直覺告訴她，韓洋現在有些不對經，但是她也沒用多想，總裁門是虛掩上的，她敲敲門，才推開門道，「總裁，這是我們部門的計劃表。」門後，言孜衍拿著一個文件夾準備出門。

　　「蘇清姐？」言孜衍對她笑了笑，轉身看了眼秦煦謹，「你們談，我下去參加招聘。」

　　蘇清看了眼時間，笑著取笑道，「你這小子，真是掐著時間點去，田經理現在恐怕都快急死了。」她無奈的搖頭，有著老闆做強有力的後盾，田經理那也就是浮云。

　　秦煦謹看著言孜衍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能掐著點去參加招聘工作，已經是不錯了。

　　言孜衍剛走出辦公室，就看到韓洋正用一種類似於探照燈般的眼神看著他，這種眼神看得他全身發麻，往旁邊退了兩步，「韓助，你有事？」

　　韓洋眯眼看著言孜衍，上上下下打量過後問道，「老闆今天好像比較開心？」這事情肯定與這小子有關，作為一個特助，他怎麼能不關心老闆的事情呢。

　　言孜衍乾咳一聲，「嗯，可能是吧，沒怎麼注意。」不愧是特助，這麼點情況也被看出來了，不去做狗仔真是浪費了。

　　目送著言孜衍進了電梯，韓洋摸摸下巴，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呢？老闆對言孜衍的態度…態度…韓洋面色一變，難道言孜衍已經升級成為這家公司的老闆娘了麼？他開始回想自己有沒有特別得罪這人的時候，要是現在討好是不是還來得及？

　　「這次的新品上市計劃由小言負責，」秦煦謹翻了翻蘇清送來的文件，沉聲道，「他應該鍛鍊一下工作的能力。」

　　蘇清有些猶豫的開口道，「老闆，這個新產品研發出來花了幾千萬。」所以，你不要這麼草率的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一個沒有工作經驗的人來負責，虧本了怎麼辦？

　　「我知道，就是因為幾千萬的產品他才不敢偷懶，」秦煦謹似乎挺瞭解言孜衍渾水摸魚的性子，「你不用擔心，有我在，不會出亂子的，你們公關部只需要負責各大連鎖超市上貨架的比例就好。」

　　蘇清沉默，她當初怎麼就覺得秦煦謹是一個正直冷漠的人呢？這明明就是一個護短到極致的悶騷男人。她默默的點頭，默默的出門，其實幾千萬也不是什麼大事吧，反正就算上市失敗，那也就是花幾千萬買了教訓的小事。

　　韓洋同情的瞥了眼默默走出的蘇清，看了眼已經關上的總裁室門，「發生什麼事情，你怎麼露出這種表情？」看樣子被刺激得不輕。

　　「其實，幾千萬和幾千塊沒有區別的吧？」蘇清抬頭看了眼韓洋，搖頭嘆息道，「什麼灰姑娘與白馬王子的世界，應該是白馬王子與青衣騎士才對。」

　　韓洋愣愣的看著蘇清的背影，一頭霧水。

　　當言孜衍坐到招聘席上的時候，覺得自己的世界很圓滿，半年前他還是辛辛苦苦投簡歷四處面試的窮學生，現在已經是一個對別人挑三揀四的白領級別人物，這種人生實在是圓滿得不得了，難怪自己這二十多年來這麼多的倒霉事兒，原來好運氣都攢到現在一塊兒用了。

　　田疏坐在言孜衍的右手邊，他把手中的招聘複印資料交給言孜衍，「言助理，你若是覺得誰可以，就在他照片旁邊打個勾。」

　　捏了捏自己手上這厚厚一疊複製資料，今天上午不過是招聘公司總部的職位，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資料，這都有好幾百份了吧？他看了眼在座的幾位招聘人員，三個人事部的人，一個公關部的人，外加一個代表總裁的自己，陣容其實挺強大。

　　進來的第一個人是個中年男人，應聘資料很平淡，回答問題也很平淡，但是說話卻條理清楚，看得出是有經驗的人。言孜衍想了想，在這個人旁邊打了一個勾。

　　「下一個」

　　這次進來的是一個女孩子，與言孜衍一樣是個應屆畢業生，雖然如此，妝卻畫得很老成。對於專業知識瞭解得很不到位，言孜衍打斷她的話，「我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不在之前的公司繼續做下去？」

　　女孩沒想到坐在中間的面試人員竟然這麼年輕，她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因為我覺得我更適合這裡。」

　　言孜衍沉默，「你下去吧，請你等我們的電話聯繫。」

　　後來有自吹自擂的，讚揚公司的，深情不悔的，謙虛低調的，學歷高沒有工作經驗的，有經驗學歷不高的，反正亂七八糟的一堆，言孜衍本來興奮的勁兒也慢慢的變成有些疲倦，當他經歷面試人員撕心裂肺的唱歌，激情四射的跳勁舞，又變什麼讓人一看就看穿的小魔術時，終於明白自己以前參加面試的時候，為什麼那些面試人員雙眼放光，因為像他這麼中規中矩參加面試的已經不多了。他一度懷疑自己不是來做招聘的，而是來做評委的，這些人都太有才了。

　　「下一位。」田疏的聲音也已經有氣無力。

　　言孜衍連面試資料也懶得看，單手襯著自己的下巴，狂喝了一口苦茶，就怕自己撐不住睡著了。

　　「各位好，我是來自X大金融管理分院的陶冶，今天我來應聘的是總經理秘書，我曾在XX公司工作過，但是因為自身的原因最終遺憾的離開那家公司BALABAL」

　　言孜衍聽到陶冶這個名字，猛的抬頭看去，這人竟是自己大學時期分院的學生會會長，而且這個人與自己還同班，不過不愧是會長，一來就應聘職位最高的這個，不過總經理秘書？公司的總經理是誰？

　　陶冶自我介紹完過後，才去看招聘人員的臉色，但是當他看到坐在正中央之人時，面色微微一變，言孜衍？！

　　他與言孜衍的關係並不怎麼好，加之言孜衍平日不怎麼參加集體中的活動，所以他並不喜歡言孜衍這種性格的人，沒想到自己在學校裡呼風喚雨，出了學校想進大公司竟然還要在這個人手下面試。無論怎麼想，都覺得有些難堪。

　　田疏聽完陶冶的自我介紹，偏頭對言孜衍道，「言助理，這人竟然與你是一個學校出來的。」

　　言孜衍微微一笑，掃了眼手中的資料，「他的問題還是由田經理來問吧。」

　　田疏也明白言孜衍避嫌的意思，他也沒有客氣，問了些關於工作上的問題，見這人對答如流，談吐清晰，與其他幾位面試人員交換一個眼神後，在陶冶的簡歷上畫了一個勾。然後開口道，「不愧是言助理的同學，這談吐就是不一般。」

　　言孜衍微笑著開口，「田經理誇獎了，這位可是我們學院的學生會會長，你就別往我臉上貼金了，我可不好意思。」

　　田疏笑了笑，也沒有再說，只是眼角的餘光掃到這個叫陶冶的人眼中的不甘，他搖頭嘆了口氣，這個人雖然有些能耐，可是還不明白人際相處啊。也許是平時太過順利了，不然又怎麼不懂好好利用與言孜衍這層關係。

　　陶冶還沒有轉身出門，就見身後的門拉開，一個沉著臉的英俊男人走了進來，他看也沒有看自己，徑直對面試台道，「小言，你先出來。」

　　田疏心下感嘆，言助理又升級了，老闆已經開始在這種情況下叫走他，整個公司上下，誰有這麼高的待遇？

　　陶冶抬眼看去，發現這些面試人員全部都面露恭敬，心下一驚，難道這人是秦風的高層人員？言孜衍竟然已經在這個公司混得這麼好了嗎？

　　言孜衍見秦煦謹來了，暗喜終於找到理由結束這種枯燥的工作，出了門後才松了一口氣，「面試真是太可怕了。」

　　秦煦謹彎彎嘴角，「我還以為你會喜歡。」

　　「剛開始還有些興趣，後來就沒有意思了，幸好你把我叫了出來，」言孜衍捶了捶自己的肩，「太耗神了。」

　　秦煦謹微微一笑，伸手攬住他的肩，「快到中午了，我們去吃飯。」

　　言孜衍點了點頭。

　　在他們的不遠處，一個女職員使勁的揉著眼睛，她都看到什麼了？總裁在笑？！她要打電話告訴她媽媽，叫全家人一起去買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