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的打量太明目張膽,賀聰感覺到了,抬頭疑惑地四下看了看:“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我摸著下巴問。
他更茫然了,打開自己劇本翻看起來:“我劇本裡沒這段啊?”
可不巧了嗎,我劇本裡也沒這段。
我:“……我是說現實裡,你哪個初中的?”
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是跟他初中同校過,結果不是,他甚至沒待過我初中所在的區。又問了幾個可能有重合的點,都不是,後來郭家軒他們回來了,我也就沒再接著追問。
這次劇本殺體驗相當的不錯,之後同樣的人員配置我們又約了幾次,其中一次八人本,在湊人時,我非常巧的遇到了昔日的初中同窗。
汪灼帶著他的朋友,一眼認出了我。
“米夏?”他走過來,用拳頭碰了碰我的肩膀,“好久沒見你了,真巧啊!”
對方初中時和我關系還算不錯,隸屬差生集團,算是我狐朋狗友中的一員。不過被米大友送到一中後,我就沒聯系過他了。
既然遇上了,他們又正好兩個人,就順勢開了個八人本。
“你知不知道廖燁川的事?”中場休息,汪灼和我一起上廁所,完了遞了支煙給我。
我收下了,但沒抽:“什麽事?他不是全家移民了嗎?”
“因為沒臉再呆在國內了唄。”他說著,翻開手機給我看了張照片。
照片有點糊,應該是隔著挺長距離偷拍的,鏡頭中,兩個穿著熟悉製服的男生相互摟抱在一起,吻得難分難舍。
我一看頭皮都炸開了,那高個子不就是廖燁川嗎?
“這廖燁川跟誰啊?”
“學弟。刺激吧?”汪灼臉上全是幸災樂禍,“在學校裡幽會,不小心被人偷拍的。你知道的,我們學校想要廖燁川那家夥死的人可不少,有這麽個寶貝在手,還不發得全校都人手一份?那會兒鬧得可大了。”
我仔細放大了照片對準那個矮個的學弟臉部看了又看,雖然在海城,白皮膚大眼睛的男生也不算少見,但是……對方會不會……有點像我?
一想到廖燁川可能找了個我的同款,我就一陣生理性反胃,趕忙把手機還給了汪灼。
還好對方出國了,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了。
“你今天怎麽心不在焉的?”
不管白天怎麽跟郭家軒瘋玩,晚上都是要留給賀南鳶的。這是我們定好的作業時間,除非有緊急情況,不然不能隨意曠課。
“今天遇到了我初中同學。”戴著藍牙耳機,我擦掉卷子上寫錯的答案,回答電話另一頭的賀南鳶。
“陪你放火燒教學樓的同夥?”
“喂!”我覺得這件事有必要說清楚,不然他總覺得我人品有瑕疵,這不利於攻略。
“那個是實驗樓,平時沒人的,我們經常在樓頂聚眾抽煙。我承認,小小年紀就有這種惡習我確實是受到了我爸的影響,都是他教壞我的,但是當時我真的不是故意燒樓的。當天也不止我一個人,都不知道是誰這麽沒公德抽煙不掐火就給扔地上了,正好點燃了一堆廢棄建築材料,然後就燒起來了。”我深深歎了口氣,“準確說,我才是那個同夥。”
後來消防查明了起火原因,學校調了監控,不管是誰亂丟煙頭,反正都一鍋端了,有幾個算幾個。米大友到學校領我,跟校長好話說盡,那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看到他掉眼淚。
他說是他不好,是他沒教好我,願意出重建的所有費用,求校長再給我一次機會。校長很同情他,但還是請求能將我轉學。
出了辦公室,米大友在前面走,我就在後面跟著,到了車邊上,他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那一巴掌好疼啊,打得我鼻子發酸,耳朵都嗡嗡的。
後來可能覺得在這麽下去我遲早得廢,他就想辦法把我送去了一中。
“所以你現在還有抽煙嗎?”聽了我的陳述,賀南鳶問道。
“沒了,早就戒了。今天汪灼……就是我初中同學,給了我一根煙,我都沒抽,一直塞口袋裡呢。”
“扔了吧。”
“哦。”反正我也沒想抽,筆尖落到下一道題,我繼續跟賀南鳶對答案,“第九題不等式的解集是選B嗎?”
“嗯。”
一張試卷講解完,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
“不早了……”我也要去洗澡了。
“遇到你同學,為什麽要不高興?”
我按著耳機在座位上愣了愣,賀南鳶……不光有鷹一般敏捷的身手,也有鷹一般敏銳的感知呢。
我端起桌上水杯喝了口,道:“就是,知道了以前某個同學的一些事,覺得有些震驚。”
電話那頭靜了靜:“你的早戀對象嗎?”
嘴裡噴出水柱,弄濕了卷子,我慌忙抽出紙巾去擦,同時咳嗽著否認賀南鳶的猜測。
“不……不是!”
廖燁川,他何德何能啊!現在想想,這個世界對我的惡意還不算太大。要是讓我在和廖燁川談戀愛跟去死裡選一個,那我可能只有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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