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新是在唐宙打第三針抑製劑的時候回來的。
男人穿著黑色的風衣,高大的樣子站在門口,把客廳外的燈全擋住了。
唐宙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他好像上一秒才掛斷謝時新的電話,怎麽這麽快,謝時新就出現了。
但唐宙不能否認的是,謝時新的出現,給他一種強烈的安全感,身體的不舒服也瞬間緩解了許多。
“對不起,”唐宙手緊緊抓著床單,很難受:“沒經過你的同意來你的房間。”
此時的唐宙,身.下就是謝時新的床。
不僅如此,他還把謝時新掛在門口架子上的衣服取了下來,穿在身上。
謝時新殘留在衣服上的氣味很好聞,讓他短暫性地緩解了痛苦。
唐宙沒有開謝時新房間裡的燈,不知道是太難受了來不及,還是覺得沒必要。此刻臥室裡,僅靠客廳裡透進來的那些光,維持著亮度。
謝時新皺著眉朝床那邊走,他看著唐宙瘦小的身體蜷縮在他的衣服裡,人還在扭動輕.喘,謝時新身體不免的,有點躁動。
從屋外就依稀能聞到唐宙的紅豆味,開門進來更是濃鬱,謝時新走的這幾步,十分緩慢,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不論是上半身的腦細胞,還是下半身的某器官,此刻都在做無聲的叫囂。
床下是三支還沒來得及丟的抑製劑,謝時新隻瞥了一眼,就靠近唐宙,低頭問他:“為什麽打了這麽多針,還是沒用?”
唐宙身體顫.抖:“不知道。”
謝時新問:“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唐宙:“沒有。”
謝時新想了想,問:“是你的那個藥,產生了副作用嗎?”
唐宙痛苦地輕呼一聲:“什麽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明顯的謊言,拙劣的演技。
謝時新拳頭緊握,這種時候了,唐宙還在騙他。
謝時新拿起手機:“我幫你叫醫生。”
唐宙聽後立馬阻止:“不行,不要,別叫醫生。”
謝時新:“不叫醫生你怎麽辦?”
“謝時新,”唐宙喘著氣喊著:“你可以幫幫我嗎?”
謝時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向來自製力好,聞過多少的Omega信息素,從來沒有失控過。
為什麽在唐宙面前,他會這樣?
謝時新後槽牙用力,他盯著唐宙看了好一會兒,最後,他還是大步邁到床上,把唐宙抱了起來。
感受到謝時新的靠近,聞到了謝時新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素,唐宙舒服地發出了一聲輕.哼。
謝時新好像釋放了許多信息素出來,空氣裡,兩種香味混合在一起,氣氛變得危險起來。
“你今晚有別的客人嗎?”唐宙柔弱無力的手抓著謝時新的外套:“我想買你。”
謝時新才樓主唐宙的肩,聽到這話手立馬松開:“什麽?”
眼見唐宙又要倒在床上,謝時新趕忙將他撈起來,擁入懷中。
唐宙聲音像在求饒:“快點好不好,我好難受。”
謝時新抓著唐宙的肩緊緊的,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兩秒後,他把眼睛睜開,拉開唐宙的衣領,低下頭去。
但他的牙還沒觸碰到唐宙的肌膚,就被唐宙給推開了。
唐宙牢牢護著自己的脖頸:“你幹什麽?”
謝時新抓住唐宙的手腕:“給你做臨時標記。”
唐宙搖頭:“不行,我不能被標記。”
謝時新:“不標記我怎麽幫你?”
“用其他辦法,你在行的那種,”唐宙半闔著眼看著謝時新,表情有那麽點的理所應當:“和我做。”
謝時新睜大了雙眼:“什麽?”
這下,謝時新是真的把唐宙丟在了床上,他猛地站起來,胸高低起伏地用力呼吸。
他謝時新是這麽隨便的人嗎?
“嗯~”被丟在床上的唐宙,發出了痛苦的聲音,整個人也抖了起來,看起來難受極了。
謝時新太陽穴突突地響,腦子也一片混亂,他的理智告訴他現在立刻馬上摔門就走。
但是……
“褲子脫了,”謝時新又走了過去,對唐宙說:“腿分開。”
唐宙聽到這個話,痛苦的表情裡扯出一點的笑意:“謝謝。”
不過唐宙又說:“不要標記我。”
謝時新呵的一聲:“放心,不會。”
誰稀罕。
幾乎是謝時新進來的下一秒,唐宙的頭疼就緩解了大半。
謝時新為了不讓他亂動,把他的手壓在兩邊,不過沒多久,謝時新就放開了他。
中間有一段時間,唐宙休會到了從沒有過的感覺,好像是難受,又好像不是,他摟著謝時新的脖子,不知道怎麽的,很想湊上去親他。
但謝時新沒讓他得逞,壓著他的肩膀又把他按回了床上,再次束住他的雙手,不讓他動。
……
一場很機械的性.愛終於結束,諾大的床,中間一小隻的唐宙,仍舊窩在一件大衣裡。
對比一個多小時前,唐宙現在已經好了很多,頭沒那麽疼了,身體也正在降溫。
床和衣服都很髒,但唐宙很累,一動不想動,謝時新在浴室裡洗澡,依稀有水聲傳出來,他的信息素氣味也一直環繞在周圍。
唐宙漸漸閉上眼睛,漸漸失去意識。
“嘩。”
突然一個什麽劈頭蓋下,把快要睡著的唐宙吵醒。
唐宙抓起來看,是一條浴巾。
“去洗。”
謝時新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床邊,身上沒有一絲情.欲過後的痕跡。
唐宙低聲:“困。”
謝時新眼睛不眨一下:“困就回自己房間睡,我叫人來收拾床。”
唐宙:“……”
唐宙最後還是拿起浴巾去洗澡,不過他借用了謝時新的浴室。
他還沒有完全好起來,他還很需要謝時新的信息素氣味。
洗完澡,擦完身子,唐宙才想起來,沒有拿換洗的衣服進來,他走到門邊,敲了兩下浴室的門。
“謝時新?”
外面沒有人應。
“謝時新?”
還是沒有人。
唐宙敲敲把門打開一點,見謝時新的房間裡空空的,他左右探了探,走了出去。
而他口中的謝時新,此刻正在外面門口。
半分鍾前,家裡的門鈴響了,他剛好走出來。
從貓眼看,外面站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男人手上還拿著一個箱子。
謝時新想了想,還是把門打開。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碰。
“你怎麽會在他家?”來人開口就是這句。
謝時新疑惑:“你認識我?”
來人眨了一下眼睛,表情讓人看不清:“不認識,麻煩讓一下。”
謝時新並沒有讓開:“你找誰?”
“找我。”身後的人應了。
門口兩人一齊朝那邊看,唐宙已經從謝時新的房間裡出來,他穿著一件謝時新的上衣,光著腿。
謝時新的衣服很大,顯得瘦弱的唐宙更小了。
“進來吧阿澤。”唐宙說。
唐宙出來了,他的紅豆味也隨之出來,等這個叫阿澤的換好鞋,謝時新再次把他攔住。
“你是Beta?”謝時新問。
阿澤一副不是很願意和謝時新說話的態度,隨便應了聲:“嗯。”
Beta是聞不到其他兩性身上散發出來的信息素的,謝時新這才放他進去。
阿澤是一名醫生,剛剛謝時新看到的箱子,是他帶來的醫療箱。
進門後,唐宙請阿澤在沙發坐下,自己也坐在阿澤身邊。
謝時新在沙發的另一頭站著,大概是因為他在場,阿澤沒有和唐宙多聊天。
阿澤給唐宙測了體溫,再給唐宙做了個簡單的檢查,最後讓唐宙仰起頭。
唐宙頭這麽一仰,本來就隻遮住一點大腿的衣服,又往上走了點,在一旁的謝時新終於看不下去,他拿起一個抱枕,走過去丟在唐宙的腿上。
正在拿針管的阿澤,瞥了眼謝時新。
謝時新皺眉,毫不客氣地瞪回去。
阿澤沒有多做理會,移開目光,拿起針,瞄準唐宙的脖子。
“你幹什麽?”謝時新走上前,把阿澤的手腕握住。
“抽血,帶回去檢查,”阿澤抬頭看謝時新,反問:“你幹什麽?”
謝時新低頭看唐宙,見他也十分疑惑地看著自己,就把手放開。
針管扎進唐宙血管時,唐宙因為疼,縮了一下。
謝時新:“你行不行?”
阿澤語氣淡淡:“你來。”
謝時新:“……”
唐宙:“阿澤是很專業的醫生,沒事的。”
謝時新淡淡:“嗯。”
阿澤阿澤,叫這麽親切。
很快,半管血就抽好了,阿澤把管收到箱子裡,似乎還用余光看了眼身邊站著的男人。
“不介紹一下?”阿澤輕聲問唐宙。
唐宙啊了聲:“他是我的室友。”
“室友?”
“室友?”
除了唐宙之外的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唐宙先看謝時新:“不是嗎?”
謝時新覺得唐宙說的好像沒錯,他咳了咳:“對,是室友。”
阿澤笑了一下,抬手摸了唐宙的頭髮:“恭喜你。”
唐宙立馬明白阿澤恭喜什麽,他稍稍睜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阿澤微笑:“感覺到了。”
唐宙眉眼彎彎地對阿澤笑:“謝謝。”
兩人在這邊互動,一旁站著的男人,緊緊盯著阿澤的手。
阿澤從箱子裡拿了兩顆藥遞給唐宙:“吃了之後去睡一覺,明天醒來就好了,血液我拿回去檢查,三天會出結果,到時候再聯系你。”
唐宙很乖地點頭,並拿起桌上的水把藥服下。
阿澤拍拍唐宙的肩膀:“很累了吧,回房睡吧。”
唐宙確實感覺到累,被阿澤這麽一說,更累了。
唐宙:“你呢?我叫個車送你回去吧。”
阿澤搖頭:“不用,我和謝先生聊幾句,聊完就回去。”
唐宙疑惑:“你和他聊什麽?”
“聊你,你現在情況特殊,我交待他幾件事,”阿澤推了一下唐宙:“去睡吧,就兩句話。”
唐宙迷迷糊糊地站起來,他總覺得哪裡奇怪,但仔細想想又不覺得什麽,阿澤給他的藥裡可能有安眠的成分,他立馬就想睡覺了。
“那你們好好聊,我先睡了。”
唐宙門一關,客廳兩人的目光同時收回來。
謝時新站在阿澤面前,雙手自然地放在口袋裡,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沙發上坐著的人,開口就說:“你知道我。”
是陳述句。
阿澤抽紙巾擦手:“為什麽這麽說?”
謝時新:“你叫我謝先生。”
阿澤點點頭,原來是那裡說漏了嘴,他禮貌一笑:“成銳製藥的謝總,久仰。”
謝時新冷漠:“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阿澤:“沒關系。”
謝時新:“所以呢,把唐宙支開,想和我說什麽?”
阿澤把箱子蓋上,直言:“你標記他了嗎?”
謝時新想了想,問:“你說的是大標記還是小標記?”
阿澤聽到這話,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阿澤:“都想知道,你做了哪種?”
謝時新:“標記了怎麽樣?沒標記又怎麽樣?”
阿澤心裡歎了一聲。
和這種生意人聊天,好費勁。
“我直說吧,”阿澤背上箱子站起來:“阿宙血液特殊,很容易信息素過敏,如果事先沒有做好準備就標記,他身體可能會垮。”
謝時新蹙眉:“做什麽準備?”
阿澤:“打抗過敏針,不過那個針對人身體不好,所以盡量少打。”
謝時新立馬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
唐宙確實準備得足夠充足。
謝時新:“我知道了,你還有事嗎?”
阿澤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事了。”
既然幫唐宙看了病,謝時新禮貌性地把人送到門口。
等阿澤換好鞋,謝時新還是沒忍住問他:“你知道唐宙之前喜歡的那個人嗎?”
阿澤聽到後,突然笑了聲。
謝時新:“你笑什麽?”
阿澤:“不瞞你說,他之前喜歡的那個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謝時新好奇地揚眉,他想繼續問下去,阿澤卻說:“走了。”
阿澤離開之後,謝時新重新回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他下午讓白峰查唐宙的前任,白峰已經出了結果,說唐宙的情史空白,他沒有談過戀愛。
那麽只有兩種情況,一,他確實沒談過戀愛,但他有個喜歡的人。
二,他談過,只不過他把那個人藏得很好,沒有人知道。
想著這些,謝時新突然的感覺到有點煩躁,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什麽。
他敢肯定,剛才那個叫什麽阿澤的醫生,也喜歡唐宙。
對唐宙那麽溫柔,說話那麽輕,像是大聲一點就會嚇壞唐宙。
還把謝時新當敵人一樣防著。
呵。
好笑。
至於嗎?
唐宙這樣的,優點基本沒有,缺點一雙手都數不過來,謝時新會喜歡他?
又過了一會兒,謝時新把手機拿出來,翻出一個電話,打出去。
“白峰,去查一下A市的醫院,找找看有沒有一個叫阿澤的,查查他的背景,”謝時新聲音很不耐煩:“還有,他和唐宙什麽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