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鬱愣怔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
“顧大少,有些玩笑可不能亂開啊。”
他按了按狂跳的心臟,舒出一口氣:
“萬一我真彎了怎麽辦?”
“我負責。”顧琮淡淡地說。
季鬱的心率漸漸平複下來,他挑了挑眉,好奇地問:
“怎麽負責,還能把我掰直不成?”
“掰直做什麽,”顧琮抬眼,輕聲道,“我以身相許。”
“叮鈴鈴——”
季鬱瞬間松了口氣,他不知道該怎麽回這話,甚至還有點小心動。
他連忙說:“走了走了,考試要遲到了。”
顧琮唇角繃得緊緊的,眼裡閃過一絲失望。
他們是最後兩個進考場的,監考老師催促道:
“快坐下,聽力要開始了。”
季鬱的英語一直不差,很快就寫完了卷子。
他轉著筆,目光落在顧琮身上。
顧琮也是衣架子身材,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普通至極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格外好看,能在人群中脫穎而出。
季鬱靠著椅背,伸直雙腿,有一搭沒一搭地碰著顧琮的腳後跟。
視線從對方偏棕的發絲緩緩劃到後頸。
腺體被衣領遮住了,隱隱約約能看到淺淺的牙印。
他咬的。
季鬱的嘴角不自覺地咧了起來。
英語考試的一個alpha監考老師是教高二的,對季鬱略有耳聞。
只知道是個愛睡覺的學渣。
見他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著顧琮,理所當然地認為季鬱想去看偷看對方的答案。
監考老師走季鬱身旁,敲了敲桌子,低聲提醒道:
“寫自己的試卷。”
季鬱把卷子和答題卡推到左上角,示意老師自己已經寫好了。
監考老師掃了眼卷子,全做完了,上面還有圈圈畫畫的筆記。
確定是認真寫的,他神色緩和,說道:
“寫完了就檢查幾遍。”
“不要發呆。”
季鬱應了一聲,後知後覺自己居然顧琮看呆了。
他果斷地把責任推卸給標記。
不然他怎麽會看一個男生看呆了!
他拆了顆糖,強迫自己扭頭,看向窗外。
天朗氣清,似魚細鱗的雲朵有序地排列在天上,空氣中泛著清淡的草木香味。
嗯……沒有顧琮的信息素好聞。
季鬱看著天空,嗅著鼻尖清涼的甜味兒。。
腦子裡又勾勒出了顧琮影子。
五點考試結束,整棟樓都沸騰了。
月考結束,周末到了。
課代表們在黑板上寫下各科作業,陳瓊思和朱茜在講台上點著練習冊數量。
“我去丟垃圾。”
陳瓊思抱著一堆紙屑走到後排,路過張爾時被叫住了。
“瓊思。”
張爾眼神閃了閃,壓低聲音問道:
“我抽屜裡的抑製劑是不是你給的呀?”
陳瓊思下意識地看了眼季鬱,白著臉搖了搖頭:
“不是。”
“那是誰啊。”張爾嘀咕了句。
他想不通怎麽會有人比他自己都先知道,快到結合熱了。
陳瓊思猶豫片刻,把張爾拉到一旁,低聲道:
“是季哥放的,我看見了。”
“他一直挺關心你的。”
她擠出笑容,說道:“你不是也喜歡他嗎?不要錯過了啊。”
張爾瞪大眼睛,驚恐道:
“誰說我喜歡季哥的?”
誰造的謠?!
難怪顧大少老對他放冷氣。
陳瓊思以為張爾害羞了,勸道:“季哥人很好的,還說是幫何亞志放的。”
那應該真的是何亞志放的。
張爾沉默許久,慢慢地說:
“你誤會了,季哥應該只是惡心我的信息素……”
“他不喜歡omega的。”
張爾努努嘴,示意她看向後排:
“你不覺得和顧大少很配麽?”
陳瓊思側頭,看見季鬱扒著顧琮的椅背,笑得眉眼彎彎。
好像是……挺和諧的。
留意到她們的目光,季鬱扭頭,對何亞志說:
“對了,我把抑製劑給張爾了。”
“還和陳瓊思說是你給的。”
“為什麽啊?”何亞志不解地問。
季鬱挑了挑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喜歡人家就主動出擊。”
“我不喜歡他。”何亞志不假思索地否認道。
雖然張爾是挺好聞的,長得也好看,成績還那麽好……
季鬱笑了,學著他以前的語氣:“我懂,我懂。”
何亞志撓撓頭,怎麽感覺有點熟悉?
“都安靜一下,我講些事情。”
汪德輝走上講台,不急不慢地說:
“這個周末好好放松,成績和排名周一就出來了。”
“今年過年早,回來後可以準備期末考了……”
汪德輝在講台上說話,同學們在底下竊竊私語。
聽著周圍同學商量去哪兒玩,季鬱被提醒了。
他右手壓在顧琮桌上,低聲問道:
“你上次說,補課費是讓我陪你去個地方。”
“去哪兒啊?”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季鬱根本沒有發現顧琮有什麽弱點。
反倒是他,怕什麽來什麽。
季鬱想了想,問道:
“難道是什麽雙人活動嗎?”
不然,他實在想不出來顧琮讓他陪著的原因。
顧琮合上手裡的書,吐出兩個字:
“我家。”
“啊?”季鬱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顧琮又重複了一遍。
季鬱有點懵:“為、為什麽啊?”
顧琮盯著他看了會兒,反問道:
“你想聽什麽理由?”
言下之意,他不準備告訴季鬱真正的原因。
季鬱眨了眨眼,顧琮不想說就算了。
他沒有追問原因,而是問道:
“那叔叔阿姨會在嗎?”
顧琮頓了頓,淺色的眸子帶了些許疑惑:
“他們為什麽在我家?”
聽見這話,季鬱的心突然被揪了下。
他喃喃道:“你們不是一起住的啊……”
怪不得顧琮很少回家。
怪不得之前會說“他們不需要我”這類的話。
…………
“他們有自己的生活。”
顧琮神情淡然,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季鬱雖然不是被寵大的,可也是感受著家庭溫暖長大的。
見顧琮還為家長辯解,愈發心疼了。
留意到他眼底的情緒,顧琮抿了抿唇,解釋道:
“每個家庭都有不同的相處方式,我並不排斥著這種。”
“更何況,父親和母親只是商業聯姻罷了。”
對他們來說,顧琮只是未來的繼承人。
對顧琮來說,他們只是生育自己的人。
聯姻……
季鬱下意識扣了扣桌子,問道:
“那你以後也要聯姻嗎?”
顧琮撩起眼皮:“聯姻是因為他們能力不夠。”
“與我無關。”
季鬱不想就父母的話題說下去,轉而問:
“你就一個人住嗎?有沒有養什麽寵物啊?”
顧琮唇瓣勾了下,眸子似乎都有些亮了。
“你來了,就不是一個人了。”
艸!
季鬱心尖狠狠一顫。
這誰頂得住。
想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