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裹著清涼的信息素吹過,季鬱纖長的睫毛微微一顫,眸子的光亮泄露了內心的渴望。
顧琮盯著季鬱看了會兒,俯身坐下。
隨著兩人距離的縮短,信息素愈發刺激感官的感覺愈發強烈。
顧琮漫不經心地問道:“哪兒不舒服?”
季鬱雙手撐著草坪,湊到顧琮耳邊,小聲道:
“我犯病了。”
想吸信息素,想大口大口地吸。
對方香甜的呼吸縈繞在身側,顧琮掀了掀眼皮,低聲道:
“然後呢?”
“我、我想……”
“季哥。”有人打斷了季鬱的話。
季鬱隻好把後面的話咽回去,扭頭看來人,是陳瓊思和張爾。
他疑惑道:“怎麽了?”
陳瓊思低頭看了眼運動會報名表,確認再三後,問道:
“季哥你確定要報兩個長跑麽?”
她擔心是手誤,畢竟季鬱連體育課的熱身運動都不樂意跑,不像是願意參加長跑的人。
“確定,”季鬱愣了愣,不解地問,“不可以選兩個長跑嗎?”
“不是不是,”陳瓊思連連搖頭,解釋道,“我還以為你選錯了。”
季鬱笑了下:“嗯,沒選錯。”
陳瓊思被他笑得恍了恍神,手裡的報名表掉了下來,飄到季鬱懷裡。
季鬱抬手,把報名表還給陳瓊思:“噥。”
陳瓊思臉頰一紅,結結巴巴地說:“風、風有點大。”
她接過報名表,食指不小心擦過季鬱的手背。
唰地一下,臉更紅了。
顧琮倚著樹,眸子閃過一絲冷意。
他緩緩抬手,撥去季鬱肩上的落葉,濃鬱的信息素順著指尖繚繞在頸側。
季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往後靠了靠,貼近顧琮的手,不想讓他移走。
他靠在樹乾上,手臂貼著顧琮的手臂,對方身上灼熱的溫度仿佛沿著肌膚傳了過來。
季鬱整個人都有些燥了。
他看著陳瓊思,問道:“還有事麽?”
“哦哦,”陳瓊思這才回過神,對季鬱說,“我們班沒有其他人報長跑,你的兩個項目應該是會確定下來,不能再改了。”
“沒事,我也不打算改。”
季鬱呼出一口熱氣,歪了歪身子,更加貼近顧琮。
“那、那就好。”陳瓊思小心翼翼地看向顧琮,被他冷若冰霜的神情嚇得心臟一跳。
顧少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察覺到季鬱和顧琮之間的親昵曖昧,張爾眼皮狂跳,開口道:
“我和瓊思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扯著陳瓊思離開。
等張爾停住松手,陳瓊思納悶地問:“怎麽了呀?”
看著她一臉迷茫的樣子,張爾委婉提醒道:“你沒發現他們的氣氛有點不對麽?”
陳瓊思把發絲挽到耳後,臉頰羞紅,低頭歎了口氣:“發現了。”
她陷入糾結,這可怎麽辦呀?
兩個人好像都喜歡她誒……
不過比起冷冰冰的顧少,她更喜歡季哥一些。
另一邊,等陳瓊思和張爾走遠了,季鬱立馬起身,把顧琮拉到體育館周圍一處僻靜的角落。
他死死地抓著顧琮的胳膊,說了之前未說完的話:
“顧琮,顧大少,我想要信息素。”
顧琮被他壓在牆上,背脊因為細碎的石子有些發疼。
他眯著眸子,抬手覆著季鬱的後腦杓,穿過他的發絲,揉了揉:
“嗯,給你。”
信息素的濃鬱程度猛地增加了好幾倍,季鬱臉頰緋紅,眸光氤氳。
他情不自禁地湊到顧琮頸間,深深地嗅著。
好香……
顧琮微微低頭,兩人肌膚相貼,耳鬢廝磨。
他的手漸漸下移,指間的信息素持續地刺激著腺體。
季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咽了咽口水,依舊想要更多。
他啞著嗓子,貪婪地說:
“多一點,再多點。”
顧琮低笑一聲,胸腔震了震,季鬱半邊身體都麻了。
這笑聲太蘇了……
下一秒,滾燙的手掌覆在了腺體上。
季鬱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縮。
顧琮半闔著眼,手指在腺體周圍打轉,溫柔地摩挲,輕輕地捏了捏。
季鬱忍不住低哼了一聲,帶著黏糊的鼻音。
顧琮眸色轉暗,緩緩低頭,滾燙的呼吸噴吐在季鬱後頸,白皙的肌膚微微泛紅。
感受到對方略微僵硬的身體,顧琮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吻了吻季鬱的腺體。
季鬱身體一顫,眸子愈發迷離。
他蹭了蹭顧琮的頸間,鬼使神差的,舔了一口他的鎖骨。
甜甜的,信息素味。
半晌,他一臉饜足地貼著顧琮,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找借口:
“那是口水。”
顧琮唇角帶著笑意,低低地應了聲。
夕陽暖黃色的光撒在兩人身上,地上修長的兩個人影慢慢地交疊、重合。
* * *
第一天得知不用月考的好消息,同學們激動地把一腔熱血撒在學習上。
第二天,同學們的熱血燃燒殆盡。
第三天,同學們開始懈怠了。
第四天,老師罵人了。
“你看看你們現在是什麽樣子!這個月不用考試下個月也不用考了麽?!”
“高考難道也不用考了麽!讀書是給你們自己的讀的!不是給我們讀……”
汪德輝提高聲音,眉關緊蹙,講到動情之處狠狠地拍了拍講台:“都聽見沒有!”
“聽見了——”所有人有氣無力地回道。
“大點聲!”
“聽見了!”
季鬱根本不知道汪德輝在說什麽,他低頭抵著桌面,雙手瘋狂地按著手機屏幕,激動地桌子都在輕微的抖動。
“penta-kill!”女聲響起。
“艸。”季鬱咒罵一聲,把手機扔到桌上。
他壓低聲音對顧琮抱怨:“我們五個打一個,居然全死了!”
他還送了五殺!
太氣了!
季鬱氣得喝了整整一瓶水,他是前兩天開始玩這遊戲的,沒日沒夜地玩。
最先連勝,然後贏一局輸一局,現在變成連跪了。
何亞志是他隊友之一,見遊戲裡的季鬱不動了,轉身對季鬱說:
“季哥你快點兒上啊,水晶要被推了。”
“何亞志!”汪德輝點名咆哮道,“我讓你說話了麽?!”
“你看看你這幾天的作業!有什麽臉說話!”
何亞志欲哭無淚,垂著腦袋挨罵。
季鬱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準備重回戰場,用勝利安慰安慰他。
他伸手去拿手機,顧琮比他快了一步,拿起了手機。
季鬱眼睛一亮:“你也玩這個遊戲啊?”
“看見過。”顧琮點了點屏幕,一目十行地瀏覽技能介紹。
季鬱有些失望,看見過就是沒玩過啊。
他正要說“還是我來好了”,只見顧琮左手操縱角色移動,右手有條不紊地釋放技能。
遊戲角色在峽谷中飛來飛去,不一會兒,雙殺、三殺、四殺、五殺!
季鬱驚了:“你玩過啊?”
顧琮瞥了他一眼,緩緩道:“一二技能和普攻第三次命中都有印記,可以刷新大招,一技能冷卻時間3秒,二技能5秒,先一技能再……”
季鬱聽得頭暈目眩,愣愣地點頭。
顧琮問道:“沒看過技能介紹麽?”
季鬱實話實說,“太長了,懶得看。”
他就憑感覺玩。
何亞志剛坐下,就看見手機屏幕上映出了季鬱五連絕世的字樣。
接著,四個角色中路直衝水晶,逆風局,翻盤了。
他瞪大眼睛,臥槽了一聲。
“何、亞、志!”汪德輝一字一頓道,“你跟我到辦公室去!”
“放學!”
季鬱對著何亞志揮揮手:“保重。”
被罵了整整半節課,教室沒有人動,很安靜,過了五分鍾,才逐漸響起微弱的談話聲,有人離開。
季鬱領完遊戲禮包,把帳號密碼發給顧琮,然後戳了戳他的胳膊。
顧琮看了眼消息內容,偏頭看向季鬱。
季鬱眨巴眨巴眼:“顧大少,求上分。”
顧琮無動於衷,挑了挑眉:“嗯?”
季鬱扒著椅背,能屈能伸地喊道:“大佬、大神、哥哥、爸爸。”
聽到後面兩個稱呼,顧琮抿了抿唇,眸光微閃:
“留著以後喊。”
季鬱拆了顆糖,嚼吧嚼吧說:“行。”
等你上完分再喊。
“季哥,你昨天的數學作業寫好沒?”朱茜走到後排問道。
季鬱懶洋洋地搖了搖頭:“沒。”
朱茜神色為難:“汪老師在檢查作業了。”
“沒事,”季鬱擺擺手,“你就把我的名字報上去好了。”
“好吧,”朱茜猶豫了會兒,問道,“那這兩天的作業你都不寫了麽?”
這學期季鬱在好好學習,作業都是認真上交,朱茜也習慣了收他的作業,這會兒一下子又不交了,有點突然,老師也時不時地問“季鬱的交了沒”。
季鬱滿不在乎地說:“不寫,休息。”
再過兩天就是運動會了,他最近都在鍛煉身體,沒空寫作業,也沒有力氣再寫作業。
沒過多久,教室只剩下寥寥幾人。
季鬱脫掉外套,一手搭著顧琮的肩,歪頭吸了幾口信息素。
他神清氣爽地說:“我去跑步了,寢室見。”
顧琮沒有說話,淡然地翻頁。
“不想寫作業。”
“艸,我也不想寫。”
“強哥肯定寫了,等會兒抄他的吧。”
“怎麽還沒到運動會啊啊。”
…………
顧琮右手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神色平靜。
運動會前懈怠很正常,但季鬱不是像其他人那樣松懈了學習,他是完全放棄了學習。
不聽課、不看書、不寫作業……反而開始跑步。
仿佛目標從學習換成了運動。
顧琮看了眼手表,合上書,看向窗外的操場。
傍晚的操場人不少,鍛煉身體的普通學生、訓練的體育特長生、帶著孩子玩耍的老師。
顧琮看著右下角,片刻後,季鬱出現了。
他走到欄杆邊上,一腳跨了上去,開始壓腿,身體柔軟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
顧琮的視線從他白到發光的小腿,漸漸挪到緊實微翹的臀部。
燕子從窗前掠過,起風了,空氣中帶著潮濕的味道,天色慢慢變暗。
挨完罵,何亞志耷拉著腦袋回教室,背上書包走了一步,發現顧琮還站在窗邊欣賞風景。
他開口道:“顧少,不走嗎?好像快下雨了。”
“走了。”
看著季鬱跑完最後一圈,顧琮收回視線,拿起牆角傘簍的傘,走出教室。
兩人走到樓下,一聲驚雷,下起了蒙蒙的細雨。
何亞志沒帶傘,扭頭想讓顧大少捎自己一程,對方已經邁入了雨幕中。
操場
季鬱雙手撐住膝蓋,氣喘籲籲,
他抹了把臉,正準備淋雨回寢室,身旁忽然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怎麽來了?”
顧琮抬手抹去他臉頰上的雨水,眼裡是季鬱看不懂的情緒。
“來接你回去。”
像你以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