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鬱的體溫不像普通alpha那樣偏高,是屬於偏低的類型。
他的信息素則反一反,讓人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偏暖的信息素和偏涼的體溫交織在一起,有些矛盾,又奇異的契合。
顧琮摩挲著指尖,睫毛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
季鬱倚著桌子,覺得腳踝有點發燙。
他縮了縮腳,不自在地說:“我去洗澡!”
顧琮淡淡地說:“你還沒有吃過晚飯。”
季鬱抱著換洗衣物,打開洗手間的門:“洗完澡再吃。”
顧琮輕飄飄地補充道:“低血糖。”
季鬱腳步一頓,從抽屜裡翻出兩塊小餅乾,當著顧琮的面塞進嘴裡,含糊地說:
“這麽點時間,我還是撐得住的。”
顧琮垂著眸子,翻過一頁書,勾了勾唇角:
“拭目以待。”
周五
英語考試是上午前兩節課,語文老師便和英語老師換了早自習,讓同學們背單詞。
何亞志悄悄地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記滿了單詞。
“這是二班給的資料,聽說這些單詞都要考。”
季鬱困懨懨地點了點頭,接過紙條。
“24頁那篇課文,好像也會考的。”
“還有前兩天的作業練習。”
季鬱敷衍地應著,眼神不自覺地飄向右手邊的顧琮。
顧琮面前放著的不是課本,而是一本英文小說。
他就這麽正大光明地看著,無視講台上的英語老師。
“毛文飛!你在想什麽?早自習都過了一半了,居然還在看語文書?”
“沒睡醒?昨天晚上做賊去了麽?!給我站起來讀書。”
毛文飛渾渾噩噩地站起來,畏懼地往後看了一眼。
“我、我……”
發現一個看錯書的,英語老師皺緊眉關,走下講台,開始巡視,一圈下來,逮到好幾個打瞌睡的。
眼看著就要走到他們這兒了,季鬱抬手,戳了戳顧琮的胳膊,提醒道:
“老師過來了。”
顧琮淡定地回了一個嗯字,繼續看書。
接著,英語老師路過後排,同樣無視了顧琮。
季鬱頓了頓,他猜到會是這種結果。
所以他以前都不會提醒顧大少,今天就是莫名地想和顧琮說說話。
季鬱摸了摸兜,拿出一顆糖:“吃糖麽?”
顧琮瞥了他一眼,接過糖,吃了。
季鬱吸了吸鼻子,信息素依舊很淡。
他問道:“好吃麽?”
“還行。”
顧琮吐出兩個字,呼吸間只有薄荷糖生硬的涼味,沒有季鬱想要的味道。
“哦,”季鬱失望地收回手,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好好背單詞。
早自習結束,班裡的讀書聲沒有停下來,反而更響亮了。
顧琮被英語老師叫去走廊聊天,季鬱轉著筆,逐漸焦灼。
他想要顧琮的信息素。
顧琮在他身邊的時候,信息素很神奇地處在一個剛剛好的程度。
不讓他滿足,又不讓他難受,還讓人惦記著。
可一旦顧琮離開……
他嚼著餅乾,往日甜膩的味道忽然寡淡起來。
英語課代表抱著試卷走進教室:“大家拿好紙筆,從第一排按學號坐下去。”
“臥槽,居然要換座位?”
“怎麽不早說!”
“小抄白打了呀。”
“我不知道該坐哪兒啊,課代表你報一下學號唄”
…………
“好吧,”英語課代表拿起名冊,開始報位置,“季鬱、李強、方巾……”
季鬱眼皮一跳,他是第一個。
他等到最後,都沒聽見顧琮的名字。
“顧琮呢?”
英語課代表解釋道:“他的學號還是國際班的,和張爾一起坐到最後排。”
季鬱差點捏斷了手裡的筆,他還病著呢!
不能離開顧琮太久太遠!
英語老師走進教室,揚聲道:“動作快點,聽力也要考的,小心時間來不及。”
“要換座位嗎?”顧琮掃了眼教室,問道。
季鬱點點頭,慢吞吞地往前走了一步,又折回來,站在顧琮面前:
“顧大少,借我隻筆唄。”
沾著信息素的那種。
顧琮指尖輕點桌面,語氣平靜:“只要筆?”
嗅著空氣中的香味,季鬱舔了舔唇:“那、那再借我顆橡皮。”
顧琮抿了抿唇,把筆盒推過去。
筆和橡皮上的信息素很少,但季鬱沒得挑了,聊勝於無。
有總比沒有好。
他坐在靠門的第一個位置,毛文飛路過駐足,小聲說:
“季、季鬱,你別告訴汪老師那事,我等會兒把傳給你好不好?”
季鬱斜了他一眼:“你想害我不及格嗎?”
毛文飛表情僵了僵:“不是我的,我和課代表說好了,她英語都130以上的……”
“滾。”
季鬱皺了皺眉,不想在毛文飛身上浪費時間。
課代表發下試卷和答題卡,教室瞬間安靜下來,只有窗外樹葉的沙沙聲。
季鬱不喜歡過於安靜的環境,無意識地按著自動鉛筆,發出噪音。
英語老師看了他一眼,含蓄地提醒道:
“先考聽力,大家不要發出噪音,影響周圍同學。”
“噔噔噔~聽力考試正式開始……”
溫柔的女聲從廣播響起,季鬱呼出一口氣,認真聽題。
單元測試的難度不高,饒是季鬱很多單詞沒背過,也能半蒙半猜的做出來。
作文是看圖作文,描述一家三口的旅遊。
季鬱的筆頓住了。
時間過了一大半,英語老師逛了一圈,催促道:
“還有半個小時就結束了,作文沒寫好的同學抓緊時間。”
她停在季鬱面前,敲了敲桌子:“不要發呆了。”
季鬱咬著筆杆,一動不動。
第三節 課是體育課,英語老師一收完卷子,同學們就撒歡似的跑出教室,沒過多久,窸窸窣窣的聲音也全然消失了。
刺目的陽光忽地被遮擋了,顧琮站在季鬱面前,指間轉著那隻被咬裂了的黑筆:
“你是小狗嗎?怎麽喜歡咬東西。”
為微風拂過,他的衣擺擦過季鬱的鼻尖。
癢癢的,卻沒有那股安定人心的香味。
無法言喻的難受與焦躁湧了上來。
季鬱眨了下眼,雙眸漸漸恢復焦距。
他伸手拉住對方的校服下擺,聲音很輕:“顧琮。”
“嗯。”
“我、我難受。”
顧琮掀了掀眼皮,雲淡風輕地說:“低血糖麽?”
季鬱攥緊手裡的衣角,生怕顧琮溜了:“我、我不是低血糖。”
顧琮俯身,眼睛映出他略微蒼白的臉:“是什麽?”
這句話帶著點微涼的香味,季鬱受不了,咬牙道:
“易感期。”
“我對你產生易感期了!”
季鬱抬頭,顧琮神情不變,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似乎是在等他說下去。
“我、我想聞一聞你的信息素。”
顧琮彎了下唇,眉眼間的冷漠褪去。
他嗓音低啞,緩緩問道:
“聞一聞就夠了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