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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斂財人生[綜] - 1105 悠悠歲月(122)字體大小: A+
     

    悠悠歲月(122)

    自從林家成住進醫院,就沒有別人來看望過。林玉健就明白林雨桐對這邊的態度。

    安排的很妥當,醫院也很重視,一切都是最好的標準。但就是一點,沒人知道金司長的岳父、林主任的父親,在這裡住院。

    這正常嗎?

    一個財|政部的司長,想巴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消息露出去,各地趕來走門路的能把醫院門檻給踏平了。哪怕是之前沒有交情的人家,寧肯多拜一次廟門,也不會視而不見。而這兩口子能走到今天,是不合人群的人嗎?

    不是!

    所以,這一定是刻意不叫人知道這邊有家人住院。當年在縣城住院,那時候才是個小小的科級幹部,真怕人抓住把柄。但到了如今這樣的位子上,這樣的事反倒是沒不怕人詬病了。巴結的人多了,才是常態嘛。

    沒人上門巴結,這是被隔絕在醫院裡了。

    可偏偏消息這麼發達的現在,這人來人往的醫院裡,說隔絕了就隔絕了。

    意思還不明白嗎?

    所以玉葉拉著他問:「蕭蕭工作的事,現在能提嗎?」

    林玉健就說:「你要是聽我的,就別瞎折騰。在省城找一家醫院當護士……小姑娘家穿的乾乾淨淨,風吹不到雨淋不到,不是挺好?」

    林玉葉就道:「要是二姐在省城工作,我也就不說啥了。如今明顯能有更好的選擇,再說了,這對她來說就是簡單的一句話的事。你看給爸安排這環境,不是關係特別硬,肯定是安排不了這麼好的。二姐在醫院肯定有關係的,安排一個護士,能有多難?」@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林玉健擺手:「這事別提,提也沒用。尤其是這種時候,你弄這一套,只能叫人反感。你先在酒店住著,沒事出去轉轉6」

    林玉葉不死心:「要是我二姐不願意,咱們不通過我二姐不就行了。我看給爸會診的那些專家不是這個主任就是那個副主任的,咱走這些門路,你說行不行?」

    林玉健看她:「就這麼想叫孩子來京城……」

    林玉葉苦笑:「哥,別的不說,一個出頭了才好拉拔下面那個。再說了,嫂子不是鼓搗著您來京城嗎?您說,您要是不在省城照看著,我怎麼敢把蕭蕭放省城……」

    「我知道了,你先回酒店去吧。」他低聲道:「這事別再玉玲面前說。」

    這我還不知道嗎?

    別看玉玲是后媽生的,但自家那個二姐,其實對這個后媽生的妹子還是不錯的。反倒是自家這邊,到底遠了一步。

    林玉葉不說,林玉玲卻不傻。聽她們母女說話,都能聽出幾分意思來。

    孩子說要去什麼地方玩,自家這堂姐就一準說你以後有機會。母女倆高興成這樣的,她就以為是這事成了。

    在林家成又說你們要記住你大哥的恩的時候她就說:「我二姐幫著還了。蕭蕭那工作就是我二姐幫著安排的。如今安排一工作多難啊,還在京城這地方。」很是羨慕的樣子。

    林家成愣了一下就有些欣慰:「這樣我就安心了。你也不用羨慕,你們家那邊你那大伯子這幾年在市裡也算是一號人物了,咱家瑤瑤有她大伯安排,不用擔心。」

    林玉玲也確實不用擔心,夫家那邊,有一個大伯子三個小姑子幫襯著,加上自家孩子學的也不錯,說安排這類的話也太早。只不過是覺得,自家那堂姐不講究罷了。

    父女倆相對無言,林家成心裡其實是期盼起來了,想著自家那二閨女說不定啥時候就來看他伺候他了。如今留在醫院的,就玉玲一個。玉健有事,玉葉基本三兩天露一面,玉奇見這邊安排的不錯,家裡老的老小的小,他直接先回家了。可這一個閨女照顧,孩子其實挺累的,他又問:「給你大姐打電話了嗎?」

    這麼大的事能不打電話嗎?

    只是要來早來了,到現在一個電話都沒有,意思還不明確嗎?

    但這話她不好說啊,只道:「我大姐有高血壓這毛病,一著急血壓就上去了……等手術成功了,咱再說……」

    林家成沒言語,心裡怪不得勁的。兩條腿沒了,人就只剩下一半了,可這大閨女這反應未免太冷淡。

    他閉著眼睛嘆氣:「你說爸是不是命硬?」

    啥意思?

    林家成有些悵然:「幼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人生三大悲,全遇上了。」

    林玉玲能說啥呢,自家公公在家都嘀咕自家親爹,說是造孽了,要不然好好的日子不能過成這樣。

    是不是命硬不知道,可能真跟人說的似的,造孽太多了。

    別管林家成嘴上如何說,心裡還是盼著兩個閨女來的。結果直到手術的時間定下來了,那邊都沒來。

    手術簽字,還是林玉健簽的。

    其實有親閨女在,這麼直系的關係輪不到侄兒的。可林家這狀態就是,一大家子的事,沒有林玉健不能做主的。

    簽了就簽了,林雨桐也接到了史元的電話,但依然還是沒去。

    其實林家成即便做了這樣的手術,還能活幾年,這且說不好呢。一個正常人失去了雙腿,又是年老體邁,想跟年輕人一樣依靠別的走出去的可能幾乎不存在。這就是一個得長期躺在炕上不能動彈的人。

    能活幾年?

    清寧問她媽:「這病要是好好療養,倒是沒事。要真是伺候的不精心,只怕也快。」

    林雨桐就說:「他肯定還是希望活的越長越好的。」不是罪沒受夠,而是活著就有退休金的。有退休金就能保證林玉奇一家有生活保障。

    手術非常成功,但是再成功,被截了腿的疼痛和痛苦卻不會因為是好的醫院好的醫生就減輕。

    林雨桐在電話上感謝了,還跟史元說,等忙過開年這一陣,請他和幾位醫生吃頓飯,表達一下心意。

    結果史元說:「有人已經表達謝意去了。」

    林雨桐笑了笑,也沒當回事。肯定是林玉健請主治的幾位醫生了。

    他就是那麼一個人,做的很周到,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拉攏關係的機會。而且這次是名正言順。這些大夫哪怕不知道治療的這位到底是哪位,但能住那樣的病房,動用這麼大的陣容,家裡肯定不是沒背景的。人家請了,他們就欣然而去了。

    沒見到正主,但這位林玉健的患者家屬卻很大方,紅包往外派送,沒說到底是哪家的親眷,但越是不說,他們才越是不敢大意。

    正月十五的那天,林大嫂打電話給林雨桐,她才知道,林玉葉家的蕭蕭護校要畢業了,林玉健給安排到京城一家醫院了。

    不是史元那個軍醫院,這種醫院她進不去。而林大嫂說的那個醫院,林雨桐也沒聽說過。

    京城很大,有名的不多,但無名的卻不少。

    不過都是正兒八經的單位,這很難得了。

    林大嫂在電話上抱怨:「……你大哥根本就沒跟我商量,不說爸的醫藥費,光是給蕭蕭安排這個工作,你大哥動用的錢數就不下十萬。我是覺得這日子是真過不成了……」

    林雨桐皺眉,「這事我是一點也不知道。」她就說,「醫院這地方,不是別的。這手藝不精,出個差錯可就是要命的。要是大哥跟我說,我肯定是不會同意這麼安排的。」

    當初上學就是頂替,從財會學校換到護校,就能學好了?要是樣樣不過關,我的天啊。真是要了命了。

    當時就那成績,哪怕找個獸醫學校呢,就算是工作中出了差錯,也沒啥大不了。

    可這醫院……

    她就說:「真要是為了孩子好,就跟我大哥說,專業性太強的東西,得看孩子的專業能力怎麼樣。」

    林大嫂心裡一跳,沒錯,就是這個話。真出了事,擦屁股的還得是自家那位。

    提醒一句真是好心,至於會不會聽,那就真不知道了。

    不過想想,靠著關係進去的,又是那麼一個學歷,估計醫院的領導只要不是腦子有坑,安排就會慎重。

    第二天林玉葉就打電話來,說是要走了,家裡還有的忙。孩子安排在這邊叫林雨桐多照看照看。

    多說了幾句,林雨桐才知道蕭蕭被安排在醫院的導診台了,而林玉健兩口子,打算到京城來發展。

    林雨桐含混的應了幾句,愛在哪工作在哪工作,反正她是不打算露面的。

    林家成估摸還得在醫院住上小半年,但林雨桐就沒打算去,也沒叫倆孩子去。

    倒是醫藥費上,她支付了一部分。自己做到不叫人指摘,就算完了。

    她覺得完了,可林家成卻覺得不夠。或者不是說覺得不夠,而是說手術完了之後太痛苦了,只林玉玲伺候根本就不行。

    他沒給林雨桐打電話,知道這個閨女給安排了醫院安排了醫生,算是盡責了。

    那還有沒盡責的呢?

    比如英子。

    沒那麼疼了之後,就給英子打電話,「……爸還不知道能活幾天……躺在這,就想啊,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動手術前,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下手術台,心裡就想著,英子咋就沒來了。玉龍沒了,爸就剩下你們姐弟幾個了,好閨女,來吧,叫爸瞧瞧你……」@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英子撇嘴,嘴上卻沒拒絕:「行啊!我這邊安頓好就過來。」

    清平還以為她媽要去京城:「真要走嗎?」

    「走什麼走?」英子嗤笑:「且等著吧。」

    家裡的生意扔一天就少掙一天,閨女還高三了,眼看高考了。自己跑京城去?伺候他?

    做夢!

    老二嘆氣:「真不去?」

    「不去!」連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英子就給林雨桐打電話:「……你也別去!夠對得住他了,還想怎麼著?」又跟林雨桐學那個話,「給我噁心的,想起來一遍我就噁心一遍。」

    林雨桐就笑:「不去就不去,氣啥啊。」說著,又想起什麼似的道,「……開會了,那個傳銷也取締了,老大家說不得快回家了,多留心吧……」

    這話才說了沒幾天,飯館開門正營業著呢。

    遠遠的就聽見嚎哭聲,她才說叫幫忙的小夥計去瞧瞧街上怎麼了,結果聲音慢慢近了她就愣住了。

    這聲音太熟悉了。

    「……哎呀我的親人啊……這是遭了難了……哎呀我的親人啊……差點見不上啊……哎呀我的親人啊……這以後可該咋辦啊……」

    哭的那叫一個抑揚頓挫,這聲調,簡直太熟悉了。

    除了李仙兒還有誰?

    可是你哭的鎚子!你哭啥啊?

    奔著誰來的你說!我在這邊開店呢,然後你嚎著喪就上門了。不用問都知道,她這身後肯定跟了一串看熱鬧的。

    為的啥?不就是怕自家一點都不管嗎?

    可是又該咋管呢?扔個孩子在家,這兩年搭進去多少錢去?

    沒盡頭了是吧?

    當著這麼多看熱鬧的人,又能說啥?用家裡的電話給男人打了電話,他上果園子去了,肯定想不出老大家回來會有這麼一出。

    老二那邊手裡的是一個二手的藍屏手機,就這都花了五百多塊。弄個手機套子,掛在腰上,手機一響,然後往出一掏,特別有大老闆范兒。

    他跟工人正說話呢,手機響了,是店裡的電話,接起來一聽,臉就黑了,「行……你先彆氣……我這就回來……先把人留店裡……你再給老三去個電話……」

    掛了電話,老二的臉色都沒緩和過來。

    想起老大氣就不打一處來,你是幹啥榮耀事了,宣揚的人盡皆知的?你悄悄的回去該幹啥幹啥去,你嚎什麼勁?你就是悄悄回去了,我能看著你餓死不?

    騎著摩托車就往縣城趕。

    英子這邊掛了電話,老大一家就到門口了。隔著玻璃門她看得見,李仙兒在前面走著,瘦的厲害,哭的紅鼻子綠眼睛的,抽抽噎噎的。老大低著頭一路往前走,緊跟在李仙兒後面。清豐又跟著他爸,然後一圈瞧熱鬧的。

    李仙兒就擱在門口哭:「老二啊……英子嘞……我們回來了……差一點就見不上了……窮的親人嘞……」

    英子過去把門拉開:「進來說吧,哭啥嘛!不嫌棄丟人?清豐還要娶媳婦呢。你們就這麼糟踐名聲呢。趕明誰敢把閨女說到你們家。當初我們是滿世界的找人,老三也親自找去了,說了傳銷幹不成,結果呢?是誰說誰擋了他發財的道他就找人拚命?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回來就安穩的過日子去,對不對?一回來就哭,遭難了?遭啥難了?當初給我扔一孩子就跑,兩年了連個音訊都沒有。一回來就來糟踐我……一口一個親人的……啥親人?仇人吧!」

    老好人的惹惱了。

    李仙兒轉臉對著金滿城就是拳打腳踢,「對怪他啊!鬼迷了心竅了,說啥都不聽啊。可是把我坑慘了……」

    金滿城就站在那被老婆打,一個耳光兩個耳光都是小意思,指甲撓的滿脖子的血道子也不撒手。

    邊上看熱鬧的聽了來龍去脈的,就勸:「別打了,回來了就好好過日子唄。打能解決問題不……」

    也算是好心說一句好話。

    李仙兒哪裡管這些,主要是英子夾槍帶棒的一陣數落,叫她臉上下不了。

    老三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瞅見自家大哥被打的那慘樣,又是覺得氣的不行,又是覺得可憐。人沒到跟前就呵斥:「打啥呢?幾十歲的人了,別在外面丟人現眼了。」

    自家說了差不多算的人說話了,李仙兒見好就收,哭的更大聲了:「老三啊,大嫂差一點見不到你啊……」

    老三低聲呵斥:「別哭了,進去說話。」

    太丟人啊。

    店裡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英子把門關了,叫啞巴夥計弄吃的:「切盆滷肉,熱燒餅就行。別的不用了。」

    安頓好進去,英子愣了一下,包間里坐了五個人。

    老大家三口除外,還多了一個年歲不大的姑娘。

    她看老三,老三也搖頭。

    李仙兒見兩人看那姑娘就說:「這是肖華,你們叫花花就行。是清豐談的對象。」然後語氣特別和緩的說:「娃兒啊,這是你二嬸跟你三叔,叫人。」

    小姑娘也就十六七的樣子,紅著臉叫了一聲人,頭都不敢抬。

    老三的氣順了一些,也還行吧。好歹出去了一趟混了個媳婦回來。要不然以老大如今的家境,過兩年想給清豐說媳婦,肯定是難的。

    再加上如今這彩禮,娶了媳婦沒有兩三萬是下不了的。多少人家為了娶個媳婦到處借貸。沒辦法的事不是?

    這姑娘跟來了,就把彩禮錢省出來了。

    他笑了掏了一百過去,遞給花花:「孩子拿著,是三叔給的。」

    花花臉上羞紅一片:「不要……太多了……真不要……」

    英子掏出一百跟老三的一塊給這姑娘塞衣服兜里:「拿著孩子,進了咱家的家門,就是咱家的人,別見外。」

    再怎麼生氣,有這麼一個準兒媳婦在,英子和老三都緩和了下來。

    不能鬧的太難看攪和了孩子的好事。

    啞巴端著飯菜進來,往桌子上一放,英子就趕緊道:「再炒個青菜,熗個蓮菜,弄個蛋湯啊……」

    有兒媳婦,第一次登門,就不能隨便吃點給打發了。

    姑娘家跟來了,就是得想辦法叫人家孩子留下。

    啞巴笑著點頭,出去張羅去了。

    這一家子也是餓了,李仙兒拿了筷子,示意清豐:「趕緊吃……」

    清豐先把筷子往花花手裡一塞,然後就開吃。

    這姑娘到底是有些矜持,不好意思夾菜,只拿著燒餅乾啃。清豐的注意力全在花花身上,下筷如飛,一半自己吃了,一半給花花。

    盆里的肉切的是大雜燴,算是拼盤。牛肉、羊肉、豬肉、豬頭肉,豬下水啥都有的。

    老大的筷子奔著豬心肉去,剛到跟前,清豐把他爸的筷子往外一推,夾了給花花。李仙兒看上豬耳朵,都夾到筷子上了,結果清豐的那一筷子跟她的有重疊的部分,她只得撒手,看著兒子把肉都夾到那姑娘面前的盤子里去了。

    英子就那麼看著,看著李仙兒的臉快成了豬肝色了,然後清豐還一個勁的說花花:「你自己夾嘛,趕緊吃。再不吃就沒了。」

    她是真想笑啊。這一幕何其相似!

    當年才進門那兩年,公公婆婆還都在,大年初一晌午飯是一塊吃的。兒媳婦是不上桌吃的,只有老兩口帶著兒子和孫子孫女吃飯。她來回跑著給上菜,見到的金滿城就是這個德行。筷子不停的夾,從親爹親媽的筷子上搶菜放在一個小碗里,那話是咋說的:「仙兒還沒吃呢,都別搶,給仙兒留點。」@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公公還罷了,當時婆婆那臉色啊,真是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就想笑。

    這才多少年?

    二十年不到的光景吧。

    就這麼被原原本本的給還回來了!

    該!

    老二回來的時候,這邊一家子已經吃完了。四口人幹掉了一盆子肉,那麼多菜和湯,連帶二十一個燒餅。

    餓的很了。

    老二不跟老大費什麼話,就說:「吃飽了?飽了就回去吧。」

    李仙兒就推搡了金滿城一下,金滿城才說:「……錢啥的也沒帶出來……那邊取締了……人員返鄉都是強制性的……除了一身衣服啥也沒帶……」

    老二不說給錢,只道:「那你想借多少?」

    金滿城看了老二一眼:「先拿一千塊錢,家裡估計啥也沒有……」

    老二朝英子點點頭,然後就說了這幾年給清收花的錢,老四家一月給多少,老三一月給多少,他和英子一月給多少。

    其實這錢不光是養了清收了,還養了李仙兒的爹媽和弟弟家的倆孩子。

    李仙兒低著頭,梗著脖子翻著白眼,不知道又想啥呢。

    老三一看那德行,就知道還是不領情。

    他乾脆也沒主動拿錢,只說:「我開車送你們回去。」

    老二和英子都沒攔著。

    老三開著車把人往鎮上送,路上就問花花:「家是哪的?家裡有啥人啊?」

    花花跟秦省的人說話腔調有點像,但又不是。肯定不是本地人。因著看著年歲不到十八,老三就留了個心眼,多問了兩句。

    要不是自願的,得把人家姑娘給送回去。

    花花低著頭,吃了一頓飯看著沒之前那麼怕生了,「……我十七了……家裡我爸我媽還有我弟弟……家在甘省……」

    甘省有些地方是比這邊還苦一些。

    老三點點頭:「那你姑娘膽大啊,怎麼跑南邊去了,你爸媽得多著急啊……」

    花花就說:「我跟我媽在電話里說過了。」

    李仙兒就說:「咱在這事上是正經人家,我跟親家母通話了,說幾年年底叫她到咱家悄悄,也順便說說孩子們的婚事……到了明年開春,我跟你大哥親自上人家家裡去,正兒八經的下聘……」

    老三點頭,要這麼說,那還算是辦人事的。

    他就說:「咱們家這一片,是好地方。一馬平川不說,從古到今,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都算是少有的。只要勤快人,日子就不會過的太差。」

    花花看著車窗外面,瞧著挺羨慕的,尤其是看到好多人家門口都是自來水龍頭,小孩子洗手的時候隨手擰開在下面沖,就說:「我們家那邊旱……每天吃的水都得翻過山去背……」看著水龍頭開著那麼乾淨的水嘩啦啦的往出流,又是羨慕又是心疼。

    清豐就插話說:「……她們家一盆子底的水一家人洗臉洗手,完了還捨不得倒了……放一整天,白天手髒了還用哪個洗,晚上還能洗腳……」

    花花的臉蹭一下就紅了,回頭瞪清豐:「就你嘴快。」

    臉拉下來,一臉的不高興。

    老三就看副駕駛上的大哥,又看後面坐著的大嫂子,兩人面無異色。看來對這姑娘這脾氣也是知道的。

    心裡又不由的嘆氣,是啊!有啥可挑揀的。日子成了這樣,只要人家姑娘肯留下,就該燒高香了。

    進了鎮子,剛趕上學生放學,路上一串的都是學生。

    老三把車開的明顯慢下來,沒走幾十米呢,就摁了喇叭,「清收,過來。」

    李仙兒和老大這才朝外面,就見果然是自家清收。

    「兒子……」李仙兒搖下車窗,「兒子……叫媽看看……」

    清收愣了一下,然後就擠到後座上去了。

    李仙兒拉著兒子的手就哭啊,「收恓惶了……」

    老三撇嘴,受啥恓惶了?滿鎮子問問去,誰敢說清收是受了恓惶了。

    一個月三個叔叔為他花好幾百,他要是受恓惶,也不是他們給的。

    清收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我當你們不回來了……你們再不回來我就被欺負死了……」

    李仙兒聲音一下子就高亢了起來:「說!誰欺負你了?我娃可憐的,爹媽不在跟前……也沒人管啊……」

    老三面無表情,心說,清收這小子可不是啥好東西,而且鬼精的很。

    果然,就聽清收道:「……我四叔給我姥那麼些錢,我在家連個飽飯都吃不上……青子說吃肉,我姥我姥爺就趕緊弄肉,我一點肉渣就看不見。就連雞蛋……給我的都是最小的……還背著我偷著給青子和紅兒塞倆個……我二叔給我買本子買零食的錢有好些……我一分都要不出來……青子和紅兒還有點買麵包雪糕……要不是我三叔把錢直接給了我……我都等不到你們回來都得餓死……還有我的衣服……我二嬸和三嬸給買了送來……我姥拿去店裡叫人家幫著賣了……你看青子和紅兒身上穿的都是新的……你看我身上的……一年四季都是校服……這買校服的錢還是我二叔交的……沒有這校服我得光屁股跑……媽……你說著憑啥啊……種咱們家的還不夠我吃用的?你們算算這一筆賬……我兩年我姥跟我姥爺,至少從咱們家賺了五六千了……」

    車裡只有清收的告狀聲。

    金滿城一臉尷尬的坐著沒說話,李仙兒是滿臉的不可思議。這孩子說的是啥?說她親姥親姥爺對他不好?

    偏心親孫子肯定是有的,但至於說叫他吃不飽飯,那真不至於。

    老三心裡暗笑,就是啥話也不說。

    這小子姦猾就姦猾在這裡了。肯定是那頭有點偏親孫子,但至於苛待他這個外孫,那也倒算不上。

    比如說吃不飽飯吧,是人家不給吃飽嗎?不是!是這小子饞。家常飯天天吃,也吃的夠夠的了。他身上有自己給的錢,想在外面的飯館改善伙食,不明說,但回家吃飯就鬧騰。他聽說了也不止一次了。李老太做了麵條,隨便炒點蔥花就是一頓飯。那個年月過來的人,儉省慣了,再加上兒子兩口子閨女兩口子都不在,經濟來源有限,還得從金家給出的錢里省出倆孫子的吃用,除了儉省也沒別的辦法了。這小子能吃的慣嗎?吃不慣!回去隨便扒拉一口,就不吃了。然後就去飯館,都是鎮上的館子,又是金老大家這種被扔下的孩子,碰見熟人就說了:「這小子活的瀟洒,看你叔叔們把你給慣的,小小年紀開始下館子了。」這小子是怎麼說的,「在家裡吃不飽,再不出來找一口飯吃,遲早得餓死。」

    於是可多人都知道,這可憐的孩子在家裡是吃不飽的。

    然後再說不叫吃肉的事,更談不上。周末沒事他就做順風車去縣城了,找他二嬸去了。那邊開著飯館,滷肉就在大盤裡放著,二姐那人從來對孩子都不苛刻。想吃就吃去唄。一個孩子你就是叫他敞開肚皮吃肉,能吃多少。滷雞腿、滷雞翅、滷雞爪、鹵豬蹄、心肝肚肺的想吃什麼隨便吃。更有二姐做菜做湯的時候,給多添上半勺子的水,就有這小子吃的了。你說一周這麼改善伙食兩天,回家吃啥不得是豬食。老人家賣肉都愛買肥的,那年月就覺得肥肉好吃。如今這些孩子有幾個還覺得肥肉好吃的?他吃不下去,卻怪人家把肉給了親孫子不給他。但要說起來,也確實是親孫子吃肉吃的多。

    還有那穿的,二姐和自家這邊給清收買。換季給自家孩子買,就給清收買。然後也確實是被那老兩口放在鎮上的服裝店裡給寄賣了。但也不是說著小子就沒衣裳穿。清收以前的舊衣服啥的,都在家放著呢。然後洗洗是不是能穿?還有鞋,老太太自己就會做布鞋,不要什麼本錢,做好了穿是一樣的嘛。但清收不,誰穿那老土的東西去。可這校服穿,逢人就說他的衣服被他姥姥姥爺給寄賣了。

    說的真跟個可憐蟲似的。

    至於說這兩年佔了五六千塊錢的便宜,這個估計還真有。不過人家老兩口掙的就是這一份錢,要不然人家在自家村裡帶孫子去了,憑啥跑到鎮上住閨女家,對不對?

    他把車開的慢,叫這小子有足夠的時間告狀。不過是他真心不喜歡李家人罷了。

    但對於清收這孩子,他還真就喜歡不起來。

    滑頭就不說了,有點記壞不記好。這也就是幾個叔叔給錢了,給的大方,還都不訓斥他,他如今覺得叔叔們好。如果真叫一塊生活,還不定這會子能說出啥話呢。

    一句話,這小子心狼。

    孩子咕咕唧唧的說,一邊說一邊抹眼淚,李仙兒心裡的火蹭蹭蹭的就竄上來了。

    到了家門口下車,一進門就看到在穿堂里擺著小飯桌帶著倆孫子吃飯的老兩口。李仙兒看見她媽把簸籮里的雞蛋拿了往褲兜里塞,估計是聽見腳步聲以為是自家清收回來了,所以把多餘的雞蛋趕緊收起來。

    本來還只有三分信的,這會子成了八分。

    進去再一看,桌子中間放著一個吃乾淨的底子滿是油的碗,再看侄子侄女的碗里,一人好幾片子肉。不用說都知道,肉給這倆孩子分了,自家孩子回來就是一空碗。明知道還有一個沒回來吃飯,這邊卻不等著了,直接開飯了。

    然後這八分直接就變成十分。

    親爹親媽苛待自家孩子,李仙兒的臉都白了。頓時兩手一拍屁股蹦的老高:「李狗剩、張翠蘭,你們是吃豬食活到現在的……良心被狗吃了……畜生都知道護犢子……你們連親外孫都不給活路……霸佔親閨女家的家產……喪了良心……缺了大德了……吃吃吃!也不怕噎死……」

    老三鎖車門的手都頓住了,這他娘的那是親爹親媽,進門就罵,還指名道姓的咒罵!到底誰是吃豬食活到現在的。

    他是慶幸啊,幸虧桐當時的決定,寧肯錢上吃虧,也堅決不兜攬這孩子。

    如今再看,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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