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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斂財人生[綜] - 1079 悠悠歲月(96)三合一字體大小: A+
     

    悠悠歲月(96)

    林雨桐不喜歡來這個地方,露個面,說半個小時話,把四爺引薦一下。然後就悄悄打了四爺的手機,鈴聲一聲,四爺沒看手機都知道是誰作怪。

    他指了指外面,跟兩個拉著她喝酒的人示意了一下,要出去接電話。

    出去摁了電話,等了半分鐘又進去,跟蕭克打招呼:「不好意思,咱們下次再約,領導召喚,不走不成。」

    這個都能理解。

    領導的事,別管大事小事,公事私事,都得當成天大的事處理。

    在這裡的每個人,說起來,還真是沒有完全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別管你正在幹嘛,一個召喚,說走就得走。尤其是大多數都是一縣主官的情況下,出點事,就得召喚。管你在什麼地方正在跟什麼人做什麼。這都不重要。

    因此四爺一說,兩人馬上起身:「兄弟,只管去忙。」

    四爺又問桐桐:「你是跟我回去,還是再玩會兒。」很給自由的樣子。

    林雨桐忙道:「還是走吧。」又給大家解釋,「家裡有高三考生。」

    那更得理解了。

    當爸的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回,當媽的得回去看孩子。

    大家的目的都達到了,特別利索的送人。

    出去以後林雨桐就去結賬,另外多要三瓶進口紅酒叫他們給送包廂去。她把打開錢包,「多少錢?」

    「領導客氣。」這個說這話,一個穿著西裝滿臉帶笑的人就進來了,「盼領導都盼不來,怎麼能叫領導破費呢。」

    該是這卡拉OK廳的老闆。

    這地方也不是東城區的地界了。

    這些人請客都精的很,選的地方不可能選在東城區的。

    離東城區確實近,馬路的對面是屬於東城,這裡卻屬於南城。

    但不得不說,這個人很有眼色。

    林雨桐當然不會不結賬,只對老闆點點頭:「該怎麼算還怎麼算……要不然以後可不敢來了……」

    對方猶豫了一下,隨即一笑:「那好!」他給前台一個眼色,「打八折。」

    打八折也得一千七。

    林雨桐付了賬。

    對方跟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張卡來,「您是貴賓,只要您光臨,這裡隨時有包間恭候……」

    可不光是包間這些便利,關鍵是拿著這張卡,只怕折扣給的很多……很多很多……

    這人湊上來真正的目的是送出這張卡吧。

    畢竟,不掏錢這事到了林雨桐這個職位上,真干不出來這事。明面上得丁是丁卯是卯,他知道這一點。來套了近乎,他這一進一退之間,還真就叫一般人都不好拒絕了。

    林雨桐笑著接過來,又扭臉看前台:「對了,剛才那紅酒多少錢一瓶?」

    「三百八。」小姑娘帶著殷勤的笑。

    林雨桐抽出四張遞過去,「再要一瓶,一塊給送進去吧。」

    然後對這貌似是老闆的人點點頭,挎著四爺的胳膊出去了。

    這老闆面帶笑意把人送出去,看著車離開,才轉身回來。

    一進來前台的小|姐就面帶猶豫的叫了一聲:「老闆……」

    「嗯?」男人的臉上已經沒有笑意,多了幾分威嚴之色。

    小姑娘恭敬的兩手捧著個東西遞過去:「是剛才那位領導夾在錢里的……」

    是那張接過去,又神不知鬼不覺的退回來的卡。

    這位挑挑眉,對前台擺擺手:「忙吧。」

    帶著走到走廊的盡頭進了一間辦公室。

    「周鵬,你可料錯了。」這人進去之後,就跟坐在沙發手,一手摟著個小|姐一手舉著酒杯的年輕男子說了一句。

    周鵬恥笑一聲:「什麼意思?就沒見過不吃屎的狗。」

    男人擺擺手,將卡放在茶几上,輕輕一推,推到周鵬面前,「退回來了。」

    周鵬一把推開懷裡的姑娘:「滾出去。」是對那姑娘說的。

    這姑娘將茶几上的兩百塊錢拿了,利索的從包間出去。

    周鵬這才放在杯子,將卡拿起來,「是不是你給的東西不誘人啊?」他看向對面站著的男人,「戚老闆,不會是你捨不得下本錢吧。」

    戚老闆一笑:「小鵬啊,咱們不能一上來就直不楞登的給人家塞錢吧。不合適!誰見了這麼沒譜的人都得遠著。他們個個可都愛惜羽毛的很。」

    周鵬面色一正:「對不住,戚叔。是我急躁了。你知道我爸出事之後,我這心裡……就是覺得窩囊。我爸栽進去的也窩囊!」

    戚老闆坐過去,拍了拍周鵬的肩膀,「你叫我一聲叔,就聽我一句勸。聽你爸的話,出國去吧。這裡不適合你了……」

    「有什麼不適合的?」周鵬看看雙手,「我快要結婚了。等結婚以後,就都好了……」

    戚老闆一嘆:「你這孩子……」

    林雨桐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以為就是一個想結交人脈的商人。

    這種事,一年不碰上一百,也有八十,沒什麼稀罕的。

    跟四爺回去的路上,四爺不時的打量一下林雨桐,「你現在可了不得了。什麼話都敢說了?」

    不敢說不行啊!

    在名利場上的女人,得忘了自己的性別。只有自己不把自己當女人,別人才不會也不敢把你當女人。要是人家把你當女人看了,在某種程度上才算是失敗了。

    這麼說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全是道理。

    說到底還是——好強。

    要麼不做,要麼就要做到最好。

    她就是這麼一副脾氣。

    一進門,身上的味兒叫倆孩子特別反感:「什麼味道啊?」

    煙味酒味熏香味男女香水味,夾在著點心水果的味道,是不怎麼好聞。

    進去洗漱了出來,才催倆孩子,「不睡覺去幹啥呢?」

    倆娃沒回答,只指著電視,「開了開了,這一集看完就睡。」

    然後林雨桐耳邊就傳來:開封有個包青天,鐵面無私辨忠奸……

    清寧扭臉看她媽:「……做官做到鐵面無私,明辨是非對錯……就算是成功了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個是非對錯,如果也指為官所作的事的話,應該算是成功了吧?

    林雨桐不確定的去看四爺,然後四爺就笑:「咱家也會出一個女青天。」

    這人!

    「我又不是法官。」心裡還是有點歡喜的。

    「青天可不光是刑獄清明,得叫老百姓抬頭看的時候,目光所及之地,都是青天……」

    何其艱難!

    翻看歷史書,一個個名字越過去,有幾個人敢稱青天的?

    第二天D校上課,頭一堂就是討論課,課題就一個——廉|政。

    也是,最近是大案小案,一個接一個。

    把這個放在課堂上討論,也是應有之義。

    蕭克是班長,先發言,「……加強D的執政能力建設,堅決貫徹D要管D,從嚴治D的方針,著力構建思想道德和D紀國法兩道防線,切實抓好D風廉政教育,不斷提高幹部政治思想素質。繼續採取定期和集中相結合方式,認真組織社區幹部學習《D章》,鞏固保持D員先進性教育活動成果。深入學習「科學發展觀」重要思想,集中社區D員進行廉政勤政教育,將開展先進典型示範教育與開展反面典型警示教育有機結合起來,進一步提高反腐倡廉教育……」

    這位滔滔不絕的開始了。

    這都是務虛的基本功。只要沒人打斷,他這麼說一整天都沒問題。

    大家都一臉嚴肅,認真的聽著,拿著筆在筆記本上記著。

    林雨桐無聊的拿著筆在本子上隨意的畫著。

    這位班長把這個頭給開歪了,一個個的接下來不是唱高調,就是開□□會似的把已經定罪的幾位拉出來批判一頓。

    老師推了推眼鏡,抬手在林雨桐的本子上敲了敲:「林雨桐同學,你說說。」@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坐在最後,老師點名,大家刷一下都回頭看了。

    周萍作為同桌探頭一看,差點笑出來。這位在本子上畫的是啥?

    額頭上月牙的是包拯吧,然後兩條帶子垂到胸前的提著劍的是展昭?

    自家孩子上課要是敢這樣,她得氣死。

    可如今這位大區長,在D校上課的時候居然低頭在畫畫,你牛!

    老牛了!

    林雨桐特別無辜的看老師,這位老師據說是省高參。

    啥叫高參?就是省書記和省Z都會時不時諮詢一下的人物。

    然後被人家逮住在人家的課堂上開小差了。

    要了親命了。

    林雨桐起身,把筆記本正兒八經拿起來,不知道還以為上面寫著啥心得體會呢。

    她輕咳一聲輕輕嗓子,心裡琢磨著,我得說點啥。

    周萍『噗嗤』一聲給笑出來了,別人也不知道她笑什麼,跟著一哄而笑。

    還有人喊:「老幺,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說什麼。」

    你知道啥啊,就叫我說。@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說啥呢?

    她再老師的注視下,坦然的將自己手裡的筆記本翻過來,然後舉起來,叫大家看清楚上面畫的是什麼,「這個畫的是誰?想來大家都認的出來。我自認為畫的還不錯。你們覺得呢。」

    不知道是誰再也憋不住了,吭哧一聲就笑出來了。

    緊跟著又是一陣鬨笑。

    蕭克忙維持秩序,「都靜靜,聽老幺說。」當領導的,誰還沒點急智。這位敢拿到檯面上,就證明她有應對之策。

    林雨桐朝蕭克點點頭,謝謝他的好意。這才收了笑意,接著道:「沒錯,這畫的就是包拯。上到八十歲的老者,下到三五歲的孩子,一看見這大黑臉,看見額頭上的月牙,都知道這是誰。從古至今,民間關於他的傳說從來沒有斷過。戲曲,一直到現在有了電影電視劇歌曲的形式,讓我們的孩子也知道了歷史上曾經有過這個一位清官。他們還將把這些當做故事說給他們孩子聽,一代一代就這麼傳下去。昨天我回家的時候,兩個孩子看開電視,看的就是他——包青天。當時我家的閨女就問我說,鐵面無私明辨忠奸,做到這一點,是不是就能被稱為青天。我跟她爸沉默了很久。這算是青天嗎?是的!他是青天!翻看斑斑史書,這樣的人還有嗎?」說著,她的聲音就高亢起來,「有!比如況鍾,比如海瑞,這兩位跟包拯並稱為三大彼倉。」

    「彼倉?」林雨桐問大家,「什麼是彼倉?」她自問自答,「詩經國風裡有這麼一首詩,『交交黃鳥,止於棘。誰從穆公?子車奄息。維此奄息,百夫之特。臨其穴,惴惴其栗。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什麼意思呢?」

    「《左傳·文公六年》雲:『秦伯任好卒,以子車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針虎為殉,皆秦之良也。國人哀之,為之賦《黃鳥》。』可見這首詩其實是一首輓歌。是是在哀嘆悼念,蒼天啊蒼天!我們的好人一個不留!如果准我們贖他的命,拿我們一百換他一個。」

    「彼倉者天!說如果能贖回這些好官的性命,我們這些老百姓願意代替他,拿我們一百個我們也換!」

    「這是哀辭!也是褒獎歌頌!」

    「歷史上像是包拯這樣的人多嗎?這古代清官說少不少,說多不多,魏徵、狄仁傑、寇準、徐九經、于謙、于成龍、林則徐我能舉例說出許多許多,可是和古往今來如滿坑滿谷的官吏數目相比,這些閃爍著光輝的名字,所佔的份額還是太少了。可即便數目少,可是「彼為巨盜,我為清官」,他們站立在貪官贓吏的對立面,他們的形象顯得巨大而絢爛……」

    「將這些人物一一羅列,想說明什麼呢?想說明,凡是為民請命,伸張正義,勤政廉政,為民造福的官,都是受百姓愛戴的青天。還想說明什麼呢?這些名字老百姓不陌生切傳頌至今,這就說明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看的見,辨的出誰忠誰奸。」

    「而我們在坐的,是不是廉潔?誰說了算?」

    「百姓!他們說了算!」

    「可我們GCD人,不能跟古代的官僚比。他們是經過時間的檢驗,直到生命的鐘終點,才蓋棺定論,老百姓把一生堅守信念不動搖的他們,稱為清官。而我們,還能如此嗎?」

    「不!一生太久,只爭朝夕。既然老百姓說了算,那就應該讓老百姓看看,看看我們高坐廟堂之上,每天都在忙些什麼。」

    「這就是我今天要說的重點——政務公開!」

    班裡短暫的喧嘩之後,接著就是翻筆記本的聲音,刷刷記錄的聲音。

    老師擠在邊上,拿了林雨桐的筆個本子,不時的記錄一下。

    林雨桐把這些日子一直思量的事情,盡量有條理的陳述出來。

    說廉政,那就說說怎麼才能盡量廉政。

    政務公開透明,接受廣大群眾監督。

    一節課下來,課間沒休息,等到D史老師來了,這邊還沒說完呢。

    林雨桐停下來看老師。

    這位才恍然了一瞬,對D史老師點點頭,彎腰低聲跟林雨桐道:「儘快整理成報告,送到我辦公室來。」

    這個林雨桐已經整理了一份,在家裡放著,「我明天給老師送去。」

    老師這才點頭,拍了拍林雨桐的肩膀,轉身下課了。

    等上午放學,有人說老幺,你這是放了個大招。

    招?

    「什麼樣的招?」林雨桐跟四爺吐槽,「根本就是突如其來!還招呢?啥招啊?」

    「天地陰陽招!」清遠端著杯子出來接熱水,拾個話把兒就接了一句。

    「去!」熊孩子。

    四爺一邊笑孩子,一邊笑孩子媽,「你也是……」老妖精了,怎麼乾的出在課堂上畫畫的事的?怕她惱羞成怒,趕緊又問:「這老師姓什麼?」

    「王,都叫他王教授。」林雨桐嘆氣,「老頭兒挺嚴肅的一個人。」

    結果碰上這麼一學生。

    嚴肅老頭兒王教授正打電話呢,「……這脾氣也像是你的學生,不著調的時候是真不著調……」

    秦國白眼一翻:「誰不著調了?該著調的時候永遠沒跑調過。不是我跟你走後門,我跟你說,像是桐桐這資質和品行的學生,不好找……」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但不得不承認:「在一眾文化層次都不怎麼高的基層領導中,她算是底蘊最厚實的……」引經據典,張嘴就來,「也算是有幾分急智……」別管是咋開始的,但大致上沒跑題,回頭還能引到她想說的事情上,「也算是一種本事吧。」

    秦國哼哼,又發出邀請:「得空了到我這邊住幾天,看看我這不著調的學生著調的時候建的這座新城。你就知道我所言不虛。」

    王教授氣:「知道知道!你整天誇個沒完了。別沒良心啊。」

    這學生咋這麼快的升了,直接就正處了。你以為省Z真就瞎溜達直接跑你學生的地盤去了?有本事不假,上面沒人遞話乾的再好,瓜分功勞的也多了。啥時候熬出頭還不一定呢。

    這才幾天啊,就翻臉不認了。還叫自己看呢?

    看啥呢!

    知道有本事!

    那東城區都亂成一團團了,她這三板斧還沒掄出去呢,上任這一把火一燒,啥問題都叫她給解開。

    但你謙虛點能怎麼著?

    「掛了!」就不愛聽那老不著調的說話。

    秦國拿著電話撇嘴,又給學生打電話。

    林雨桐手機一響,就笑:「老師,您怎麼不用手機啊?不好用嗎?」來電顯示是固話號碼。

    秦國哼哼:「顯示屏還沒錶盤大,看著費勁。」

    好吧!

    這個理由實在是——強大。

    「捎回去的東西您收到了沒?」林雨桐叮囑,「每天早晚,沖一杯喝。可別耍脾氣。下回我師兄要是給我打電話告狀,我就把您接過來,我親自盯著……」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他語氣不耐煩,嘴角卻不由的翹起,然後才道:「你在D校學習了?我聽一個老夥計說,有個姓王的教授,別的愛好沒有,就一點,特愛吃甜食。什麼甜的都愛吃……你曉得啥意思吧?別傻了吧唧的,覺得有才華就一定會有人欣賞。該送的還是要送,該巴結……就巴結嘛!也沒啥的。」

    沒這麼教學生的。

    林雨桐掛了電話又笑,啥聽老夥計說的,這老夥計彙報的可真及時,才發生的事,轉臉就傳出來了?

    她挑眉:自己老師這交友可夠廣泛的。他這半輩子估計啥也沒幹,就是到處交朋友了。要不然走哪他都能夠的上呢。

    這麼想著,又琢磨,愛吃甜食嗎?

    這個簡單啊!

    紅豆糕、綠豆糕、山藥糕、糯米糕、紅棗糕、一口酥,晚上加班加點做了六樣點心,用食盒裝了,第二天早半個小時過去,在王教授吃早飯前過去。

    他在學校住,平時也是助手去食堂幫著拿飯。

    林雨桐去的時候這助理不在,她笑著把報告遞過去,然後順手把食盒打開,古香古色的食盒本就吸引人的很,然後這一打開,各色的點心就露出來了,聞那香味,感覺還是熱的。

    他不由的咽了咽口水,林雨桐就說:「搭著白粥吃也挺好的。」

    然後不給對方拒絕,直接就出來了。

    王教授捏著紅豆糕往嘴裡塞:「老不著調的,叛徒!」

    不過這吃人嘴短啊。

    嘴短也要吃,確實是好吃嘛。

    不管在啥地方,有人關照就是不一樣。

    這種感覺不會很明顯,但大家都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對這樣的事敏|感的很。

    於是,願意交好林雨桐的人更多了起來。

    原因呢,無外乎,都覺得她屬於上面有人的那一類。

    「上面有人……嗯?」四爺掐著林雨桐的腰,「誰啊?」

    林雨桐被頂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你……你啊……」你這不正在上面呢。

    兩人喘著氣,抱著依偎著。

    四爺就說:「要真是再找你談話,不能著急,還得穩著點走。」

    林雨桐沒力氣應,頭一點一點的,下巴點在四爺的胸口上。

    四爺又笑,摩挲她光潔背,「周末把時間得空出來,宋市長家的女兒訂婚,給我發了請帖了。上面寫的是咱倆的名字……」

    宋市長林雨桐倒是接觸的不多,倒是四爺,忙著科技城的事,秦市跟他接洽的就是這位宋市長。

    閨女訂婚了,又是剛出了大案的特殊時期,肯定不會大辦的。

    小範圍的邀請賓客,能接到邀請函的只怕不多。

    林雨桐準備了紅包,又準備了一對不怎麼打眼的戒指,勝在別緻上。就怕那邊小範圍宴請不收禮金,那要是不帶禮物,就要失禮了。

    訂婚宴放在酒店。

    這酒店私密性很好,林雨桐聽過這裡。好些圈子裡的人都喜歡在這裡接待客人。

    林雨桐和四爺到的不早不晚,大廳里也不過坐了五六桌的客人。這還包括了親戚再內。

    見了主人,然後又跟認識的不認識的客套,交際場合是這樣的。

    林雨桐剛到座位上,就有人端著杯子過來,「林區長,咱們又見面了。」

    聲音有點熟,林雨桐趕緊端起杯子扭臉過去,一看就愣住了,這人還真見過,在卡拉OK廳。那天晚上要送自己貴賓卡的就是這位。她露出幾分恍然之色,「還沒請教貴姓?」

    「戚仁。」戚老闆舉著杯子示意,「敬林區長一杯。」

    戚仁?!

    這名字……呵呵……得記住了。

    出現在這裡,不是有兩分本事,就是後台極硬。

    林雨桐端著高腳杯點了點,嘴唇碰了碰杯子,大面子給了,但意思也擺著,咱們不熟。

    邊上是西城區的區長,問林雨桐,「認識新郎的親戚?」

    新郎的親戚?

    林雨桐看向戚仁走向的那一桌,那邊坐的都是親戚,是男方還是女方的她就不知道了。

    這位西城區長是老牌區長,對宋市長熟悉。估計是認識宋家的人吧。那這位不認識的,估計就是男方的了。

    林雨桐笑了一下,搖頭:「拋頭露面的,人家認識咱們,咱們有時候還真叫不上人家的名字。怪失禮的。」

    這倒也是。

    這位區長認同的點頭,又給林雨桐說去東西兩區交接處共同開發特色街區的事,「……一直想約你談談……」

    「我這正學習呢。」林雨桐打太極,「你找老程,找老關,都能談嘛。」

    這位心裡翻白眼:你不在家那兩位敢做主嗎?

    林雨桐實誠不起來,這事明顯是東城區吃虧的事,他們西城區說是願意聯合,可一毛不拔的想干吃凈拿,我跟你合作個屁。我更願意用東城區政府的名義把那半拉子收購進來……

    這座位安排的,這頓飯別想消停了。

    到處都是公事。

    她逮著機會就轉移話題,「這新郎是誰家公子?沒見過啊。」

    「說是農村出來的孩子,父親早喪,母親獨自帶大的。前兩年母親也沒了。不過這孩子整齊,十七就考上大學了,大學畢業留學了兩年,這才回來沒多久。」

    那這宋市長沒有門第之見,也算是難得了。

    小夥子帥氣儒雅,配宋市長家的閨女……那當然是綽綽有餘的。

    林雨桐見新人開始敬酒了,悄悄的把戒指換成胸針和領帶夾了。那戒指套在宋市長千金的手指上,估計套在小拇指上都有點小吧。真送的不合適了,這真得把人給得罪了。

    等人過來了,林雨桐把賀禮送出去,祝一對新人愛情甜蜜,能相約白頭。

    這宋家的姑娘臉紅彤彤的,瞧著新郎一臉的嬌羞,回頭不怎麼自在的跟林雨桐拉關係,「林區長,您太客氣了。您要是不嫌棄,我以後叫您大姐吧……」

    這就是擺明了要跟自己拉關係啊。

    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非常直接的這種。

    林雨桐能說啥,能說你拉倒吧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不能啊!

    只得笑呵呵的應下,「嫌棄什麼啊?咱們宋市長的掌上明珠,我還怕你有事求我不成?」

    是啊!你爸爸的級別比我高,有事你爸就給辦了。犯不上求我啊。

    意思是這麼個意思。

    不過這話要非說成是奉承宋市長,也行的。

    端看人怎麼去理解了。

    周鵬就舉杯:「早就聽聞林區長的大名,今日得見,幸會幸會。」

    林雨桐跟兩人碰了一下,喝了一口,朝邊上指了指,示意兩人,現在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只管忙你們的去。

    回來的時候林雨桐還跟四爺說:「咱家這倆孩子,可得好好說說。」有父母的面子,到了下面多半都得奉承著。好些個幹部子女經商,明顯就比別人有優勢。優勢在哪裡?優勢就在今兒那姑娘喊的那一聲『大姐』里。

    她當是兩口子想摻和啥生意呢,沒太往心裡去。

    倆個小年輕,她自問還可以打發。

    結果沒幾天,趙梅就打電話給林雨桐彙報:「宋市長家的閨女,叫宋岩的,調到秘書科了。」

    喲!

    這怎麼話說的。

    那姑娘以前在哪上班的?怎麼就給調過來了?

    她這麼問趙梅,這些履歷上應該有的。

    趙梅低聲道:「TUAN委。」

    這個地方來的啊!

    林雨桐撓頭:「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只當啥也不知道。不要搞什麼特殊化。」

    掛了電話,卻想不明白,宋副市Z好好的把閨女放在自己身邊幹什麼?也沒提前打個招呼,毫無徵兆的。

    難道叫自己幫著調|教他閨女?

    還是算了吧。自家的姑娘,自己還顧不過來呢。

    為了清寧每天保持好的精神狀態,林雨桐是天天早上賠孩子跑步。跑半個小時之後才回家洗漱然後吃飯。中午來回的時候,她替孩子省了。上午上完課她回家,把張嫂做好飯帶到學校門口的酒店。在酒店包了房間。這點時間足夠她睡一覺了。林雨桐到的時候差不多快一點了。這才叫清寧起來吃午飯。一點半洗漱,一點五十齣門,兩點上課剛趕上。

    林雨桐這才收拾東西去上課。

    這天剛提著飯盒從房間出來,就碰見從對面出來的宋岩和周鵬。

    「林……大姐。」宋岩不好意思的一笑,又看林雨桐手裡的飯盒,「您這是……」

    林雨桐指了指對面的學校,「孩子高三了。為了中午能有時間午休的……」

    「哦!」宋岩瞭然:「怪不得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沖林雨桐吐舌頭,「真是沒臉見人了……」

    跟未婚夫開房什麼的,這其實也沒什麼嘛。

    「我不是老古董。」林雨桐看了周鵬一眼,「年輕人,情難自禁也是正常的。不過,看來喝喜酒的日子不遠了。」

    周鵬攬著宋岩的腰,笑的特別陽光,「到時候還請您賞臉。」

    說笑著,跟這兩人在酒店門口分別。回頭看看兩人的背影……姑娘的脊背得有小夥子的兩個寬。這……如果說是真愛吧,她還真不信。

    但一個要攀龍附鳳,一個甘願陷入甜言蜜語的陷阱里。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怪誰?

    第二天老時間老地方,又碰見宋岩了。

    這回倒是不見周鵬。

    林雨桐拍了拍清寧,叫她自己去學校,跟宋岩寒暄,說笑道:「翹班叫領導逮住了,我可跟趙主任說了,這個月的獎金沒了。」

    宋岩就笑,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我今兒請假了。專門在這裡等著林大姐呢。我可是專門打聽過,您下午沒課。」

    「有事啊?」林雨桐半是玩笑的道,「想賄賂領導啊,這可不行。我是不沾腐蝕用不褪色。」

    宋岩被逗的咯咯直笑,「我爸總是說林區長是個妙人,如今跟您一打交道才知道,您何止是妙人?跟您不管說什麼,都叫人覺得如沐春風。」

    如沐春風?

    過來找林雨桐的趙梅遠遠的聽到這一句,心道:那是您沒見識到她嚴寒般的殘酷。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林雨桐扭頭,見趙梅走過來,又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站住了,沒有靠過來,就是有話對自己說,但是不方便叫宋岩聽。

    她朝趙梅點點頭,對宋岩道:「看見了吧。我這說是學習,可這七事八事的從來沒斷過。要是有事你就直說,陪你出去的時間真沒有。不是外人,不來那套虛的。」

    宋岩朝趙梅微微欠身,這才對林雨桐道:「聽說咱們區和西城區要聯合開發特色街區?」

    誰說的?

    林雨桐挑眉:「怎麼問這個?」沒肯定也沒否定。

    宋岩就笑:「消息都滿天飛了。我就是想問問,如果開發建設,能不能給一些小公司一些機會……」

    這位一動就是大手筆,一般小公司想分一杯羹根本就不可能。

    給小公司機會?

    這倒不是不行!問題是這小公司是誰的。

    她笑了起來,只道:「你叫我一聲大姐,我也認你這個妹子。妹子,你對我這個大姐還是不了解……你說的這個項目能不能成還兩說……畢竟嘛,你大姐我還是更喜歡吃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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