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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斂財人生[綜] - 671.庶子高門(55)三合一字體大小: A+
     

    ?庶子高門(55)

    「告本宮誣告?」甘氏看著來傳話的太監,手指卻輕輕的點了點桌面,然後就笑了:「行,你去稟報吧。本宮馬上過去。」

    那小太監誠惶誠恐的退了出去,甘氏這才轉臉看著沉思的林雨桐笑道:「看來還真是給你找個好女婿。這摺子不是你寫的,也不是那個薛恆的手筆,只能是姑爺準備好的。能牽著楚源的鼻子叫他順勢攀咬甘家,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連楚源的心思都被揣摩的這麼准,可見其心智手段如何。自己這女兒能拿捏的住人家嗎?她壓在心底的那一絲不安,又爬了上來。

    林雨桐先是與有榮焉的笑了,然後才看見甘氏眼裡一閃而過的憂慮。稍一琢磨,就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可那真是她杞人憂天了。自己卻偏偏沒辦法解釋給她聽。越解釋,她就越覺得自己對四爺的信任過重。林雨桐心裡苦笑了一聲,乾脆轉移話題道:「如今叫楚源將這事擺在明面上,省的以後攻訐您,說您只是為了報一己私仇,才陷害三朝老臣。人心最是健忘,上下嘴皮一動,黑白頃刻顛倒。」說著,就趕緊吩咐何嬤嬤,「拿傘來,如今就去吧。」

    人家不光告了甘氏,還告了自己。這是摟草打兔子,順帶的也想叫自己沾上一身泥。

    甘氏這才起身,收斂起心神,「那就走吧。」說著,就回頭看林雨桐,「不過你這丫頭跟姑爺兩人這膽子也夠大的,就不怕我在朝堂下壓不下楚源?」

    「要真是壓不下……」林雨桐看著甘氏的神情就變得認真了起來,「要真是壓不下去,那咱們就得另外謀劃出路了。」之前那一套取而代之的計劃,根本就行不通。這就證明,您根本就不是那一塊料。

    甘氏馬上明白了林雨桐的意思,挑挑眉笑道:「說的……好!」

    雨下的很大,一出大殿,鋪面而來的就是清涼的帶著濕氣的風。

    林雨桐跟在甘氏的身後,三喜在一邊舉著傘,還有幾個宮女幫林雨桐提著裙子。腳上的靴子在濕漉漉的地面上,林雨桐有了想飛奔的衝動。而甘氏卻這麼不緊不慢的走著,這哪裡是去申辯,根本就是去赴宴的樣子嘛。

    大殿前面,是高高的長長的甬道台階。母女倆一身大裝,就這麼迤邐而來。

    唱名的太監,遠遠的看見她們,就喊了一聲:「宸貴妃到——雲隱公主到——」那調子拉的長長的,裡面的人隨著這長長的調子一個個的回身,朝大殿外看去。

    大殿外,進來兩個絕色的宮裝麗人。這叫眾人眼前不由的一亮。別看甘氏的名聲大,但真正見過她真容的人並不多,尤其是男人,基本是沒什麼機會見到后宅女眷的。而林雨桐則一直嫌麻煩,她的容貌總是半遮半掩。今兒才在何嬤嬤的堅持下,將整張臉給露了出來。母女兩人相貌其實是有六七成相似的。看起來不像是母女,倒更像是姐妹。走在前面的,年長一些,但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子,一身玄色的宮裝,襯的她整個人極有威儀。而走在後面的,年紀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樣子,跟前面的人比起來,少了幾分柔和,多了幾分颯爽之氣。尤其是一舉一動之間,合乎禮儀,偏有帶著別樣的洒脫。

    要說這滿大殿的人都難掩驚艷,可只有站在勛貴堆里的林長亘面色最為複雜。這本事自己的老婆女兒,如今呢?他苦澀一笑,這麼多年了,她還是跟當年一樣美。一點都沒變啊!想多看兩眼,又怕人發現端倪會多想。趕緊垂下頭,再不敢往那邊看。

    永康帝坐在上首,嘴角就不由的翹起來了。老婆『女兒』長臉,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尤其是在這朝堂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壓得住場子,就更難能可貴了。

    見母女倆行禮,他就起身,走下御階,親自將人給扶起來,「起來,起來……」

    楚源這也是第一次清楚的看見甘氏的容貌,以前哪怕有宮宴,甚少見她參加,即便參加了,他也不會注意一個躲在角落的女人的相貌。這會子見了,心裡就咯噔一下。腦子裡浮現出兩個字來——禍水!

    沒錯!這就是禍水!

    他眉頭皺了皺,才將心思收回來。是不是禍水,已經不是他該管的了。如今就要咬住這母女。皇上越是想保住她們,自己手裡的籌碼就越重。皇上就不不得不做出妥協,而楚家也就保住了。只要謹國公府在,楚家的日子就壞不到哪裡去。金成安稍微搭把手,將人往北邊轉移,就更不怕有人會報復了。

    他自己心裡算計了一筆,才正色看向永康帝:「請陛下明斷。」

    永康帝的面色僵硬了一瞬,才對著甘氏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轉身上了御階,坐回龍椅上:「宸貴妃,楚丞相狀告你誣告,你怎麼說?」

    甘氏朝永康帝微微頷首,然後就看了楚源一眼,又指著跪在一邊的薛恆道:「你的意思,是本宮指使此人敲響登聞鼓,誣告你,是也不是?」

    楚源眉頭微微皺了皺,自己說誣告,但卻沒說薛恆是受她的指使。可要是告狀之人,跟甘氏扯不上關係,這邏輯又說不通。他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這甘氏還真不是個善茬。因而,他的視線往後面一瞟,看向林雨桐,「娘娘在宮裡,臣不敢妄自攛掇。」也就是說,我不可能有你攛掇薛恆的證據,但是在宮外也不是沒人給你辦這個事。

    眾人都聽明白了這個意思,不由的朝林雨桐看去。林雨桐就那麼站著,一副我什麼也沒聽懂的懵懂樣。薛恆和方召心裡是存疑,只覺得楚丞相的猜測應該是接近真相了。因為找他們的確實是這位公主。薛恆還能保持住鎮定,方召卻差點就破功。

    靖安侯一直注意著方召,這會子他就不由若有所思的朝林雨桐看了一眼。而退到一邊的郭常和心道一聲果然。他這會子反倒拿不準,之前這位公主會找上自己,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她自己的意思,亦或者是宸貴妃的意思。

    甘氏卻不管別人怎麼想,只看著楚源:「楚丞相這話里話外,說的是誰?還請你在這大殿上,當著皇上和滿朝文武的面指出來。你懷疑誰在宮外替本宮辦事,攛掇此人來告御狀誣陷於你。」

    眾人不由的一驚。這母女倆還真有些意思,做女兒的被人說到面上了,才十五六歲的年紀,就能波瀾不驚。這甘氏上來就更是犀利,就差點沒明說,你不要在這裡含沙射影,想說誰,你大大方方的往明了說,不用這麼遮遮掩掩的不幹脆。她們母女倒成了磊落丈夫,楚源倒成了小人了。

    這叫楚源臉上如何能好看,頓時面色就更加的陰沉起來,冷笑一聲:「老夫在朝四十年,歷經三朝。對皇家忠心耿耿。您是貴妃之尊,雲隱公主又是帝姬……」說著,他就往上拱拱手,「既然宸貴妃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老臣就只能對不住了。臣所指的,正是雲隱公主。老臣懷疑,是雲隱公主指使薛恆!」

    看著楚源指過來的手指,林雨桐抬起頭,淡淡的笑了笑。

    永康帝眸子深了那麼一瞬,一副氣弱的樣子問道:「我兒……雲隱!你怎麼說?」

    林雨桐深覺永康帝的演技了得,而且不分地點場合,在細節上格外的注意。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還不忘了做戲,想叫大家都認為自己是他親生了,這一聲『我兒』,叫她覺得不光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就是骨頭縫裡,也被麻嗖嗖的叫人直想打冷顫。她強壓下心頭的不適,叫了一聲『陛下』。他能叫自己『我兒』叫的毫無壓力,自己卻沒辦法真叫他一聲『父皇』。她斂身行禮,「陛下!我有一事不明,想問問楚丞相。」

    永康帝擺擺手:「對質嘛!自然是相互的,想問就問,儘管問!」他也想看看甘氏這個女兒有幾分本事。大殿上,形勢瞬息萬變。因而,這有些話,就不可能事先預演好。也不可能有誰教她。全看的是各自的應變能力和本事。在大殿上的奏對,最能看出一個人的能力和心性。

    林雨桐頷首,就看向楚源,問道:「是不是本公主指使人誣告,這個不是重點。重點在『誣告』二字上!何為誣告?以捏造事實,偽造證據,告發,陷害他人的行為,被稱為誣告。那麼……」她說著,就指了指還在楚源手裡捏著的摺子,「這上面是不是捏造的事實,審問過了嗎?證據,包括人證和物證,都已經看過了嗎?已經判定是誣告了嗎?如果是,那麼咱們再說這人是不是我指使的。」

    剩下的話不用說,大家都懂了。如果這摺子上的內容不是誣告,那麼剩下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即便證實跟雲隱公主有關,但那又怎樣?這叫揭發!不僅無過,反而有功!

    眾人看向林雨桐的眼神馬上就不一樣了,這位公主可不是光長了臉蛋沒長腦子,也不是年少不更事。相反,她頭腦精明言辭犀利,在女子中是很少見的。大多數人,習慣性的都是先為自己辯解。人家都指正你有罪的,那條件反射之下,都是先為自己辯解,來洗脫身上的嫌疑才對。可她不爭不辯,直指問題的關鍵。

    林雨桐見楚源的瞳孔猛地一縮,心裡就一笑,還真當自己好欺負了。她轉身看著地上的薛恆,這才對上首的永康帝道:「陛下,薛恆雖是平民,但敲響了登聞鼓,呈上了摺子,那自然該先審理他的案子。他是原告。之後,證明他所告系誣告,楚丞相作為受害者,才有權追究誣告之人責任。如今,卻因為所謂的三朝老臣,不查不審就罷了,卻反而要追求原告的責任。陛下和諸位大人所為,太|祖皇帝若是知道了,該作何感想?當初設立登聞鼓的意義又何在?」說著,就轉身朝永康帝一禮,「這天下芸芸眾生,皆是陛下子民。緣何有輕重之分呢?」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好個伶牙俐齒。楚源借著三朝老臣倚老賣老,這位就在這裡等著他。這番話,不管是於理於法都站的住腳。

    沒道理人家來告狀,你什麼都不問,就因為對方的身份先拿了原告問誣告之罪。這也就是在大殿上,這真要是下面的哪個官員敢這麼問案,妥妥的先被貼上了一個『昏官』的標籤。如今輪到皇上,要是再不先問楚源的罪,豈不是成了『昏君』了?

    楚源的心不由的先就哆嗦了一下,本打算先將這母女倆扯進渾水裡,然後不管其他,先叫她們都得沾上一身泥。可如今,這兩人卻根本就不往預先設計好的坑裡跳,另闢蹊徑不說,還將他給逼到了懸崖邊上。他的心猛地就跳的快了起來,接下來該怎麼辦?自己還有什麼底牌嗎?

    視線轉到林雨桐身上,他的眼睛就又是一亮。這雲隱公主,不光是公主,她還是謹國公府的人。這事要是跟謹國公府扯上點關係,她和甘氏就不得不出面收拾殘局。謹國公府倒了,對雲隱公主並沒有好處。

    他的嘴角微微一翹,對著永康帝馬上道:「是臣氣急攻心,都是臣的過失。雲隱公主說的對,應該先問臣的罪責。」

    說著,就將摺子雙手奉上。緩緩的跪了下來。

    這個老狐狸!能屈能伸,真是個人物。

    甘氏見來福將摺子收了上去,這才道:「陛下,這事既然跟臣妾和雲隱牽扯上了,就請陛下准許我們母女留下旁聽。」

    永康帝接過來福遞上來的摺子,點點頭,「准奏!」又吩咐來福,「賜座!」

    既然現在不能確定是誣告,那麼跟宸貴妃和雲隱公主就沒關係。來福機靈的搬了兩把椅子來,請這兩位祖宗坐了。

    永康帝又把摺子打開,「其他的罪責,之後交給大理寺和刑部會審。如今,朕只問這摺子上所羅列的通敵叛國之罪。」他說著,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再往下看,似乎站在下面的大臣,看著也有些模糊。他閉了閉眼睛,將摺子遞給站在一邊,毫無存在感的太子金雲順,「朕……甚是心傷,你來問吧。」

    林雨桐朝永康帝的臉上看去,大殿里的光線說不上明亮,她並不能看清楚對方臉上的氣色,但只他的神態,掩飾的再好,也能看出他是真的有些不適。

    甘氏瞥了永康帝一眼,就又眼觀鼻鼻觀心的坐著。

    金雲順接過手裡的摺子,只覺得沉甸甸的。他是真摸不準龍椅上坐著的這位是什麼心思。叫自己問,自己怎麼問?這可牽扯到宸貴妃的事了。想到登聞鼓響了以後自己接到的消息,說是李才人已經打發人去謹國公府接要過繼來的孩子。他的手就一緊,皇上還是防著自己的。既然李才人跟甘氏母女不對付,自己朝她們釋放幾分善意總應該沒錯。皇上看到自己善待他的親生女兒,多少也能放點心吧。

    這麼想著,他先將摺子拿在手裡看了兩遍,越看心跳的越快。摺子準備的這麼充分,這隻能說明人家盯著楚源不是一日兩日了。

    一時之間,心裡馬上就有了取捨,看著跪下大殿里的楚源道:「說到通敵賣國,這摺子上說,甘海潮是因為發現了你跟北遼勾結,往北遼私運糧草,並查到了你大肆侵吞賦稅,又以該地受災免稅的方式抹平賬目,故而,才被你陷害獲罪。」說著,就看向薛恆,「孤說的對不對?」

    薛恆哪裡知道這麼回事?侵吞賦稅這一條自己知道是真的。其他的,他是真不知道。想到雲隱公主就坐在大殿上,心裡就有數了。身份越是貴重,就越是惜命。人家敢這麼堂而皇之,就證明早有後手。於是麻溜的點頭:「正是如此!殿下。」

    金雲順看了龍椅上的人一眼,見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才又道:「你可有人證,物證?」

    薛恆抬起頭,隱晦的看了林雨桐一眼,就見林雨桐的眼瞼往下一垂,他馬上就道:「有!有證據。」

    「證據在哪?」金雲順緊跟著問了一句,「人證還需要時間才能帶來,你先將物證呈上來。」

    自己身上的,只有雲州這邊的證據。還只是賬本和來往的書信。這東西拿上來跟摺子上的罪狀可是不相符的,那麼這東西即便要拿出來,也不能是這個時候拿出來。他心思電轉,朗聲道:「證人,證據就在宮外。」

    雲隱公主不會打無準備的帳,事先自然準備妥當了。他是這麼想的。

    而林雨桐這會子真不知道證人和證據是不是已經到位了。這事是四爺在處理,應該是已經到了吧。

    甘氏瞄了林雨桐一眼,這盲目的信任啊!真是不知道叫人說什麼好了。

    而大殿里的人就看向薛恆,然後再看向林雨桐,這要不是手眼通天的人指使的,才真是有鬼了。這準備的可真是夠齊全的。證人都等在外面了。

    「宣!」金雲順還沒有說話,永康帝就猛地睜開眼,淡淡的對來福吩咐了一聲。

    而此時的宮外,站著十多個老者。年歲都不小了,一個個的舉著油傘站在外面。

    「十六年了……」高明站在宮牆之外,心裡有些感慨,「有十六年沒進過宮了。」遠離權力中心的滋味,那真是一言難盡啊。

    其他的幾人隨沒跟著附和,但臉上的神情,已經說明一切。

    高明朝人群后看了一眼,見那個始終跟著他們的年輕人還不曾離開,就笑道:「小夥子,去一邊玩吧。這裡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那青年點頭示意了一下,就不再言語,只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高明的眉頭一挑,就不再過問了。其實他們這一撥人,雖然彼此也認識,有些甚至於熟識,但除了少數幾個是自己聯繫了他們,叫他們來京城靜待時機的人以外,其他的人是怎麼來的,為什麼原因聚攏過來的,他都不知道。

    他摸了摸懷裡的賬冊,心也跟著跳起來了。自己要是有賬冊,早就拿來跟楚源談條件了,自己的兒孫也不會跟著自己蹉跎多年。沒錯,這賬冊和所謂的證據,都不是他們的。而是不知道怎麼就出現在書房裡的。

    不管是賬冊上的東西,還是這神秘的手段,都叫他們想到了皇家暗衛。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個機構存在,但還真都沒見過人家的真容。除了暗衛,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有這樣的本事。但既然是暗衛安排的,那麼這就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想借著他們的手,將楚源拿下。

    這不就是自己等人所要等的時機嗎?

    等接到神秘的字條,他就往宮門口趕,只是沒想到先後來了這麼多的老傢伙。只是多了一個年輕人,叫他覺得奇怪,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問。

    風吹著雨,即便打著傘,肩頭還是被打濕了。有幾個老傢伙身子不好,眼看著都快要站不住了。高明心裡一嘆,要不是為了兒孫,誰願意來蹚這趟渾水?

    正不耐又忐忑呢,遠遠的聽見馬蹄聲。一回頭,就看見一輛馬車朝這邊跑來,原以為還有同道中人,沒想到到了近前了,聽見『哇哇』的嬰兒的啼哭聲。

    這樣的天氣,宮裡又出了這麼大的事,哪家的勛貴這麼有體面,敢在這個時候帶著嬰孩進宮?

    不遠處的茶樓里,四爺一手拿著書,一手端著茶。貴喜在邊上低聲道:「剛過去的是咱們府里的馬車。宮裡將元哥兒接走了。」

    四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永康帝怕金成安和楚源的牽絆太深,為了安撫金成安,這才急著將孩子接進宮了。但這未免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這麼急切,這不是擺明了告訴金成安,你們暗地裡的勾當已經被察覺了嗎?他緩緩的將書放下,抿了一口茶,朝外面看了一眼,「跟高明一起過來的人有幾個,你注意了嗎?」

    貴喜點點頭,「一共七個。另外還有六人,並不是高明高老爺子帶過來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年輕人。」

    高明聯繫的幾個人,都是之前暗示金守禮以後的結果。但其餘的六人並不是自己的意思,而是郭毅早就準備好的,然後給暗衛傳訊,叫人將這些人給送過來的。只有這個年輕人,別說貴喜不知道,就是自己這會子也不知道這人的來頭。不是自己準備的,也不是郭毅找來的。那還有誰要對楚源出手呢?

    是皇上?還是……金成安!

    高明等沒有等多久,在抱著嬰孩的幾個婦人進去之後,就有宣旨的太監小跑著過來,叫他們進去。

    皇宮還是那個皇宮,半點都沒有因為他們不在朝堂而有絲毫改變。這就更叫人心裡不是滋味起來。他們魂牽夢繞的,都想再回來。但等能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只有他們牽挂它。。

    權力這東西,就是這麼無情冷酷!

    高高在上的還是帝王,龍椅還是那把龍椅,只是坐在上面的人,已經不是當年他們對著磕頭的人了。

    一時間越發的誠惶誠恐起來,「陛下萬歲!」

    永康帝擺擺手,「起來吧。」一個個的年邁成這樣,出個好歹來,成了他這個帝王不慈了。

    一邊的金雲順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繼續問下去,只得回頭看了一眼永康帝。

    卻見永康帝雙眼一閉,又『傷心』去了。

    金雲順只得自己來問,「甘海潮一案,你們都是知情者。都知道多少,一一道來。」

    哪個是知情者了?

    摺子上的東西雖然是看了,但還是害怕被問個底掉。畢竟每個人都只知道自己手裡的東西,而不知道別人的摺子上都寫的是什麼。

    於是高明就站起來,「回稟陛下,太子殿下。老臣們都已……年邁,說話大家都……未必……聽的真切……老臣這腦子……如今也是不中用了……一氣說下來,恐有遺漏。這摺子……」他磕磕巴巴的說著,又顫顫巍巍的從懷裡將摺子給掏出來,「這摺子……是臣早年就準備好的,只是重抄了一遍,想來不會有遺漏……」說著話,就喘著粗氣,顫抖的雙手舉著摺子。

    金雲順就看了高明一眼,還真是人老成精了。剛才進大殿的時候,那腿腳看著可麻利著呢。轉眼這就老的手都不受控制了。說話馬上也磕巴起來了。甚至還人老糊塗,腦子不記事了。這是防著要是有了萬一,好脫身的吧。

    人老,體弱,還糊塗!皇上還真能治他們的罪?

    高明的話一落,十幾個老頭,都開始掏摺子,然後都『年老體弱』了起來。

    金雲順看了來福一眼,來福這才下去收摺子。等收到後面這個年輕人的時候,他的手微微的頓了一下,這才將摺子拿過來。

    金雲順哪裡能一個人看?馬上將摺子又轉手散發到幾個大臣手裡,叫他們交換著看。

    然後高明等人這才又從袖籠里將一人拿出一本賬冊來,「這就是物證。」

    來福又收了一次,心裡對雲隱公主更怵了幾分。這賬冊哪裡會這麼巧,剛好一個一本,分開保管。這根本就是早就設計好的。而且做成這樣就是根本沒打算隱瞞別人。

    打今兒往後,看誰還敢說這位是來歷不明的公主。來歷不明都敢這麼囂張,這要是上了族譜,還了得。

    就是金雲順對著林雨桐多少也忌憚了起來。他突然覺得,這根本就是雲隱在變相的示威呢。

    可她一個公主,這麼做又是為什麼呢?

    他有點拿不准她的意思,又想到剛抱進宮的孩子出身謹國公府,他這心就又提起來了。要是她站在這孩子的身後,自己又該怎麼辦?

    一時之間心緒有點煩亂。

    郭常和揚了揚手裡的摺子,「陛下,臣手裡的摺子上,詳盡的記錄了楚源二十年來,跟北遼交易的時間,地點,接洽人,以及交易糧食的數額。」

    二十年?先帝在位時間不長,也才十六年而已。

    楚源竟然就跟北遼交易了二十年。可楚源是先帝的心腹,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永康帝眼睛睜開,一下子站起來,手都開始抖了。先帝登基以前,跟北遼之間是怎麼回事,自己很清楚。當年晉王的死,就是父皇借了北遼的手做成的。如今,楚源跟北遼的關係被揭了出來,那麼再往下深挖,會挖出誰呢?他猛地一拍御案,將御案上的鎮尺拿起來,順手就往楚源身上砸去,「混賬!欺瞞先帝至此!朕如何能容你。」

    甘氏嘴角嘲諷的笑意一閃而過,這是想先把先帝給摘出來吧。這麼想著,就又看了林雨桐一眼,這個姑爺可真是會拿捏分寸。別的摺子都不用看了,只這一條叫人抓住了把柄,皇上就非殺楚源不可。這罪名只能是楚源背了。根本就不給他辯解的機會。而另一方面,這個摺子,也是留了一個線頭。等將來……往下稍微挖一挖,就能將先帝給揪出來。那麼金家這個天下,可就沒那麼穩固了。

    見鎮尺砸在楚源的肩頭,楚源身子猛地就歪了一下,「……臣……臣……」臣真是冤枉!

    永康帝冷笑一聲,「怎麼?無話可說了!」

    楚源搖搖頭:「臣……冤枉!」

    「冤枉?」永康帝冷笑一聲,「朕來問你!」說著,他起身,朝御階下走去,「侵吞賦稅的事,你有沒有干過?」

    楚源沉默了,這事他干過。

    永康帝指了方召:「摺子上說,你任雲州知府期間……」

    方召『噗通』一聲跪下:「陛下!臣有罪!當時這事極為蹊蹺,楚丞相說會詳查……陛下,許是別人做的,楚丞相沒查出來罷了。」

    永康帝冷笑一聲,不理他,轉臉就看向楚源:「還不老實交代!」

    楚源閉了閉眼睛,這事瞞不過。他終是點點頭:「這是臣之過。」當時這不是自己一個人的意思,沒有先帝的首肯,自己也沒能力給雲州減免賦稅。自己唯一做的,就是在這中間,夾在了一部分給金成安的馬場的糧草,僅此而已!但如今,這話他不敢說!

    永康帝眼睛一閃,這老傢伙,只說有過,卻不認罪,這就是想告訴朕,這裡面有先帝的手腳。

    「你謊報雲州的災情,欺瞞先帝。」永康帝怒道,「方召,你來告訴朕,那一年有沒有災情?除了減免了你們賦稅,可收到過朝廷的賑災錢糧?」

    方召跪在地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其實心裡多少有點不明白皇上這是怎麼了?最開始消極的不審不問。等證據來了,半點都不查證證據的真假,就大發雷霆。難道真是因為楚源欺瞞了先帝而動怒。這麼想,似乎也有道理。他趕緊道:「並無災情,也並無賑災的錢糧。」賑災錢糧這事,他真不知道。一點風聲都沒聽見。

    永康帝點點頭,轉臉就叫道:「郭常和,你號稱是朝堂萬花筒,你那腦子裡無所不包。你來告訴朕,那一年,戶部可撥了錢糧給雲州?」

    「是!白銀十萬兩,糧食三萬石。」郭常和還真就是張嘴就來。

    永康帝附身看向楚源:「那你告訴朕,這些錢糧都去哪了?」

    楚源嘴角動了動,又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都是老臣之過!」

    這話再次說出來,大家都聽出點意思了。楚源這還是不認罪啊!過錯和罪責,是兩碼事。

    永康帝明白楚源的意思,這是說他作為臣子,沒有做好勸諫先帝的本分,這是他的過錯。死不認罪,這是想跟朕講條件啊!

    難道今兒這案子還得往後拖,可這一脫,變數就大了!

    正為難呢,大殿里站出個青年人來:「陛下,草民這裡還有證據證明,楚源通敵賣國之罪。」

    眾人就不由的都朝這年輕人看去。這人是誰,還真沒有人關注過。

    永康帝眯了眯眼睛,覺得視線又有些模糊了,看的不甚清楚了。於是強撐著招招手,「近前來說話。」

    那青年上前來,直直的跪在永康帝面前:「草民苗壯,見過陛下。」

    「起來回話。」永康帝看了這青年一眼,「你有證據?你有什麼證據?」

    「草民苗壯,姑母乃是謹國公金成安的妾室……」苗壯起身後,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林雨桐『蹭』一下就站起來了,金成安的妾室,又姓苗,難道是苗姨娘的娘家人?

    可自己從沒聽四爺說過他找到苗家後人了。而這個苗壯又偏偏是跟著四爺安排的證人一起進的宮。這是怎麼回事?四爺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怎麼這個時候了,苗家人會來插一腳?

    跟林雨桐的震驚不同,楚源此刻的臉一下子就變的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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