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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客心裡,沒有愛情 - 第44章 當局者迷字體大小: A+
     
    江肅聽了李寒山說的話,先是微微一怔,而後便有些抑不住唇邊笑意。

     他看著李寒山那副再誠摯不過的神色,明白這已經是李寒山這樣的人能做出的最鄭重的承諾了,李寒山不會做其他事,謝則厲將他養成了魔教的利刃,那他便要將自己的劍鋒為江肅所用。

     而這種承諾……江肅不由代入自己想了想,若是他,只怕難以對身邊好友有這樣的許諾,他想到此處,唇邊笑意更濃,不知為何,他幾乎有些洋洋得意。

     “你不必做我的劍。”江肅止不住笑意,“若我真想殺什麽人,自然也不會害怕弄髒自己的手。”

     可他這麽說,李寒山反倒是有些失落了。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李寒山小聲嘟囔,略有不滿,“我只是想為你做點什麽,能為你做點什麽都好。”

     “你我武功相差無幾。”江肅認真回答,“或許還能互為對方的利刃。”

     李寒山:“……”

     李寒山頭一回覺得這世上還有人能比他更不解風情。

     他心中不悅更甚,忍不住賭氣,道:“我不要你做我的劍,我想當你的劍。”

     江肅不解:“有什麽區別嗎?你我互相為對方手中的利刃,這不是很好?”

     李寒山:“……”

     “你一人付出,不如你我雙人互利。”江肅越發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你看,若你我二人雙劍合璧,這天底下還有什麽人能與你我匹敵?”

     李寒山:“……”

     江肅又認真道:“這樣的話,你也不必當我的劍了——”

     “不行。”李寒山立即打斷了江肅的話,挑眉道,“是我先說的話,按我說的算。”

     江肅:“可我的建議更好……”

     李寒山:“不行就是不行!”

     他是真的動了怒,一夾馬腹,憤憤跑到了前頭去,還不由想這世上怎麽會有江肅這般思路清奇的人,他將江肅當做是自己最好的知己好友,所以才想為江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江肅呢?

     江肅隻想拒絕他。

     李寒山越想越氣,偏偏江肅還不明白他為何惱怒,見他忽而縱馬上前,便也跟著加快了速度,令馬兒跑到了他身邊來,追問道:“你生氣了?”

     李寒山:“沒有。”

     江肅:“你為什麽要生氣?”

     李寒山:“我沒有。”

     江肅:“胡說,你明明就是生氣了。”

     李寒山:“我說了,我沒有。”

     江肅皺緊眉頭。

     以他多年經驗判斷,他覺得李寒山絕對是生氣了,可他又實在摸不準李寒山為何生氣,只能小心翼翼同李寒山試探,道:“行,我不打算與你雙劍合璧了。”

     李寒山:“哦。”

     江肅:“還是你來當我的劍吧。”

     李寒山:“……”

     李寒山心中的怒氣這才略有緩和,甚至回首看向江肅,

     “可我也想當別人的劍。”江肅很是遲疑,“不如這樣,你我一人一天,今天我幫你殺人,明天你幫我出頭,互利互惠,大家都有爽到。”

     李寒山:“……”

     李寒山認識江肅這麽久以來,頭一回對江肅動了怒。

     “我沒有生氣。”李寒山咬牙,“你愛怎麽就怎麽吧,別問我了!”

     江肅:“……”

     這不就是生氣了嗎!

     他跟在李寒山身後,苦苦思索哄李寒山開心的對策,不知不覺間,他們竟已進了長寧城,走到了琳琅閣前。

     李寒山翻身下馬,他已經恢復了以往的神色,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是開心還是不開心,他想了想,卻又忍不住歎氣,同李寒山道:“我不太會說話——”

     恰好路九拄拐從琳琅閣外回來,正與兩人撞了個正著,聽江肅如此說,幾乎開口就接道:“一聽就是騙人的。”

     江肅:“……”

     李寒山:“……”

     “你要是不會說話,那誰還會說話啊。”路九不住念叨,“那小嘴叭叭的,要不是武功高,你都活不到二十歲。”

     江肅:“……”

     江肅看向路九。

     “你再多說幾句話,我現在就可以讓你終止在二十多歲。”江肅挑眉,“怎麽樣?想來試一試?”

     路九閉嘴了。

     小命要緊,傻子才會和江肅這種人吵架。

     他溜進琳琅閣,而李寒山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道:“白少爺放他自由了?”

     江肅也覺得有些奇怪。

     路九留在了白家,白玉生承諾會保護他,可即便如此,路九也只能算得上是白家的階下囚,進出怎麽能這麽自由?

     再說了,白玉生不是說要保護路九嗎?路九都一個人拄著拐跑出來了啊?這算哪門子的保護?

     當初可是江肅親自勸說路九說出鬼市主人的線索,那也就等同於他也允諾了路九,會有白家好好保護他,這種情況下,路九若是出了意外,江肅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他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立即跟上路九的腳步,迫不及待攔住路九,認真道:“你一個人出來了?白少爺呢?”

     路九面露迷茫:“啊?”

     “讓他跟著你啊。”江肅說,“你一個人出門多危險啊,讓白少爺跟著你,真遇到什麽事,他也好保護你。”

     路九:“大白天的,我是個男人——”

     “這年頭,男人大白天走在路上,也很危險。”江肅打斷路九的話,認真道,“路九,我既然答應過你,就不能讓你遇到危險,走,我帶你去見白少爺。”

     路九心不甘情不願,卻又不敢拒絕江肅,幾乎是硬被拽到了白玉生身邊,見白玉生等幾人正在一道喝茶閑談,這麽多人在此,他還以為自己能夠逃過一劫,江肅應該能收斂一些。

     可他沒想到江肅左右一看,反倒是更來了興趣,覺得現在就是個讓白玉生認識錯誤的好時機,直接上前,當著傅聞霄等人的面開口,滿面嚴肅教訓白玉生道:“白少爺,你怎麽可以讓路九一個人出門呢?”

     白玉生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弄得一怔:“什麽?”

     “路九有傷在身,還有人想殺他,他一個人走在街上,若是遇到歹徒了怎麽辦?”江肅歎了口氣,“白少爺,你可說過要對路九負責的。”

     “他不讓我留人在他身邊,要出門時也不告訴我。”白玉生一時有些莫名,無言道,“我又不是他的跟屁蟲,我怎麽知道他什麽時候想出門。”

     江肅皺眉,道:“他不說,你不會主動一些嗎?”

     白玉生:“我……”

     “你都答應他了。”江肅認真道,“你要一輩子對他負責的啊!”

     白玉生:“……”

     方遠洛一口茶水嗆著,他總覺得江肅說的這句話似乎有哪兒不太對,而路九更是呆怔原地,片刻之後,幾乎要從原地跳起來大喊,道:“你不要亂說話!”

     江肅:“我沒有亂說話啊。”

     白玉生捂住了自己的臉。

     路九:“你這死斷袖……怎麽看所有人都不對勁!”

     江肅不明白路九的意思。

     他只能皺眉,試圖解釋自己的想法,道:“我不是斷袖。”

     路九冷哼:“你不是斷袖,還有誰是斷袖?”

     “你啊,整個鬼市都知道你是個斷袖。”江肅挑眉,“還是求而不得的斷袖。”

     路九:“……”

     花時清:“……”

     江肅擺了擺手,反正他已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又有其他事情要忙,便也不再同幾人多言,擺了擺手,最後給了白玉生一句囑托:“白少爺,做出過的承諾,是一定要算數的。”

     白玉生:“我會的……”

     他生怕自己再多說一個字,便也要被江肅打成斷袖,只能認真用力點頭,而後目送江肅出門,只是方才送了一口氣,方遠洛卻忽而站起了身,隨意丟下一個尿遁的借口,急匆匆便跑了出去。

     誰都知道他是要去找江肅的。

     方遠洛跑出門,追著江肅的腳步,想再同江肅尋一個追求傅聞霄的建議,剛剛追上前,便聽見江肅正在與李寒山說話。

     “是我錯了。”江肅說,“你想當我的劍,那就當吧,不要一人一天了,我不跟你搶,每一天都給你,好吧?”

     李寒山:“……”

     李寒山顯然覺得江肅還未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皺眉,道:“我把你當做是我的至交好友……”

     江肅點頭,道:“我知道的。”

     “若是換了其他人,我才不願意當他的劍。”李寒山越想越覺得委屈,“可你竟然還想和我爭,什麽雙劍合璧,我不想與你雙劍合璧。”

     江肅:“我的錯我的錯……”

     話音未落,他聽見了方遠洛的腳步聲,便轉過頭去,看向了急匆匆趕來的方遠洛。

     方遠洛頓住腳步,保持著動作僵滯得一動不動,只是睜大雙眼,不可置信一般看向江肅和李寒山。

     江肅皺眉,問:“你怎麽了?自己點穴了啊?”

     “你們……原來你們已經……已經進展到這地步了啊?”方遠洛沉默許久,忽而覺得十分挫敗,“到頭來只有我在原地邁步……我都學了這麽久讀書寫字了,傅神醫還是不喜歡我。”

     江肅自動忽略了方遠洛的前半句話,隻當他是來尋求戀愛秘訣的,他想想自己在花時清身上減少的紅緣值,此刻眼中的方遠洛簡直閃閃發光,江肅急忙不住點頭,道:“方副幫主不必著急!我來幫你想辦法!”

     他熱情不已,想著事有輕重緩解,而當下方遠洛的姻緣才是他最著急的,他急忙上前,迫不及待詢問方遠洛當下的情況,而後恨不得立即便要為方遠洛出謀劃策。

     李寒山就在幾步之外,心中略微有些不是滋味。

     這才剛剛回到琳琅閣,他與江肅的對話便已被打斷了數次,他不明白江肅為何總是如此關心他人的姻緣,他心中不悅,再看江肅與方遠洛聊得熱絡,而在這琳琅閣中,他無處可去,又擔心若是待會兒江肅找不到他,便只能在一旁尋了處地方坐下,同剛才在魔教營地一般,拾起一根樹枝,繼續畫他的圈。

     他越畫越覺得心中鬱悶難言,這情緒,這二十年來他從未有過,他自己都弄不清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時,他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首一看,竟是還在琳琅閣內暫留的花時清。

     花時清仍是有些懼怕他,小心翼翼同他打了招呼,而後看了看不遠處聊得熱火朝天的江肅與方遠洛,倒像是心中了然,不由笑了笑,同李寒山道:“少主,你為什麽不過去啊?”

     李寒山皺眉,說:“和我又沒有關系。”

     “當然有關系。”花時清道,“江少俠的事,怎麽會和少主沒有關系?”

     李寒山聽花時清如此說,以為花時清還是同其他人一般,誤會了他與江肅的關系,他知道江肅不喜歡別人這樣,便主動開口解釋,道:“我和他不是——”

     “現在是不是不重要。”花時清難得大膽打斷了李寒山的話,道,“重要的是,若是不是,少主會不會覺得有些難過。”

     李寒山:“……你什麽意思?”

     什麽是不是的,繞得他頭疼。

     “少主與江少俠是好友,還是只是好友。”花時清想了想,又說,“朋友可以有第二個第三個,以江少俠的脾性人品,他的朋友,絕不會太少。”

     這又是一件令李寒山萬分心煩的事情。

     江肅的朋友太多了,他總覺得自己在其中只是可有可無的一個,就算沒有他,江肅也能有其他交心論劍的好友,可他卻只有江肅一個人。

     每每想起此事,他便忍不住覺得自己胸口發悶,有種古怪情緒在心中滋生瘋長,而偏偏他又不知這到底是什麽感覺,他甚至不敢將此事告訴江肅,畢竟他看身邊其余人時,可從不曾見過有人會因為好友朋友多便覺不悅。

     “我不敢妄言。”花時清小聲道,“可少主可曾想過,朋友絕不會是唯一。”

     李寒山:“……”

     李寒山微微側首,看向江肅。

     江肅正認真同方遠洛講他那僅有一條的戀愛金玉良言,反差兩個字他都已經快說爛了,卻仍是執著想要從中深挖出些新東西來,二人湊在一塊,離得未免有些太近了,李寒山便覺心中一窒,悶得難受。

     花時清見他神色微變,也順著他的目光朝江肅身上看去,隻一眼,他便覺得自己明白了,想了片刻,還是決定直言。

     “少主和江少俠救過我,我本該報答兩位的恩情。”花時清道,“若少主願意聽,我可以為少主解惑。”

     李寒山回頭看他,疑惑詢問:“解惑?解什麽惑?”

     花時清只是伸出手,指了指李寒山的心口。

     “解你心中的惑。”花時清說,“少主,你在吃醋。”

     李寒山:“……”

     花時清卻不再多言,他對李寒山略行一禮,又轉而走向了江肅與方遠洛,客客氣氣道:“江少俠,我聽見你與方副幫主說的話了。”

     江肅早就發覺花時清站在李寒山身邊了,只不過他覺得感情方面,花時清好像是個高手,當初也曾為方遠洛點明心中疑惑,他便也不曾避諱花時清,他甚至希望花時清能為他們想些辦法,好破解方遠洛如今的僵局。

     據方遠洛所言,傅聞霄對教他讀書寫字這件事,似乎已有些不耐煩了。

     方遠洛進步實在太慢,還總是在奇怪的地方出錯,傅聞霄這三個字他永遠也寫不對,如今傅聞霄看見他便有些生氣,而方遠洛不知所措,便只能再來找江肅,請江肅再為他想個辦法。

     江肅苦思冥想,甚至想自己蒙面扮作歹徒,好讓方遠洛英雄救美,花時清卻哭笑不得,萬分無奈對方遠洛說了一句話。

     “方副幫主,我同你說過的。”花時清道,“傅神醫那麽想要你寫對他的名字,是希望在你心中,‘傅聞霄’這三個字,能夠與眾不同。”

     方遠洛恨不得立即接口,道:“當然與眾不同了!他在我心裡,能和其他人一樣嗎!”

     “可傅神醫不知道呀。”花時清說,“這句話,方副幫主同傅神醫說過嗎?”

     方遠洛:“這……”

     “你若不說,傅神醫又如何能知道你在想什麽?”花時清說,“哪怕他覺察你對他不同,可你若不開口,依傅神醫的脾性,他只怕會永遠等著你。”

     江肅這才猛然驚覺,在方遠洛這裡,自己竟然用錯了法子。

     當初他都說動樓鄢直球了,直球的效果也的確不錯,就算謝則厲現在看到樓鄢還生氣,可好歹他們兩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關系,這也是了不得的進步啊!

     江肅認真點頭,讚同花時清的話。

     “花公子說得對。”江肅用力拍了拍方遠洛的肩,“萬事俱備!只差你開口同傅神醫直說了!”

     方遠洛卻有些心虛:“我……可是……現在就說,真的可以嗎?”

     “你若是等萬事具備,只怕才要來不及了。”花時清道,“據我觀察,傅神醫才來了琳琅閣幾天,閣內至少有三個丫鬟一個小廝在暗中戀慕他——”

     方遠洛:“……”

     方遠洛二話不說站起了身,哪怕仍是緊張得語調發顫,還是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聲道:“我去了!等我的好消息!”

     江肅點頭,為他鼓勁。

     當然要等方遠洛的好消息了,他還在等著自己紅緣值增加的那一刻呢。

     眼見方遠洛轉身,江肅站在原地思索片刻,仍是有些不放心,便想跟著方遠洛過去看看情況,哪怕躲得遠遠的瞥上一眼也好,他便轉身看了看李寒山,想要李寒山跟他一塊過去,自己急匆匆跟上方遠洛的步伐,一面喊道:“方副幫主,我來為你鼓勁!”

     李寒山:“……”

     花時清失笑,見李寒山走過來,還忍不住道:“江少俠將別人的情感看得這麽重要,自己如何,他卻好像從未察覺。”

     李寒山:“……”

     李寒山拉住了花時清的胳膊。

     花時清嚇了一跳,緊張想要推開李寒山的手,李寒山卻壓低聲音,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卻仍然堅持開口,問道:“花時清,據你觀察,琳琅閣內……有多少人喜歡江肅?”

     花時清明顯一怔,像是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回過神來。

     “這……少主,這可就太多了。”花時清小聲說,“江少俠的臉……我想在這個江湖中,都有數不清的人喜歡他吧?”

     李寒山:“……”

     “若江少俠不是江湖第一劍客,只怕窺伺他的人,還會更多。”花時清道,“這世上戀慕美人絕色的人,隻多不少。”

     李寒山:“……”

     “江少俠好像從未察覺,也可能是在假裝糊塗。”花時清想了想,又說,“可戀慕他的人中,不懷好意者不再少數,哪怕他是江湖第一劍客,也難免會有失手的時候——”

     李寒山也起了身。

     方才花時清說這些話時,他的眼前已經閃過了許多人。

     張問雪、祁渡、盛鶴臣……甚至,還有被喂下忍淚吟之前的謝則厲。

     那一日,若江肅的反應略慢一些,沒有成功奪走忍淚吟,那今日……今日江肅只怕就不會這般一根筋一樣同他吵架說話了。

     他連和花時清道謝都忘了,簡直恨不得立即跟上江肅的腳步。

     就算江肅不接受不承認也不要緊,他必須留在江肅身邊。

     江肅自己不能察覺,那他便得擔負起自己的責任,將所有窺伺江肅心懷不軌的人阻擋在外,至少,他要保護江肅的平安。

     他用輕功追上江肅,卻見江肅蹲在琳琅閣花園一處的樹梢上,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假山。

     李寒山便也躍上樹梢,停在江肅身邊,還未開口,江肅已示意他噤聲,而後抬手去指假山旁的方遠洛和傅聞霄,示意他好好看。

     假山下的兩人,好像靠得很近。

     李寒山心跳微促,到了此刻,他才想起來,自己與江肅,也靠得很近。

     只在咫尺。

     他只要一伸手,便能攬住江肅的肩——

     可下一刻,他便聽見路九罵罵咧咧一路走來,身後還跟著萬般無奈的白玉生,幾句爭吵,嚇得方遠洛原地蹦跳起身,還來不及對路九和白玉生的突然出現有所反應,便已猛地看見數名蒙面刺客從天而降,如同終於瞅著了江肅和李寒山不在的空檔,直奔路九而去。

     路九嚇得渾身一抖,拄著拐想逃,可他如今用不了輕功,哪兒逃得開?

     偏偏白玉生的武功又不太好,他護不住路九,便只能大喊,想讓守衛上前,方遠洛見狀,二話不說衝上前去,可對方人多勢眾,一時之間,險象環生。

     江肅蹭地就從樹梢上站了起來。

     幹什麽幹什麽,這些人要對他的紅緣值做什麽!!!

     不行!方遠洛不能受傷!

     眼看方遠洛和傅聞霄就要成了,這時候方遠洛要是受了傷,那他不又是三月白幹了嗎!

     江肅提起劍,殺氣畢露,氣勢洶洶。

     這群混蛋!他要——

     李寒山已猛地衝了下去。

     斷他的好事,就會斷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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