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大清刑事犯罪科» 第16章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大清刑事犯罪科 - 第16章字體大小: A+
     
    第五回 (下)

      既然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第二日,這兩個身負官契之約的人就又私下出來見了個面。

      他們倆本都是男子,又不是那種拘於小節的人,如今事出有因,別無他法,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而是要找出些解決問題的辦法的。

      午時一刻。

      人來人往的茶樓之下,正有些來往鄉鄰在底下走動。

      面前是一盞清茶,倒著散著熱氣,此外,對面那人卻是還沒到。

      一個人坐在窗邊面無表情地望著底下的段鴞今天還是往常那副打扮。

      那都已經穿了多少年的芥子領布面衣服,和一雙布鞋一看就清貧樸素的很,在他手上依舊是一串帶了多年的佛珠。

      除此之外,就連件像樣的配飾都沒有了。

      他這麼多年給官府做仵作的差事。

      一月那點微薄俸銀也只夠養活自己和兒子,加上他這臉上的傷,本不便在人前走動,要想在這松陽縣供得起些吃穿怕是難事一件。

      可眼下,他卻也在心中琢磨著一件事。

      昨晚,他已經在家仔細把這事的頭緒給整理了一下。

      若說真的這麼輕易就把這種事當做兒戲去辦了,也不像是他的性格,但怪只怪,他身上還有樁舊事牽連著。

      和一個人成一次假親,不算什麼。

      這親成的是否划算且有價值,才是段大人這個人長久以來事事謀算的處事作風。

      順天府一案,時隔多年依舊是他心頭一刀。

      這件事一日不了,他就沒辦法擺脫現在的近況回到京城去,可身後那些雜事又諸多,想來也不那麼容易躲藏。

      原本如果沒有這一遭,段鴞怕是也不會想起這件事來。

      可上次一案,富察爾濟卻也在破案上是個奇才。

      如今,一旦和這人成了假親,卻也能借其一臂之力,一年後一拍兩散,正好便是五年至期,其實便能省去他不少一人隱藏於民間的麻煩。

      按大清律例來說,文武官員但凡成婚,一不能娶樂人為妻妾,否則杖六十,並離異,若官員子女為之,一併如此。

      二,官員不應娶轄區民女為妻妾。凡府州縣親民者,娶民女,則杖八十,三,良民與賤民不得通婚,良指軍民商灶四類百姓,與賤籍成婚者一律合離。

      這三條,他和富察爾濟身上的條件都算是基本規避了。

      此外,他們雖一個漢人一個滿人,但這其中也無皇親國戚,卻也不影響任何事,尤其這閩地街契之事早已多見,倒也不算難辦。

      畢竟,都說了是假的了。

      借彼此一臂之力留在松陽,一邊想辦法查清舊案,一邊繼續尋找當年的線索卻也對他來說不是件壞事。

      可段仵作的算盤是打的不錯,卻不知道那個姓富察的究竟又是怎麼想的。

      也是這個功夫,某人倒是慢悠悠地從不知道什麼地方過來了。

      大白天的,依舊是那麼鬼鬼祟祟地避著光恨不得走角落裡才會出現。

      那一隻酷似蠟嘴鳥的眼睛霧濛濛的,卻也透露出看穿人心般的冰冷平淡。

      富察爾濟就像個謎。

      正如他身上的所有奇怪的事情,總讓人猜不透一樣。

      著實令人想不通他到底從什麼地方來,又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富察爾濟和段鴞今天原本就是私下出來見面的,便也沒什麼講究,他們倆原沒有那麼多話好說,坐在一起就是聊正經事。

      他人上來時,剛好見段鴞坐在那兒。

      兩個人抬頭之間照例對視著打了個照面,倒是比上次那爭鋒相對的架勢緩和了點。

      「段先生,早。」

      「富察偵探,早。」

      因為已經算是是趕鴨子上架了,今天這二人說話倒是難得客氣了點,只是這兩個人就算客氣了點,那說話的口氣也是一個賽一個的假。

      他們都並不喜歡彼此。

      敬而遠之這一句,從來也不是虛的,因為都是心性涼薄之人,就也不可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可就如札克善所說,因那劉通天和嚴氏當初地契上的一字之差。

      使得他們現在身負大清律法的約束,要是不選擇結契,怕是真要因為這種荒唐的原因變成兩個戴罪之身。

      可這成親本乃人生頭一等大事,所以,即便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做,到了真要出來又得開那個口時。

      說句難聽的,這兩個人變都有又悶又騷起來。

      因兩個人都帶著些試探的意味,更不願將自己的籌碼就這樣一次拋出,頗有種在這周旋玩鬥智的意思。

      他們都只求,能尋個折中之法,把這麻煩給趕緊解決掉。

      這麼想著,一隻手撐著頭揉了揉太陽穴,其實昨夜也想了挺久的富察爾濟便也又抬頭打量了眼對面這仵作。

      說實話,他覺得自己並不算是個以貌取人的人。

      段鴞在他看來,長得也並不醜。

      只是他覺得對方不醜,也不算討厭是一回事,要和這個人假成親卻也是另一回事。

      他性格素來放誕無忌,過去現在都是那種,從不願被拘束的狂妄脾氣。

      可偏偏對面這人卻是個實打實的笑面虎,總讓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說一句奸詐籌謀之人也不為過。

      可誰讓他現在也只是個——

      想到這兒,不由得回憶起昨夜自己那『朋友』離去時說的那番還有一年方可回到原位話,富察爾濟便也在暗自琢磨了一下。

      剛好這時,遠處只傳來兩三下炮仗聲。

      兩個人一低頭,便見一老漢在巷子口舉著串長長的炮仗點火,還有不少尋常百姓在家門口探出頭看熱鬧,只想著這怕是哪家在辦喜事。

      這麼一算,今日正好是法華誕辰。

      按祖宗皇歷上的說法適合落戶定親,所以城西有戶小門戶家的姑娘便在家門口放炮,等著相看好的人家來家裡下聘。

      新郎官家裡看著頗為殷實,貼著紅紙的豬頭糟鹵一樣不缺,還有成缸的白酒黃酒被夫家人搬進院裡來。

      姑娘高興,家裡也高興。

      街上怪熱鬧的,從屋頂上炸開的炮竹花灑了一地,也是這樣,這喜慶的氣氛才波及到了街上。

      那是尋常百姓的歡喜。

      如花美眷,恩愛一生,偏偏他們這樣的人,怕是沾不上這等福氣了。

      「實不相瞞,段仵作,我家中並無祖產,從小到大四處漂泊,還有這眼睛,加起來實屬窮人一個。」

      「上頭有一家姐,早已嫁人,底下還有個弟弟,現因為隔著遠,又各自差事便和我也時常不見,除此之外,我家人均已不在,所以成親這事我自己便能做定奪。」

      「我身無長物,唯一謀生之法便是給人查案,往常人就多有不在松陽,往後卻也不知會去向何處,若無段仵作不嫌棄,你我二人約定結契後,你便可到探案齋來住下。」

      一起向底下那旁人辦喜事的一幕打量間,富察爾濟就這麼開了口。

      他這一席話說的簡單,卻也算給足了二人之間互為男子的尊重。

      「雖一切是假,但只給彼此一個名分,一年之後,官契結束,一切事了也就好聚好散,可好?」

      「一切我全無意見,我父母也早已不在人世,這事自己便可定下,我還帶著一子,除此之外便是孑然一身,但既是假成親,還需約法三章,富察偵探看如何?」段鴞也這麼開口道,「嗯,怎麼約法?又是哪三章?」

      富察爾濟挑挑眉問道。

      「第一,你我雖以從夫相稱,但外事互不干涉,同屋不必同房,凡事有何意見不必統一,第二,俸祿金銀不歸彼此財產,除戶籍之事外分的越乾淨越好,個人福禍之事更和對方無關,第三,假契約此事除了馬縣令和札克善,不必透露給其他人,免得節外生枝。」

      這極為清楚利落地三條,把一切潛在的可能發生的麻煩都給撇清了。

      狐狸就是狐狸,永遠都能把自己的利益掛在嘴上。

      富察爾濟聽聞也覺得每一條都合適,因為這些也正是他心中所想,所以想了想他便回話道,

      「好,我全無意見,只聽段仵作一言吧。」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這一句話,各自舉杯斟茶以敬彼此,就這麼做下約定了。

      因為他們也用不著男女之間的婚聘六禮,媒妁之言,只需去官府記名改籍,將二人姓名從此改到一處,便可將這事辦完。

      在外人眼中,他們就算是一塊結契了。

      也是這個緣故,雖知曉這一切只是為了應付此事,二人卻也走了個形式。

      廿三那日,馬縣令親批的那張文書就下來了。

      在此之前,這位縣令老爺還被這兩人給反擺了一道,因這官契還在官府,二人便以既已結契,現任縣令老爺也需得為這修繕契約賠償一事反將了馬縣令一軍。

      馬縣令氣的暴跳如雷,但拿這倆人也沒轍,只給他們批了文書,還額外讓札克善塞了東西讓他們倆以後都閉嘴,結契了就結了,別再來折騰他。

      這一日,落霞之時,他們二人從官府蓋好文書出來,剛好是傍晚。

      因今天就算是洞房之夜,雖這幾日一切倉促了些,但男子和男子之間要成這事本也不會太過鋪張,這放在晚上的一場成親之喜就也悄悄地行了禮。

      前人《溫公書儀》中曾有言,古者婦人與丈夫為禮則俠拜。

      鄉裡舊俗,男女相拜,女子先一拜,男子拜女一拜,女子又一拜。蓋由男子以再拜為禮,女子以四拜為禮故也。

      古無婿婦交拜之儀,今世俗相見交拜,拜致恭,亦事理之宜,不可廢也。

      這些於他們倆,卻都成了無用的虛禮。

      拜堂之時,他們倆也沒多說什麼,一塊朝著堂前擺的三支表示父母亡故的香上一起利落地叩了頭,便當做這儀式過去了。

      桌上唯一的一盞紅燭滴下蠟油的時候,兩個人終於能端坐著。

      氣氛不好不壞,只能說有點根本不熟。

      這是富察爾濟這輩子第一次成親。

      也是段鴞的第一次。

      可他們卻都無太多興致,甚至有點覺得成親,真的是天底下最無聊透頂的一件事。

      此前,札克善作為衙門裡少數知曉內情的,就已經非常有人情味地送了紅果白酒過來。

      其餘人均不知道這二人竟然已經就此成婚,這事也就這麼被隱瞞了下來,到夜裡,這輩子都是頭一次成親的二人就此在探案齋住下。

      段元寶今晚一個人先留在義莊,把這事完全交給了他爹自己應對。

      他們二人獨自應對這洞房花燭,也是這連身喜服都沒穿,只草草敷衍了事的像兩個對成親這種事毫無興趣的俗人般就把這一切給混了過去。

      一切都在二人計劃之內。

      除了到這洞房一步之時,雖他們倆都不太樂意,但這為人的基本禮儀卻還是要走個過場的,於是乎,這輩子頭一次做新郎的富察偵探便也提議了一句。

      「……就一晚,咱倆湊活睡一次一張床,以後你就都一直睡樓下吧。」

      這話,瞇了瞇眼睛也沒做聲的段鴞並無意見。

      但到了真要寬衣解帶躺下,作為從夫一起躺在一張床上睡覺之時,這兩個半輩子都獨來獨往的人又有點氣氛古怪了。

      ——總不能第一次和人拜堂,就這麼輸給這個人。

      兩個生性驕傲自負,卻也都有點吃飽了沒事幹的似乎不願暴露自己心底的想法。

      雖然他們沒有肌膚之親,但這一遭之後,卻是把兩人的姓名牢牢綁在了一起。

      頭頂是掛著紅布的床帳和燈火,一切卻又有點名不符其不實。

      也是這兩個人誰也沒有吭聲的時候。

      床帳兩邊緩緩放下。

      月上夜空,影影綽綽,遮擋了一切旁人的陰影和心上的朦朧。

      這親便是成了。

      這一夜,他們睡得似乎都不太好。

      因為不習慣身旁躺著的有個人,即便是約定好,段鴞中途卻也閉著眼睛只淺眠著過了半宿。

      第二日,段鴞早早就醒了。

      他睜開眼睛時,身旁那人已經不在了,富察爾濟什麼時候起來的,他也沒注意。

      不過按照官契之說,他以後也會一起搬來,兩個人一起居住,義莊那邊衙門拍的屋子如今看來已經是不用住了,那麼以後,他便要帶著段元寶和富察爾濟共處一室了。

      他們如今已經是成了親,雖然除了一個名頭卻也無任何其餘牽扯,可這也是真的

      可令段鴞沒想到的是,這一天和某人的名字綁上的日子,他卻也遇上了一樁令他頓時忙起來的奇事。

      因為一早還沒出門,他便接到了一份急信,那是一份由衙役大清早幫忙從松陽驛站送來的信,另配著一張屍檢畫像。

      這份信來自處州府,乃是一位叫做張吉的捕快親手所書。

      至於那屍檢畫像上的一幕,則有些背後生涼,因為那竟是一具渾身赤裸被分屍,唯獨腳上留著紅睡鞋,染著兩寸鳳仙花汁水長指甲的女屍。

      至於底下還有一行鮮紅蹊蹺的小字。

      「……處州府張吉,紅睡鞋女屍案,富察偵探和段仵作親啟?」


    上一頁 ←    → 下一頁

    最強升級系統狙擊天才上門兵王盛寵萌妻神級龍衛
    籃壇紫鋒帶著火影重生日本東京斂財人生之新征程[綜]總裁寵妻很狂野烈火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