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萬青感覺到舒辭此刻的複雜情緒。不是喜悅,也不是愛戀,難道他後悔被自己標記,後悔徹底擁有他了嗎?
他壓著內心的慌亂,緊緊圈住舒辭。
“別咬了。”
舒辭疲倦地開口,嗓子實在啞得說不出來話,三個字仿佛花光了全部的力氣。
“你不開心。”陸萬青唇瓣停在他後頸上,將吻未吻。
他喉嚨動了動,絳藍色的眼眸裡寫滿了緊張與不安。
“沒有。”舒辭移開手,撞進陸萬青璀璨的雙眼,想到昨晚這雙眼睛將他每一處都看盡,渾身一顫,“我只是忽然想到以前被人罵的時候了。”
陸萬青吻了吻他:“誰罵你什麽了?”
舒辭沉默。
那時他拍過一部尺度稍微有些大的文藝片,自認為一切光影氛圍、配樂與鏡頭都將兩位主人公的糾纏與情緒刻畫到了極致,並為拍攝惡補了許多。
最後有網友罵他——假裝自己經驗豐富的童貞導演。
“……沒什麽。”他別開眼,現在想想,他們罵得還挺到位的哈。
陸萬青算是讓他真正見識了,什麽叫他媽的,尺!度!
他的情熱期,直接被刺激得提前到來,一邊抱著陸萬青放聲大哭,一邊承受著他壓抑已久的迫切。
“吃個早餐再繼續?”陸萬青忽然支起身問他。
“你是人嗎?不能歇一會兒嗎?”舒辭瞪他。
陸萬青目光下移,落在他不安分地搭過來的腿:“……”
他不能跟特殊時期的Omega講道理,想要的分明是他。
當然,他也想。
比起在船上只能用信息素打架,不用再關心匹配度的真夫夫能夠玩的花樣更多,比起之前那七天的煎熬,這七天過得格外舒暢。
但是,是同樣的漫長。
直到舒辭有力氣將陸萬青推開,一個人鑽進浴室鎖上門,才終於結束了這段漫長。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用你的實體化信息素撬門。”
舒辭躺在浴缸裡,把玩著已經空到見底的精油瓶罐,對著門框邊的信息素砸去。
“……你已經進去一個小時了,我擔心你昏過去。”陸萬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但他能感受到浴室裡自家先生隱約的不滿情緒,從善如流地將信息素收回。
而後靠著浴室門坐下。
舒辭吹乾頭髮,換好衣服,拉開門就看見自己的丈夫手肘搭膝,像門神一樣坐在外面。聽見他出來的聲音,轉身將他抱起來,鼻尖蹭了蹭他的鎖骨,深深埋在他頸側吸了一口氣。
“才一個小時,我才從你身邊離開一個小時,陸上將,你是有分離焦慮嗎?”舒辭沒好氣地說。
“可能是吧。”陸萬青步履穩健,“改天讓學妹幫我檢查一下。”
就這樣被抱進餐廳,坐在熱氣騰騰的魚湯前,舒辭抿了兩口,而後托腮看著他:“你沒發現我的信息素又變了嗎?”
他大概已經摸準自己信息素紊亂的條件了。
在他情緒波動起伏的某個峰值,腺體會發燙,而後他當下所能接觸到的某種氣味,就會變成他新信息素的味道。
第一次是在自助醫療室。
陸萬青他將一朵金銀花放在他掌心,對他說:“利用我吧。”
第二次是在聞鳶的辦公室。
突然進入原著劇情激起了他的極度恐懼,聞鳶桌上的梅花味香氛籠罩在他周圍。
上一次是在龍棘島上,他們在微醺的酒釀桂花圓子的氣息裡接吻,他徹底放下了所有的戒備與不安,接納了他一腔的愛意。
而這一回,是在被完全標記中的興致高峰。
“嗯,變茉莉了。”陸萬青邊回答,邊將挑好魚刺的肉放進他碗裡,“是不喜歡嗎?”
這是他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味道,那天夜裡,就是這個味道闖進了他的生命。
站在陸萬青自己的角度,他很喜歡。但他不確定,這對於舒辭來說會不會讓他回想起酒店逃亡的恐懼。
舒辭搖頭:“還好吧,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控制起來比之前更遊刃有余。我準備晚點和阿水聊聊,聽說她最近和李乙分工,開始研究紊亂症那部分材料了。”
兩人聊著些沒營養的話題,吃過飯後久違地出了一趟門。
家裡信息素的濃度已經快超了負荷,這又不能隨隨便便開窗通風,他們得開全屋空氣淨化儀器進行循環處理。
再次看到陽光下銀裝素裹的第七區,舒辭感覺神清氣爽。
因為和陸萬青連日的翻滾,他的Vlog已經斷更好多天了,他興致勃勃地各處拍,而陸萬青五指緊緊與他相扣,真的像極了是有嚴重分離焦慮的寵物。
這種焦慮沒有持續多久,被一通電話強行打斷。
陸萬青放下電話:“我要去一趟七區基地,元帥要召開緊急會議。你要回家還是再逛一會兒?”
舒辭看著近在咫尺的冰雕景點,心動不已:“我再拍一會兒素材。”
陸萬青瞥了一眼他的鏡頭,低頭入鏡,親吻著舒辭的眼睛,“臨走前像晚上那樣喊我一次,可以嗎?”
舒辭耳尖一紅,伸手想關掉自己的攝像頭。
陸萬青按住他的手腕,不讓他關。
舒辭閉上眼,試圖想象自己和以前一樣演戲。可是這一回,完全無法入戲,腦海裡全是不能播出的黃色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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