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顧而立一扭頭,就看到了盛妍。
當場給他驚訝的沒有說出來話。
盛妍怎麼變成這個樣兒了?
大致輪廓在那兒,所以還是能夠認得出人來。只不過看著有點偏向於網紅臉了,以前的嬰兒肥變成了尖下巴,以前的小雀斑也被厚粉底遮住了,以前的麻花辮,也變成了大波浪。
盛妍變好看了很多,所以人也自信了不少。
顧而立沖她笑笑說:「嗨,大變樣兒,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盛妍笑笑說:「你還是以前那樣兒。」
他知道自己以前哪樣,吊兒郎當的,沒個正行,所以才會對當時走乖乖女路線的盛妍有好感。
當年盛妍在班裡根本算不上什麼美女,也沒什麼男生喜歡她。
可顧而立就喜歡那種小圓臉,笑起來甜甜的女生,他覺得賊雞巴可愛。
所以,當時大長腿校花把他攔在班門口跟他表白的時候,他壓根沒看人一眼。指著班裡面的同學說:「我喜歡的人就在我們班,她比你長得好看多了。」
那時候他根本不懂女孩子是得哄著的,所以拒絕得十分乾脆,讓人尷尬得要命。
不過後來校花哭的厲害,剛好陸堯北假裝經過,然後就給收了。
陸堯北當時大罵他眼瞎,說這校花顏值要甩人盛妍幾條街。
可惜顧而立就是不喜歡那種款的。
倆人打完招呼,陸堯北就挨著他坐下了。用胳膊肘默默戳了戳他的手:「哎,盛妍變成大美女了啊,你動沒動心?」
顧而立側著臉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我怎麼覺著變醜了?還是以前那樣兒好。」
「你的審美眼光真是與眾不同。」陸堯北嘖嘖感嘆,「敢情你就是喜歡清純類的。」
「可能吧。」顧而立皺了皺眉,無意間往窗戶口一瞥,發現盛妍正在看他,於是沖她微笑了下,然後低著頭默默夾了一口菜。
你說好好的姑娘幹嘛非都把自己寫整成範冰冰呢,小圓臉多好看啊,瘦成那樣兒手感能好嗎。
顧而立哀嘆一聲。
陸堯北在邊上跟人劃拳,簡直全場最嗨。
顧而立默默提醒了一句:「你他媽悠著點,別喝太多。」
「知道了。」陸堯北仰脖又是一杯,比劃著手說,「哥倆好啊,六六六啊,五魁首……」
也不是他太過於雞婆,是真的怕了陸堯北發酒瘋。
這貨只要一喝醉,就跟一小狼狗似的,摟著身邊的人就不撒手,貼著人又咬又啃。而且吧,人家問什麼他就說什麼,說的還全都是實話。
每次陸堯北喝酒,他都得拉著點兒,省得後來喝多了跟一牛皮糖似的黏在身上撕都撕不下來,還吐酒。
那就等著噁心死吧。
但是這次實在是敬酒的同學太多,人一聽說他自己開了公司,套近乎的人排成隊,拉著他灌酒。
顧而立自己都顧不過來,根本沒空操心陸堯北。
酒喝到一半,他就去上廁所了。
出來就聽見有人在嚎,他心裡大喊不好,一看就是陸堯北在那兒幹嚎呢。
他大著舌頭紅著臉,拉著旁邊的男生說話,一手還指著坐在對面的盛妍說:「想當年,栗子喜歡了你三年,不敢跟你說。怕耽誤你學習呀。你們都不知道吧,就我一人兒知道……」
顧而立一把將陸堯北拽起來,皺著眉頭說:「狗日的喝多了,我帶他去趟衛生間。」
這個只有陸堯北一個人知道的秘密,曾經一度讓他非常難受。因為陸堯北是個藏不住話的,知道點兒八卦總想往外倒。可是顧而立又不讓,所以他就像是憋尿一樣,默默憋了三年。
膀胱都快炸了。今天終於說出來了。
所以陸堯北之前就跟顧而立說了:「以後不要把秘密再告訴我,太他媽折磨人了。」
顧而立此時站在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按住陸堯北的頭往下懟。看他吐的暢快淋漓,也沒忘記幫他拍兩下背。
其實他不怕別人知道這件事兒,不就是暗戀一姑娘嗎,誰還沒有個年少的時候?
可他就是怕人盛妍誤會,以為自己現在還喜歡著她呢。
看著北北吐完了,他遞過去一張紙,問:「感覺好點兒沒?」
陸堯北點點頭,擦了擦嘴,一把摟住他的肩膀說:「栗子,你真好。」
顧而立嫌棄的扭過他的臉說:「離我遠點兒,一身的酒氣,難聞死了。」
剛好盛妍也走了過來,在洗手台邊洗了個手,從鏡子裡偷看了一眼顧而立。
顧而立架著陸堯北就要走,聽見盛妍說了一句話,才頓在了原地。
她說:「栗子,其實,以前我也一直喜歡你來著。我一直以為你對我沒意思。所以就沒敢說。」
顧而立愣了半天,嘆了一口氣說:「都過去了。」
盛妍默默擦了擦手,走到他面前說:「你現在電話號碼多少?」
顧而立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報出了一串數字,抬腳走了兩步。然後背對著她說了一句:「其實吧,你以前那樣兒就挺好看的,真的。我覺得,現在,都不像你了。」
聽了這話,盛妍默默轉過頭去,眼睛紅了紅。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淚點太低,竟然會被這麼一句話給感動得亂七八糟。
陸堯北被顧而立扛回去以後,就一直沒消停。坐在車上開始了他的表演。
根據陸堯北精湛的演技,顧而立不難猜出。
這次,陸堯北應該是一隻吹風機,對著人就一通亂噴,還嘿嘿嘿的傻笑。噴的人司機一臉日了狗的表情。
顧而立一把把他按在懷裡,沖司機禮貌的笑笑:「我弟弟他剛從精神病院出來,還沒完全康復。您多理解理解。」
「唉,多好一個小夥子。可惜是個智障。」司機搖搖頭,少收了他們兩塊錢。
顧而立默默把人給拖下車,然後送到了樓上。
陸叔叔出來給他開門,看著一身酒氣的陸堯北,挺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這兔崽子又吐你一身?趕明兒叔帶你去買衣服。」
「這次沒吐我一身。不用了叔,下次您再開攝影展,多送我幾張票得了。」
「哈哈哈哈,我今年的攝影展準備在會展中心辦,到時候你們十一放假,過來玩兒啊。」
「一定一定。那叔,我先回家了哈。」
「好,路上小心。」
顧而立沖陸叔叔揮了揮手,然後就走了。
他家跟陸堯北家離得不遠,走路就能回去。
陸叔叔是他為數不多的,特別欽佩的人之一。
他記得第一次看陸叔叔拍的照片還是在小學二年級,那時候他只知道陸北北的爸爸是個特別牛逼的攝影師,不懂什麼叫做攝影,也沒什麼概念。
有一次去陸北北家玩兒,看見客廳掛著一副畫,就盯著看了半天。
他記得很清楚,那是一個窗子。透過些光,有點陰暗,隱隱綽綽看見一個女人的側影。照片拍攝於敘利亞邊陲,當時這地方正處在戰亂之中。
後來他才知道靠著這幅攝影作品拿了WORLD PRESS PHOTO一等獎。
他後來見了很多很多的美輪美奐的攝影作品,可是全都不如那張。
陸叔叔說過,攝影是光與影之間的記錄,所以它最看重的不是構圖,也不是光線,更不是色彩。
而是思想。
當一副作品有了自己的思想時,它就擁有了靈魂。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顧而立選擇去學習攝影。
正出著神走著路,顧而立手機突然響了。
掏出來一看,是盛妍發的消息。
「這是我的手機號,盛妍。」
顧而立想了半天,不知道回什麼,乾脆不回了,先晾著,等想好了再回。
「那你什麼時候能回?」林澤庸說了一句,「我等著你一起過來研究研究本子呢。」
「估計等會兒吧。」傅琅看著趴在地上死活不願意動的懶貓說,「我擱這兒遛貓呢。」
「我只聽說過遛狗,沒聽過還帶遛貓的。」林澤庸忍不住笑出了聲。
「沒辦法啊,鳳梨酥越長越胖。我怕它得高血壓。」傅琅輕輕用腳尖踢了踢鳳梨酥,它不耐煩的往前拱了拱,又踢了一下,又往前拱拱。
傅琅失笑,看著這個胖球,真是愁得沒辦法。
「貓還有得高血壓的?沒聽說啊。」
「您別操心了,反正也不用你給養老。」傅琅掛了電話。
乾脆把鳳梨酥從地上給拾起來,抱在懷裡說了一句:「走,爹帶你回家。」
鳳梨酥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喵都不喵他一聲兒的。
人一胖就容易懶,貓也是。
他得想法子給這貓減肥。
其實鳳梨酥以前吧也不這樣,他說的以前,是指給貓做絕育手術以前。
那時候鳳梨酥才幾個月大,剛到發情期,那真是浪得沒邊兒了。
除了吃喝睡就是日天日地日空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子雄性荷爾蒙的氣息。
後來沒辦法,他跟林澤庸一起把鳳梨酥的蛋蛋給摘除了,這下確實老實了不少。
但它也從此墮落了下去,整天就是吃喝睡。
傅琅抬著胳膊抱著,跟抱小孩似的抱著貓,只是覺得有點費勁。
作者有話要說:
啊,顧栗子喜歡小圓臉。傅琅你沒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