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番外之程希和司漣漪

　「張小草，你給我閉嘴！你才不是我媳婦，我媳婦是小漣漪！」聽著張小草大放厥詞，程希氣不過的反駁道。

　「希哥哥，你欺負我」張小草揉著眼睛，委屈萬分的哭道。她要去跟外公和大舅舅說，希哥哥推她、凶她，還罵她！

　「小漣漪，我們走。」欺負她？他才沒有那個空閒呢！不想理會張小草的胡攪蠻纏，程希伸手去拽司漣漪。

　司漣漪點點頭，任程希拉著離去。真正見到眼前這般模樣的張小草，完全無需在意。

　看著程希和司漣漪手牽著手離開，張小草放下揉著眼睛的手，眼底閃過不合乎她年齡的怨恨。外婆經常跟她說，想要的東西必須要不顧一切的搶過來。娘總是告誡她，一旦看中就一定要馬上下手，免得追悔莫及。

　就像希哥哥的爹爹明明就該是她娘的夫君，卻被希哥哥的娘憑著鄭家三把刀的威逼給搶走。而現在的她，亦是被司漣漪這個皇家郡主的仗勢欺人給壓倒在地。她才不要像她娘那般笨，把希哥哥讓給司漣漪。她要去找外公和大舅舅！

　待到張小草再度回到金家，金小滿和程修已經離去。看著哭得滿腹傷心的張小草，金老爹和金大山倍感無奈：「小草啊，你就不能不去招惹小希和小郡主？」

　「希哥哥以前都不會凶我的，還推我」張小草不依不饒的扯過弄髒的衣服，睜大了眼告起狀來，「外公，大舅舅，希哥哥都被那個小郡主帶壞了。我娘說了，小郡主就是個小毛丫頭，根本不需要害怕她。」

　又是金小花教的！王氏撇撇嘴，面上盡是鄙視的說道：「我說張小草，你娘這麼厲害你回去找你娘啊！跑到我們金家算個什麼樣？小希可是咱們金家唯一的外孫，沒你那麼多彎彎道道的小心眼。怎麼？不跟你玩就不行了？誰說的小希就一定要理你？我就覺得那小郡主千般好萬般好，比你強多了！」

　「大舅母，我不要跟你說話！外婆說了，你就喜歡吃裡扒外，老是偏幫希哥哥他娘！」張小草扭過頭，撅起了小嘴。

　「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麼了？誰吃裡扒外了？小滿是我妹妹，我還不能向著她了？」到嘴的怒駡在見到金老爹和金大山不甚好看的臉色後咽回了肚裡，王氏甩著袖哼道，「爹，您看看，娘說的這都是什麼話？萬一讓小滿聽到還不寒了心再也不上咱們金家門了？小神醫、程家還有鄭家本就因著小滿對咱們家有些成見，現在還鬧出這等事，以後金家還要不要在小杏村過活了？就連一個黃毛丫頭都敢到處搬弄是非，也不知娘和小花是怎麼教養的」

　沒想到劉氏背地裡都是這般編排小滿的。金老爹的臉色越來越黑，直至再也看不出神情：「小草，以後不許聽你外婆瞎說你姨的不是。」

　「怎麼就不能聽了？外婆又沒說錯。希哥哥的娘本來就不好。成日裡凶巴巴的拿著殺豬刀嚇唬人，跟那個拿劍刺我的小郡主一樣的壞。【葉*】【*】我娘說的沒錯，你們就是害怕鄭家三把刀才不敢說話，還不讓我娘嫁給希哥哥的爹爹，害了我娘一輩。」打從有記憶起便一直聽著這些話長大，張小草早已對劉氏和金小花的說詞銘記在心，倒背如流。

　聽著張小草的稚嫩言語，王氏心下暗罵不識抬舉，面上卻是只做什麼也沒聽見。一邊收拾碗筷一邊打發自家三個娃出去玩。至於張小草，金老爹和金大山愛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即便是不收拾，日後受罪的也不會是她這個不討人喜歡的舅母。

　「放屁！」重重的一拍桌，金大山怒不可遏的沖著張小草吼道，「就你娘那個樣還想嫁給小神醫？人家小神醫什麼時候正眼瞧過她？不安分守己的過她自己的日，還整日說些胡話造謠生事？還真夠要臉的！張小草，你要是再聽你娘的這些胡說八道就不要再上咱們金家大門，滾回你們張家去！」

　「外公」這是大舅舅第一次對她發火，還發這麼大的火！張小草強忍住心底的害怕，哆嗦著身嚶嚶哭了起來。

　「你就是喊你外婆都沒有用！」被哭得心煩，金大山站起身扯著張小草的胳膊走出金家大門外，「不好好閉上你的嘴之前，不許再來金家！」

　「大舅舅，我不敢了，我再也不說了，你不要趕我走！」見金大山鐵青著臉不理她，張小草探頭探腦的沖著屋內喊道，「外公，我錯了，外公」

　「唉！總歸還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也不要太苛責她了。」金老爹歎了一口氣，終是軟了聲音說道。小花落到如今孤兒寡母的地步，著實也算可憐的了。就是小草，也是沒爹的孩，哪能沒點不該有的想法？要怪也要怪小草她外婆和娘沒教好

　「爹，你可千萬別再提什麼把小草接到金家養的話。咱們自家三個孩已經夠鬧騰了，再來個不好對付的張小草？這日到底還要不要過下去？您忘了以往娘和小花在的時候，咱們金家的雞犬不寧？現在小滿還尚且回來吃個飯，要是您再瞎折騰，小滿可是真的再也不回門了。到時候您再巴巴的上程家說好話、陪笑臉，看小神醫還理不理您！」聽著金老爹的語氣不對勁，王氏沒好氣的說道。

　「沒沒我沒那個意思」想到小滿與金家的隔閡，金老爹幹幹的笑笑，連忙擺手。

　有沒有也就老爺自己心裡清楚了。王氏暗歎一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久不見外公站出來，張小草的幹嚎轉為真正的哭鬧。一屁股坐在地上，扭著身死命的叫嚷。

　「你就鬧吧！乾脆把你外婆和娘一併鬧來。」金大山轉過身，當著張小草的面關上了金家的大門。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劉氏和金小花肯定是二話不說的指著他們破口大駡。反正已經習慣了，隨她們三人折騰就是。

　「程希，過完十五就回邊城。」望著眼前的白雪茫茫，司漣漪忽然開口。

　「嗯？小漣漪不喜歡小杏村？」小漣漪這麼快就要走了？

　「要回去找爹和娘。」眨巴眨巴眼，司漣漪解釋道。沒有爹娘在身邊，總是感覺缺了點什麼，空空的。

　「小漣漪是想司叔叔和莫姨了啊！」程希了然的點點頭，「好，過完十五咱們就離開。」

　聽程希說小漣漪提出要離開，第一個跳腳的並非金小滿，也非程修，反而是整日四處晃蕩的黑臉神醫：「小漣漪，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那個張小草？不對，張小草被你嚇得只有哭的份。你們今的是去金家吃的飯對吧？是金家人欺負你了？哪個沒長眼的這般不識抬舉？金老頭還是金大山？」

　「黑臉爺爺，小漣漪只是想司叔叔和莫姨了。」聽著黑臉神醫一個一個排查，未免再殃及他人，程希出聲解釋道。

　「不可能！肯定是受欺負覺得委屈了才想離開的！」黑臉神醫一臉的不相信。小漣漪那般冷的性，就是對小八也是不冷不熱，甚至不讓其抱。怎會離開幾日就嚷著想爹娘了？又不是小希這個小鬼。

　「小漣漪真的是想爹娘了？」金小滿蹲下、身，直視著司漣漪冷冷的眼，語氣輕柔。

　「嗯。」司漣漪點點頭，隨即指了指身旁的程希，「帶程希一起走。」

　「小漣漪要帶小希回邊城？」之前沒見小漣漪此般粘人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嗯，帶回邊城。」到時候就沒人敢跟她搶了。

　打量著司漣漪眼底的認真，程修若有所悟，攔住了準備再問的金小滿，笑道：「小漣漪打算何時將小希送回上京？」

　司漣漪皺眉，毫不遲疑的回道：「程叔叔和滿姨也一起去。」

　這就是不打算任程希離開邊城了？程修無言的笑笑，望向了尚處征愣的金小滿。

　「一起去邊城？沒問題啊！咱們每年不都去邊城住上幾個月嘛！」被程修看著，金小滿不以為意的揮揮手，徑直答道。

　「什麼什麼？小漣漪都不請曾祖爺爺去邊城？太過分了！小希是我定王府的小王爺，必須留在上京，不准去邊城！」請來請去偏偏漏了他？黑臉神醫頓時不滿了。

　「黑臉爺爺，我不要留在上京，我要跟小漣漪去邊城。」司漣漪還未接話，程希就已擺明瞭立場。

　真是沒出息的小，這麼快就被人給拐跑了。瞪了一眼神態無辜的程希，黑臉神醫大手一揮，攔在司漣漪的面前：「小漣漪啊，上京可是很好的。身為小郡主，你也應該留在上京才行的。」

　「黑臉爺爺，莫姨說了，小漣漪要跟著司叔叔駐守邊城。」又一次的，程希接過了話題。

　「程小希，你給黑臉爺爺呆在一旁玩去！」忍不住的咬牙切齒，黑臉神醫將程希推開，諂媚的笑對上司漣漪的冷面，「小漣漪啊，你看小陌謹都在皇宮裡住了好些日才離開，你都還沒在皇宮裡住過呢！怎能馬上就回邊城？」

　「陌謹在皇宮吃得開。」混世小魔王司陌謹，在哪不是混的風生水起，令人愛恨不得？

　「小漣漪也是十分討喜的孩，定然會得皇上和皇后的疼愛。」似乎見到希望，黑臉神醫再接再厲的勸道。

　「曾祖爺爺可以去跟爹爹和娘說說。」娘說了，她是女兒家，不要沾惹皇家是非，好好過自在日就行。

　小離和小八？黑臉神醫的表情僵了僵，故意表現的不甚在乎：「小漣漪放心，你爹爹和娘最聽曾祖爺爺的話了，肯定會留小漣漪在上京的。」

　望了一眼黑臉神醫滿臉的希翼，司漣漪握住程希的手，神色堅定，「我要帶程希回邊城。」

　是「要」不是「想」，黑臉神醫再多的話到了這一步皆是化作沉默。好吧，對上司漣漪，他從來都沒贏過。浪費口舌是小心，自尊心受傷才是不可磨滅的打擊啊！

　「黑臉爺爺，我也要跟小漣漪去邊城。」警惕的看著黑臉神醫，程希拉著司漣漪後退了兩步站定。上京一點都不好玩。黑臉爺爺還想讓小漣漪住進皇宮，肯定是沒安好心。他才不要順黑臉爺爺的意呢！

　見著程希的舉動，遭嫌棄的黑臉神醫更是受傷，哀怨的眼神直射著兩個小娃娃不肯移開。

　被看得分外不自在，程希腦中警鈴更響。瞥了一眼動也未動的司漣漪，挺起小胸脯，上前一步擋在了司漣漪的面前。

　這是真的把他當成誘拐程小希媳婦的壞人了？黑臉神醫垮下臉，可憐兮兮的求助看好戲的程修。小滿那丫頭是靠不住的，還是程小四可信一些。

　好笑的看著黑臉神醫的神色，程修一本正經的走過去，面對著程希站定，順便為其遮住了黑臉神醫的視線：「小希要跟著小漣漪去邊城？」

　「小漣漪的劍法越來越厲害了。」頗為驕傲的表情帶著失落的語氣，他都快要不能保護小漣漪了。

　「小希是要去跟著司叔叔學武？」領兵打戰？程修倒是未想過他家兒會走上這條路。

　二話不說的點點頭，程希一臉的嚴肅：「爹爹給的醫書我有認真看。」

　小稀有認真看醫書這事他是知曉的。本以為程家會再出一個神醫，沒料想將會成就一位小武將。程修琢磨了片刻，不容置疑的說道：「若是決定了就不能怕苦怕累的後悔。一門心思走下去，你能做到嗎？」

　「能！」有小漣漪在，再多的苦他也不怕！

　「好，爹爹答應讓你去邊城。」不再多說，程修選擇了尊重程希的決定。也許現今的程希還太小，無法對他的言語擔起責任。可是他能因著某些原因獨自下定決心提出想法，已是十分難得。答應讓他去邊城，只是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試一試。即便跌倒了、失敗了，至少他嘗試過，也努力過。

　「程小四？」黑臉神醫和金小滿同時驚呼出聲。讓程希上戰場？

　「小希自己的決定，不是嗎？」淡淡的笑笑，程修的面上是贊許和認同。

　「小希還小！」如此輕易地決定程希的前途，黑臉神醫極為不贊同。

　「不能因為他還小就漠視他的想法。」看著鼓著小臉抬頭挺胸的程希，程修堅持道。

　看看程修，再望望程希，金小滿張張嘴又合上。小希的性看似乖巧溫順，實則固執堅持。下了決定就會努力下去，她絲毫不懷疑就算不讓小希去，小希找著機會照樣能溜去邊城。

　程修擺明瞭站在程希那一邊，又得了金小滿無言的支持。黑臉神醫反對無效，只得任程希裹著一身厚厚的小棉襖，隨著華服錦衣在身的司漣漪，坐著前來接人的賀奇等人駕來的馬車徑直前往了邊城。

　說到賀奇一行數十人的到來，著實令小杏村一眾人驚住。知曉司漣漪的郡主身份是一回事，真正見識到滿身盔甲的將士們前來接人卻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心靈感觸。彼時，司漣漪正陪著程希不耐煩的應對著不知從哪得知了程希將要再度離開的消息而趕來撒潑的張小草。

　「屬下參見郡主殿下！」低沉整齊的聲音響起，震撼住在場所有人，更是嚇得張小草連連後退。

　「賀叔叔。」沒料到賀奇會帶人趕來小杏村，司漣漪上前一步，喊道。

　「將軍有令，命屬下等人前來接郡主回邊城。」將軍夫人說想郡主了，恰逢他們回京稟報軍情，便順路來了小杏村。

　「好。」司漣漪沒有遲疑，直接說道，「程希跟我一起走。」

　「是。」恭敬的低下頭，掃視著小杏村一眾人的駭然和震驚，賀奇咧開嘴角。那個不知名的小丫頭竟然敢對著他家郡主大吼大叫，大老遠的就聽到那刺耳的聲音說著大不敬的言語，實在可恨。

　畏懼的看著滿副盔甲的賀奇等人，張小草剛從劉氏和金小花那學得的諸多小心眼皆化作虛影，再不敢輕舉妄動。這些人比鄭家三把刀還要恐怖，會不會跟那個郡主一樣，劍一拔就刺過來？

　本是偷偷跟過來看好戲的劉氏和金小花哪曾想到會看見這麼一幅畫面？數十個身披盔甲，腰系佩劍的將士畢恭畢敬的站在那個傳聞中的小郡主面前，威武而張揚，恢宏的氣勢容不得半點侵犯。惴惴不安的兩顆心忽上忽下的跳個不停，甚至不敢上前去拉張小草一併離開，只是灰頭土臉的轉身就跑。

　自此，因著賀奇一行人的到來，司漣漪這位將軍家的郡主更顯尊貴，在程家乃至整個小杏村留下了再也無法磨滅的印象。更令得多番糾纏的張小草默默哭泣數日，一度沉寂在漫無邊際的自怨自艾之中無法自拔。

　而司漣漪和程希，則是如願在邊城編織著再無他人可以踏足的，獨屬於他們二人的燦爛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