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路上小心。」洛小莓伸出手來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心痛得整個人都麻木了，「我……我……」

她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心裡有千言萬語、千愁萬緒，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柯景恆回過頭來，看到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一時間也是心如刀割。他不自覺地輕輕為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聲音裡帶著隱忍和痛苦：「小莓……你不要哭。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離開？」

感受到他的指尖劃過自己的臉頰，洛小莓越哭越傷心。曾經他們是那樣親密、那樣幸福的戀人，可是一夜之間，卻只能遙遙相望。

「嗯，我不哭。」她吸了吸眼淚，朝著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也不會被那些流言蜚語擊垮的。」

「你要記住，我一直與你同在。」柯景恆摸了摸她的頭髮，一下又一下，感受著那曾經熟悉的觸感。

「那……你先走吧，我看著你走。」洛小莓垂下了眼眸，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再流下來。因為她不想最後留在他記憶中的，是自己哭泣的樣子。

「不，你先走，我看著你走。」柯景恆的手依舊眷戀地在她的頭髮上摩挲著，他多想一輩子能夠這樣下去。

「不，過去每一次都是我先對你轉身，這一次……換我看著你轉身離去。」洛小莓抓住了他的手，目光堅定地看著他。

柯景恆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看著她那雙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心痛得無法呼吸。他這麼捨得，先對她轉身？

「走吧！我看著你……」洛小莓卻已經推著他讓他轉過身去，強迫他往前走了幾步。

柯景恆往前踉蹌了幾步，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飛快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已經散去的薄霧又再一次聚攏了起來，讓眼前的一切都看起來像是夢境一般虛幻。

洛小莓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薄霧之中，捂住了嘴巴低低啜泣著。如果這一切只是個夢，那該有多好……

突然間，她看到層層薄霧之間再一次出現了柯景恆那抹清瘦挺拔的身影，從朦朦朧朧到逐漸情緒……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在她回過神來之前，整個人就已經被緊緊地抱住了。

柯景恆的手像是鐵箍一般將她緊緊地圈在裡面，似乎一輩子都不想再放開她。兩人的心跳，在這一刻達到了相同的頻率，在胸腔里劇烈地跳動著。

「讓我最後……再抱你一下。」柯景恆的手越收越緊，讓她感覺到自己的骨頭都幾乎要碎裂開來。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心感受著他最後的溫暖，感受著這個令她眷戀的懷抱。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猛地消失，柯景恆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一般鬆開了她，朝著那一片薄霧中走去。

這一次，他像是一陣風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薄霧再一次散開，溫暖的陽光照在洛小莓的身上，可是她只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