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哥，你說，我究竟是哪裡不好？為什麼以柔不喜歡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無限的悲涼。

感受到他抓著自己肩膀的手，蘇柔柔全身輕輕一顫，支支吾吾地咬著下唇：「我……我不知道。」

柯少澤抓著她肩膀的手更緊了，還微微地搖晃了一下：「騙人，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蘇柔柔看著他那雙迷濛的眼睛，嘆了口氣，將他抓著自己肩膀的手拿了下來：「你喝醉了……」

柯少澤鬆開了她，轉而看著遠處的夜色，口中喃喃自語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你們的名字，明明那麼像……以柔，柔柔，你說……是不是很像？」

他說著說著，兀自望著遠處陷入了沉思中。

蘇柔柔沒有回答他的話，眼眶猛地一熱，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就要破閘而出。

難道，他和她走得近，只是因為她的名字跟安以柔的名字相似而已嗎？他對她好，只是因為他把她當做安以柔的替身嗎？

所以，她在他眼裡，就跟他送給她的耳釘一樣，只是一個附加的贈品罷了……

她從未想過能如此接近他的內心，可是她突然有些後悔了……如果這些是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那她寧可一輩子都不要靠近他，寧可一輩子都不要知道。

他們就這麼一直安安靜靜地坐著，看著星空，吹著夜風，誰也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柯少澤踢了踢那些東倒西歪的空易拉罐，收起了情緒：「很晚了，柔哥你先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去學校領成績單。」

「哦，好……」蘇柔柔毫無意識地應和著，身子卻是一動不動的。

「走了。」柯少澤站起身來，拉了她一把，「快點回去吧，不知道你媽媽會不會已經發現了。」

過去要是聽到「媽媽」這兩個字，蘇柔柔一定會很緊張。可是今天這樣的狀態，她完全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她了。

柯少澤推著她往家門口走去，在她家的大門前停了下來：「今晚，謝謝你了。我好像，心裡好受多了。」

傾訴之後，他心中壓抑了多年的陰霾似乎突然間一掃而空。其實，有一點他一直不想承認。他追了安以柔這麼久，一開始或許是因為喜歡。而到了後來，漸漸變成了一種習慣，還或多或少帶了些不甘的成分。

過去他也無數次想過要放棄，可每當這個時候，安以柔又會給他一點希望，讓他心裡又有了奢望。

可是這次不一樣，今晚過後……他想自己應該能徹底放下了。一直以來，她只是把他當成一顆可以隨意擺布玩弄的棋子罷了。

「恩，你沒事就好。」蘇柔柔低下頭去，沒有看他的眼睛。因為她不想被他發現，自己眼底的悲傷。

「快進去吧，我先回去了，明天見。」柯少澤朝著她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邁開步子往前走。

蘇柔柔獃獃地站在大門前，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然後，她像是全身突然失去了力氣一般，僵硬的脊背順著冰涼的大門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

一直壓抑著的淚水就像洪水泛濫了一般，傾瀉而下。